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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誰是雙胞胎之一

第十六章 誰是雙胞胎之一


「那只是戶籍上。實際上產婆說出生的時候是一對雙胞胎。後來也許是過繼給了別家。」
我和鳴海面面相覷。
「那麼為什麼要告訴大家兩個人已經死了的事情呢?」
看到我沉默不語,鳴海君轉向後動君說:「怎麼樣,后動君?」
「剛才鳴海君的推理中最薄弱的一點就是,犯人是女高中生。不錯,割頭以及使用電梯轉移眾人,在冰室的協助下可以完成。問題是,殺死冰室以後呢?把電梯從3層降到2層,從裏面鎖上書房的門,然後從窗戶跳出,再從大門進入,最後再回到3層。」
「她們是血肉相連的手足。」鳴海君答道,「如果是雙胞胎的話,怎麼取名?涼香和涼子,難道不像一對嗎?」
「不,涼香的十指也是健全的。」我說,「從去年的監視器的錄像上看,她雙手的小指沒有任何缺失。」
「還有問題嗎?沒有的話,分析就此結束。」后動君微微點點頭。
「昨天,遠峰老師手裡沒有拿任何東西。」
之前並沒有做任何商量,鳴海君說的卻和幾個小時前後動君對我說的一模一樣。看來對於「聯絡角色」的考慮上,兩個人的觀點是一致的。真不愧是名偵探!
后動君本想徵求我們的同意,我們一時沒反應過來。
「原來如此。」
「同樣,在手機快沒電的時候,她最後打了電話。澤木的電話打到一半,就因為沒電中斷了。這些都是為了切斷和外界的聯絡,徹底打破澤木活下去的希望。」
「沒有小指的其實是冰室涼香。等到了河裡屍體的檢驗結果出來之後,就可以見分曉。老闆娘的證言中只是說,其中一個沒有小指,之後就沒再見過,只是聽說死了。於是一般的推斷都是沒有小指的那個。」
「這種姿勢能死嗎?」他抬了一下心臟上方的右手,「最後右手應該放在胸口,而他卻是這種樣子……」警官把右手放在後背和沙發的夾縫處,「就好像貼在身體側面一樣。」
「雙胞胎呢?究竟在哪裡登場了呢?」我問道,「難道根本沒有登場?就像老闆娘說的一樣,可能早就已經死了?」
「為什麼有那麼做的必要呢?如果要復讎的話,先把眾人全部殺掉,最後再自殺不是很好?如果犯人抱定了必死read.99csw.com的決心的話,那樣的方式會更加表明自己的動機。」飛島警官仍然不肯罷休。
「小指不單是指兩手上的小指呀。」於是,鳴海接著解釋。
鳴海君這麼說著。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怎麼,你們已經忘了?由井雕的那隻熊。」
很有道理。我尊敬地看著耐心講解的后動君。
「鳴海君,頭木保也是高中三年級的學生吧?」我的記憶沒錯,如果冰室涼香還活著的話,也是高中三年級的學生。
「做好這些后,讓澤木發現遠峰老師的屍體,讓所有人都已經死亡的恐怖氛圍圍繞著他,令他最終準備了上弔用的繩子。在旁邊放上其他人的名字都被打上×的紙張。讓一個正常人,神經崩潰——這就是她的目的。」
「如果野野原涼子是犯人的話,你心裏好受嗎?你不是對她有好感嗎?給她這種不光彩的榮譽,她很可憐呀!」
后動君拍拍我的肩膀說:「好了,我們走吧!」
「最初就被排除在事件之外的人,有關他的信息,只能起到混淆視聽的作用,沒有任何的幫助。」
「不只有一卵雙生的雙胞胎。雙卵雙胞胎同時出生的話,也是同樣年紀的姐妹。」
為了找個亮一些的地方,我們從3層下到1層。
「她是不會這麼做的!」
「好吧,那麼下面我就來說說吧。」后動君就像在學生的演講中打瞌睡的教授,急忙說道。
我想起了由井的惡作劇,卻不知這和遠峰老師是左撇子有什麼關係。
「全部都是為了迫使澤木自殺的目的,所有的工作都是為了讓澤木覺得徹底絕望。當然,並不是說最初就計劃讓澤木作為最後一個人,在犯人的計劃中,自己中途自殺,然後再迫使最後剩下的人自殺……」
