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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因 解體迅速

第一因 解體迅速

「你可別誤會,我說兇手另有其人,追根究底不過是為了追求手銬和分屍這兩個疑點的合理解釋而已。就現實來說,植田有可能是心理變態,他就是犯人,那麼這個事件就得到了圓滿的解決。作為我個人來說,這樣的結局也不錯……」
我迅速登門拜訪,果然不出所料。可能是覺得冷,他膝上搭著毛毯,正在讀報紙。我下意識地環視了這六榻榻米大小的房間一圈,果然沒有發現暖爐的影子。什麼取暖設備都沒有,和學生時代完全一樣,我有點暗自吃驚。這人並非沒有錢,卻不肯在自己的房間里安裝任何製冷和取暖設備。
「好像沒有。」千曉聽話地翻著雜誌,「雄一是兇手的話……有點太匪夷所思了吧?」
最初的死者是一位名叫松浦康江的三十八歲女性。
犯人慌張的原因很明了。淑子的雙親發現的不只是女兒那可憐的慘狀,在淑子被綁的房間里,還倒有一具男性的死屍。
「我明白了,讓我猜猜看。」放下舊報紙,我再一次將啤酒灌入口中,「你是想把這個案子推翻,重新推理吧?雖然最後將植田當做犯人解決了,但實際上兇犯另有其人,你想要重新推理一番,是這樣的吧?」
這是一起獵奇色彩極為濃厚的殺人事件。比如說被肢解之前的松浦康江被弄成兩手兩腳抱著自家柱子的姿勢,手上和腳上都被銬著玩具手銬,就在這樣的狀態下被切斷了雙手和雙腳。像圓木一般滾落在現場的雙手和雙腳各自被玩具手銬連在一起,身體部分就這樣貼著柱子,頭部滾落在後方。
雖然嘴上說得動聽,實際上卻是在把岳母當用人使喚。這樣一來,岳母完全成了那些連探望時間都不出現的家屬的替身,從照顧吃飯到幫忙上廁所,還整日聽著對方挑三揀四,伺候在身邊。
「什麼啊,你不會連這些都不知道吧?」
「肯定有啊。那個人就是真正的兇手。」
直接的死因是勒死。用重物擊打頭後部致暈之後將其勒死。死者的頭上還纏繞著被認為是兇犯行兇時所使用的絲|襪。同時也已判明此絲|襪為被害者所有。應該是被兇犯脫下后直接用做了兇器。
「所以我就說了嘛,真相就是:兇手是植田以外的人。」大概我們兩個人都喝醉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說車軲轆話,「但是實際上犯人的名目就落在了植田的頭上。果然還是和分屍有關吧?」
第二起事件發生在這之後一周,六月十二號的晚上。這一次的受害者是土居淑子,一位二十三歲的女性白領。
「這是為什麼?」
「看這個——雖然完全不相干。有個年輕人誤撞了一個老太太,之後下車察看,可看到老太太一息尚存就又重新開車把她軋死……」這故事讓千曉也皺起了眉頭,「當然這個年輕人和老太太無冤無仇,也不可能一開始就抱有殺意。但是這個年輕人曾經有過引起交通事故的經歷,那時在賠償問題以及由此所帶來的人際關係上承受了一些重壓,於是留下了心理陰影。他之前撞到的人品質不怎麼樣,很陰險地訛詐他。好不容易心理創傷有治愈的苗頭就又遇上了這起事故。這個年輕人一瞬間想到,如果對方還活著,事情就又會變得複雜,還不如索性一口氣軋死。受這個念頭驅使,他一時衝動,踩下了油門……唉,多麼可悲可嘆的故事啊!」
「那就奇怪了。假設X是女人的話,如果她想營造康江是被情殺的假象,那就更沒有必要做分屍這種烏七八糟的事了。採取將事先準備好繩子、假陽|具等SM道具留在現場之類的方法豈不是更加省事?」
「可是植田對已經離婚有兩個孩子卻仍舊風韻猶存的康江——」千曉指了指康江的照片。確實是個美人,大眼睛高鼻樑,五官端正,看起來不太像日本人。如此看來她的一對兒女想必也都俊俏可人吧。「——仍死纏爛打,離變態僅有一步之遙。再加上又是個無業游民,很容易被扣上危險人物的帽子。殺害康江的動機也具備。就算之後說他殺人成性,展開無差別殺人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事實上也是如此。」
這個事件我也有印象,於是不覺停下正要將啤酒倒向嘴裏的手,重新去看報道。仔細看去,報紙旁邊的周刊雜誌也全是關於這一事件的集中報道。
但是,這時發生了兇手意想不到的意外。就在作案途中,淑子的男朋友坪井出現了,並且目擊了兇手對淑子行兇。兇手為了滅口而在慌忙中刺殺了坪井。大概是這一次計劃外的殺人令兇手很是慌張,於是兇手誤以為淑子已死,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作案現場。
「算是吧。」我一時興起,把臨時想到的說了出來,「我覺得可疑的是松浦康江的前夫。」
「……這世上……」這時我聯想到的不是別的,正是岳母引發交通事故的事,「還真有這些殘忍的事呢。」
「那就應該沒有問題了。如果說不是康江的前夫的話……康江身邊還有什麼樣的男人啊?」
察覺到這點,我便從塑料袋中拿出啤酒遞給他,他簡直高興得不成樣子。能讓他如此歡天喜地,我這禮物帶得也算值了。
