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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戒斷反應……」由於從未以那種視角來看待這個問題,政史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那不一樣。」他回答道。「是因為演奏實在太精彩了,讓人很想再看一遍,很想早點再看一遍。僅此而已。如果非要把這個說成戒斷反應,也許也能這麼說吧。」
「真的僅此而已嗎?」
當然,政史迄今為止也從未缺席過,甚至在暑假期間也是一樣。他總覺得,一周時間實在是漫長得讓人難以忍受。音樂會定在每周二舉行,可剛到周日,他就會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這周的音樂會因為下雨而中止了,一切只能推到下周。之前也有過幾次這樣的情況,每次政史都會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倦怠感。現在也一樣。他覺得距離下周二的時間漫長得令人絕望。
「對啊,光瑠確實像魔法師一樣。」
「不,我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啊,我對那種會上癮的感覺很有興趣。從剛才的話來看read.99csw.com,應該不僅僅是看了演奏深受感動,而是讓人感覺有種類似毒品的魅力。」
可是,我該如何表達那種無與倫比的感覺呢?政史望著咖啡店窗外,心裏默默地想,今天應該無須擔心天氣突變。下周會不會也是這樣的晴天呢?下周二。
不一會兒,由香帶著一個男人走了進來。那個人穿著短袖外套,袖口露出粗壯的手臂,被陽光曬得黝黑,年齡大概在三十歲左右吧,深色墨鏡和褪色牛仔褲都讓政史感到這個人非常做作。
男人自稱芹澤,他提出的第一個問題,便是那個所謂的光樂家究竟是什麼人。
他們決定每周在白鳥公園舉行一次音樂會,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前來欣賞的觀眾漸漸增多,現在已經接近一千人了。因為只要來過一次的人,就會想來第二次。而經歷過兩三次那種體驗的人,最後無疑每次都會到場,從不缺席。https://read.99csw.com
「要看是你的自由,因為所有人都能來看。下周二晚上九點,在白鳥公園舉行。」
「那說起來話就長了。」
「芹澤先生,你到底想說什麼?」由香略顯警惕地問。
「會變得輕飄飄的。」由香在一旁說,「好像心靈從身體里跑了出來,然後腦子會變得很清晰,身體也充滿了力量。」
芹澤記下時間地點,又說:「那就讓我親眼見證一下吧。」
政史搖了搖頭。「原理是什麼都無所謂。總之只要看著他的演奏,就能感到全身舒暢,彷彿心靈得到了滌盪。」
「哎,好嗎?」清瀨由香用甜甜的聲音對他說。她一定是相信,只要這樣,政史就無法拒絕了。「只要一小時就好,只是聊聊天。我都答應他了嘛。求求你,別讓我丟臉,好嗎?」
聽了芹澤的話,政史忍不住苦笑起來。「光瑠說,那勉強可以說是一種幼稚的裝置吧。」
「什麼真https://read.99csw.com的假的?」
「我可沒說過那種話哦。只是會心煩意亂、坐立不安而已。」由香抗議道。
「對不起。今天的採訪感覺有點糟糕吧。」聽筒另一端傳來由香的聲音,她慚愧地說,「我沒想到他會說那種話。你沒生氣吧?」
「啊,是我失言了。」芹澤慌忙擺了擺手,「這個例子舉得不好。我收回剛才的話。對了,能讓我也看看那個音樂會嗎?我覺得只有親眼看過才能真正理解。」
紙杯里的咖啡搖晃出細細的波紋。那是因為他的指尖在輕顫。他試圖控制自己的顫抖,卻無能為力。政史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他從昨天開始就一直這樣。
「真的嗎?總之是會出現那種戒斷反應,對吧?」
放學后,由香主動找到他,約他到咖啡廳談點事情。她要談的事情,是接受雜誌的採訪。原來由香認識一個自由撰稿人,而那個人正在關注光瑠的音樂會。
「那道光究竟蘊含九-九-藏-書著什麼力量呢?那個叫光瑠的同學對你們解釋過原理嗎?」
「你是怎麼認識他的呢?」
戒斷反應、毒品……那幾個字眼瞬間浮現在腦海中。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才掛斷電話。憧憬已久的清瀨由香主動打電話給他,這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不是多麼值得激動的事了。
政史簡單地說了說頭一次見到那道光的情形。孩子們在光的引導下聚集到一起,這樣的話應該讓人難以置信吧。芹澤做筆記的表情也很是訝異。
「那是不是像腦電波同步一樣的東西啊。戴上一種安裝了幾十個燈泡、能夠閃爍紅光的眼罩,然後只要全身放鬆,就能誘發大腦的阿爾法波增加,以此來消除壓力。我記得那種治療也會播放背景音樂。」
不過這天晚上,他感到身體異常疲憊,無論幹什麼都提不起勁來,甚至不願意思考,吃完晚飯就早早地鑽進了被窩。他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天花板。突然,天花板一側發出了紅光。緊接九-九-藏-書著,紅光彷彿落在清水中的墨汁般,迅速擴散開來。他獃獃地看著,卻見紅光突然被一側牆壁吸了進去。
「我可沒什麼好說的。」
「幼稚啊。原來如此。」芹澤聳了聳肩,隨後探出身子。「我聽由香說,那東西只要體驗一次就會上癮。只要一段時間不看那個……光之演奏,整個人就會變得很奇怪。」
「那不就像魔法一樣嘛。」芹澤瞪大了眼睛。
「毒品?」
「沒什麼。」
政史微微一笑。「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光瑠,跟我一樣是高中生,其他就不清楚了。」
對於媒體找上門來時的應對方法,光瑠已經事先對他們做出了指示。簡而言之,就是不要耍小聰明。接受採訪時,只要老老實實說出自己的感受即可。
「無所謂。總之你只要說說那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就好了。你等等,我把他叫過來。」可能是擔心政史改變想法,由香匆匆忙忙地走出了咖啡廳。
當天回到家后,政史接到了由香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