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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兩種推理、一個犯人

第十七章 兩種推理、一個犯人

「即使不載客,只要按照行駛距離,完成載客記錄,再準備好相應的錢數,就可以不受到懷疑。」后動君繼續說,「昨天到今天,總結在這個屋子裡發生的事件……集中在這個屋子裡的人的角色只有三種——『殺人的人』『被殺的人』『推理的人』。在被邀請的人中,除了頭木保君之外充當的都是『被殺』的角色。主動來這裏的人的角色是『殺人』或者『推理』之一。而後者是我們。」
「我也是這麼認為。也就是說,計程車不是為了送李岡智里才去流冰館的,而是本來的目的地就是那裡。來流冰館是計劃之中,能拉上李岡智里是計劃之外。」
「你是什麼時候結婚的?」后動君繼續自己的問題。
想到這裏,我茅塞頓開。
「不錯,這是事實。但是,對於澤木君來說是小說。二本松君。」后動君說道。
「一年前。」澤木立刻回答。他似乎更喜歡這種提問一回答的形式。
不管怎麼說,這可能給冰室流侃最初的計劃增加了負擔。
「流星。」
「犯人是澤木、出租司機二人。雖然不可能,但也只能這麼認為。」后動君手指澤木說道,「你既是澤木,又是出租司機。」
「當時,我們發現在停車場里的計程車的駕駛證件不見了。後來二本松君解釋說發現和人頭在一起,目的是證實死者的身份。其實,和人頭在一起的不是駕駛證,而是工作證。」
「最初,冰室的屍體在廁所里被燒,只要拿到那裡,點上一把火就行了。用汽油的話,不用擔心有殘留物,而且警察也不會想到從灰燼中提取血樣。對嗎,澤木君?」后動君一口氣說完之後,看著澤木的臉。
為了製造是偶然來流冰館的假象——這種行為是可以理解的。
「這恐怕也是涼香君冥冥中的指引吧?」
「出於什麼目的,要不我來告訴你吧。」
「再次確認所有人的死亡!」
至此我可以理解,但是又產生了新的問題。
「是一種語言障礙。因為發不出K的音,只能發成T的音。」
瞬間,他好像有些難為情。
「應該就在這屋裡的什麼地方。」說著,他鑽進密室。拿出手電筒,趴在地上認真地尋找。
「一年一次……昨天是第四次。」
「這也正是犯人目的之所在。假裝死亡的犯人只要等待遠峰老師來確認就行了。心跳也好,脈搏也好,安靜地躺在沙發上等待遠峰老師走過來。」
「證據是由二本松君發現的。」后動君卻說。怎麼?這個跳躍性結論有證據?而且還是我發現的?
「但是,去年的這個時候在一起,你們一起來到流冰館,對嗎?」后動君插著手看著澤木,「你發現了涼香的屍體后,就有了復讎的念頭,但是,在最初的階段,卻發生了太多計劃不是嗎?」
的確,那是我發現的。但是,應該沒有什麼和事件有關的發現。名字中有「流侃」和「涼香」,而且其中「涼子」是野野原涼子的可能性已經被排除了。而出租司機的名字叫……「流石。」
「不在場證明?」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出租司機的不在場證明。
「不過,如果要留下犯人的名字的話,即使不那樣做的話,只要用那個就可以了。」刑警說著,指了指房間裏面的桌子,「那邊有記號筆和寫著全體人員姓名的紙,遠峰老師只要在上面圈上犯人的名字就可以了。」
澤木居然把死去的人說成是「棋子」。
一瞬間,所有人都無法理解后動君的話。
「不是人體移動吧?」
「最初,我想都沒想到能夠碰到李岡智里。當時,本來已經從她身邊開過去了。後來又倒車回去。這難道不是涼香在保佑我嗎?」
「意思是,在敘述部分寫下謊言。」鳴海君回答。
「對呀,別人的血,我怎麼忽視了這點了呢?」
「有些感傷是嗎?」我有些被犯人的情緒所感染。
「一年前,冰室打算搞一次人體消失、或者物體消失的推理活動。」
后動君把燈光照在房間中央的桌腳的位置。
「原來如此。」后動君說道。我還以為他在對犯人的「感傷無用」論表示支持,其實不然,「一年前帶涼香來流冰館的你。那麼,那個身穿城西交通制服的也是你嘍。」