「而且對於兇犯來說,還有一項分屍的任務需要完成。雖然我沒有實際做過,但我還是不覺得肢解懷抱柱子、銬著手銬的屍體要更為輕鬆。當然也不是說這樣就不能分屍,而且實際上犯人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分的屍。只是,在明明能夠解開手銬再分屍的條件下,兇手偏偏沒有這麼做。犯人有著某種執著。我是這麼覺得的,將受害者銬住的理由,以及將屍體肢解的理由……」
但是分屍的地方毫無疑問是在松浦家。地上的血痕和脂肪痕很有力地證明了這一點。
「那麼果然兇手另有其人?」
「為了讓人誤以為兇手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聽好了。六月五日淑子先殺害了康江並做好準備。一周后,六月十二日,淑子的行動如下:先利用雙親不在家這一借口將坪井叫至家中,坪井當然會抱著每個男人都會懷有的上床的期待欣然赴約。為了繼續迷惑坪井,淑子一|絲|不|掛地等著他。可是其真實九_九_藏_書的目的卻是為了方便清洗一會兒刺殺坪井時濺到身上的鮮血。殺害坪井后,淑子先沖凈身上的血,然後就這麼赤|裸著全身在頭上纏上絲|襪,用力撞向柱子以造成一些傷害,之後以抱著柱子的姿勢給自己戴上手銬,等著雙親歸來做目擊者。」
「嗯……」千曉也被勾起了興趣,陷入沉思,「這種可能也不能說沒有,但是X為何在這關鍵時刻陽痿呢?」
所以我每次拜訪妻子的娘家時都是抑鬱不已。岳父也好,岳母也罷,都想讓我去聽他們的苦衷,去幫他們說話。要是我不小心插手此事,下一個得抑鬱症的沒準就是我。
將第二起事件的犯人與第一起的判斷為同一人的依據是相同的作案手法,另外最重要的是在坪井純也身上發現的毛髮。
「突然陽痿,一時心慌意亂了吧。或者他有了通過切割女性屍體來刺|激自己勃起的這種令人作嘔的期待……」
「對。將兩位女士都用手銬銬在柱子上是為了讓兩起案子具有共性的說法不變。但是不使用繩子和膠帶,而使用玩具手銬則另有其意。因為這樣不需要幫手,可以自己把自己銬上。」
「費時的事……」我一時啞然,反覆回味著千曉的話。肢解屍體費時費力——聽起來有點白痴,但卻是絕對的真理。
「也就是說偽裝?」
「我說的不是寫就好了嗎?」雖然是無所謂的事,可我還是嚴密地糾正了他,「只是想確認一下你是不是想寫而已。」
去拜訪匠千曉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只不過三月二十日春分那天我正巧閑來無事而已。
「另有其人、另有其人地沒完沒了地說著,你對這個『另有其人』有什麼想法嗎?」
於是警方展開對植田的調查。植田一口否認。他表示自己雖然確實被康江拒絕了,但是並沒有因此而心生恨意,也沒有在她家四周徘徊,更沒有殺害康江。而且他沒見過一位叫做土居淑子的女性。
「嗯,雖說這隻是我的想象,但是淑子大概見過植田。你看,坪井的屍體上不是發現了康江的毛髮嗎。如果是從兇手身上粘到坪井身上的,你不覺得有點太巧合了嗎?而且第一起事件和第二起之間足足隔了一周之久啊,哪能粘那麼久啊!」
男人的名字叫做坪井純也,二十五歲,是正在和淑子交往的上班族。他是被菜刀刺穿腹部而死。作為兇器的菜刀是土居家的物品。
於是,就因為這樣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岳父和岳母之間的氣氛變得緊張無比。妻子雖然很樂觀地認為遲早會一切複原,但比這更肯定的是,複原之前無論如何也要花費一段時間。
「理性阻撓?怎麼說?」
「你覺得不是心理變態發狂的產物,對吧?」
「為什麼只留下這些呢?」可能是記載了很有意思的報道吧,我想。於是千曉指給我看一個地方,那裡印著「難解的分屍事件取得重大突破,嫌疑犯被逮捕」。
「可是,等一下。淑子為了偽裝成第二個受害者以殺害坪井,所以無論如何都需要第一個受害者。是這樣的吧?否則偽裝就失去了意義。可是……可是淑子就因為這個殺害了康江?就為了這個,將素未謀面從不相識的人殺害……」
「屍體?」
「難道說他也有不在場證明?」
「在公司加班。有同事們的證言。」
「對。這就是分解屍體所蘊涵的深層含義。」
接著,警方在松浦康江身邊發現了很符合這一形象的人。這個人就是植田隼人,三十一歲的無業游民。
「越想越不是。」千曉突然換了一副謙虛靦腆的語調,「剛才我說兇手就算是植田也無所謂,這雖然並非胡說,但是如果他是兇手的話,那麼那種執著就只能被解釋為心理變態發狂的產物了。跟你談過這些之後,這個想法就更加清晰了。」
「那麼,你是說,這也是淑子故意放在坪井身上的……」
「淑子應該曾經把康江送去醫院吧。可是想起事後賠償等問題就心生悶氣。因為淑子以前有過騎自行車撞到人的經歷……」
「也就是說兇手其實是……」我好不容易跟上了千曉的思路,低聲叫道,「土居淑子?」
而且她的前夫——村上恭一,容貌出眾,個子高挑,嗯……越想我越興奮。沒準,這就是被隱藏的真相!
