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媽媽說，「你必須等湯姆的課程修完以後，湯姆不再上課時，你就可以去繼續讀書了。」

「快樂？不要談它了，如果我能得到片刻安寧就好了。」

當婦女委員會中的人來她的餐館時，馮太太覺得這是她的光彩，她會從廚房中跑出來，建議她們點什麼菜，然後親自掌廚。楊太太把她的朋友，或一些富有的中國家庭，從上城區專程請到馮太太的小餐館來，連中國領事館的人們也知道這家小店。婦女委員會開完會後，有時還會一起到馮太太的店裡享用一頓晚餐。每逢她們光臨時，她們所點的菜分量總是特別多。

「阿東，你娶了她一點也不快樂。」媽媽說。

「如果有兩人擲出相同九九藏書的數目，則由先擲的人得標。如果骰子投出后並不是平穩地擱著，必須重新擲過。如果兩顆骰子正好重疊在一起，必須以朝上的兩面點數計算。會員在會外的交易，本會概不負責。」

「伊娃！一個女孩子讀那麼多書幹什麼？你已經讀完高中了，湯姆去讀專科學校是早就預定好了的。你必須等我們存夠了錢才能進大學。還有，你不能有傻念頭認為媽媽不公平，你省下來的大學費用，將來就會用在你的嫁妝上。」

餐館的生意就如馮太太計劃的一樣，漸漸好了起來。當他們把廚師辭掉以後，那省下來的二百五十元就變成純利。馮太太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廚房內，她希望供應hｔtｐｓ://ｒｅａｄ•99cｓw.ｃｏｍ出來的每一道萊，都是新鮮、純正的材料配製出來的。她認為別人的材料成本，是牌價的三成或四成，那麼她可以放五成在材料內，因為她不需要僱用任何人手。

唐人街從來就是一個社團，而馮太太現在已經成為這個社團中的一員了。皮爾街與以前他們所住的上城區完全不同，這條街的鄰居們都很親近，每個人都能辨別出他們的鄰居。人們從道聽途說中知道每個家庭的狀況和每家商店在一個月中的營利情形。馮太太在這種環境中，也認識了她的鄰居。這些鄰居都講著他們的方言，所以跟他們聊天時，馮太太覺得她好像回到了廣東省。如果鄰家有婚禮或生日的rｅaｄ.99cｓw•coｍ喜宴，馮太太就會絞盡腦汁想著，該送些什麼禮。佛萊迪的事情已經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洛伊做得倒是不壞，家人中需要她費心安排的，只剩下湯姆和伊娃了。

「媽媽，這樣不公平。」伊娃抗議。

除了周末和假期之外，通常在下午四點鐘之前，都沒有什麼顧客上門來。但是午餐的時候，餐館中總得要有人照應著，伊娃和湯姆就兩個人輪流招待客人。伊娃也畢業了，她打算在紐約大學里繼續讀書。

「阿東，我想你對你妻子也不好。你們結婚時，我是不贊成。但是你們既然結婚了，我希望你能善待她。你為什麼不偶爾帶她回來看看我們呢？算起來，她也是我的媳婦啊！我不希望別人說，我九*九*藏*書不試著使家中每一個人和睦相處。」

這種會通常是由熟識的人們組成，或由會首邀請他認識的人組成的。會首必須負責催促已經招標的會員，每個月付出死會的錢。除了定期的聚會以外，還有的會以其他的方式存在著，他們的會錢和利率都是事先預定的。先標錢的人就得多付利息，每個月的利率逐漸降低，較后標錢的人付的利率就低一點，由擲骰子決定誰得標。他們每個月把錢集在一起，然後大家擲骰子，擲出點數最高的人得標。他們的同意書上寫著：

六月來臨了，湯姆準備在布魯克林的工業技術學校中，選修夏季的白天課程。馮太太手邊還留有一千元，用來支付他的教育費用。當她問佛萊迪是否能把一千元歸九九藏書還時，佛萊迪總是說，他的妻子和寶寶一個月總要花四百元，所以他們沒有任何結餘。

馮太太還有另外一種存錢的方法。她和一些朋友參加了互助會。每個月聚會一次，把每個月固定的錢帶來，出最高利率的人就能得到那個月的所有的錢。需要用錢的人，把每個人願意出的利錢寫在小紙上，折起來放在一起，然後開標，由最高數的人得標。這個利潤有時高達十成，不過這種情形並不多見，這是正巧會員中有人有急用時才會發生。不參加開標的人，就可以等著收會尾的錢。這種互助會有的是一個月一次，也有的是兩個月一次，數目也大小各不相同。

佛萊迪一句話也沒說，但他仍然還不出那一千塊錢，也不把妻子帶回餐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