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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吳都命案

第一章 吳都命案

「你該不會以為,單憑屍體沒有出現屍斑、眼球凝固這兩點,解煩營左右部督就互相推託這件案子了吧?你以為這房子外面,為什麼貼了那些銅鏡符籙?」
「陸都尉,屍體上沒有屍斑,眼球凝固,應該是中了什麼罕見的毒藥吧?」
這個陸延,頗像賈逸年輕時候的樣子,有點超出常人的本事就自以為與眾不同,心高氣傲,不會處事做人。他和同僚們的關係,應該不怎麼好。賈逸伸出手指,摁了摁屍體,發現已經有些浮腫。他上前一步,翻起屍體的眼瞼,卻不由微微一怔。屍體的眼球變成了一顆猩紅色的珠子,眼球中的血液似乎已經完全凝固。
賈逸回憶了下看過的解煩營案卷,卻並未想起相似的案子,那應該是都尉府經手的?被太平道徒們奉為上仙他暗暗對這位陸都尉有了改觀。能潛心研讀多個曹署案卷,對十多年前案子還有印象,應該不是好高騖遠之人。
賈逸回頭,看到陸延雖然依舊一副鎮定模樣,手裡卻握緊了腰間的玉司南佩。賈逸笑笑,提劍在屍體手臂上輕輕刺了下去。劍尖刺穿皮膚,進入肉中,卻未見血液流出。賈逸手上用力,長劍透臂而出,仍未見一絲血跡。他拔出長劍,趁著油燈光亮看去,發現傷口創面僵硬,被切斷的脈絡中都是些黑色粉末。果然全身血液凝固,莫非真是死於巫咒?
屍體的衣服已經被剝得精光,一|絲|不|掛地躺在那裡。賈逸舉起長案上的油燈,藉著光亮仔細端詳。渾身上下沒有銳器傷痕和鈍器淤青,耳後、發梢、頭頂都找不到針孔之類的傷痕,七竅未見血液滲出。他用力將屍體翻過去,後背肌膚雪白,平滑得猶如一襲上好錦綢,也沒什麼可疑的痕迹。
「巫咒殺人?陸都尉為什麼會這麼說?」
賈逸雙腿不停打戰,支撐不住,癱倒在地。陸延也臉色蒼白,大口喘氣,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僅僅才過了幾招而已,怎麼會體力盡透?
「剛才的話,賈校尉沒有聽清嗎?我隸屬虞青部督。」陸延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以你和虞部督的關係,你覺得她的下屬會幫你的忙嗎?」
「你是說不光眼球,全身血液都凝固了?這具屍體也是這樣?」賈逸問道。
賈逸循聲看去,發現陸延還沒走。心高氣傲的世家子弟,被人搶走了案子,不服氣是理所當然的。被自己搶白一句,卻仍能按捺性子留在這裏,甚至主動出聲請教,倒不是尋常世家子弟能做到的。這人或許有些過分自矜,但絕對不是個簡單角色。
兩人眼神相交,陸延立刻伸手去拔腰間的長劍,卻沒有拔|出|來。長劍在眨眼間竟被凍住了!