「於是他就想出了用分屍來代替的方法,以此來添加獵奇色彩?」
雖然年紀也已經不小了,可千曉卻沒有固定的職業,只有偶然想起來才會去打打工。
「回娘家了。」個中緣由我就不多贅述了。不過為了避免他產生不必要的想法,我還是加上了一句:「讓姥姥和姥爺看看孩子。明天白天就回來。」
是從朋友的結婚典禮上回來的土居淑子的雙親發現了全|裸的女兒,並向警方通報的。
康江的臉和手腕上都有被拖過地面時所造成的擦傷。兇犯行兇時康江所穿的套裝也被留在了現場,上面沾滿了泥跡,因此警方判斷有可能殺人現場並不在松浦家,而是戶外的什麼地方。
可是這麼說總覺得有點牽強,總覺得似乎忘記了什麼重要的線索。但轉念一想也可能是我有點醉了。本就空腹的我陪著千曉喝到此時,早已不勝酒力。
「這樣啊。」這個假說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噁心,所以非常乾脆地收了回來,「也是啊,肯定調查過了,那這個也不行了。」
「松浦雄一不知出於什麼動機而對他母親康江懷有殺意,可是考慮到只殺康江一人的話作為家人的自己有可能被懷疑而訂下了這個計劃。一開始他打算不顧一切地在母親身上留下被凌|辱的痕迹。可是畢竟是親生母親,到了關鍵時刻還是下不了手。無奈之下他只好用分屍來代替。當然那個時候的他肯定是有點神智失常了。」
「淑子開車撞到過康江。可能不過是輕傷,康江身上的擦傷以及沾滿泥的衣服就是那起事故的產物。」
「理性不能容忍和這麼漂亮的女人發生性行為?你怎麼回事,說什麼傻話?你不會想說X其實是同性戀吧?」
「也不見得就完全剝奪了她的抵抗力啊。她也有可能中途蘇醒過來。」
「那我就不九-九-藏-書知道了。可能就像抽到了壞簽一樣,誰都有可能吧。還是說……」我意識到自己脫口欲出的話,一陣作嘔,可因為酒精的作用,舌頭變得不聽使喚,怎麼也停不下來,「還是說,X根本沒有陽痿,最後關頭理性阻撓了他,致使他沒能成功……」
「啊,對了!」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很簡單的解釋,「X沒注意到自己的相貌被淑子看到了,因為她當時被打暈了還被絲|襪勒著。X一定是認為淑子已經昏了過去而放鬆了警惕。可是沒想到雖然微弱,但淑子還有意識,並且看見了X的長相。本來,如此一來X的陰謀應該在此宣告破滅,但偏偏他和植田長得十分相似,憑運氣躲過了這一次危機。」
「可是還是有問題啊。淑子的證言中說,在第二起案件中目擊到了酷似植田的人。當然了,那肯定是在撒謊。可是淑子明明沒有見過植田,又怎麼能編出那種話來呢?」
逃是逃出來了,不過這個假期我並沒有安排什麼事項。既然借口是入學考試前後瑣事繁忙,我便好歹去了趟學校。不過果然不出我所料,並沒有什麼工作可做。中學入學考試的科目本來就沒有英語,而且最主要的是,考試日程早就已經定好了。
「可能是第一次殺了人之後有點發狂了吧。」我把剛才還鼓吹康江前夫是兇手的話忘在腦後,又以植田犯人說為前提說起來,「或者是從分割女性的身體中得到了快|感也說不定。」
「我出去一趟,你等我一下。」說著,千曉便奪門而出,片刻之後就帶著略顯奢侈的刺身拼盤迴來了,似乎是在附近的鮮魚店買的。他這個人在這方面從不吝惜。
「太突發奇想了……可是雄一還是一個高中生吧?」
「車禍?」
「孽緣?」
「本來我也沒說要寫……」
「沒找到帶照片的。只是我覺得應該不是村上恭一。嗯,在哪兒來著……剛剛才發現的……啊,找到了。這兒。」千曉將周刊雜誌翻到我還沒看到的一頁,「上面寫著村上恭一有六月五日的不在場證明。」
「哦?為什麼?」
「什麼?」
「殺害坪井純也……」話題轉變得太快,我的思路一時有點跟不上,「……才是真正的目的?」
「那倒不是。比如說是和康江關係極度親密的人,也就是她的兒子之類的。」
「春假。這樣啊。學校老師真好,有長假。」
「花費時間……」千曉眨了眨眼,「對了……對!費時,費事。對殺人犯來說應該儘早離開犯罪現場,可是兇手卻不顧這些而留在現場進行費時費力的分屍工作。一定是有什麼緊迫的理由使得兇手不得不如此。那麼能讓兇手覺得值得冒如此大的風險的理由究竟是什麼呢?」千曉嘆了口氣,「結果還是回到了這個問題上。哎呀哎呀。」
