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除了菊野隊的相關人員以外，其他人都沒有告訴。」

草薙伸出雙手握住了手推車的把手，試著往前推了一下。車子比他想象中的更輕，稍稍用力向下按壓一下把手，手推車的前輪便向上翹了起來。

「沉默罪？」

「這個……」草薙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算有罪。」

「在哪裡？那邊現在有人嗎？」

「您和新倉他們聊了多久？」

「就是贊助商。只靠市裡的錢是遠遠不夠的，我們店也多少出了一些。」

「是的。」宮澤麻耶有些不耐煩地回答道。她伸出右手，似乎是想打斷草薙接下來的提問。「您是想說，如果有人在寶箱上動了手腳，我們也發現不了，對吧？關於這一點，我只能告訴您確實有這種可能。這個回答您滿意了嗎？」

「道具組。」

就在草薙考慮接下來要問些什麼的時候，宮澤麻耶卻開口說道：「刑警先生，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不過要是這樣，就算有人在道具上做了手腳，你們恐怕也發現不了吧？」

「據說你們只是簡單地聊了兩句，沒有錯吧？」

「這些海盜需要做出各種動作，有時候推著寶箱的人還要坐在手推車的後面，但是車子的前輪完全沒有上翹。有專家分析了這段視頻后指出，這種情況下，寶箱肯定有一定分量。」

「也許吧。」

「聽說您和他們社長戶島修作交情很不錯。他應該也知道演出內容吧？」

「嗯，是啊。」宮澤麻耶點了點頭，「所以就要提前過去，早做準備。」

「什麼也沒有。這些金銀財寶只鋪了上面的一層，裏面是沒有東西的。」

宮澤書店是一家三層獨棟的大型書店，面積最大的一樓卻主營音樂、影視及遊戲光碟。作為書店原本的銷售商品，書的櫃檯位於店內二樓，而辦公室則設在書店的頂層。

「拼好了。」

「我們一共做了五個。」

「那就隨便挑一個吧。」

宮澤麻耶點了點頭，隨即舔了舔嘴唇道：「你們問的就是這個啊？」

「起點read.99csw.com旁邊的公立體育場上。那邊是供參賽隊伍準備的場地。」

「兩個小時左右。」

倉庫中堆放著許多紙板箱和收納盒，還有一些板子、木條和鐵皮之類的東西。

「是啊……」

寶箱的高度在一米左右，上面的蓋子敞開著。箱內仿製的金銀珠寶堆積如山，彷彿隨時都要從箱子里滑落。草薙伸手摸了摸，發現這些泡沫塑料裝飾都是用膠水固定的。

宮澤麻耶歪了歪頭。「我不知道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不過如果真有這個念頭，應該還是可以辦到的。」

「好的。您要拼哪個顏色的寶箱呢？」

宮澤麻耶正在三樓的辦公室里，緊繃的嘴角彰顯出她堅定的氣質。她不僅在鎮上的町內會擔任理事，而且還負責指揮菊野市的巡遊隊伍，想來自然頗具聲望。

「從演出結束到公布結果，大概需要等多長時間？」

「你們的隊伍應該是最後一個出場的吧？在出場之前，道具是一直就放在那邊的嗎？」

「應該差不多有那麼重吧。」

草薙緊緊地盯著這名年輕女店長的表情，不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是。」內海薰說著又開始操作起手機。

「對。」草薙答道，「聽看過巡遊的人說，當時應該有好幾個寶箱吧？」

「在的，」宮澤麻耶回頭看了看倉庫，「不過都已經拆掉了。」

年輕女店長的表情陰沉下來。「做了手腳？」

「他們沒有和您彙報過寶箱有什麼異常嗎？比如出現了不同於預期的情況等等？」

草薙看了看年輕的警員，揚起下巴道：「去幫下忙。」

「暫時就放在附近一所小學的操場上了。」

「是啊，湯川老師最討厭別人抽煙了。」

「我確實不記得了，但是也不太好說。可能只是我給忘了。」宮澤麻耶的語氣頗為謹慎，聽上去似乎並不想在將來留下什麼口實。

「是吧？畢竟，人還是有權保持沉默的。」

「是……寶箱嗎？」

「近看的話，做工還是挺粗糙的吧read.99csw.com？」彷彿是想搶在其他人前面開口，宮澤麻耶自嘲道，「其實這些都是三合板做的。」她敲了敲寶箱側面的板子，傳來了一陣清脆的砰砰聲。

