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塚拿著鐵絲人偶走進了隔壁。與此同時，門口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藤堂正彥坐在椅子上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身體關節嘎吱作響的聲音都能聽到。坐在這裏很愜意，一開始寫東西，不知不覺就忘了時間。

藤堂鬆開百葉窗，視線落在了桌子上。桌上是堆積如山的繪圖用紙和論文紙，一時間，這些東西在他腦中變成了一片空白。

門開了，有人探頭進來，彷彿要先看看裏面的情況。這個男生就這一點讓人討厭，藤堂心想。

藤堂看著鍾自言自語道。毫無特點九_九_藏_書的圓形鍾掛在白色的牆上。研究室里很安靜，藤堂的自言自語彷彿也傳出了迴音。

「四點了嗎？」

「你人來就行了。」

加賀長吁一口氣。「我們的論文只要字數夠就行了。」說著，他臉上露出了自嘲般的笑容，接著又變成了一副正經的樣子，「今晚你有空嗎？沙都子說想開個聖誕派對，兼做我們的忘年會。」

T大學金屬材料研究室。

「和你無關吧。」

「又是那裡？」

「真突然啊。」藤堂朝一旁貼著的日曆看去，「幾點九-九-藏-書開始？」

「送人呀，今天不是聖誕節嗎？」

「還不知道呢。」藤堂歪起嘴說道。的確，他還不知道，最後的審判還未降臨。

「我正要給它畫臉呢。」

也有這種打發時間的方法啊。

「倒也沒什麼……松原教授讓你無論如何在年內把報告整理好。」

他走到窗邊，從百葉窗上撐開一條縫看向外面。即使在白天，他工作時也會緊緊拉上百葉窗打開熒光燈，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若不這樣，他一刻也無法安心。

「你剛才就是在做這個嗎……」藤堂九九藏書一邊看著人偶用的材料，一邊思索寺塚要拿它幹什麼。

「畢業之前的最後衝刺嘛。」

藤堂不耐煩地說道，粗魯地坐到椅子上。寺塚繼續道：「誰讓你是教授的得意門生。明年參加國際會議，他準備帶你一起去吧？」

聖誕節嗎？藤堂想起了去年的今天，他和祥子在一家法國餐廳開了一個雙人酒會。祥子給他的禮物是一件手工編織毛衣。對了，那件毛衣到底放在哪裡了？

加賀隨即告辭離開了。

「他不說我也知道。」

「這麼安靜，我還以為你不在呢。」九九藏書寺塚有些結巴地說。

「請進。」藤堂說道。加賀一臉陰鬱地出現了。

「知道了，我無論如何都會抽出時間去。不帶禮物可以吧？」

「你做這個東西幹嗎？」

「畢業啊。」加賀說道，無聊地環視房間里白色的牆。

「搖頭小丑。」

「我在休息，有什麼急事嗎？」

「你看上去很忙啊。」加賀看著藤堂桌子上的東西說道。

「七點。」

「必須在那裡。」

窗戶下面的空地上，幾個學生圍成三角形空間玩著壘球，他們的衣服形形色|色，既有橄欖球服，也有柔道服。現九九藏書在應該是各個社團尚未開始活動的時間。這時，一個看上去像拉拉隊員的男生打出了一支安打。

「地點呢？」

那是一個用鐵絲做成的玩偶，頭是黏土做的，還沒有畫上眼睛和鼻子。

論文已經完成百分之九十了，剩下的就是撰寫論文綜述並適當添上一些補充資料。

「你怎麼樣？畢業論文寫好了嗎？」

「這種人偶有誰喜歡嗎？」

藤堂的目光停在了寺塚右手拿著的東西上。「喂，這是什麼？」

「這個嗎？」寺塚略帶害羞地笑著伸出手，「做著玩的，一個無聊的玩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