當然這些全都是千曉的憑空想象,沒有任何佐證。但是如果被他不幸言中的話,我(當然會覺得康江和坪井很可憐)不禁對土居淑子,這個從未謀面的女人,感到萬分同情。理由不用多說,因為我腦中浮現的正是苦惱不已的岳母的身影。
「別騙人了。」千曉確實是個推理迷,這一點從推理小說的數量佔據書架三分之一上就可以看得出來。「推理出與警察們不同的結論,也就是事件的真相,並以此為材料寫推理小說,你是這麼盤算的吧?從實招來!」
「這種說法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我還是在意手銬這個疑問。被帶至家中的康江還活著,這無所謂了。但是她應該被擊中頭部而處於昏迷狀態吧。雖然不知道兇手毆打她後頭部是在戶外還是在家中,但不論哪種情況,都已經剝奪了她的抵抗力,絞殺起來應該沒有什麼障礙。那麼在此種情況下還有什麼必要銬上手銬呢?」
但是警方認為,植田之所以去襲擊毫不相識的淑子,也有可能是在殺害了康江之後「殺順了手」,而展開無差別殺人的緣故。
「哪裡哪裡。兇手是不是另有其人,我哪裡能知道。既然警察這麼下結論了,那這個叫做植田的人大概就是兇手了吧。你怎麼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對這個結論是沒什麼意見。」
「既然是高中生,那怎麼猥瑣下流都不奇怪啊。」大概是出於職業關係,我的話裡帶著些許親身感觸,「體格也一樣。我覺得松浦雄一比植田高一點也不稀奇吧。從康江的外表來看,雄一一定也長著一張乍看像歐美人的臉吧。對了,沒有載有雄一照片的報道嗎?」
兇犯認為家中只有淑子一人而偷偷潛入,並像對待康江一樣擊打淑子的頭後部,趁其昏倒時脫去她的衣服,用玩具手銬將她銬在柱子上,並準備用她的絲|襪勒死她。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淑子應該也會和康江一樣,死後被兇手分屍。現場也確實發現了鋸子,果然也是土居家的物品,仍舊沒有留下任何指紋。
「最吸引我的是手銬。」
「哦,真的啊。是怎樣的不在場證明?」
「只有康江一人遇害的話,有殺人動機的就不止植田一人,X也會被懷疑。但是如果不僅康江,連淑子都遇害的話,和淑子沒有任何關係的X就會失去動機從而免去嫌疑。」
「你的意思是說在被運送回家的時候康江還活著?」
「手銬?怎麼說?」
「此話怎講?」
「就是說……理性無論如何也無法容忍X和康江發生性行為。」
「比如……X其實是女人?」
「可是植田也沒有殺害淑子的動機啊。他們之前從沒有見過面。」
康江的事姑且不論,植田說他不認識淑子的事怎麼看也不像是謊話。淑子也曾經作出過以前從沒見過植田的證言。並且在植田隼人和土居淑子之間找不到任何共通點。哪裡都找不到植田隼人和土居淑子有過往的證據。
「兇犯其實本來只想殺害松浦康江一人,但是只殺康江一人容易引起別人對自己的懷疑。於是犯人想到了利用植田作為替罪羊的方法。真兇肯定是知曉了植田死纏爛打康江的事。康江被殺的話,植田肯定是重點懷疑對象,但是真兇——假設其為X——也有可能被懷疑。X充分預測到了這一點,所read•99csw.com以×的目標是製造出將自己排除嫌疑圈、而將植田作為僅有的懷疑對象的假象。X先將康江殺害,然後襲擊土居淑子。但是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土居淑子的命,因為這完全是為了讓人誤以為,殺害康江和襲擊淑子的是同一個人。」
「這個嘛……比如說……」說著,千曉將一冊周刊雜誌拿在手中,「土居淑子和坪井純也的相識過程,這個就很有意思。兩個人相識的契機是,土居淑子駕駛的機動車撞上了坪井純也所騎的自行車。不錯吧。這樣一個小小的交通事故就能萌生出戀愛的火花的話,我也洗心革面,來駕駛駕駛機動車或者騎騎自行車。」大概是注意到了我一臉的不滿,千曉連忙嬉皮笑臉地說道:「開玩笑而已,玩笑。我真正感興趣的是松浦康江的屍體。」