「就是一些瓶裝的茶飲和礦泉水。當時我們放了兩個紙箱進去，每箱六瓶，每瓶兩升。等到巡遊結束之後，這些飲料就都分給大家了。」

宮澤麻耶的臉頰微微抽|動了一下。遺憾的是，這究竟是因為內海展示的東西在她意料之外，還是因為事情的發展正如她預想的一般，叫人無從知曉。

「相關人員是指？」

「那這個寶箱呢？」

「您到底想說什麼？」

「都在這裏嗎？」

「那戶島食品呢？」

「這些道具是有什麼問題嗎？」

「我，」說著，宮澤麻耶深深地喘了口氣，「不會問您為什麼要來調查寶箱。相應地，我也不會對重要的客戶妄加評論。」

草薙髮覺對方的臉上似乎流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內海，你把那個視頻給她看一下。」

草薙盯著對方的眼睛，低頭致意道：「還請行個方便。」

「我只是不做回答罷了。沉默是我的自由，對吧？」宮澤麻耶微笑著說道。隨後，她轉過頭看了看寶箱。「您這邊要是沒事，我就準備收拾東西了。」

「那麼，」宮澤麻耶朝草薙問道，「您到底想看什麼呢？」

看到警徽時，宮澤麻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在得知草薙想要看看巡遊所用的小型道具之後，她更是深深地皺緊了眉頭。

草薙暗暗地算了一下。飲料共計二十四千克。「這些飲料是怎麼放進去的呢？」

「這有什麼問題嗎？」

「年底的時候，整條商業街上都會舉行大規模的促銷活動，有時候還會將菊野隊的巡遊節目重新演一遍，所以要用的一些小型道具和服裝就先放在這邊了。花車是用不到的，在巡遊結束之後也就直接拆掉了。」宮澤麻耶說著按下了倉庫捲簾門的電動開關。

「煩死了，你們別管。這是我自己的肺。」

「就是在結果公布之前。畢九-九-藏-書竟如果進了前三，就有機會再去表演一次了。不過很可惜，我們這次排在了第四。」

「我再跟您確認一下，在此期間，寶箱一直都放在小學操場上嗎？」

「不說謊，但也不回答你們提的問題，這樣會被判有罪嗎？」

內海薰飛快地在手機上操作了一番，隨即將屏幕轉向宮澤麻耶。「這個東西。」

「有好幾種顏色嗎？」

「十分鐘或者十五分鐘，差不多這個時間吧。」宮澤麻耶歪著腦袋，眼睛斜視著上方。

按照宮澤麻耶的指示，年輕的小夥子們開始動手將寶箱重新組裝起來。草薙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取出一支電子煙抽了起來。他早在三年以前就已經戒掉了普通的香煙。

「是的。」

「每個箱子顏色都不同，有金、銀、銅、紅、藍五種。不過尺寸和形狀都是一樣的。」

這棟小樓位於距商業街稍遠的一處交叉路口旁，共有兩層，樓下一層是倉庫，沿著樓梯上到二樓便是事務處。

「也就是說，您並不記得曾經親自給他看過寶箱？」

「我們有些情況想要確認一下。這些道具現在在哪兒？」

草薙與內海薰對視了一眼，這名女刑警輕輕地點了點頭，似乎是在感慨湯川老師果然沒有猜錯。

「謝謝。」草薙說道，「寶箱的組裝和拆解是由誰負責的？」

「怎麼了？」宮澤麻耶問道。

操作確實簡單，整個過程估計不會超過三分鐘。

「地點是在？」

「資助的人？」

「是放了一些重物。不好意思，我剛才忘記說了。」

「據我們所知，參賽隊伍在逐年增多，體育場上可能會有很多人來回進出，現場應該也會比較混亂。」

「沒有。」宮澤麻耶搖了搖頭，「我記得沒有什麼情況。」

「就在旁邊。平時那邊是沒有人的……你們是想現在就看嗎？」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宮澤麻耶歪著頭說道，「有的贊助商會親自過來看看進度。可能他來的時候我正好不在，別的人就拿給他看了。」