「沒錯,李岡智里看到的駕駛證上寫的並不是難以讀出的『和』字,而是誰都認識的姓氏……但是,在犯罪時,為了掩蓋存在兩個姓氏的事實,犯人才把駕駛證拿出車外。」
「但是有一點我不明白。」后動君繼續推進談話,「到達流冰館的你,是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堵住冰室流侃的嘴的呢?儘管他也是計劃中的死者,但是直到把大家催眠,他要一直主持流冰館的活動。你帶來李岡智里純屬偶然,不可能事先通知。如果冰室表現出和你是老相識,你就沒法向那女孩解釋。同樣,如果見到推理小組的成員也很難辦。」
這是不公平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澤木和出租司機是雙胞胎,從無根據的假設出發進行推論的話,是不合理的。我對后動君有些失望。
「你看https://read.99csw.com,流星出生后馬上開始建設,多好的證據啊!」
「也就是,涼香來訪前的澤木君的圖像……不,是看似澤木君的人的圖像是……雙胞胎流星。」
「那麼為什麼斷言這裏就是現場呢?推測澤木在遠峰躺著的沙發上實施犯罪的原因又是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在胸口上插刀偽裝死亡呢?如果切腕不是也可以嗎?」
「我不向你們道謝的。」
這時,似乎連我也明白了答案。
「不過一周的時間,還來不及更換工作證和身份證。而且,你也拖延著不向公司彙報,所以沒有人知道你已經恢復了澤木的舊姓。」后動君說道。那麼「違反規則」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后動君堅持自己的立場,和澤木展開了對峙。難道他要解釋連冰室身邊的澤木都不清楚的事情嗎?
「書房裡?」
后動君誇獎道,由井跑過去:「我要和后動君坐在一起。」

「然後再兩組交換。最後,兩組成員見面時,彼此都是難以置信。同時,分別在1層和3層分別設置和澤木君長相完全相同的人,以證明空間沒有改變。參加者中誰也不會懷疑是整個樓層在移動。」
后動君聽到這裏,僵持了一下。
結婚或者父母離婚?但是,並沒有證據證明出租司機更改過姓氏。現在,我明白了剛才后動君委託飛島警官調查戶籍的原因。但是,卻無法同意他的推理。
「現在只剩這種可能性。當然,也可能有意外被殺的情況。但是,根據推理這種情況可以排除。」
「可是,后動君,在那個錄像時刻之前,錄像中已經顯示了澤木君的圖像。」
后動君檢查完畢地下室之後,又一口氣跑上3樓。沒有坐電梯,而是從二樓的樓梯爬上去。
於是再次沖向流冰館,我們也急忙跟了進去。
「是啊,從她當時的心情考慮,的確很奇怪。」后動君認可了犯人的觀點,「不過,正因為如此,我才認為,不是李岡,而是你提議去小吃店的。」后動君給予了有力的回擊,「因為偶然拉上了李岡智里,所以你也就有了前往流冰館的正當理由。這時,怎麼可能不希望第三者作為目擊者呢?」
后動君故意放慢了說話的速度:「如果允許我大胆想像的話,我認為流星天生就有某種殘疾。」
「澤木君……澤木翔君?」后動君滿臉疑惑地喊道。
司機並不屈服,后動君沒有還口,而是拿起了計價器旁的駕駛證。
我看了看犯人的表情 好像在嘆氣,又好像在竊笑。
后動君看看刑警,開始了新的推理。
后動君具有諷刺意味的話,看來在涼香信徒那裡起不到任何作用。從他沒有表示反對的態度看來,一定是他提出的去小吃店的主意。這也正是后動君需要證實的內容。
「你聽說過輔音混淆的說法嗎?」后動君問。我從推理小說中看到過相關的知識。
我回想起了當時的談話,但並沒有認為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不會,如果想擾亂搜查的思路的話,應該把臨死時的留言寫在更靠近身體的明顯位置。」后動君站起身,「比如,在附近寫下類似血書一樣的東西。」