這位世家子弟眉頭皺了起來,卻沒有出聲反駁。他右手垂下不住撥弄著腰間的一枚玉司南佩。卻沒有出聲反駁可見這公子哥雖然嘴硬,卻仍對廂房有怯畏之心他右手垂下九九藏書,不住撥弄著腰間的一枚玉司南佩。這枚玉司南佩圓潤光潔,紅繩嶄新,看起來應該才掛上不久。玉司南佩通常用來辟邪,可見這公子哥雖然嘴硬,卻仍對廂房有怯畏之心。賈逸沒有再跟他計較,向前走了幾步,朝木榻上的屍體看去。
陸延壓低了聲音,道:「巫咒殺人。」
賈逸還劍入鞘,問道:「不知建安五年那件案子,查到最後是什麼結果?」
「陳籍那件案子,有沒有屍體復活的消息?」賈逸輕聲問道。
「你能一眼看出這點來,倒是有些本事,比我那些蠢貨同僚還算強些。」陸延的臉色竟然有些緩和,「他們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吳敏死於隱疾。如果不是我提出這點,恐怕會當作暴病身亡,草草處理了。」
階基不滿三寸,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這棟房子,唯一不同的是,這棟廂房的牆壁和立柱上,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這棟房子,密密麻麻貼滿了杏黃色的符籙,常只會布置在人跡罕至的大凶之地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這棟房子,外面還砌了一層青磚,房頂是硬山樣式,鋪了一層白灰刷過的筒瓦。這是官宦人家尋常可見的廂房,唯一不同的是,這棟廂房的牆壁和立柱上,密密麻麻貼滿了杏黃色的符籙,門窗上還掛了好幾面銅鏡。這些辟邪厭勝之物,通常只會布置在人跡罕至的大凶之地,現如今卻出現在武昌城都尉府中,讓人不禁生出一股冷森森的寒意。
「這具屍體還沒有驗證。」陸延有些尷尬,「我還沒著手驗屍,虞部督就把案子交給你了。」
「天下大吉?」賈逸悚然動容,「于吉?」
賈逸抱著肩膀,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這棟房子。
陸延詫異地搖了搖頭。
「有句話叫聞名不如見面,」陸延繼續道,「當年賈校尉力阻漢帝夜逃,勘破荊州迷局,在市井之中是婦孺皆知的英雄。但今日一見,搶走我案子的人既沒有三頭六臂,也不是青面獠牙,實在讓人失望。」
「房內沒有外人進入的痕迹,屍體身上沒有明顯傷痕,我覺得還是死於毒殺,只不過用的毒藥比較奇詭罕見,會讓血液凝固。而富商陳籍之死,或許僅僅因為死於同一種毒藥,也或許是時隔太久,人的記憶有所偏差,以訛傳訛……」
「賈校尉,你只不過看了幾眼屍體,就發現了奇怪之處?能不能講來聽聽?」
「我姓陸,單名一個延字,是解煩營左部督虞青麾下。這案子本來是我先接手的,只查了個開頭,就被勒令要交給賈校尉。我進入解煩營一年多,一直聽人談論起賈校尉,卻從未見過。恰好藉此機會,看看賈校尉是個什麼樣的人。」
「陸都尉是想氣走我?可惜我的臉皮太厚,比這些難聽百倍的話都聽過,你就別再白費唇舌了。再說了,既然案子交給了我,就意味著虞青部督不相信你有能耐破這個九-九-藏-書案子,你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賈逸打了個哈欠,斜眼瞧了瞧陸延。
慘淡的月光灑在女屍臉上,映得表情似哭似笑,說不出的詭異。明明初夏的天氣,賈逸卻感受到一陣徹骨寒意。很快,他就發現這層寒意並不是錯覺。手中握著的長劍劍柄不知何時變得冰冷刺骨,呼出的氣息化作團團白氣,而身旁陸延正瑟瑟發抖,頭髮上已掛滿冰霜!
