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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因 解體升降

第三因 解體升降

「我猜他大概有兩台錄像機,一種是VHS一種是β。請確認一下。」
「是尾崎榮一的朋友,橫田吧。」
「說到兩組目擊者證詞的可信程度。」
「尾崎和同行的橫田那天晚上都喝得醉醺醺的,似乎忘了鎖門,就這樣睡著了。第二天早上醒來時,他們發現屋子裡亂糟糟的——」
「錄像機啊……」中越不出聲地動著嘴巴,這是他陷入沉思時的習慣,「錄像機……」
「我這話可能有失體統,」中越略帶慚愧地說,「我真希望這起案件能在我出院之後發生。」
「咦?我做出那種表情了嗎?可能是聽到關鍵處忍不住興奮了吧。好像看魔術表演一般的感覺……」
「睡一整天,這種事可能辦到嗎?就算狂灌他,讓他喝得不省人事,也不見得就能睡那麼長時間啊……」
「怎麼了,主任?」平冢可不會漏看這一幕,而且中越本來就很少露出這種胸有成竹的表情,「您明白什麼了嗎?明白了就請告訴我啊。只有您自己明白太不公平了。」
「這樣一來,就要完全看死者遇害前和遇害后的目擊者證詞的真假了。」
中越超常的記憶力向來出名。實際上,陷入謎團的案件因為中越的超常記憶力而現出一線曙光,最後,形勢峰迴路轉,得到圓滿解決的不在少數。和這個人說話完全不必擔心會跑題。
「那麼問題所在就是星期日的晚上——可是晚上九點和尾崎、橫田擦身而過的女人究竟是誰?因為賴子那時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肯定是酷似賴子的偽裝者吧。只是,就算這樣還是有疑點,酷似賴子的女人星期日的晚上九點進了八層的電梯,電梯直行到一樓后,出現的卻是如假包換的賴子的屍體。這之間的間隔只有十六秒。要如何掉包呢?」
「橫田應該使用了安眠藥。」
「因為星期日的晚上,至少在十一點半之前,尾崎的房間里沒有任何異常吧?他本人那時還醒著。而九點警方趕到以後,F家居就應該處於警戒狀態了。」
「這個森和宏就是你們的嫌疑人吧?」中越展現出敏銳的一面。
「忘了說了,賴子穿的衣服和鑰匙圈就被散亂地扔在她的房間里。房門也沒鎖,而且在浴室中,有五把沾滿鮮血和脂肪的菜刀散落在地上,已經不能用了。從這些來看,賴子被殺以及被分屍的現場都是她自己的房間。」
「他就那麼想看嗎……」平冢一時找不到更合適的話。
「橫田就是兇手,就是他殺了飯田賴子。」
「是的。」平冢費了很大的勁才把想問中越如何得知的急切心情抑制住,「雖然買了,但是並沒有馬上拿走。年輕客人希望能晚一點來取,所以就暫時放在店裡,麻煩店員代為看管。說完這些他就離開了。錢先付了,因此店員也並沒有多慮。年輕客人再次出現時是將近半夜十二點。店員以為他是來取東西的,沒想到他表示想要將VHS的錄像帶換成β的。店員覺得反正錢都是一樣的,就同意了。但不走運的是,那時店裡β的錄像帶只有兩卷。本來現在就是VHS流行的時代,這種鄉間小店能有β的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聽說存貨不足后,那位客人又問有沒有錄像機賣,說只要能播放的便宜貨就行。可店裡沒有,於是客人就要求退錢。店員雖然感到莫名其妙,但是畢竟是客人提出的要求,於是就把傍晚那十卷一百二十分鐘的錄像帶的錢還給了那位客人。結果年輕客人什麼都沒有買就回去了。」
「是啊,確實。說得沒錯。」
「錄像機?」