「快艇漂流和留下到棧橋的血跡,都是為了把警察的注意力引向大海。冰室擁有幾個無人島的事實很容易被調查出來,考慮到警察可能會去那裡搜查,於是讓冰室提前在島上建好流冰館的模型。」
「當時,門把手是不是向右轉的?」后動君說道,「這是大前田君擅長的知識,我不好班門弄斧。門把手一般分為兩大類。內側和外側聯動和不聯動兩種。不聯動的那種,即使從內側握住把手,外面的人照九九藏書樣可以轉動外側的一端。我們研究室原來的就是這種。前天,大前田君更換的是聯動的那種,內外由一根芯棒相連。」
「考慮到了自己的家人。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家族中出現一個殺人犯,都不是光彩的事情。不屈服於她人的凌|辱,堅持自身正義的涼子……即便如此,世人的眼光也會毀壞她家的聲譽。野野原涼子有一顆善良的心。」
「下面?已經結束了呀。」
「他是來委託我們辦事的,所以來到門口,肯定會稍停一下,做好相應的心理準備。因為手裡沒拿東西,所以很可能用慣用的手去開門。」
「只為了這個目的的話,不至於把人頭割下呀。」
「坦白地講,我只和她共處了幾個小時,對於她也有好感。正因為如此,才想由我來揭露她的所作所為。」
「是啊,老闆娘只說少了小『指』,並沒有說是手還是腳。」
「事實是……犯人製造的表面的事實!」后動君手背在身後,「鳴海君說的大致的輪廓,我沒有異議。所以,除了下面我更正的內容之外,只要把野野原涼子的部分替換成遠峰老師就可以了。」
好像結束了自己的演講的學生,最後加以總結一樣。
「怎麼現在才說?」鳴海有些不滿,但明顯為自己的推論得到論證而得意。
真不愧是鳴海君。
「內側向右轉,說明外側在向左轉。」
「實際可能沒死嗎?」飛島警官儘管不服,似乎又不得不接受。
「我先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鳴海君首先開口,「剛才在討論寒川身體掉包的問題時,謎團已經有了一些答案,但是我想從頭說起。」
「儘管過程中有所省略,但沒有什麼疑點了。殺害冰室、寒川、遠峰老師的方法都是最初用氯仿麻醉,之後用氰酸、尼古丁這些劇毒的毒藥殺死。」
這是和她同生患難幾個小時中,鳴海君所體察到的。我沒有資格妄加評論。既然他這麼說,我也只好認為野野原君就是這樣的人。
后動君立刻回答:「沒錯,遠峰老師就是左撇子。鳴海君看到了吧,二本松君也是。」
「這次的事件里,如果沒有另一個的登場的話,好像總覺得少了些角色……」
大家都現場模仿。我在頭腦中想像著門把手的形象,用身體模仿它九_九_藏_書的轉動。
「推理小說迷,竟然會有這種不沾邊的想法。」
后動君也附和著我說道。的確,如果是雙胞胎,必須和冰室涼香同年,現在登場的和她同年齡的女孩子只有兩個,李岡智里和野野原涼子……這時,我的腦海里瞬間閃過一個念頭。
「不一定都是一卵雙生的雙胞胎呀。」我借用了剛才鳴海君的台詞,「如果是雙卵的話,一男一女也是不稀奇的。」
但是,鳴海君表現出的對於她的感情至此為止,他又回到了冷靜的偵探的角色中。
「當然,警察到了那裡,看到不過是一個模型,感到被戲弄,這些只不過是些小道具而已。如果不是后動君的提醒,飛島警官,你恐怕也會被矇騙的。」
「如果她不是犯人的話,那麼就只剩遠峰老師了。犯罪的意圖和過程和剛才鳴海君說的大致相同,省略不說。但是,遠峰老師的高招就在於死在地下室。第三者在發現遠峰的屍體之前,一定會路過書房,書房裡有切腕的野野原涼子和飲鴆的冰室流侃,兩具看上去是自殺而死的屍體。一般人都會認為,自殺者的其中一人應該是兇手。」
后動君一氣呵成。
我異常吃驚。不僅因為野野原涼子是犯人,更因為這話不是從后動君口中,而是從鳴海君口中說出。怎麼會這樣?剛才鳴海君不是還在為她哭泣嗎?