賈逸回禮:「這位兄弟眼生得很,敢問尊姓大名?」
陸延還在撞門,女屍伏在地上,瞪著血紅的眼珠盯著他們。賈逸感到十分荒謬,自己是從來不信鬼神之說的,如果就這樣死了,豈不是莫大的諷刺?他屏住氣,沉下身形,擺好了架勢等著女屍。而女屍卻猶如土狗一般,晃動了幾下頭部,發出嗚嗚之聲,沒了再次攻擊的意思。一人一屍就這樣僵持著,好像過了很長時間,又或許僅僅是數個吐息,身後傳來一聲悶響,木門終於被陸延撞開了。與此同時,那具女屍也「噌」的一聲撲了上來。賈逸吐出一口白氣,奮力抬腿向女屍頭顱踢去。落腳之處,卻猶如踢到了一塊鐵板,腳跟生疼。他正欲彎腿借勢彈起,冷不防被女屍驟然發力,撞出一丈多遠,重重跌落在地上。賈逸急欲起身再戰,女屍已經高高躍起,從半空中撲壓下來。他只好左手拍地,向旁邊翻身滾去,右手隨之朝女屍肋上打出幾點寒星。這些寒星是寒蟬工客所研製的獨門暗器,不但銳利異常,而且在草藥中炮製過,刺入人體後會引發劇烈疼痛。然而這些寒星打入女屍,猶如泥牛入海,毫無聲息。
賈逸想要反駁,卻開不了口,發不出一絲聲音。手腳已經麻木,渾身冰冷刺骨,沉重的黑暗猶如天傾一般壓了下來。
賈逸拔出腰間長劍,快步走到了女屍跟前。
「不敢當。」看到賈逸一再示弱,陸延的語氣已經不知不覺變了,「那是建安五年的事了,一個叫作陳籍的富商,在城中酒肆大罵仙人于吉。當時于吉佈道已有十多年,信徒眾多,不少王侯重臣也都對被太平道徒們奉為上仙他尊崇有加。陳籍在酒肆中大放厥詞,惹得眾人頗為不滿,有人甚至警告被太平道徒們奉為上仙他,侮辱上仙會不得好死。陳籍卻嗤笑說,如果於吉真有能耐,就三日之內奪他性命,不然他要帶人找上門去,痛打于吉一番。周圍眾人聽他說出這種瘋話,不願再與他糾纏,各自散去了。誰料想,當天晚上陳籍便暴斃家中,眼珠赤紅,全身血液凝固,跟眼前這具屍體一模一樣。」
今夜接到的這件案子,讓賈逸稍稍有些意外。都尉夫人叫吳敏,是吳景的侄孫女,正經的豪門貴戚。平日里這種案子,會被解煩營鄭重其事地對待,現在卻猶如燙手山芋,著實有點蹊蹺。到了這裏之後,看到外面這陣勢,賈逸算是明白了幾分。九*九*藏*書都尉府中出現了銅鏡符籙,想必是厲鬼冤魂鬧騰得很兇。就算是解煩營,對這種案子通常也敬而遠之。
賈逸擋在他的身前,低聲道:「我們先走。」
陸延的聲音好像在很遠的地方響起:「怎麼會全身無力?該不會是你剛才刺穿女屍手腕,讓我們也中了巫咒?」
「不錯,于吉的弟子是沒有這個能耐,但這宗案子又確實很像于吉的風格。」陸延頓了一下,「實不相瞞,我在進入解煩營之前,曾經熟讀各曹署多年來的奇案大案案卷。這種詭異的死狀,在這武昌城中倒是出現過一次。」
這都尉拱手施禮道:「賈校尉,在下恭候多時了。」
從公安城回來之後,孫尚香和孫權雖然相繼接見過賈逸從公安城回來之後,但都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器重。沒人管當然自在了點,賈逸在解煩營里依舊很尷尬但沒人管也意味著沒有派系。賈逸在解煩營里依舊很尷尬在解煩營這種地方解煩營分為左右部督,孫尚香和孫權雖然相繼接見過賈逸,但都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器重。官拜解煩營翊雲校尉,吳王親封,孫郡主直轄,原進奏曹精英,公安城誅滅荊州士族,就算有這些光環籠罩,賈逸在解煩營里依舊很尷尬。解煩營分為左右部督,平日里爭功奪利,各行其是。賈逸既然直屬孫郡主,那就意味著左右部督都管不著他。沒人管當然自在了點,但沒人管也意味著沒有派系。在解煩營這種地方,一個沒有派系的人受到排擠冷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陸延勸道:「賈校尉,還是命仵作前來剖屍查驗吧。」