我看了一眼剛才千曉在看的報紙,略吃了一驚,本以為那是今天的報紙,沒想到其實是去年十月的。旁邊還有幾本周刊雜誌,也是去年的。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我一邊用自己的話整理著千曉的思路,一邊說,「X為了給人一種襲擊康江和淑子的是同一個人——也就是植田——的印象,而將康江和淑子用同樣的方式綁在柱子上,用手銬銬住。但是因為他真正想殺的只有康江,在淑子身上所做的應該都是偽裝工作。但是卻發生了X意料之外的事,半路殺出了淑子的男朋友坪井。在暴露了自己的相貌的情況下,X不得已,實行了計劃外的殺人……」說著,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但是淑子也看見了X的面孔,可為什麼X沒有同樣刺殺淑子呢?」
「可是脫得精光並不能確定就是情殺啊!」
「保彥啊,真是稀客。」大概是看到我手中提著罐裝啤酒,千曉表現出超出必要的熱情。他這個人對酒比對誰都親熱。「怎麼了,突然就來了?」
「那當然是為了限制她們的自由啊!」
身心俱疲的岳母開始變得有點神經質,抱怨著自己已經受夠了。一開始跟著岳母一起大罵對方的岳父,也漸漸覺得心煩,指責起岳母來:「都怪你,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去考什麼駕照,才惹下如此禍端。」自己已經被對方如此欺負,你不但不幫我說話還對我橫加指責……想到這些,岳母更加歇斯底里。
「心理變態的一種嗎?嗯,可能實際上差不多就是這種情況。但是這樣就沒有意思了。」
這話令千曉都大為驚愕,口中的威士忌也噴出來少許。可我卻更加確信,這就是剛才我感覺到的我們一直沒有意識到的事。
「推理小說啊……」千曉一口氣將第二罐啤酒喝下一半,臉上的表情極好地詮釋了「喜悅」一詞。真是的,真讓人懷疑這個人在這世上深愛的不會只有啤酒吧。「原來如此。那也挺有意思的啊。雖然我根本沒想到。」
「那你對什麼有興趣?究竟是什麼東西那麼有趣,讓你重新閱讀有關這一事件的報道呢?」
這種想法在目擊了六月五號植田從康江家裡出來的鄰居那裡得到了證實。在鐵的事實面前,植田態度一變,開始翻供,承認自己當天確實去過康江家。但他仍然否認自己殺害了康江,強調去的時候康江已經身亡。
這成了兇手的死穴。根據淑子的證言,兇手的模糊畫像浮出了水面。襲擊淑子的是一名十幾至三十幾歲的年輕男子,眼神銳利,鷹鉤鼻子,尖下巴,「乍看起來像歐美人」。
妻子利用休假帶著五歲和兩歲的兩個女兒回娘家過夜,本來我也應該一同前往,可我卻借口入學考試前後各種瑣事繁忙,一個人逃之夭夭。這實在是因為其中牽涉到一個令人煩心的隱情。
「確實……」威士忌似乎灑了出來,千曉一邊不舍地舔著茶碗的邊緣,一邊說,「有點奇怪。那就是X原本不打算殺害淑子,但臨時改變主意,決定還是要殺掉淑子滅口。可是坪井的突然出現打亂了他的陣腳,最後沒能徹底殺死淑子。這種可能性,有嗎?」
「什麼有意思沒意思的,真相是這樣也沒有辦法吧?」
「也就是說,咱們在這兒紙上談兵的推理走到窮途末路啦。竟然得出了兇手是我們不清楚情況的人物。」
「對。仔細想來,運送一具屍體應該是相當繁重的勞動。雖然並不知道這個叫植田的人體格、體力如何,不過就算他是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比起在戶外殺人後再運送回家,還是帶至家中再下手比較容易實現。」
沒錯,千曉喝酒時極少伴著下酒菜。有一次我問他是不是害怕下酒菜會使酒變味,他笑說:「理由沒那麼冠冕堂皇,只是個人習慣而已。」
「沒錯,但是X未能對康江施加性|虐待,所以用分屍來取而代之。」
「沒錯。淑子先將康江殺害,這時她已經計劃好了第二起事件,也就是殺害坪井純也,並且做好了準備。因為在這第二起事件中,她必須偽裝成受害者,所以她才用手銬銬住康江的手腳,並且不辭辛苦,用鋸子將康江分屍。」
這時我就想起了匠千曉。他應該連這種假日都獨自一人待在單身公寓里吧。
「這話說的,你不是一年到頭都在放假嗎?」
綜上所述,兇犯先在戶外殺害康江,然後將之移動到松浦家,將她的衣物脫|光後用玩具手銬銬住手腳,綁在柱子上,之後進行分屍工作——這就是第一起事件的概要。
「但是,為什麼對素未謀面的淑子也要做同樣的事情?」
