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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兩個流冰館

第六章 兩個流冰館

——電話交到了遠峰老師手裡。
「還有李岡智里,是我們的好朋友,我們三個戴著一樣的戒指……」
那時,我心裏一緊。
原來如此……我表示理解,可是后動君的表現卻不同。
「你還活著呢,真夠頑強的呀。」由井首先說,很顯然言不由衷。
「被召集到流冰館的人,吸入氯仿后,喪失了意識……」后動君說道。大家看著停在停車場上的紅色跑車,接著說,「車還在這裏,不知人已經被船運到哪去了?」
原來鳴海君還在把它當成遊戲,后動君苦笑了一下。但是,沒有提到血跡的事。
「可能是吧。他在尋找暗室時,被人發現……」后動君只說了這些。但是,我卻想像到了下面的可怕的場景:「冰室流侃本來打算殺死一行人。結果不想入侵者鳴海君出現了。為了防止他破壞計劃,或者報警,所以還不如連鳴海君也……」
「有人嗎,打擾了。」后動君站在大廳里喊道。
「不好說嗎?怕說出來,引起周圍人的不安?」
「我們再回到原來的話題上,被叫到客廳的只有你和遠峰老師嗎?」后動君調整了談話的方向。
「這樣啊,雖然比較奇怪……但姑且如此。」鳴海君依然很冷靜,接著說,「現在一片漆黑。想把燈打開,卻沒有找到開關。」
「我沒事。名偵探可能會陷入困境,但絕不會輕易死去的。」——因為看不到他的臉,不知他是否真的那麼坦然。
「能讓她和我說話嗎?」后動君表情嚴肅,語氣溫和地問道。
「還沒有去看,應該吧。」
「我們被一起叫到了客廳……」
「初次見面,我是野野原涼子。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遠峰老師也在這裏的。」
我知道,既然已經穿上,再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了。
「真不知這些有錢人是怎麼想的?」
「不,我不知道。只是剛才在客廳時,看到椅子和玻璃杯都是6個,主持人冰室君和秘書澤木君應該不包括在內,遠峰老師也說醒來后才發現自己和你們在一起。現在的7個人中除去澤木和遠峰老師的話,還剩5個人。可是杯子是6個……也就是說少了1個。」
「水晶鞋。」小咲說道。我意識到自己又被捲入這些人的什麼遊戲里。於是,只好主動改變話題。
「這是怎麼回事?」后動君的話把我們都吸引過去。
「翔君?」大家都把視線集中到我身上,當然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之後,冰室先生把大家都叫來客廳看錄像。來到客廳后……因為太黑,無法知道誰在場,誰不在。」
后動君拿出手機,撥通了鳴海君的電話。
「是。」
「這麼說,這裏就是流冰館了。」后動君最先下車,一腳踏上了敵人陣地。
「現在在哪?」我問道。
「但是,你來的目的是為了救出被監禁的涼香君。如果被拒絕才是正常的,怎麼會有被歡迎的道理呢?」后動君的懷疑是合理的。怎麼會有開門放敵人進城的國王呢。
這時,后動君好像被誰拽了一下,立刻走到牆邊,試圖打開窗戶。但是室內的窗戶全都封閉,即使想打碎玻璃也不太容易,因為防盜措施嚴密,每一層玻璃都有相當的厚度。
「啊,我和李岡君以及野野原君在同一個房間里。」
「太晚了,不好意思。」
「就是的,鳴海君平時抽得太多了。這會兒也該戒煙了。」由井插嘴道,「快點回來吧。回來后,讓你抽個夠。」她的表情有些半哭半笑。
多麼令人振奮的話語呀。聽到這話,我感到了作為男人即使捨棄生命也應該保護女人的責任感。
「你是怎麼知道他也被邀請的?」
「剛才我們在另一間房間談話,正好翔君……」