「好吧。」宮澤麻耶打httpｓ://ｒeａd.9９ｃｓw.cｏｍ開旁邊桌子上的抽屜，取出一串鑰匙，帶著警方來到了事務處所在的小樓。

「據專家分析，」內海薰說道，「包括寶箱的自重在內，整個道具的重量最少需要在四十千克左右。」

「他要是知道我抽這種東西，肯定會瞧不起我，還會振振有詞地說我怎麼這麼想不開，做事不合邏輯之類的。」

「比如說，」草薙繼續道，「有人悄悄地接近了寶箱，把裏面的重物偷偷地換成了其他東西，應該也有可能吧？」

「什麼問題？」

「在終點附近的時候，您還和高垣智也說過話，是嗎？」

「都放在事務處的倉庫里了。」

草薙決定換一個話題。「在巡遊開始之前，您在起點附近見過新倉夫婦吧？」

「重物具體是用的什麼呢？」

宮澤麻耶似乎一下子屏住了呼吸。隨後，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畢竟是我們當地的知名企業，肯定也是多有關照的。」

「現在這樣的話，寶箱是不太穩固的。這個蓋子是打開的，這樣一來，箱子的重心非常靠上，一不小心就可能翻倒。所以我們在裏面放了一些重物，就是為了讓寶箱更為穩固。而且如果推著明明不重的東西又想顯得十分吃力，需要一定演技。對於普通人來說，要做到這一點確實有些為難，所以放上些東西也能起到一舉兩得的作用。」

「你們到達終點之後，把寶箱搬到了什麼地方？」

「您是準備袒護他們嗎？」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住在這個鎮上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客戶，不對，就算沒有住在鎮上，只要是有可能會來光顧我們這家書店的人，就全部都是我的客戶。對客戶不利的事情，我一概不會做。以後就算您再來找我，如果還是想要打探與客戶有關的事情，那麼別怪我恕難從命了。」

「是安裝了什麼機關嗎？」草薙問道。

「客戶？」

真的是忘了嗎？草薙不禁心生疑惑。「重物？」

「法律上是有偽證罪的，對吧？那麼，有沒有沉默罪呢？」

「這段視頻是觀看巡遊的人拍九*九*藏*書攝的。」女刑警把手機屏幕轉向宮澤麻耶，說道，「扮成海盜的這些人正在推著寶箱來回移動，對吧？」

「暫時？」

宮澤麻耶點了點頭。「請跟我來。」她說著朝倉庫里走去。草薙看了幾名年輕的警員一眼，示意他們一同前往。

「還有，」草薙朝倉庫里望去，「據我所知，每年的演出內容都會保密到巡遊當天。」

草薙向一旁的內海薰使了個眼色。今天除了內海以外，他還帶了幾個年輕的下屬一同前來，畢竟這次是要幹些體力活的。

為了確認新倉夫婦的不在場證明，岸谷曾經見過宮澤麻耶。不過在當時那個階段，草薙還以為宮澤麻耶會是一個與此案無關的局外人。

「那您方便提供一下道具組的成員姓名和聯繫方式嗎？」

「就在組裝寶箱的時候，也就是當天早上。」

「沒關係。我會讓下屬把箱子拼起來的，您能跟他們說一下組裝的順序嗎？」

「可以。稍後我把名單給您。」

「你們當時就是這樣去參加巡遊的嗎？」

二人說話間，組裝工作完成了。年輕警員們推著寶箱走了過來，寶箱放在一輛不小的手推車上。

「您在湯川老師面前也抽這個嗎？」內海薰問道。

「我也深有同感。」

「我問您一下，現在就算拼好了嗎？」

「比如隊里的隊員，還有一些資助的人。」

「其實還挺簡單的。」宮澤麻耶將寶箱側面的板子兩端的金屬搭扣解開之後，板子便向外翻展開來。空空蕩蕩的寶箱內里隨之展露，還能看到底部裝有的幾根帶子。「把紙箱放在這裏，用帶子固定好之後，再把這個板子裝回去就行了。」

「關不上。這個蓋子只能敞著，已經固定了。」

「這個蓋子可以關上嗎？」草薙問道。

「怎麼可能？」

「嗯……」宮澤麻耶的臉上浮現出疑惑的神情，「畢竟在音樂方面承蒙關照，當時我還請他們最終確認了一下曲子。這些我都和別的刑警彙報過了。」

「寶箱裏面是什麼樣的？」

「嗯。」

「你們是什麼時候把重物放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