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關係，這是當然的了。」久坂明確否定道。這句話他可能跟警察說過很多次了，聽來莫名的熟練。「我們可是受害者啊，佃社長。被那個椎名社長騙了，本來就頭大了，現在還遭到了您的懷疑。我們也想儘快查明真相，擺脫這個懷疑啊。請您相信我。」

「我也在祈禱不是這樣啊。」山崎非常不安。

沒有回應，只能感受到對方的怒意。

「喂，阿山，日本克萊恩說想見我們。」掛斷電話后，佃說。

「這種時候來幹什麼啊？」山崎絲毫不掩飾心中的不悅。

「哦。」佃冷冷地應了一聲，再次問道，「這話是真的嗎？」

「是這樣的，我們想委託您製造的是這個閥門。」

「您到底想說什麼？」藤堂的語氣強硬起來，「是想說憑貴公司的技術，無法按照這份設計圖製造出樣品嗎？」

他可能想表達外面多得是能代替佃的人。

一陣沉默，雙方都在試探對方的反應。最後是藤堂打破了沉默。

「這是佃製作所三年前申請新型閥門的專利時用的圖紙。兩位請看。」

「我們懷疑，以前在這裏工作的員工把內部設計信息泄密給了佐山製作所。而這份設計圖……」佃指著桌上的圖紙說，「就是泄密的東西。」

「今天來打擾各位，其實不為別的，正是想把先前委託給佐山製作所的閥門訂單轉給貴公司。https://read.99csw.com」

「專利授權？」藤堂瞪大眼睛盯著神谷。

這時，一名員工喊了一聲：「社長，殿村部長打來電話。」

「我們有證據。」

兩人作為「核心」的研發負責人，都接到了警方的傳喚，分好幾次詢問了情況。

佃還沒答應，藤堂就這樣說著，把設計圖攤開了。他的態度很自信，彷彿只要他們開口，就不可能被拒絕。

佃接起內線電話，說了一句「日本克萊恩嗎」，山崎聞言馬上回過頭來。附近的員工也全因為這句話而停下動作，看著佃，想知道怎麼回事。

藤堂的表情一僵，對佃表露出隱忍的怒氣。

真是厚顏無恥。

「假設——假設是這樣，也是貴公司跟佐山製作所的問題啊。」藤堂冷笑道，「難道說，如果我們不承認這是你們的設計，你就不願意做這個閥門？真是無聊。」

「您的意思是？」

「什麼是誰做的，當然是我們自己做的啊。」藤堂理所當然地說道。

「怎麼會。」佃輕笑一聲，「當然能做出來，因為這個閥門本來就是本公司設計的。」

當天下午，佃去技術研發部把這件事跟山崎說了，並問道：「中里沒事吧？他有聯繫你們嗎？」

神谷對那兩人說：「貴公司在未得到佃製作所授權的情況下，擅自製造閥門。」

「因為這不是貴公https://read.99csw.com司的設計，而是佐山製作所提供的設計圖，對不對？然後貴公司採納了這個設計，我說的沒錯吧？」

圖紙從藤堂手中滑落，他的臉上浮現出不甘心的神情。

「首先，我想提個問題。」佃開口道，「這次的數據偽造，和貴公司毫無關係嗎？」

此外，佐山製作所社長椎名和研發部經理月島被要求自願前往警視廳接受問詢。

「簡單來講，就是貴公司的閥門侵犯了佃製作所的專利權。鑒於已經生產了樣品，我作為佃製作所的代理律師，現要求你們立即停止違規生產。過後我還會發正式文書通知的。」

久坂湊過去打量，然後僵住了。

「你有完沒完！」藤堂立刻反咬一口，「你有權利對我們說這種話嗎？你根本拿不出證據證明這是你家的設計圖。別開玩笑了。」

藤堂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突然瞪大了眼睛，霎時慌了神，拿起設計圖和文件上的圖紙仔細比較起來。