「鳴海君,能不能讓澤木接電話。我有些事要問他。」后動君沒有說出任何推論。只是注意搜集情況。
「見到了嗎?」
「不好,大家快點出來。」后動君意識到窗https://read•99csw•com戶打不開后喊道,「屋子裡充滿了氯仿。」
「沒事的,我們大家都在這裏。」后動君對著話筒說道。看起來話筒具有麥克風的功能。這樣手機就可以當作擴音器和麥克風使用了。我從來沒有在商店裡見到過這些東西,可能這又是大前田君的發明吧。
后動君接過手電筒,馬上照了照自己的腳下。然後,好像追蹤線索一樣,一步步向我們這邊靠近。走到我身邊時,我才看到:「是血跡?」
「流血的人不一定就是受害者。也可能是犯人本身,或者根本不是人。當然也存在不是血液,而是其他物質的可能性。千萬不要限制在一種可能性中。」
儘管中間有些跳躍,至此,我們已經大概掌握了情況。她們因為要看錄像,被召集到客廳,結果因吸入氯仿而昏倒。
「也就是說,我們在流冰館的客廳里被催眠后,被搬運到了別的地方……」
流冰館的大門沒有上鎖。大理石玄關旁有足夠的脫鞋的地方。但卻沒有看到拖鞋一類的東西,看來這裡是可以赤腳進入的。
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聽上去上了些年紀:「我叫寒川英明,是眼科醫生。在『隔壁的房間』成員中,是僅次於冰室先生的年長者。興趣是寫推理小說。」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和你來訪目的相同的李岡智里也會有參加資格,為什麼要讓她回去呢?」
有點像玄幻小說。不知鳴海君是否知道,在心靈世界中,能看到二重身的人,一定會遭受死亡的命運……只有本人能看到作為死亡前兆的二重身。如果真有「二重館」存在的話,那麼一定是要奪取所有人生命的「惡魔之館」的異名無疑。
這時,電話被交給了遠峰老師。
手機里又傳來了野野原的聲音:「翔君在樓道里抓住了非法入侵者。後來才知道,雄一郎君是個偵探……」她好像有初次見面就直接稱呼男性名字的習慣,「名偵探被問道,你是否一起參加推理遊戲活動呢。於是錄像會就開始了。」
「你是坐計程車來的嗎?」后動君改變了話題。
的確,剛一進屋,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香味。一種香甜的、縹緲的香味。說不上醉人,但卻是一種身體上難以抵禦的香味。
我不得不佩服后動君的洞察力。
「翔君,你在幹什麼?還不趕緊換衣服?」說著,由井把一堆白色的東西扔給了我。原來是一件半袖短衫,和由井穿的顏色一模一樣。由井最後戴上用同樣顏色的布包著的帽子,打開頭前的照明燈。
「沒有,因為是客人,所以看來搬運的時候加了小心。我問了大家,身上的東西也都一樣沒少。我的包一定還留在那裡了吧,后動君?」
這時,話筒里傳來了鳴海君的聲音。
「即便如此,應該沒有離開多久。因為室內還留著強烈的香水的氣味。」大前田君說道。
「能不能讓冰室流侃先生接電話?請別誤會,我沒有任何懷疑你的意思。我們只是受到鳴海君的感化,也想一起加入你們的推理遊戲中。」
為了不讓對方懷疑,后動君裝出一番好奇心極強的樣子。有了身邊的由井廣美做榜樣,這種演技並不難。
「沒人回答的話,我就進去了。」這是由井。一副探險的裝束,我也和她一樣打扮。
「智里不在這裏。因為她不是被邀請的,所以好像已經回去了。」
「為什麼連后動君也這麼問呢?」
「現在可不是說這話的時候。你一直沒有消息,大家都很擔心。」
「鳴海君可能也在船上面吧?」小咲不安地說。
從自我介紹上看,這位老人的確是把活動當作了遊戲來看待。
「並非被打了毒品,沒關係的。」說到這裏,后動君對我們說,「氯仿是液體,只要用注射器從鑰匙孔打進去就可以。這樣房間里的人就會馬九_九_藏_書上入睡。」