「橫田終於使出了最後的手段——不用拷貝這種慢吞吞的方法,而是直接把錄像帶偷走。可是如果就這麼偷走的話,尾崎醒來一定會懷疑自己。於是橫田給自己製造了不在場證明,也就是製造出『自己絕不可能偷走尾崎的錄像帶』的假象。而他所用的道具不是別的,正是賴子的屍體。」
中越這一次同時患上胃潰瘍和十二指腸潰瘍也可證明這一點。害得發生了殺人事件時的現場指揮都交由大河田部長一個人來處理。
「就是這個,主任。我們也想到了,而且我們還認為,那個偽裝成賴子的女人有可能就是森的新寵。就像剛才主任說的那樣,賴子的死亡時刻在星期六的晚上九點到星期日的早上九點之間。正好是森去向不明的那段時間。森大概就是和那個新寵在一起,兩人合謀殺害了礙事的賴子,絕對錯不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珍品』,不過就是A片嘛……」
「橫田決定利用尾崎的『空白的一天』,將他珍藏的錄像帶拷貝一份,據為己有。恐怕橫田也有那方面的癖好,一直對尾崎的收藏垂涎三尺。」
「一樓有,聚在電梯和樓梯前。還有停車場,警官們輪班徹夜看守。電梯停止使用,上下樓梯的人則都要接受檢查。但是三月一號晚上並沒有在樓梯上發現什麼舉止可疑的人。」
「不是普通的錄影帶,是很值錢的。說到這裏,尾崎變得支支吾吾。於是我們就問橫田。他表示,其實,尾崎在收藏歐美的成人影片。雖然不知道他是通過什麼渠道弄到的,但都是沒有馬賽克的原始版本,而且在市面上絕對找不到。至於內容,橫田就不太清楚了,因為尾崎雖然總跟朋友吹噓他的收藏,卻從來不讓別人看。我個人猜想,大概是幼|交之類相當變態的吧。總之,據橫田說,這種一小時時長的高價貨,尾崎大概收藏了二十多卷。然後我們詢問尾崎,他表示不是二十卷而是三十卷,而且還莫名其妙地很自豪。總之,就是承認了自己持有淫穢物品。但是因為他不是作為商品買賣而是個人趣味欣賞,所以會不會被問罪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因為丟失了這種東西而向警察求助,不知是該說他有點傻呢,還是厚臉皮。」
「偷走賴子的錄像機和錄像帶,終於開始拷貝的橫田,應該鬆了口氣吧,不過還不到放鬆的時候。橫田原以為尾崎的錄像帶有二十卷,沒想到其實有三十卷。要想完全拷貝至少需要三十個小時。就算能讓尾崎沉睡三十個小時,但事後也會顯得不自然。起來發現已是第二天的傍晚,尾崎無論如何都會起疑心吧。那該如何是好呢?是先拷貝這二十卷,剩下的十卷以後再找機會呢,還是徹底放棄剩下的十卷呢?不,橫田想,這種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了,要拷貝就全部拷貝,否則實在不甘。」
或許正因為中越過於優秀,所以才會對周圍的人採取這樣一種超出他年齡的客氣態度。每當看到中越那同https://read.99csw•com樣超出年齡的從額頭「後退」的頭髮,平冢都會這麼想。
「沒關係,沒關係,您儘管搶。尾崎榮一和他的朋友橫田益次,星期日的晚上一直在附近的酒館喝酒。傍晚五點左右,橫田來找尾崎,然後兩人出去喝酒。橫田那天晚上一開始就打算在尾崎家過夜。兩人在酒館喝了幾小時之後——」
「橫田以前沒有見過飯田賴子,所以不能肯定。但是他能肯定自己和女人在電梯邊擦身而過之後就響起了晚上九點的警笛。他表示那天晚上自己雖然喝多了,但是有關這點的記憶絕不會錯。」
「方便搬運屍體……」
「可是你們不知道女人到底是怎麼被殺的。」
「啊?」
「沒錯。關於這個森和宏我後面還會詳加說明……」
「啊,不好意思,打斷你了。」