「我們不需要。剛才的話,就已經足夠了。」
「難道小說的作者是冰室涼香?」我的問題不是針對后動君,而是對澤木提出。
「遠峰老師是左撇子。」后動君好像在背誦警句,「遠峰老師的左手……只有食指有塵土。」
「不用擔心。因為我有涼香在身邊。從流侃開門那一刻,我就緊盯著他,希望能以心傳心。當然,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對,從我記事的時候……」
「澤木君,這些要靠你自己去發現。」
一年前涼香說這些話時,肯定也沒有把這些人全部殺掉的計劃。所有一切都是澤木的曲解。涼香的死和欺負事件沒有什麼因果關係。因為他心痛妹妹所以才把這些混為一談。
「只有你的是這麼大的嗎?」
「用於偽裝的、那件帶血的衣服又如何解釋呢?我們最初破門而入的時候,澤木身上的衣服並沒有血。即使可以更換的話,那件帶血的衣服又該怎麼辦呢?藏在3樓的話,終究會被警察發現,而且也不能扔到外邊。」
「當然為了營造氣氛,會提前交待關掉電燈,每個人各持手電筒。」
「又是什麼時候離婚的呢?」
我想起了之前看到過的魔術。事先分別讓一對雙胞胎分別進人兩個箱子。然後表演從A轉移到B的魔術。如果編排巧妙的話,能夠取得令人稱奇的演出效果。
「我不這麼認為。」后動君說。
我回答的同時,有一種落敗感。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是千葉縣的刑警。我們有點後悔此時從3層下到1層,如果再在3層呆會兒的話,也許就不會碰到他了。就要走了,還要和這種討厭的人談話。
「是啊。」
聽到后動君這麼說,我就更難理解了。
「不一樣。」
等在流冰館外面的計程車的樣子非常熟悉。
「我想你還沒有看到這個戶籍副本。」read.99csw•com飛島君說道,「不看也知道。因為涼香君說過,『說出事實真相』,所以你必須離婚。否則的話,就會違反規則。」
「沒錯,涼香是這麼說的。」澤木說出些神秘兮兮的痴話。
「不清楚。」事到如此,澤木仍然是含糊其辭,佯裝不知。
「之所以把刀插在胸口上,是犯人效仿『真的就沒有別人了嗎』中的故事情節,如果使用木劍的話,容易讓遠峰老師聯想到偽裝屍體的可能性。如果對方來確認死亡的時候,有所防備的話,那麼出擊時的危險性就會增加。為了讓對方沒有防備,使用刀作為偽裝兇器更為恰當。」
「你看,昨天前我一直以為中尾美玲和野野原涼子是涼香遭到欺負的原因。因為一年前聽涼香本人說時,也沒有提到過李岡智里的名字。就連涼香本人也不知道李岡智里是自己遭到欺負的起因。」

他用兩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個兩張名片大小的長方形。
「老闆娘的話的確為我們提供了很多線索。但是,由於她的誤解,或者我們的誤聽差一點掩蓋了事情的真相……」
「我們先告辭了。」后動君不改一向的紳士風度。
也就是說,他同時向冰室傳達了李岡智里來訪的目的,和隱瞞了自己身份的雙重意思。當時,他們是共犯的關係,冰室憑著罪犯特有的警惕性,立刻明白了當時的形勢。
我對由井這個離奇的回答報以苦笑。后動君對於這個答案,恐怕也是哭笑不得吧。這時,我才注意到后動君的表情突然改變了。
「那是強詞奪理,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堅信涼香意志指引的澤木君辯解道,「那樣的話,為什麼那個急切想見到涼香的女孩,中途提出要下去吃飯呢?」
親口供認了事實的犯人,絲毫沒有示弱。

「英才早逝的話就太可惜了。」
「這樣的話……」
這些頗具諷刺意味的話出自飛島警官之口。
「我能夠理解這次的事件是效仿『真的就沒有別人了嗎?』的小說,但是,這和涼香的死……」
這才是后動君想證明的問題。即使說有雙胞胎,但連戶籍上都沒有記載,如何證明這個人的存在呢……只能藉助犯人的口加以證明。沒有任何人見過的流星,不僅長大成人,而且和流石的長相一模一樣。