從千曉手中接過來的雜誌剛巧被翻到一頁完全不相關的內容上。我被《那時讓我踩下油門的瘋狂》的標題吸引,漫不經心地瀏覽起來。
不僅如此。他也沒有車,連考駕照的想法都沒有。就算這個可以理解,但他竟然連自行車都沒有。出行只靠自己的雙腿。
「嗯?」千曉停下正要打開第二瓶啤酒的手,愣住了,「哪裡,我沒有那樣想……」
岳父和岳母之間的氣氛最近很緊張。其由來在於岳母不知受了什麼刺|激,一大把年紀了竟然一時興起考了機動車駕照回來,而且之後馬上就開車撞傷了人。
「明白了。X是男人。而且本來打算在康江的屍體上留下性|虐待的九_九_藏_書痕迹——最初。」我的醉意越發濃厚,說的話都開始接近妄想,「可是,一到關鍵時刻,X卻做不到了,也就是說那時他陽痿了。這下X傷腦筋了。因為這樣一來就沒法偽裝了。而且他也沒有事先準備成人道具。於是他——」
淑子也和松浦康江一樣,被玩具手銬銬住手腳綁在柱子上。頭上也纏著她自己的絲|襪。和第一起事件一樣,也是頭後部受到毆打,造成傷害。只是這一次,兇犯似乎相當慌張,套在淑子脖子上的絲|襪沒有勒緊,淑子不久后又蘇醒了過來。
「慢著,為什麼X未能對康江施加性|虐待呢?」
「也沒什麼。閑著沒事。」
「沒錯。可能就是在那次事故后,淑子面對坪井時一直抬不起頭。淑子可能根本不喜歡坪井,只是被坪井脅迫與其交往。想到有可能再次面對那些煩心事的淑子甚是絕望,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決定殺了康江。她沒有帶康江去醫院,而是問出她的住址,在那裡殺害了她。這時淑子想,既然已開了殺戒,就不如索性連坪井也一併解決掉,利用康江的屍體將自己排出嫌疑圈。看來她受坪井的傷害頗深。於是她殺害康江后買來玩具手銬做下種種準備。我覺得這一切可能都是她臨時想到的。」
「我們覺得是為了分屍方便才將衣服脫去的吧,所以康江才會一|絲|不|掛。可實際上因果關係正好相反。兇手X將康江的衣服全部脫去,是為了造成她是被情殺的假象,於是自然而然地將搜查方向引向植田。所以才將康江脫得一|絲|不|掛。」
「雖然沒有這樣的報道,但是六月五日雄一早上像往常一樣去上學,直到晚上才放學回家,這樣的內容曾有報道一筆帶過。在這裏。雖然沒寫警察具體是怎麼調查的,但是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從常識上來說,似乎首先調查家人的不在場證明是慣例。」
即便如此我還是本著職業道德解決了一些雜務。雖然這樣一來我就徹底無事可做了,但是離開學校后我又不想回到孤零零一個人的家裡。去喝一杯吧,時間又太早。而且一個人喝酒也實在太寂寞。
「我一直錯看了這個事件的本質。兇手真正想殺的既不是松浦康江,也不是土居淑子,而是坪井純也。這才是兇手一開始就打的算盤。」
要是問他為什麼什麼都沒有,他會說:「太麻煩!」可是大老遠走到超市去買東西就不麻煩嗎?實在不明白他的那套理論。難怪學生時代他總被老教授們稱為「仙人」或者「老頭子」。
之後,同樣是高中生的弟弟雄一也回到了家,同樣恐懼異常。聽到孩子們的叫聲之後,附近的鄰居報了警。
「工作怎麼樣了?」
「那是因為……」原來如此。聽千曉這麼一說,確實這裡是一個疑點。我歪著頭苦思了一會兒后突然靈光一現。「等一下,也有可能康江不是在戶外被殺害的。警察做出如此判斷的依據是,康江的身體上有在地面上被拖拽的擦痕,以及她的衣服上沾滿了泥土。確實,憑這些可以得知康江遇襲是在戶外。但是兇犯最初襲擊康江時也有可能並未將她殺死。有可能吧?雖然遇襲了,但還沒有遇害。這樣一來所有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對。我在想兇手為何要將屍體分割。」
「真兇另有其人。總之就以這個為前提吧。」
「誰說不是呢。」我一邊給自己調著加水威士忌一邊表示同意。要是讓千曉來調,威士忌的比例總是高得離譜。「根本沒有必要去分屍。將手腳、身體都分解是相當繁重的勞動,肯定也很花時間。」