「對了,進客廳前的情況是……」這次,鳴海君突然改變方法,好像在想方設法回答后動君剛才的問題。這些人……絕妙的組合!「冰室先生讓澤木君去付計程車費。如果是公共汽車的話,不過幾百日元。」鳴海君說道。
在那種情形下,居然能夠保持頭腦的冷靜,我不禁非常佩服。

后動君看看我們,又皺皺眉,好像在說該怎麼辦:「那裡真的是流冰館嗎?你們是不是被催眠了?」
「其實這我也是知道的。」
「這衣服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看了看由井。嫉惡如仇的她恐怕已經難以克制住了。要制止她發作,要比訓練一隻小狗還難。不過——「請保持理智。」小咲的話起了作用。她伸出雙手抓住由井的左手。飽含著慈母般的溫柔和嚴厲。
「我還沒有從客廳出去過,房間的窗戶全部都是從外面遮擋住了。我的記憶中,窗戶的位置和形狀都是相同的。玻璃外邊嵌著鐵板,聽不到任何聲音。」
小咲囑咐后動君要加以小心:「我去看看血痕一直到哪結束,你們在車裡等著。」
「澤木君,能否麻煩你讓房間里的人依次接電話。」后動君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剛才是小狗,這回又是秘書。就好像是翔君的賠本大甩賣。」由井小聲說。如果是你,會買哪個翔君呢?不過,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因為……」
「是。」
「好像吃完飯,大家一邊喝酒一邊看電影的場景。」小咲說道。就好像正在宴會高潮時,大家突然離開座位一樣。
「翔君,我當然在流冰館了。」
「住嘴!」由井喊著,堵住了耳朵,「為什麼要說那麼恐怖的情節呢?即使開玩笑,也要有個分寸!」
走廊分為兩條,一個筆直延伸,一個向右拐過去。牆壁上的燈等距離地排列著,下面放著夕陽甲胄、大青瓷壺等裝飾品。電視上經常看到,一些有錢人家裡,經常會擺放些看似高檔,其實沒有任何美學和收藏價值的陳列品。但是,這個宅第不同,這裏就像一家美術精品陳列館。前提是,如果地板上沒有血跡的話。
「計程車費是多少?」后動君單刀直入地問道。
「那麼李岡智里為什麼要跟著你趕過來呢?僅僅因為是冰室涼香的好朋友嗎?」后動君繼續問道。
沿著血跡,我們進入了走廊的裏面。
「我知道,我知道現在不能給后動君和鳴海君搗亂……」由井笑著說,小咲滿意地點點頭,放開了手。
后動君神秘地點點頭。從玄關一直延伸到流冰館四周的樹林旁。
「其實……智里和涼香的關係也不是那麼親密。」
「那就快點確定下來吧。」由井說道,沒錯,百聞不如一見。
過了一會兒,后動君和大前田君回來了。
后動君打開了最近一間房間的門。
「和被大家疏遠的同學說話,那是需要很大勇氣的呀。」由井說,「真是個好人,智里同學。」
只有后動君一個人,為了觀察內部的情況,在四周走動。窗戶玻璃上,全部貼著不透明的窗紙,所以從外邊很難知道裏面的情況。
「從剛才你的話分析……應該是和流冰館客廳構造相同的另外一個地方。」
「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吧。冰室先生首先讓計程車回去,之後去了李岡君在的屋子。如果是打算送她回去的話,就有些本末倒置了。那樣的話,即使想回去,也沒有車了。就連遠峰老師,去年因為交通不便的緣故,還留宿了一晚。那麼讓計程車回去的話……說明冰室最初就沒有讓李岡智里回去的打算。然而,她現在又不在現場。」
「如果有碳酸飲料,就可以大致推斷他們離開的時間了。」后動君遺憾地說道。
「那是冰室先生的指示嗎?」