「否則的話,一個初次見面的女孩子怎麼會告訴我欺負事件的真相呢?是涼香指引她懺悔的。」
「你說得沒錯。不過,我想證明的不是這個。出租司機的姓氏除了『和』以外,還有一個。我當時想也許在駕駛證上寫著『冰室』……因此,犯人才把駕駛證帶走。如果結婚後改姓的話,可能還有以前的駕駛證。一般工作證或者身份證是不允許有兩個的,但是出租公司可能不會及時回收以往的駕駛證。」
「等等,大家都下來。我們還不能回去。」
「現在一切都清楚了。」后動君首先說道,「遠峰老師臨終留言,並沒有指認出真正的犯人。遠峰老師通過錯誤的推理,認定了一個錯誤的犯人。所以,才留下了這樣的筆跡。」
就在我們要走出書房的時候,前面閃過一個人影。
后動君從浴室中走出來,環視大家一周。
「那麼,出租司機的目的是『殺人』?」
后動君的推理如順藤摸瓜似的展開。
「涼香一直都在我的身邊。沒有必要感傷。」
「城西交通。飛島做得真棒呀。」
「但是,后動君,出租司機姓『冰室』並不姓『和』呀?」鳴海君說道,「我看到了他的工作證。應該是沒錯的。」
「我和涼香從小分開……」
「喔?」澤木君顯得很意外。
「失敗!忘了檢查浴室!」
「那麼犯人是如何確定送她來的出租司機呢?」鳴海君反問道。
「但是,其中還是說出了『冰室涼香くん這對雙胞胎。』呀。難道會把男女搞混嗎?」
「涼香出生后,父母就相繼病死了。我被寄養到生父家,改姓澤木。涼香留在流冰館,繼承冰室的姓氏。」本以為澤木會繼續和盤托出,結果他就只說了這些。似乎為了節省我們了解這些一查便知的事情的時間。
「不是計劃之外的事情,而是為了讓計劃順利進行,涼香安插的棋子。」
「但是,那也不可能成為是雙胞胎的證據呀?」我的問題脫口而出。
我們吃驚地看著他。
「這是臨死前的留言,遠峰老師指出了犯人的名字。所以,食指上沾染了塵土。」后動君說道。
「工作證,一般就那麼大吧。」鳴海君說。
「去年來訪者的錄像中……不是有一個像城西交通出租司機的人嗎。」——是送冰室涼香來的司機——「會不會是復讎者要把去年見過冰室涼香的人一網打盡,就連出租司機也不放過。」
「不,這個筆跡的確有很重要的意義。也就是,為什麼遠峰老師會認定野野原涼子是真正的犯人……這個理由是很重要的。」后動君恢復了往日的冷靜,「換句話說,為什麼認為『還活著的澤木不是犯人』,而認為『九-九-藏-書已經死去的野野原涼子是犯人』的理由。」
鳴海君首先明白過來。
「有了!來,都過來看!」
「只要想想為什麼這個帶著血的小桶在書房裡,就可以看出犯人的圈套了。」后動君說道,「這個小桶是昨天晚上為了在地面上留下血跡時使用的。那麼,為什麼會到書房裡來呢?最後使用的地點是浴室,當然也可以把它收拾到別處。書房是被發現的危險性最大的地方。於是,我想,這個桶可能最後在書房中被使用。」
「等等。」刑警還是不肯放過我們,「已經叫來了計程車,你們坐車回去。昨天熬了一夜,自己駕駛出了交通事故,又得給我們找麻煩。」
還沒等到鳴海君回答,后動君就跳下了車。
因為我們知道其中的機關,所以認為不足為奇。但是,如果突然發生這種事情的話,心理上也一定會受到很大衝擊。窗戶是封閉的,不可能跑到屋外。
「對。犯人應該就是這麼想的。如果只剩下自己和另外一個人的話,那人肯定認定自己就是犯人。於是,他就想自己先假裝死亡,讓另一人放鬆警惕。那人又清楚自己不是犯人,於是會怎麼做呢?」
司機說大家都一樣,此時車已經停下了。
前往流冰館的路只有一條,一般情況下在路上是不會碰到行人的,那麼路旁惟一的小吃店也就成了和第三者見面的惟一場所。
「確信出租司機更改姓氏的理由也在於二本松君以前的話。」
「如果說因此才建造這所房子,才隱藏戶籍的話,那麼遊戲的準備時間拖得太久了。我不知道這所房子建造的確切年代,但是至少18年前冰室涼香出生時,就已經存在了。」
他認為一切都是涼香的意志。難道地球是圓的,天空是藍的,也都是她的意志嗎?
