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男人的拳法十分刁鑽，阿樂使出渾身解數才勉強可以格擋。

「你覺得你相信你自己嗎？」聲音從阿樂背後傳來，很有磁性，從音質判斷，聲音是從一名中年男子的口中發出的。

出來「混」的第二年，爺爺認為他走了歪路，活活被氣死，不久后，他的奶奶也跟隨著駕鶴西遊，現在讓阿樂唯一還有點兒念想的，就是這座近50年歷史的灰磚四合院。

「你就這兩下子？」男人有些不屑。

阿樂屏息凝神。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改天有空我再來拜訪，希望到那時候你已經想通了。告辭。」怒氣消散的男人，捋了捋衣袖準備轉身離開。

「能不能給我來支煙？」男人問道。

「不用掏傢伙，我沒有帶武器，今天就是來跟你聊兩句。」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對逆反心理十分強烈的阿樂來說，他從小就沒有感受過父愛和母愛。從他記事起，爺爺沒完沒了的嘮叨，奶奶不痛不癢的訓斥，幾乎伴隨了他整個童年的成長。

「手裡有5億的貨，還抽這種13塊一包的劣質煙，你也真夠低調的。」

「你們？還是個團伙？」

「你的表情是不是在說，這件事你怎麼會知道？」男人彷彿洞悉一切的掌控者，「我已經跟你說了，有些東西只要我想知道，你根本瞞不過我。」

阿樂沒有回應，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rｅａd•９9ｃｓw•ｃｏｍ的緊張感，他受過系統的專業訓練，對方竟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自己的身後，這讓阿樂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他下意識地把手放在腰間。

看著阿樂已被擊傷，男人沒有繼續下去，他雙手下垂，停止了格鬥式：「小子，想跟我斗，你還嫩了點兒。」

「樂劍鋒，別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男人勃然大怒。

「鮑黑從金三角訂了5億的貨，由獵鷹小隊的隊長王志強負責交接，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

「你不是自稱可以洞悉一切嗎？難道這個還用問我？」阿樂笑了笑。

「你到底想怎麼樣？」男人彷彿做了極大的妥協，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

「被打我也認了，誰讓我長了一身賤骨頭？」阿樂走到了院子中，擺出了格鬥式，「來吧！」

男人很自信地回了句：「拳腳不長眼，要是傷了你，我可不管。」

「既然你是來談判的，就要有點兒誠意，別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兒，在沒有搞清楚這批貨在哪裡之前，你們不敢把我怎麼樣，我現在就爛命一條，大不了你們把我弄死，可我要是死了，你能不能跟你的主子交差？」

男人慢悠悠地掐滅煙捲，接著把煙頭小心翼翼地裝入上衣口袋：「這個我可要小心收好，否則要是被你拿去驗DNA，遊戲就不好玩兒了。」

「你到底想幹九_九_藏_書什麼？」阿樂心理的最後防線已經接近崩潰。

男人頗有意味地上下打量著阿樂：「你不認識我，但是我很早就知道你，這些年你干過哪些事兒，我全部看在眼裡。」

「老頭子」是阿樂對他爺爺的代稱，雖然阿樂沒事兒總喜歡跟他頂上幾句，但在阿樂的心裏，爺爺的地位絕對是舉足輕重。

阿樂說完把警官證往香案上一扔，坐在板凳上點了支煙捲：「整天絮絮叨叨個沒完，你們的孫子真正的身份是個警察，給你們長臉不？」他蹺起二郎腿，夾著煙捲的手使勁兒戳著「老頭子」的照片：「你呀你，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你可要小心了！」男人話音剛落，身體如撲食的獵豹般衝到了阿樂面前。

「喂！」阿樂叫停了男人的腳步。

「你在警校學得不怎麼樣啊！」男人始終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一邊嘲諷，一邊朝阿樂的要害揮拳，彷彿要將剛才受到的羞辱全部釋放出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

說完，阿樂突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可是你們唯一的親人，你們為什麼都不願意相信我呢？」

「可能是吧。」

「還有你！」阿樂很快轉移了視線，「沒事兒就喜歡跟著瞎起鬨，他說我是黑社會，你就信了？哦，你們以為文身的就沒好人了？瞎扯淡，那些整天西裝革履、道貌岸然的多了去了，read.99csw.com被抓的貪官污吏，哪一個不比黑社會的可恨？」

