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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現場 8

犯罪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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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這些,她的雙瞳中浮泛出無限的哀傷。
思緲的肩膀微微一顫。
「哦?」劉思緲驚訝地回過頭。
呼延雲沒有回答。
呼延雲一愣,原以為她再也不會邁進這個可怕的地方半步,誰知……他困惑地跟了進去,卻遍尋不到她的蹤跡,直到上了二樓,在她住過的那個房間,才看到她站在窗前的背影。朝北的窗戶看不見警燈的閃爍,因而也就顯得格外靜謐,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一聲十分恭敬的呼喚來到耳邊。緊接著,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來到台階下面,敬了個禮:「我是縣公安局局長李闊海……和您見過面。」
呼延雲不忍正視她的目光,偏轉了九*九*藏*書頭。
「劉處!」
有些話不好對呼延雲說,其實她已經想起來了:那天自己正好來了例假,發燒、血流如注,加上在狂奔中不時跌倒、爬起,睡衣的下擺被染成一片鮮紅——也許就是稍微清醒后發現下身有血,才更懷疑自己已被蒙健一和蒙如虎玷污了清白的身軀,記憶才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自動屏蔽了這段經歷……
「在確認了你站的國道與草原旅店相距不遠之後。」呼延雲說,「我直接給楚天瑛打的電話,他說馬上安排縣公安局過來接應,他自己也連夜開車趕過來見你。」
「資料夾里寫得不大詳細,但還九九藏書是足夠我推理了。你渾身是血,但除了包間以外,整個湖畔樓的其他地方卻看不到一滴明顯的血跡,這就證明,你睡衣上的血是從樓里逃出之後才染上的。而且,資料夾里附了一張睡衣的照片,染紅的只是下擺,後來警方的偵緝工作也並未糾纏在這件血衣上,在相關報告中只列了一下血型,我就明白,DNA測試結果早已證明……那不是別人的血,而是你自己的血。」
面是見過,不過是在湖畔樓出事那天夜裡,自己被帶到狐領子鄉派出所之後,這位局長主持過對她的突審,還聲色俱厲地呵斥「你別裝啞巴」!
劉思緲喃喃自語道:「剛才九九藏書聽警笛一聲接一聲地臨近了,我的心怦怦地跳,大概是好萊塢的電影看多了,再大的案子,只要破了,結尾總是男女主角擁抱在一起。我就想:也許警車一停,門一開,香茗就從車裡走出來了……
「我誰也不想見!」劉思緲甩下這麼一句,竟轉身走進了湖畔樓。
「呼延。」劉思緲沒有回頭,「你……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我是兇手?」
直到此時此刻,她依然不敢確信:我真的逃出這個噩夢了嗎?
「沒有。」
你說,這痛有多長?
劉思緲回敬了一禮,淡淡地說:「看來,我已經被撤銷通緝了。」
「憑什麼?」
李闊海和劉思緲的警銜相當,但在地九*九*藏*書位上可是天壤之別。李闊海有些尷尬地笑道:「我們已經接到命令,以保證您的安全為第一任務!」
站在湖畔樓大門外的台階上,獃獃地看著張大山被戴上手銬押進了警車,劉思緲有恍如一夢的感覺。目極之處,草原上夜風如滔,淘換著黑暗的濃淺,彷彿翻滾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凄迷霰霧。她回過頭,望著在警燈的閃爍中,猶如被紅與藍不停切割、肢解的湖畔樓,又一次想起了那個恐怖的夜晚……
「憑你渾身是血地站在國道上。」
「我恍恍惚惚地出了湖畔樓,站在台階上等香茗,等他來把我抱在懷裡,跟我說都過去了,噩夢結束了。警車停了,下來了那麼多九九藏書人,我一個一個地看,卻沒有看到他。於是我就回來了,回到這個給我太多傷痛的地方,望著外面的眼淚湖,想那隻殉情的飛鳥,想那個給我太多太多傷痛的人……」說著說著,眼淚撲簌簌地滾下面頰,「人,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啊,怕痛,可是痛到極處,竟又對它念念不忘……次聲波殺人,那是多麼痛苦的死法,李家良不會不知道,但他還是要用這個辦法,與那些人同歸於盡,他一定有比這更痛的事情,一定在心裏已經埋藏了很多很多年——你說,這痛有多長?」
「你先忙去吧。」劉思緲待他走遠,才對著身後的呼延雲說,「你什麼時候報的警?」
真的就這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