「過去,冰室流侃自己經營幾家和不動產有關的公司,但自從女兒、女婿死後,就退出商界,過起隱居生活。」飛島刑警這時開口道,「這幾年,把寫推理小說,收集工藝、美術品作為興趣,度過餘生。」
一個似懂非懂的說明。
「在『真流冰館』的地下室的牆上寫著很多名字。」
「帶我去地下室,我要去看看你說的那些牆壁上的字。還有,飛島君。你立刻去調查一下冰室流侃家族的戶籍。那可能應該由千葉縣警察局區調查……警察局只能調查普通的住民票,而且把每代人分開,沒有我要的內容。」
「是……『犯人是野野原涼子』,這是什麼意思?」
澤木君掏出了最後一張王牌。
「他的替身。」
「根據記錄,流冰館的改建是22年前,也就是你出生后1年,1年後完工。」飛島警官回答。
「好像寫著什麼。」刑警湊近說。
這時,后動君已經坐在了後排的座位上。
我們被搞得莫名其妙,但從他們的談話上來看,后動君已經取得了澤木的信任,不然的話,不會由犯人來提問。
「受到祖父的影響,妹妹好像也酷愛推理小說。」
這一點我很清楚。比如,把「他」寫成「她」,把「自殺」寫成「他殺」。也就是說,在敘述部分,可以寫成「澤木」,卻不能寫成「翔」。
「是啊,因為你說了是工作證,的確只有那麼大。是我誤認為是駕駛證了。」
「之前,我想問你,你平時在開出租的同時,也兼任冰室的秘書嗎?」
「老闆娘說不知道雙胞胎的名字,而我們產生了就是涼香的錯覺。後來,老闆娘說冰室有兩個孫輩,還有個比她大6歲的哥哥。但我們一直誤解為,雙胞胎一定是一對姐妹。」

「手指的塵土和記號筆,可不可以理解為,作為犯人的遠峰老師為了擾亂思路的戰略呢?」鳴海君說。
后動君條理清楚地解釋了澤木君的行為。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可能用詞有些不當,但難道不是事實嗎?」
比如,將「KI-RIN」說成「TI-RIN」。
后動君的解釋果真滴水不露。
「她沒帶夠錢又要坐車。自然要說明必須去流冰館的目的。對於一個大家閨秀來說,那樣的行為簡直就是犯罪。所以,她希望司機能夠給予理解。而且,因為她相信涼香還活著,所以在大腦中把道歉的話操練了很多遍。恰好那時有向別人講述的機會。」
「為了預防萬一,我提前告訴了李岡智里,可能在一年前拉過冰室涼香。這樣,她就不會對冰室的表情和我多少有些不自然的表現感到奇怪。」
「現在科學這麼發達,是很難使用替身的。第一,作為出租司機,在公司里都會保留健康檔案和血型記錄等,很難逃過警察的眼睛。」
「昨晚被殺的李岡智里和出租司機兩人,我們的注意力都過分集中在涼香的朋友李岡智里身上,可是我剛才突然發現一個奇怪的問題。李岡智里是乘電車來千葉縣的,在汽車站旁打到的計程車。這一點可以從目擊者那裡得到證實,當時的計程車是空載。」
澤木不屑一顧地說。
「為了偽裝屍體?」
因為3層原本就沒有電燈,所以必須提前交待。read.99csw.com
「難道你真是澤木嗎?」后動君繼續盯著澤木的表情看,「通過遠峰老師的留言,可以斷定你就是犯人。但是,同時產生了另一方向的推理。就是,犯人是不是你的人。」
當時的表情就好像喝醉了酒一般,司機也皺皺眉:「到底怎麼回事?已經走到這裏了,好好坐著吧。」
「這樣想來,最初檢查書房時發現,切腕的野野原涼子出血量異常少,地板上的血跡也很少,旁邊有這個小桶。於是,用小桶採集血液的想法就浮現在我的腦海里。那麼,那樣做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我想起了在停車場時,和后動君一起觀察計程車內部情況時的場景。當時,后動君說駕駛證不見了。我說不是發現和死者的人頭在一起嗎。當時,肯定是對后動君產生了誤導。當時,我甚至還有點沾沾自喜。
「好像?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妹妹的愛好嗎?」
「儘管是雙胞胎,不過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一年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讓流星充當我的替身,不過是流侃的主意。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和這件事是沒有關係的。」