他用開玩笑的口氣說著。在心理學上,把自己能夠看到自己映像的現象稱之為「二重身」。由九九藏書此而來,現在所在的「另一個流冰館」,就被叫做「二重館」了。

「初次見面,我叫澤木翔。是冰室流侃的秘書。」——聲音中摻雜著鼻音。
「因為我收到了涼香爺爺的信……說是來到這裏,就可以和涼香君見面。」
由井似乎一點也不緊張。事到如今,還把「冒險」掛在嘴邊。可是,換衣服又是什麼意思呢?由井自己鑽到駕駛席,忙個不停,好像真的在換衣服。要是偷看的話,一定會被她大罵,我於是一動不動。
「是哥特式建築。」大前田君說,「窗戶很小,而且數量稀少,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效果。這種上升的視覺效果,無可挑剔。」大前田君以評論的語氣說,我不知道,除了開鎖以外,他對建築也這麼在行。
「因為這次推理遊戲活動的主題,就是為了找出冰室涼香。」
隨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緊張感也越來越強烈。眼前忽然豁然開朗。右邊平整的空地上,依然矗立著曾經在世界史教科書上看到的中世紀的大教堂似的建築。道路的左邊是停車場。汽車在兩邊樹木茂密的道路上前進。
隨後下車的我們仰望著流冰館,越靠近越感受到了它的森嚴。
「沒有,怎麼,這難道也是線索嗎?」
遠峰老師的話就好像小學生的流水賬作文。和他相比,剛才野野原君的話更加條理清楚一些。但為了保全遠峰老師的面子,后動君說道:「我們已經掌握情況了。對不起,能不能把電話交給鳴海?」
「不行,還是沒人接。這裏本身有電話信號,但是鳴海君卻無法應答……」后動君表情嚴肅,「沒有時間猶豫了。應該正面突破!」說著,后動君走到看似建築物入口的位置。站在遠處的我們,看到大門上有叩門環。
我旁邊的由井小聲說:「后動君,那裡有……」
——原來是欺負同學事件的元兇。
后動君的戰略是這樣的。問冰室,澤木的話是否可信。給他我們懷疑澤木的印象。其實,我們的目標是冰室流侃。也就是,如果他的回答是「是」,那麼說明計程車沒有送李岡回去。這樣,冰室流侃的畫皮就被撥開了。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但是——電話里,只有澤木為難的聲音。
「原來真是這樣。」
「不,也沒什麼事。」鳴海君含糊地說。
「從流冰館到海岸,也不一定是血滴原來的路徑。也可能,流血的人從海岸進入了流冰館。兩種可能性五五分。當然,通過鑒定,是可以知道血液的滴落方向的。」
我們一起來到空氣流通的停車場。
「我叫青山雅代,小說家。有言在先,你們這些業餘偵探,最好別參与到這些事里來。」
「野野原涼子君,你為什麼要到這裏來呢?」
的確如此。但這不是我所喜歡的推理小說,而是現實中可能發生的事情。
我聽到這裏,感到很難過。儘管沒有已經不可能見到涼香君的證據。但為她這種天真的想法感到難過。

「對不起。」我向她低下了頭。
「不愧是后動君,明察秋毫。錄像會開始后,就有一個人不見了。就是那個叫頭木保的高中三年級的學生。」
「可以了嗎,后動君?」
「等等,鳴海君。你現在在流冰館嗎?」
「是不是少了一個?」后動君說。好像最初就知道成員的構成。
「一個人去太危險了,我也去吧。」
「是。」
這時,鳴海君為了消除大家的不安,故意把現在的情形設想為推理小說的一環。但並不說明,鳴海不覺得目前情況的可疑。
「能否再具體一些呢?」
鳴海君沉默了片刻,之後好像有些忍俊不禁,最後終於大笑出聲來。
「好比瑪利?塞萊斯特號的故事。」
「不願意穿就算了。」由井看看我,故作平靜地說道。
「最初,是我和涼香的關係好……」說著,她突然沉默下來。
日常生活的場景九_九_藏_書栩栩如生,但乘客和船員一下子都消失了。只剩下在大洋上飄蕩的空船。但是,沒有人有任何反應。可能他們不知道這個故事,也可能這個故事太有名,大家已經不屑一提了。