男人拍了拍身上的煙灰：「我還真沒想到你的心能這麼狠，為了獨吞那批貨，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哦？」

阿樂沒有說話，抽了一支煙捲扔了過去，男人單手接過，低頭看了一眼煙捲上的品牌：

聽著對方間接道明的來意，阿樂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

「你……」

「想當年，我讓你聽我解釋，你就是不聽，有些話我不好說得太明白，要不然你孫子我就要走在你們前面嘍，你看這是啥？」阿樂掏出了一個黑色的證件在兩位老人的黑白照前逐一掃過，「瞧見沒？認識不？」阿樂加重了語氣，「尤其是你，老頭子，給我瞧好了，看看這上面寫的是啥？警——察——」

「你小子是不是腦子被我打糊塗了？」

「老頭子，今天過得咋樣？」只要一有空，阿樂總喜歡在香爐前沖兩位老人絮叨兩句，「要不是你心眼兒只有芝麻粒兒那麼大，也不至於被我給氣死，你說你走了就走了，還把我奶給帶走了，老頭子你也太自私了，有意思嗎？」阿樂埋怨著鞠了三個躬后，將點燃的三炷香插|進了香爐。

面對即將要貼近的兩記拳頭，男人絲毫沒有避讓，只見他下身馬步扎穩，瞬間擺出格擋式，「嘭嘭」兩聲，阿樂的拳頭完全被阻擋下來。

阿樂有種被人牽著鼻子走九_九_藏_書的感覺，他把置於腰間的手下滑至口袋，接著他快速轉過身去，一位戴著佐羅面具的男子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就連男人的五官都是那麼陌生，幾經思索之後，他很肯定，印象中他根本沒有見過對方。

「警體拳打得不錯！」

「再來試試啊？」阿樂沖男人招呼著。

「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有些時候有些私心可以理解，但做人不能太貪，那批貨，你一個人吃不下。」

「不說話就是默認嘍？」男人聳聳肩繼續說道，「這批貨還沒有交接，鮑黑就被判了死刑，王志強也被你親手幹掉，而事情又被你給隱瞞了下來，這是巧合嗎？」

「哦？真的嗎？」阿樂舔了舔嘴角的鮮血，不以為然。

「好快！」阿樂心裏暗嘆。

面對阿樂的調侃，男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如果沒有我們，這批貨只能永遠地埋在土裡，如果你願意跟我們合作，一切好商量，到時候絕對不會虧待你。」

「嗡……」阿樂的腦袋裡突然像炸開一樣，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

「哼，這可是你自己選的。」男人本來就壓了一肚子火，阿樂的提議，正好隨了他的心。

阿樂冷哼一聲，充滿了不屑。

強烈的衝擊，讓阿樂的雙手有些發酸，攻擊之後，他火速拉開安全距離，趁著對手沒有靠近之時，他用力地甩了甩十指關節。

男人感覺阿樂ｒｅａｄ.9９ｃｓw•ｃoｍ的狀態有些不可理喻，他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不管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希望你慎重考慮那批貨的事兒。如果你真的玩兒過分了，大不了魚死網破，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讓你知道我們的手段有多殘忍。」

「哦？還嘴硬？我這人做事，喜歡開門見山，按照王志強一貫的作風，在交易之前，他已經把這批貨送到了中國，我需要從你這兒知道，這批貨的藏匿地點。」

「怎麼了？」男人背對著他，側臉冷聲問道。

「不想怎麼樣。」阿樂掰了掰手指，發出「咯咯咯」的響聲，「看你的體格，也是練家子，現在我轉成了文職，身體都快生鏽了，要不陪我比畫比畫？」

「我是誰不重要。」男人很自然地搬了一張板凳坐了下來，「來，咱們坐下來談。」

「根本沒有任何破綻。」阿樂很想回擊，但束手無策。就在他走神之時，一記擺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臉上，略帶鹹味的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毫無徵兆地涌了出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哦？」男人微微一笑，「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嘍。」

「你到底是誰？」

見對方也拉開了架勢，阿樂快速把重心置於兩腿之間，迅速地移動雙腳，就在兩人的距離縮短到一米之內時，阿樂左手直拳，右手勾拳招呼了上去。

阿樂沒有作聲。

「能不能別嚷嚷，回頭我爺爺奶奶來找你，我可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