「二本松君!」
「如果被殺的出租司機和澤木翔是雙胞胎的話,又會怎樣呢?一卵雙生的兩個人是很難被鑒定的。對嗎,刑警先生?」后動君轉向千葉縣警的頭目問道。
「死時……四肢無力時,如果一旦手指接觸到地面的話,那麼之後一定會留在地面上。死後僵直的發生非常迅速。食指一旦下垂,由於引力的作用,就不會再返回空中。也就是說,遠峰老師手指的塵土,是死之前……被殺害之前,主動沾上的。所以,沒有接觸到地板的手指上會有塵土。」
「而且,你還想到,即使她不認識涼香,偶然來到這裏。就會給她留下『拒載計程車開過去』的深刻印象。那樣的話,所有的計劃就會成為泡影。為了不被懷疑,你讓她上車。因為面前只有一條路,所以不太可能去別的方向。如果她要去的目的地是順路的話,也無所謂。你是這麼想的吧?」
原來那個監視器錄像中顯示的,站在涼香身旁的人就是澤木。但這時,我突然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矛盾。
鳴海君回答。看來,他已經接受了后動君的「雙胞胎犯罪說」的說法。
「計程車在那種地方空載是很奇怪的。即使是在附近把客人放下的話,從汽車站到流冰館只有一條路,把客人放下后,就應該返回,因為那種地方一般是不會有新的客人的。看來那輛車原本就是要去流冰館的。」
究竟怎麼回事。我能想到一定是把雙胞胎作為推理活動的一個線索加以利用。但是,搞不清具體的內容。
「和駕駛證相比,工作證上面的照片要小得多。這樣照片和人頭不一致的事實就不容易暴露。」
「但是這並不是小說。」
「你和推理小說組的成員並不熟識?」后動君問澤木道。
又是「違反規則」!剛才我一直以為這隻是一句錯誤的台詞,現在我的想法改變了。難道這是一個遊戲?對於犯人來說,是一個殺人遊戲;對於偵探來說,是一個推理遊戲?
「有多種可能性。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細節,但是,他的大致意圖應該是這樣的。」后動君接著揭開了謎底,「把邀請來的客人分成兩組,一組先到院子里等候,其間把流冰館的3層降到1層。當再次進屋時,原來的組員不見了。去2層尋找,卻發現通往2層的樓梯也消失了。而且放在走廊和房間里的裝飾品也不見了。」
我開始明白了后動君的意思。

「果真如此,這樣的話,我就能理解冰室要做的事情了。」
「由井君,多虧了那個熊的門把手,事情才解決了!」后動君鼓勵由井說,「正是因為那個,才知道遠峰老師是左撇子。」
「但是,我們必須尊重他本人的意見啊。」
「對啊。」
他走進書房,微微點頭示意。除了剛才的千葉縣刑警之外,還有可能正在接受問訊的澤木。
「對不起,請讓我再來調查一下事情的真相。」
「在她的證言中,提到『冰室涼香くん這對雙胞胎』。這也正是我們產生誤解的最大原因。」
我心服口服。我佩服能夠想到這些的冰室,更佩服能夠識破這些的后動君。但是,澤木的感情和我卻恰恰相反。
「如果事前用別人的血寫上去呢?」
「只要燒掉就行了。」后動君簡單地回答。
「難道就是為了這個遊戲,才隱藏流星的身份嗎?」
「難道沒有改姓的情況嗎?」

「這還用說?」
「這一切都是因為涼香在天之靈的保佑。」澤木的表情一下子明朗起來。詢問的缺口慢慢打開。
澤木點點頭。我就要徹底投降了,他們兩個之間好像進行著另一個世界的對話。
「也就是說,從計程車上拿出的駕駛證上,寫的就是『澤木流石』的名字?」
「地下https://read.99csw.com室里還有一個名字。」后動君馬上回答。
「回想小吃店老闆娘說過的話,李岡智里問出租司機的名字的讀法。他回答的是『流石』的名,儘管最初被老闆娘誤聽為『春日』的姓。而一般情況下,別人問『你叫什麼』時,通常回答的是自己的姓。那麼,為什麼要回答自己的名呢?」
「說是秘書,並不負責流侃的公司。他不過是個發土地財的暴發戶。工作就是每年和其他公司簽幾份不動產買賣的合同。我同時也是他那時的司機。」