「我早上給他發了郵件，但沒有回復。」立花表情陰鬱地說。

說完，他把手上的文件翻開，給對方看。

佃看了一眼旁邊的山崎，問道：「請問這份設計圖是誰做的？」

「不知道。我們去聽聽他們要說什麼吧。」

「這是做生意。」藤堂說出了冠冕堂皇的借口，「那次難道不是因為貴公司不接受本公司的設計變更嗎ｈttps://reａｄ.９9ｃｓw•coｍ？」

久坂露出自嘲的笑容，微微低下頭說：「也給大家帶來了很多麻煩，實在是對不起。」說完，他就進入了正題。

坐在兩人對面的佃製作所陣營包括佃、山崎、殿村，以及另一個人，那就是顧問律師神谷。神谷饒有興緻地看著日本克萊恩這兩位神情疲憊的人。

「對。」對方回答。

「哈？」藤堂詫異地說，「你說什麼鬼話呢？」向佃扔來一句輕蔑的話語。

然而，不僅山崎，在場的所有員工都搖搖頭，中里似乎沒跟任何人聯繫過。

這些天的折騰讓久坂頂著兩個黑眼圈，憔悴不堪。藤堂坐在他旁邊，依舊態度冰冷，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這邊。

山崎湊過去打量設計圖，還把圖紙攤得更開，讓旁邊的神谷也能看清楚。

「久坂先生，藤堂先生，做生意的基礎是信賴關係。」佃打破了厚重的沉默，「我很理解貴公司製造的人工心臟意義非凡，但作為生意，我們不打算與貴公司合作，也不打算向貴公司授予專利使用權。就這樣，我們接下來還有事，請你們快回吧。」

過了一會兒，久坂身子一歪，陷在沙發里。

佃抱著胳膊，沒有馬上回應。日本克萊恩原本把訂單發給佃，結果又轉給了佐山製作所，再怎麼著，他也不能馬上點頭同意。

「你胡說什麼呢？」久坂在旁邊氣憤地反駁道https://read.99csw.com，「這是我們的設計。佃社長，您怎麼能說這是貴公司的東西呢？」

他如此說完，轉頭對久坂說：「部長，我們還是去找找其他公司吧，佃製作所好像不打算接這個單子。」

「藤堂先生，經歷過那種事情，我可沒辦法毫無顧慮地相信你們。」

「那傢伙該不會也跟偽造數據有關係吧……」佃擔心地說。

「我覺得佐山製作所那邊很著急。雖然從我們這兒拿走了樣品訂單，可是做得並不順利，所以才想到要利用中里的技術，不是嗎？只是問題在於……」山崎突然抱起胳膊，看向窗外，「中里有沒有做出那個閥門，這個很難說啊。」

佃說：「如果您打算這樣做，完全沒問題。不過我希望你們停止使用這份設計圖。」

「藤堂先生，你剛才親口說了，這份設計圖是貴公司內部設計的，沒錯吧？還說要以量產為前提。」

隔了一周，久坂和藤堂才造訪了佃製作所。

這一瞬間，沉默猶如促成了化學反應，讓室內的氣氛發生了改變。

兩人的表情中還殘留著恐懼，但很快就變成了絕望。

久坂不自覺地晃起了身子，還往藤堂那邊瞥了一眼。看來被說中了。

「我想您也聽說了，本公司的人工心臟最近遭遇了醜聞，還接受了入室調查，為此，上周和上上周，項目幾乎沒有進展。」

警視廳對涉嫌偽造數據的佐山製作所展開了入室調查九*九*藏*書。與之相關聯的亞洲醫科大學、「核心」製造商日本克萊恩也同時接受了調查。新聞畫面上顯示調查員把裝有收繳資料的紙箱一個個搬出來的場景。

「既然您連這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隱瞞了。這是我們外包給佐山製作所畫的設計圖，所以，把它說成是我們的設計也沒有任何問題。」

佃繼續道：「去年，接到貴公司的樣品委託時，我們發現了幾點設計上的問題，為了解決那些問題，我旁邊的這位山崎重新設計了一個閥門，準備過後提交給貴公司參考。當時他畫的圖就是這個。」

「我們之前以量產為前提做了樣品，而貴公司輕易地違反了約定。這次難保不會發生同樣的事情。」

藤堂說著，皺起鼻子，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問道：「您到底想說什麼？」

「憑中里的能力，應該還不行吧……」佃說道。

就在藤堂怒視著佃的時候，旁邊傳來了神谷的聲音。

為方便比對，他還把文件放到了日本克萊恩的設計圖旁邊。

跟神谷開完會的第二天，佃在網上看到了一則新聞速報。

兩人開始討論，藤堂則繼續道：「此前也曾向您提及，這個產品將來量產時將考慮把訂單發給貴公司，所以在樣品階段，請盡量壓低單價。」

儘管如此，佃還是覺得他有所保留。

佃衝著無言以對的兩個人說完這番話，緩緩站了起來。

「這就是那時候的設計圖嗎？」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