「十有八九。對淑子來說,警方不將第一起和第二起事件聯繫起來調查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這樣肢解屍體的作用就失去了。在離開康江家之後,她覺得只有手銬這一個共性的話還是不能安心,於是便想回去再找點什麼來加強一下。她選擇了康江的毛髮。這時,淑子看到了嚇得大驚失色從康江家裡飛奔出來的植田,覺得這人可以利用。對淑子來說,讓這個具體人物來背黑鍋最合適不過了。所以在作證的時候她故意沒有自信似的說得曖昧不清,以此來增加可信度。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
「那就算為了杜撰一篇小說好了,咱們讓這個事件有個合理的解釋如何?要不然連一個推理短篇都寫不了。」
殺人之後,兇犯將屍體肢解。分屍所用的鋸子是松浦家的物品,就被放置在現場,上面沒有任何指紋。
我一時以為千曉已經喝到極限了。這個人有喝到爛醉前,總會大喊一句意義不明的話然後就陷入沉睡的毛病。可是這一次似乎並非如此。
「可是肢解康江的屍體到底算哪門子的偽裝?」
「嗯。」遺憾不已地望著喝空了的啤酒瓶的千曉,從冰箱里拿出冰塊來,用僅有的平底玻璃杯調了一杯加水威士忌給我,自己則用茶碗調了一杯加冰的。「也就是說植田被當做了替罪羊。這樣一來手銬和肢解才有意義可言。」
「嗯……這麼說來……」
「前夫,也就是說……」可是千曉完全無視我的興奮。喂,千曉,你這傢伙,發獃也要有個限度啊。「松浦康江曾經離過婚?」
「是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千曉突然開始嘟嘟囔囔,「糟了。我以為那是完全不相關的報道,所以根本沒去看。早點兒讀了這個報道的話早就搞明白了。」
「應該是。這樣一來,就造成了看上去兇手的目標是淑子,而坪井不過是跟著遭殃的情況,製造了對兇手來說,坪井去淑子家只是意想不到的插曲,因而被打亂了計劃沒有來得及將淑子像康江那樣大卸八塊的假象。這就是將康江分屍的目的所在。既然襲擊康江和淑子的是同一個人,那他也一定會肢解淑子的身體。而之所以沒這麼做,是因為途中坪井突然出現,兇手因為這計劃外的殺人而產生動搖,無暇去做將淑子分屍這一費時費力的事——警察肯定會這麼想。我也曾經這麼想,大家也是,不由自主地這麼想。」
幹了一次杯后我環視四周。房間里還是一成不變,除了從架子上滿溢出來、繁殖過剩般地佔據地板的大量書籍以外九-九-藏-書,就只剩下如戰死士兵般橫七豎八的空酒瓶了。
「嗯——」陷入思考中的千曉又往茶碗里加了塊冰。明明做什麼都嫌麻煩,但在喝酒上,這個人卻很一板一眼。「也就是說X和植田一樣,『乍看起來像歐美人』。還有——」大概是在回想淑子的證言吧,千曉的視線左右游移,「比植田略高,有殺害康江的動機,說起看起來像歐美人的……」
「可是——總覺得有點無法釋懷呢。」一面吃著刺身,一面陶然地啜著加冰威士忌的千曉突然將話題轉了回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用手銬將受害者銬在柱子上是為了讓這兩起案件擁有共性。可是如果說這就是兇手的目的的話,有什麼必要將康江的屍體大卸八塊?想要有共性的話,只要把康江用手銬銬在柱子上再勒死,然後再用同樣的方法對付淑子,只是不把她勒死。這不就足夠達成製造共性的目標了嗎?」
「啊呀呀,你這麼一說我可是會傷心的。」看來啤酒的誘惑起了作用,千曉不論我說什麼都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算了,你就別催我了。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樣?老婆呢?」
對方的傷勢倒並無大礙,可之後的事情就麻煩了。岳母每天都必須要去醫院。除了探望病人,還要代替家屬照顧病人。對方的說法是:我們不執著于賠償金和醫療費用(雖然最後還是收下了),只要求你能拿出誠意,僅此而已。
「哦,那咱們就慢慢喝吧。」千曉將唯一的坐墊讓給我,顯得異常心浮氣躁。肯定是著急喝酒。
「什麼?」我有點混亂,「拜託你說得更簡潔些。」
植田曾經追求過松浦康江,但是被康江拒絕了。在那之後植田不停地纏著康江,令她十分害怕。
「這樣的男人好像沒有了。」
「那也就是說,淑子未曾失去意識?」