「計程車里,留有昨天白天完整的載客記錄和相應的車費。」
「不要以為這樣就算你們贏了。」一個中年刑警代表說,「不要以為技高人一籌,沒什麼好得意的。你們那些推理,對於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這些事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二本松君說的和現實對照,就會有矛盾產生。」后動君解釋說,「如果被殺的司機是被叫來的話,直接來就可以了,沒有必要製造不在場證明。」
飛島警官手裡拿的住民票上只有「流石」的名字,沒有登記死去的「流星」的名字。
「因為公司工作怠慢,還沒有得到駕駛證。」
「翔君,這是你所喜歡的推理小說的雷打不動的規矩,難道不是嗎?可以用其他相關事件去誤導讀者,但是絕對不能說謊。」
「和妻子分開是1周前的事情。」澤木答道。
「哎?遠峰老師是左撇子?莫非當時寫過什麼字嗎?」
「我剛才洗耳恭聽了你們的談話。」
「可以推定偽裝死亡的地點在沙發上,主要是從需要使用野野原涼子的血液考慮。如果把她的血不小心滴在地板上的話,他的行為就暴露了。為了迴避這個危險,把遠峰老師的屍體放在這裡是最合適的。萬一野野原涼子的血跡被發現,也可以理解為是遠峰在殺害她時留下的。」
「對。在說話人看來,已經將二者相區別,但是聽話人很難聽出其中的差別。當然,也許根本不是語言障礙,而只是一種誤聽。」
「你看到李岡智里穿著純德女子學院的校服,站在前往流冰角的公共汽車站旁。你當時想到,她可能是涼香的朋友,正準備去流冰館。所以才拉上她。」
「因為,姓很普通,誰都可以讀出來。」
「他認為,按照小說的情節進行,正是死去的涼香的遺志。」
刑警的目光集中過來,好像在說,那又如何?接著,后動君開始行動了。
看來,他的考慮非常周到。
「液體尼古丁是速效毒藥,一旦血從傷口流出,來不及寫字,人就會死亡。」
「我雖然不是『翔』,卻被大家叫做『翔君』,后動君,這是否違反規則呢?」
突然,我想起了之前小咲說過的話,「飛翔的流星」,「流星」和「翔」是語義相關的詞語。小咲的預言在這裏登場了。
「你說什麼!」可能是不滿於司機的態度,后動君把身子探到前面,「什麼叫走到這裏?」
刑警指出,后動君搖搖頭。
「既然說到這裏,那麼你也一定知道我的名字是『翔』的原因了?名偵探先生。」
難道又是從我這裏得到的啟發?
「那麼這個筆跡豈不是沒有意義了嗎?」
於是后動君叫來鳴海君問道:「你看看這個!你在電話里說的,工作證和這一樣嗎?」
「對不起!」對於后動君的聲音,我本能性的反應。
「什麼是『違反規則』?」我不得不提出疑問。
「怎麼解釋呢?」
「比如『りょうか』和『りょうた』之間的區別。這樣的話,名字只有使用『くん』的稱呼,也就合情合理了。」
總會有辦法的,我心想,但是沒有說出口。
「也許吧。不去調查電話的通話記錄,就莽撞地出海搜索。最後肯定會逮捕倖存的澤木君,指認他就是兇手。然後,在審訊進退維谷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兇手是另有其人。」
「是啊。所以,我認為,當時,桌子上是沒有筆的。」后動君說著自我認可地點點頭,「紙也許最初就放在那裡。至於筆可能是犯人作為道具後來放在那裡的。否則的話,手指上的塵土無法解釋。」
「但是,就當我和那個女孩肩並肩站在門口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因為,一年前,我就是和穿著同樣校服的涼香肩並肩站在一起的。」
「『流星』和『流石』——是雙胞胎的名字。」
后動君微施一禮,帶著我們出了大門。
「結婚也是計劃之內的事情吧。做了上門女婿,就可以取得不是澤木姓的身份證、工作證和駕駛證。」
「對,這些都是涼香告訴我的。」
后動君的視線離開澤木,轉到我這邊。
「難道是同一個人?」鳴海君首先問道,「那麼被殺的出租司機又是誰呢?」
「雖然已經很難辨認,但是無疑只有這樣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