「昨天,遠峰老師來我們研究室的時候,熊的臉是向右轉動的。」
「問題是,對於一個女學生來說,不可能的是轉移鳴海君。把昏迷的鳴海君從窗戶送出,放到河裡——這應該是男人的所為。還有,把冰室的屍體轉移到廁所……其間,寒川也消失了,估計是被轉移到了書房下面的密室。我覺得她不可能有那麼大力氣。」
后動君點點頭,我心裏很得意。
說到這裏,大前田君點點頭。
「翔君,不要因為自己看過錄像,就過早下結論。」
「你千萬不要忘記罪犯的最終目的——向和冰室涼香的死因有關的人復讎,把有關的人全部殺掉。」鳴海有些激動。
我記得很真切。他雙手放在身體前方,正規得像個準備相親的小夥子。
除了書房以外的房間全部釘著鐵板,所以,即使在1層,其他的房間也很暗。於是我們集中到惟一一個可以九九藏書採集自然光的地方。
「但是戶籍上沒有顯示冰室涼香有雙胞胎姐妹呀。」
「最初就能預見到這些?」
的確,在最後一次聯絡中,野野原涼子談到了多餘的話——說起了笛子的事情,如果她是罪犯的話,那麼電話的目的就在於拖延時間,耗費電量。那是被釋放的鳴海君唯一一次和『偽流冰館』內部的通話,能夠把他作為推理材料確實不簡單。
「為了告訴被囚禁的眾人……為了表明死者的身份,只能割下頭顱。因為這兩個人和其他人素不相識,所以一併把可以證明身份的證件放在旁邊。」
因為鳴海沒有看過那個錄像,我有些得意。但是,鳴海卻胸有成竹地提出反對意見。
「無關痛癢的推理。」
后動君溫和地說出了嚴厲的話。
「啊?」
「啊!」
「也就是說,遠峰老師是兇手?」
鳴偵探開始登場了。
我回想起來了。在我脖子向右轉動時,熊的臉也同時右轉。
我有些自責。
「犯人就是……野野原涼子。」
「殺死李岡智里和出租司機把頭砍下運到這裏的,以及把因吸入氯仿而昏迷的眾人運到這裏的是涼子和冰室流侃的所為。在他們是同犯這一點上,無可否認。雖然只是年輕的少女和年弱的老人,但是剛才通過大前田君的介紹,我們已經知道,轉移眾人根本不需要費很大力氣。兩個人可以先把眾人拖到門外,再把3層降到1層,之後再拖進相同的房間。同時,把頭木保連同快艇,一起拖到海里。因為他一年前沒有看『救命』的紙條,如果沒有我的意外參加的話,他可能會被留在『真流冰館』里。」
警官被鳴海君的氣勢壓倒了。
想想也確實如此,在推理小說中,作者為了誤導讀者,會使用這種手段。但在實際中,不會有為這樣的人物準備位置,我的發言,只是為了增加趣味性,而突發奇想。
這回大家分別進行左右手的嘗試,確如后動君所說。
「腳的……?」
就在計劃快成功的時候,我們破牆而入。
「我忘了一件事,現在才想起來。我在被關在地下室的時候,看到了牆上的字。在那個類似家譜的一大堆名字中的確有『涼子』。」
「相反,左手不是正常耷拉下來了嗎……」后動君解釋道,「是左手持刀刺向心臟九_九_藏_書,等待死亡。左手這邊沒有靠背,所以只能耷拉到地上……為了防止用力不夠,在刀刃上塗上液體尼古丁。」
「很明顯,是為了製造劫持到海上的假象。」
「后動君,你的意思是說,遠峰老師是左撇子。」
「最後提一個問題可以嗎?」飛島警官舉起手問,「野野原涼子究竟是冰室涼香的什麼人?如果只是同學,只是一起受到欺負的朋友關係的話,不管關係有多親近,我認為也不會實施這種大手筆的殺人計劃。」
我感到有些自豪。
「你的意思是事實並非如此?」
「像遠峰老師那樣,刀插入胸口的方式……那種力量之強、意志之堅定的自殺很難相信。」
「有道理。」飛島說,「從我的工作中,看到過很多自殺場面。但是沒有看到過那樣死法的人。所以,能否說是他殺呢?偶爾刀子能插得很深,通常是咔嚓一下。其實,只要輕輕一下就好了,因為遠峰老師的刀刃上肯定塗了液體尼古丁無疑。不能否定有可能靠一股猛力把刀子一直插到刀柄,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疑點。」飛島警官並不忌諱,躺在了剛才野野原涼子橫躺著的沙發上,「因為和地下室的沙發相同,就以它代替……」說著,飛島做出右手拿刀的姿勢,指著自己的心臟。
「把大家運到3層后,割下兩人的頭顱。」說著,鳴海君手指書房角落裡,剛才絆到我的小桶說,「其中一個人用這個桶採集血液,在從1層浴室到棧橋的路上一路留下血跡,另外一人從3層降到1層等候。然後,在3層留下血跡。」
難道是最初把我們帶入到這個案件中的人?
「但是從照片上,看不出兩人是雙胞胎呀。」
「想想看,那隻熊!」
「即便如此,還有小指的問題。野野原涼子的兩手上的小指都是完好的。」總之,飛島警官站在反對承認野野原涼子就是罪犯的立場上。
確實,儘管可以在樓道中去拖動屍體,但是上下往返密室的台階卻很困難。儘管是老人的屍體,也非一個女高中生之所能。而且,儘管寒川的屍體死後還沒有完全僵直,但是拖動時的重量可能會大於體重。
「為什麼這麼麻煩呢?」鳴海君問。
如果沒加說明是腳的話,通常理解為手指。
「如果要向左轉的話,必須用左手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