話音剛落,賈逸手上的油燈竟然「咻」的一聲,被一股冷風吹滅了。兩人都微微吃了一驚。賈逸環顧四周,見沒有什麼異樣,才摸出火折,重新點亮油燈。
賈逸摸了摸鼻翼,踱步向前,推開了房門。乎意料的是賈逸摸了摸鼻翼,踱步向前,推開了房門。房間內竟然還站著一個人。也就二十歲出頭,也就二十歲出頭,出乎意料的是,房間內竟然還站著一個人。這人頭戴卻敵冠,身穿絳色束身短袍,腰間懸著一把丹陽鐵劍,看打扮是解煩營的都尉。從面相上來看,也就二十歲出頭,眉宇之間洋溢著一股世家子弟的傲氣。
眼前的景象閃現了幾次,然後就此寂滅。
「這下麻煩大了。」賈逸苦笑。
兩人一步步向門口退去,眼看房門觸手可及,陸延不小心踩到一盞陶碟,發出一聲脆響。木榻上的女屍猛地扭過頭,瞪著血紅雙眼直愣愣看著他們。陸延沒有沉住氣,縱身向房門撞去。只聽「砰」的一聲,木門晃了一下,落下許多冰屑,卻並未被撞開。
于吉這個人,賈逸還是知道的。相傳,為什麼是為什麼他于順帝年間得道成仙,編著了《太平經》,被太平道徒們奉為上仙。被太平道徒們奉為上仙他在江東一帶焚香佈道,九_九_藏_書用符水治病,屢施呼風喚雨之類的神技,信徒多達數萬之眾。以至於到後來,江東霸主孫策認為被太平道徒們奉為上仙他蠱惑人心,以後必成大患,便找個借口將被太平道徒們奉為上仙他殺了。但隨後不久,孫策就被許貢門客刺殺,最後傷重不治。接任的孫權採取了懷柔手段,于吉的信徒非但沒得到懲治,反而開壇佈道,威勢不減當年。
賈逸趁機奮力躍起,縱身閃到門外。他看到陸延手中拿著一顆黑乎乎的圓球,正用火折引燃上面的引線。火油彈?這種東西一枚造價兩千大錢,遇到一點火星就會爆燃,既昂貴又危險,幾乎沒什麼實用價值。陸延此行帶了這種東西,可算是慎之又慎。反觀自己,倒真有些託大了。火油彈已經點燃,陸延急忙用力擲出。女屍身上又炸起一團炙熱的火焰,倒在地上翻滾抽搐不停。火星從女屍身上迸濺到四周,引得門窗傢具一併劇烈燃燒起來,轉眼之間,這間廂房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
「這次你卻是推斷錯了,屍體變成這樣,並不是中毒所致。」
那女屍被響聲驚動,身軀一縱,四肢落地,以飛快的速度向兩人直衝過來!賈逸迎身而起,長劍破風向女屍斬去。女屍雙手向前一抓,只聽幾聲急促脆響,一柄利劍當即碎成數段!賈逸左手抬起,用力一甩,一支袖弩弩箭閃電般射向女屍。按說在這麼近的距離驟然發箭,弩箭自然會洞穿女屍屍身。可此時此刻,弩箭雖射中了女屍,卻僅僅沒入寸許。倒是巨大的衝力讓她打了個趔趄,停了下來。
陸延的臉色在油燈的光亮下顯得陰晴不定:「屍體被發現時,右手握著一張符咒。符咒上寫了四個古怪的硃砂符字,天下大吉。」
「這宗命案,莫非跟于吉有關?但于吉已經死了十多年了,被太平道徒們奉為上仙他的弟子都是些雞鳴狗盜之輩,斂財騙色還有些膽量,怎麼可能咒殺都尉夫人?」賈逸問道。