「嗯?啊,那個啊。很為難啊,柜子里都塞滿了,其他的都處理掉了。舊報紙和舊雜誌很有意思呢,一看起來就停不下來了。」
根據鑒定結果,這些毛髮乃松浦康江之物。警方斷定,這些附著在犯人身上的毛髮,是犯人拿著菜刀刺向坪井純也並與之發生身體接觸時轉移到被害者身上的。
「那我怎麼知道。但是——」突然,一個奇怪的想法浮上我的腦海,我來不及深思熟慮,順嘴說了出來,「康江是孽緣的犧牲品,大概是想製造這樣一種氛圍吧。」
「你說沒想到?」不是麻煩而是有意思,能這麼說,對千曉來說就已經算是很不易了,「那你為什麼現在再來回頭閱讀這個事件的報道?肯定是想到犯人另有其人之類的吧?」
「是這樣嗎?」
「但康江可是如此這般的大美人啊,而且只有三十八歲。就沒有在交往中的男人嗎?」
雖說是臨時想到的,但這個想法也不算壞吧?根據周刊雜誌的特別報道,在短期大學擔任副教授的松浦康江似乎是個相當強悍的女人,當初還是她「休」了自己的老公。她對友人們大放厥詞,說是自己想著和一流大學畢業的男人結婚才選擇了他,結果沒想到是個比自己腦子還差的笨男人。這當然極度傷害了男人的自尊心。
我不禁「啊」地叫了一聲:「剛才說到的,和坪井的……兩人相戀的契機……」
然而植田還是作為這兩起殺人以及殺人未遂案的嫌疑犯被逮捕了,因為他沒有六月十二日的不在場證明。這就是去年傳遍街頭巷尾,被稱做「分屍事件」的案子的概要。
我一時語塞。覺得自己再說什麼都不過是在重複千曉的話。
「果然還是康江的前夫村上恭一吧。沒有載有他的照片的報道嗎?」
「什麼啊,真是個隨便的傢伙。既然要重新推理的話,不舉出兇手另有其人怎麼能行……」
「對。」
「那就再把她打暈好了。至少比起讓她做出懷抱柱子的姿勢再銬上手銬來說,再打一次更為輕鬆省事。」
去年六月五號的傍晚,從高中放學回家的松浦惠理在家中發現被殺害的母親的屍體而陷入瘋狂狀態。因為這屍體並不尋常,不但被褪去了所有衣物,而且還被分割成了頭、身體、兩手、兩足六個部分。
「但是這樣就寫不成小說了。要寫成推理小說的不是你嗎?」
「起因應該是車禍。」
「為何?」對於這個從來沒想過的問題,我一時語塞,「應該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吧。」
警方讓淑子看過植田后,她表示雖然很像,但她並無把握,因為在她的印象中,兇手應該個子更高一些。
「至少——」千曉同時翻著數本周刊雜誌說,「沒有涉及到康江的男性關係的報道。當然暗地裡有誰也不清楚實際情況的情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因為我對這些完全沒有興趣啊。」
這也太欺負人了。岳母抱怨個不停。遲到一點到醫院,或者請求今天換一天人,對方都會露出鄙夷的神色,只差沒把「卑鄙小人」這幾個字說出口。還會擺出一副受害頗深的態度:幸虧你撞的是我這樣的大好人,這麼簡單的賠償就寬恕了你,你那沒誠意的態度算怎麼回事?就像又遭受了什麼災難。
「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再說一遍,我對植田隼人是真兇毫無意見。只要他有肢解康江屍體的合理理由。可是如果假設植田是真兇的話,這個理由卻遍尋不到。至少他不會因為這麼做而得到任何好處。」
「啊,差不多吧。」痛快放棄的千曉突然看著我說,「唉呀呀,真是抱歉,連點下酒菜都沒有。雖然我是不吃的。」
「為什麼要用手銬銬住康江和淑子呢?」
「本來就是你對兇手為什麼要將康江的屍體肢解抱有疑問才去翻讀報道的嘛。」
「就是這樣吧。不過硬要說的話,應該就是對康江的強烈憎恨吧。」
「今天放假。」反正這個人肯定連今天是星期幾都搞不清楚,「而且本來現在就是春假期間。」
「你怎麼特意把這些舊東西拿出來看啊?」
「可是你想想松浦康江的情況,她應該是在戶外被殺害然後再被兇手運送回家的吧。也就是說她被運送回家時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自己動的,對吧?那麼特意把死人的手腳銬上手銬以限制其自由不是有點好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