「還沒有。」
「請您別介意。」這是野野原涼子的聲音。她好像奪過了電話,「她就是我們學校引以為恥的前輩,疏遠我和涼香的始作俑者。」
「你究竟要去哪?」我用手擋住刺眼的燈光,問道。
但是,后動君好像沒打算用叩門環。
「她也是被冰室流侃叫來的嗎?」
「至於多少錢,我也不清楚。可能要比一個月前的翔君的月生活費少一些吧。虧了我是開車來的,這裏的確很遠,也許真的應該坐汽車來。」
「那不就更加奇怪了嗎?」
「只有打火機可以照明嗎?有沒有蠟燭?是否可以從房間里出去。難道門也被從外邊反鎖了嗎?」
「鳴海君,你沒事吧?」這次是小咲。
「那咱們也應該趕緊換好衣服,做冒險的準備呀。」
此時此地,我感到了生命的短暫。然而,這時后動君按下了手機的應答按鈕。說了一兩句之後:「請稍等……」
后動君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嚴肅,鳴海君一接過電話,后動君就問道:「剛才野野原君所說的都是事實嗎?知道了你來的目的后,冰室表示歡迎?」
「也就是說,受害者可能被用船帶到什麼地方去了?」我說出了看似最為合理的推論。但是——「千萬不要先入為主。」后動君說道。究竟如何呢?存在多種可能性。我並不認為我剛才的發言存在什麼偏頗之處。
「那麼,少的是我的煙……放在上衣口袋裡的,可能掉在半路了吧。不過也還只剩兩根,沒什麼可惜的。」
「但是……主人現在不在。錄像會一開始,就離開了……之後,就再也沒回來。」
這話似乎有言外之意,我旁邊的大前田君滿臉羡慕的表情。
「后動君嗎?我沒事。這裏還有我們學校的,野野原君,她是冰室涼香的同學。」
「不,我是被叫來的,但不知道遠峰老師的情況。進來以後,立刻困意大生……莫非我們被灌了安眠藥?對身體會有影響嗎?」
「那可能是智里吧?」電話那邊的野野原涼子說道。新人名的登場引起了后動君的重視。
我感慨道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得出的判斷。
「知道了。上個月的二本松君還是個高中生。也就是說,一個高中生是坐計程車來的。而且,在剛才遠峰老師的話中提到,野野原涼子早就到了……所以,不可能讓司機等那麼長的時間。所以,坐計程車來的人就只剩下李岡智里了。」
我於是迅速行動。速度之快,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因為不能隨便走動,所以我把手電筒扔了過去。
「怎麼?」
「這就是流冰館了吧。」后動君轉過臉來說。燈光昏暗……也許是故意這樣,製造出建築本身的高大效果。看上去,流冰館就像高高聳入無際的夜空。
「流冰館的哪個房間?」
「您有什麼要問的嗎?」電話另一面傳來澤木的聲音。可能是出於職業的原因,顯得恭敬而禮貌。
「是,因為換乘地鐵和汽車比較麻煩。」
我們開始感覺到道路兩旁的樹木的壓迫感。
剛接電話時,后動君向大前田君做了個手勢,大前田君會意地從背包里掏出東西,這會兒他已經準備就緒。那看上去好像一個立式充電器,其實不是。是一個同樣可以和手機組裝在一起的,一手可以拿的話筒。后動君把導線插到手機側面的耳機插空里。
「一萬日元,有一點找錢。來到這麼不便的地方,本來想把找錢作為等候費用的,他卻不收。」秘書簡潔明了地回答。
后動君隨後解釋了其他情況的可能性。
「不,她是聽說我要來,之後才趕過來的。」
「翔君,你先穿上吧。」小咲也意外地勸我說道。但我仍然有些猶豫,「廣美,真是read.99csw.com太好了,終於找到這套衣服的主人了……」語氣就好像是說這是情侶裝一樣。不過,我卻沒有一點那種心思。
