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納恩·伊·希因·胡林——胡林子女的故事 第三章 胡林與魔苟斯的對話

納恩·伊·希因·胡林
——胡林子女的故事

第三章 胡林與魔苟斯的對話

奧克奉了魔苟斯的命令,費了很大力氣收集起所有敵人的屍體,以及他們的全部裝備和武器,在安法烏格礫斯平原中央將其堆成一座山丘,如同一座大山,遠遠就可望見。埃爾達稱它為豪茲—恩—尼爾耐斯。然而在這一整片沙漠中,唯有那座山丘上又萌發並長起了茂盛的青草。從此之後,沒有任何魔苟斯的爪牙踐踏過那一方土地,在它底下,埃爾達與伊甸人的刀劍腐朽歸回塵土。芬鞏的王國不復存在;費艾諾眾子流離失所,如同風中的落葉。哈多家族的人類沒有一個返回希斯路姆,也沒有任何有關戰事和他們領袖命運的消息傳回。但魔苟斯將他麾下那些黑膚的東來者打發去了希斯路姆,將他們封鎖在那裡,禁止他們離開。他對他們背叛邁茲洛斯而許下的全部豐厚獎賞,就是讓他們去劫掠騷擾哈多一族的老弱婦孺。希斯路姆殘留的埃爾達,沒有逃入荒野和群山中的都被他抓去安格班的礦坑,成了他的奴隸。奧克在北方全境自由來去,往南越來越深入貝烈瑞安德https://read.99csw.com。在那邊,多瑞亞斯和納國斯隆德還在;但魔苟斯不甚在意這兩地,有可能是因為他對它們所知不多,也可能是因為在他的惡毒計劃中,還不到對付它們的時機。然而他的心思始終不離圖爾鞏。
於是魔苟斯怒不可遏,說:「然而我可以找到你,和你那整個該死的家族。哪怕你全家都是鐵打的,你也要被我的意志壓垮。」他拾起山上的一柄長劍,在胡林眼前折斷,一塊尖銳的碎片划傷了胡林的臉,但胡林沒有畏縮。於是,魔苟斯伸出長長的手臂,指向多爾羅明,詛咒了胡林、墨玟以及他們的後代,說:「且看!無論他們去向何方,我心念的陰影都將籠罩著他們,我的恨意將緊追他們直到天涯海角。」
魔苟斯聽了,轉身面對胡林說:「蠢貨,人類當中的卑微之徒,在所有能言的生靈當中人類又最是卑賤!你可曾看見過維拉,或衡量過曼威與瓦爾妲的力量?你可知曉他們心念所及的範圍?還是你或許以為他們心九-九-藏-書念著你,能遙遙護佑你?」
「你說對了。」魔苟斯說,「我就是大君王:我乃米爾寇,最強大的首位維拉,先於世界而存在,是我創造了它。我之意圖的陰影籠罩著阿爾達,其中萬物必將緩慢地屈從於我的意志。而我的心念將如一片厄運的烏雲,壓在所有你愛的人身上,它將令他們陷入黑暗與絕望。他們無論去到何方,邪惡都會興起;他們無論何時開口,其言語都將帶來禍患;他們無論如何行事,其作為都將反噬自身。他們將斷絕希望而死,既詛咒生也詛咒死。」
「現在坐在這裏,望著那片大地,」魔苟斯說,「且看邪惡與絕望如何落到那些你已交給我處置的人身上。你膽敢嘲弄我,質疑阿爾達命運的主宰米爾寇的力量。因此,你將透過我的眼來看,透過我的耳來聽,什麼都不會瞞你。」
「主子們教你的功課,你倒是死記硬背地學會了。」魔苟斯說,「但須知他們全都逃走了,如此幼稚的學識幫不了你。」
但胡林答道:「你是不是忘了你在對誰說話https://read.99csw.com?很久以前,你就對我們的祖先說過這樣的話,然而我們逃離了你的魔影。如今我們對你已有了解,因為我們見過了那些曾經見證光明的面孔,聽過了那些曾經與曼威交談的聲音。先於阿爾達存在的不只是你,還有他人,阿爾達並非你所創造。你也並非最強大,因你已將力量消耗于自身,浪擲在自身的空虛當中。如今你只不過是個從維拉那裡逃脫的奴僕,他們的鎖鏈仍然等著你。」
「出了世界的範圍,我不會去追捕他們,因為出了世界的範圍就是虛空。」魔苟斯說,「但在世界範圍之內,他們將逃不出我的掌心,直到他們進入虛空。」
但胡林說:「你所說的都是徒然。因為你既不能看見他們,也不能遙遙支配他們。只要你保持這個形體,仍然渴望做大地上可見的君王,你就辦不到。」
「那麼奴僕魔苟斯,我最後要對你說的話,並非來自埃爾達的學識,而是此刻才進入我心中。」胡林說,「你現在不是人類的主宰,將來也不是,哪怕阿爾達和美尼爾九_九_藏_書盡皆淪落到你的統治之下。出了世界的範圍,你不可能去追捕那些拒絕你的人。」
「你毫無慈悲。」胡林答道,「但你休想通過他們找到圖爾鞏,因為他們並不知道他的秘密。」
魔苟斯聞言大笑,說:「即便是死亡你也得當作恩惠來向我祈求。」他隨即將胡林帶到豪茲—恩—尼爾耐斯上,彼時那座山丘剛剛堆成,死亡的腐臭瀰漫其上。魔苟斯將胡林放在山丘頂上,命令他朝西望向希斯路姆,想想他的妻兒和其他親人。「如今他們身處我的國度,」魔苟斯說,「命運繫於我的慈悲。」
「你將看見,也將承認,我並未說謊。」魔苟斯說。他將胡林帶回安格班,將他塞進桑戈洛錐姆高處的一張石椅,從那裡胡林可以遠遠望見西方希斯路姆的領土和南方貝烈瑞安德的疆域。魔苟斯施展力量將他束縛於此read.99csw.com,站在他旁邊再次詛咒了他,將力量加在他身上,這樣魔苟斯若不釋放他,他就無法離開那處地方,也不得死亡。
因此,胡林被帶到魔苟斯面前。魔苟斯通過計謀與密探知道胡林與精靈王有交情,他企圖以目光威嚇胡林。但胡林還不懼威嚇,公然反抗魔苟斯。於是,魔苟斯命人給他戴上枷鎖,慢慢加以折磨。但過了一段時間,魔苟斯又來找他,開出條件:只要他肯透露圖爾鞏的要塞所在,和盤托出他所知曉的精靈王的謀划,便可恢復自由之身,或取得魔苟斯麾下最高統帥的權力與地位。但是,堅定者胡林嘲笑他,說:「魔苟斯·包格力爾,你只看得見黑暗,你是瞎的,並且永遠都是瞎的。你不懂是什麼支配著人類的心,即便知道也無法給予。誰要是接受魔苟斯的條件,他就是個蠢貨。你會先取走成果,再扣下承諾。我若把你想知道的告訴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我不知道。」胡林說,「然而只要他們有意,便有可能。因為只要阿爾達尚存,大君王就不會遭到廢黜。」
「你說謊。」胡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