「這案子確實透著蹊蹺。武昌城都尉的職責是緝拿賊盜、查索命案。他的夫人死了,卻不自己查,而是直接報到了解煩營。左部督虞青、右部督呂壹,平日里爭功奪利,不放過任何一樁命案,現在卻把這案子丟到我這個賦閑兩年的局外人頭上。這個案子,他們要麼是不敢查,要麼是知道不能查,所以才找上了我。這點我一開始就明白。我想問的是,他們在這間房子里還發現了什麼,竟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哪裡會有什麼結果?當時于吉名望正高,眾人都說陳籍咎由自取。城中都尉只是命遺屬收斂屍體,趕快掩埋罷了。聽說賈校尉不敬鬼神,對眼下這件案子有什麼見解?」
這年輕人,可真是傲氣得很。如果是在以前,賈逸只怕會扭頭就走,但經過這兩年的人情冷暖,他已經習慣了,覺得沒什麼關係。
賈逸的話突然停了下來,臉色https://read.99csw.com變得煞白,怔怔看著前方。木榻上那具女屍,不知什麼時候竟自己坐了起來!他心頭一緊,往後退了兩步,拔出長劍橫在胸前。女屍僵直地坐在木榻上,牙關緊咬,雙目圓睜,嘴角掛著莫名其妙的笑意。
今夜二更天,解煩營的書佐送來一份文牒,說是武昌城都尉夫人暴斃,要賈逸前去查看。書佐跟賈逸平常關係還算不錯,放下文牒之後,含含糊糊告訴了他一些事情。原來在此之前,解煩營的左右部督已經先後派人前去查探過,但都找借口推辭了。以至於到了最終,這案子竟然落到了賈逸頭上。賈逸還想細問,那書佐卻死活不肯再多說,只囑咐賈逸自己小心,就匆匆忙忙離開了。讓賈逸有些在意的是書佐離去時的眼神,那是一種充滿驚懼的眼神。
或許這樣的安排,是寒蟬刻意而為,他們並不希望賈逸太過耀眼。而賈逸也沒想過要飛黃騰達,這兩年間他沒有接過什麼正經案子,就索性讀了不少案卷,性子磨礪得愈加老練沉穩。他心裏明白,而賈逸也沒想過要飛黃騰達,他早晚還會被推到血雨腥風之前。作為寒蟬的暗樁,性子磨礪得愈加老練沉穩。他心裏明白,作為寒蟬的暗樁,閑散日子只是暫時的,他早晚還會被推到血雨腥風之前。
離木門已經很近了,只要能出了屋子,就有生還的希望,但這咫尺之地猶如天塹。賈逸只覺得渾身酸痛,一陣陣頭暈目眩接連襲來,幾乎要站立不穩。那具女屍在地上兜了個圈,發出凄厲的嘶吼,縱身又撲了過來。他只得心中一橫,舉起雙臂準備硬接一招。就在此時,只見門外飛來一顆黑乎乎的圓球,砸在女屍身上,「嘭」地燃起了一層妖異的藍色火焰。女屍嘶吼一聲,仰面跌倒在地,不住地來回翻滾。眨眼之間,藍色火焰已經吞噬了女屍,劇烈燃燒起來,四周充滿了刺鼻的焦臭味。
再也沒有出現。
賈逸拱手道:「既然出現過,那就有跡可尋。那件案子是怎麼回事,陸都尉能否不吝賜教?」
賈逸從女屍身上移開目光,上下打量起房內。四壁青磚完整,地面石板平滑,屋頂筒瓦壓得嚴嚴實實。門窗均完好無損,裏面配有鐵環和搭扣,就連窗紙也未見破損。在房間上方,有一個極小的氣窗,投射入一道黯淡的月光。賈逸的目光向下落去,地面石板平滑,未見鬆動的痕迹。而在牆根處,靜靜躺著一縷黃褐色的東西。賈逸快步走上前去,用手指將其捻開,似乎是縷毛髮。
「不是中毒的話,那是什麼?」
他後退了數步,自言自語道:「奇怪……」
賈逸道:「不管人是死於外力還是疾病,咽氣后一個時辰,身上都會出現屍斑。我聽說你們是掌燈之前接到案子的,離現在已經快三個時辰了,這具屍體上為什麼還沒有出現屍斑?」
「我還以為是給我安排了人手,原來不是。」賈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