她一邊說一邊就要朝後動君的方向跑過去。這時,傳來后動君嚴肅的聲音:「別過來!誰也不要靠近!」接著,命令站在離車子最近的我說,「二本松君,把車裡的手電筒拿來。」
「血跡一直延伸到海岸。那裡有一個水泥的河堤。就在那裡消失了。」說著,后動君看看我的裝束,「最後這套衣服還是被二本松君弄到手了。」
后動君立刻進一步展開:「從流冰館到純德女子學院沒有公共汽車,計程車的費用和汽車票是不能相比的。也就是說,計程車不是冰室先生為了送李岡回去專程叫來的。是誰……誰沒趕上公共汽車……是誰來流冰館時的計程車。作為主人的冰室先生付計程車費,說明那人身上沒有帶夠錢……」
「遠峰老師呢?大家都在嗎?」后動君再次確認那裡的情況。
「涼香君離開學校以後……隨著原來學生的畢業,以前的恐怖氣氛也慢慢被沖淡了。那時,智里君經常主動來找我說話……」
「是挨著大廳的客廳嗎?右手邊有一塊液晶大放映屏幕?」
「鳴海君,你發現有什麼地方異常嗎?」
「已經可以判斷冰室流侃就是犯人!」由井叫道。我也表示贊成。犯人是冰室流侃,不幸的是,血跡是李岡智里的。
「野野原君最先出去了,之後冰室先生又來叫李岡……之後,我好像不知怎麼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和鳴海君他們一起在客廳裏面了。」
「一共這些人。」鳴海君說道。在我看這兩個女孩的舉動看得入神時,電話中的自我介紹也已經結束了,「再有就是,剛剛說過話的,野野原君、澤木君和遠峰老師,一共7個人。」
「看!鳴海君的車!」由井把頭探出車窗相反的方向,看到了停在停車場上的「像草鞋」一樣的汽車。
「有言在先」——多麼令人反感的語言。自己居高臨下,來教導我們,明顯是貶低對方的語言。我能夠理解她的立場,但是對於她傲慢的語言,感到很失望。難道這就是推理小說家——青山雅代的本來面目嗎?雖然很喜歡她的幾篇作品,但剛才的話就好像對她的小說迷們說,我不在乎你們對我的小說的評價。
如果能說出這樣的台詞的話,會很像英雄。但是,這時的我,因為驚嚇,早就第一個鑽進了車子里。小咲卻在我後邊才上的車。如果要罵我「你這個膽小鬼」,其實也一點也不過分。但是,這時的小咲卻說道:「翔君,你就留下來保護我們吧。」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可以看出這裏好像剛剛開完宴會。左手的牆壁上還掛著液晶屏幕。放著6把高背刺繡靠椅,全部面向屏幕的位置。桌子上放著6隻茶杯,按照顏色應該是葡萄酒、橘子汁、還有威士忌或者烏龍茶。
「啊,你好!」
「好像……你沒有親眼看到她離開嗎?」
「怎麼,你們以為這裡是『二重身』之館嗎?」
與之相反,下面的女人滿腹狐疑。
「你在途中和司機一起吃飯沒有?」
「等等,我為什麼非要接電話不可呢?」這回是比青山雅代還要刻薄的聲音,「不要再玩什麼偵探的把戲了。趕緊叫警察來吧,就說中尾美玲被綁架了……」
但由井沒有看我一眼,說道:「不是有給遠峰老師的信嗎?這隻是一個遊戲而已。因此,冰室把大家帶到遊戲地。鳴海君被發現的時候,肯定會說『我是名偵探——鳴海雄一郎,能不能讓我加入遊戲呢?』」
「你沒受傷吧?」
「還有別的同學嗎?」
「我們了解你們學校有關欺負同學的事情。」后動君安慰地說。可能是因為這話起了作用,野野原涼子微微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正是因為那件事,我和涼香君被大家疏遠了。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和智里成為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