「您別這麼悠閑了。」平冢近似哀求地說,「請您快點痊癒回來指揮我們吧。縣警署大井和老長注也都沒轍了,我們被全殲了,全殲。只剩下主任您一個了,不騙您。老本和山崎都開始認真商量著是不是要去找魔術師諮詢……」
「是VHS機的嗎?」
「星期六?」
「簡直就是密室,而且還是移動密室。兇手是怎樣殺了密室中的女人呢?不,不只是殺了,是瞬間將死者的衣服脫去,還切斷了手和腳。主任,您覺得電梯從八層直行到一層需要多少時間?十六秒——只需要十六秒。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能完成上述作業呢?我們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真是讓人頭疼。究竟兇手使用了什麼魔法……」
「對。受害者名叫飯田賴子,二十八歲。從市內的女子學校輟學后從事過很多職業——據說主要是色|情|服|務業。她還是某縣會議員——加上『某』也沒什麼意義吧,反正早晚都會被曝光——也就是森和宏的情人,每個月會拿到包養費。當然F家居的房租也是由森和宏來出。」
「確實如此。」沒有注意到的部分被提了出來,平冢有點困惑,「確實是這樣,不過就算殺人可以理解,可森和宏有什麼理由要分屍呢?」
「那個理由應該會讓森獲利吧?只能這麼想。而要說到獲利,那就只能是能讓森獲得星期日那天晚上的不在場證明。可是實際上森並沒有星期日晚上的不在場證明,而且連捏造的意思都沒有。這又該如何解釋?」
「嗯,確實如此。八〇三號房門上沒有姓名牌,信箱上也沒有名字,而且不只是受害者,現在的年輕人,不知為什麼,都不掛姓名牌,大概是覺得麻煩吧。這個先不去管它。尾崎問這個女人怎麼了,我們告訴他事情之後他那表情與其說是吃驚,不如說是呆住了,甚至不經意間說出了『那麼漂亮的女人,真是浪費了』這樣無禮的話。」
這個意料之外的問題完全弄暈了平冢。他遲疑了一下,然後急忙去翻筆記本。不過似乎沒有找到有關的記錄,他只好放棄,對著天花板在自己的記憶中搜索。
大概是為了不漏聽一句平冢的話,中越調整枕頭的角度,直起了上半身。而且雖然明明沒什麼關係,他還是特意戴上了他那副鏡片很厚的眼鏡。大概是心境上的問題吧。
「可不是嗎。主任沒事的時候太平著呢,一起像樣的案子都沒有——只有那個綜合醫院的護士偷賣安眠藥的勉強算,就是把安眠藥當毒品服用的那個。嗯,叫什麼來著……三唑侖還是什麼……」
「首先,犯罪現場是在郊外的F鎮。您知道嗎?是個小村子。比起人家,田地更多一些。這個F鎮的消防局每天要響四次警笛來報時,這個警笛是本案最關鍵的一點,以後我會詳細說明。」
「在這種狀態下,第二天早上就明確了受害者的身份?」
「請等一下。那天晚上F家居處於什麼樣的狀態?電梯和樓梯處有警察看守嗎?」
「圓臉,戴眼鏡,看起來像個學生。下唇比上唇略厚,頭髮乾枯……其實主任,有一個相關者和這個人很像……」
「可以問一個問題嗎?」中越的口氣似乎在擔心平冢不高興。
「那就請你告訴我一些關於森和宏的情報吧。」
「尾崎誤將二月二十九當成三月一日。只要能讓尾崎從那天夜裡一直睡到真正的三月一日晚上,那橫田就可以得到『空白的一天』而瞞著尾崎行動。」
「我老家也一天響四五次警笛,雖然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只要習慣了也不會覺得有多吵。」
「我們問他有什麼事,他說星期日那天晚上他家進小偷了。」
「此話怎講?」
「哦,對了!就在正面由左至右的第二個1LDK的右邊。順便說一句,樓梯——這個也可能很重要——在正面左數第一個1LDK的左邊。」
「哪一個看起來都不像是在撒謊,而且也沒有那個必要。對了,尾崎在知道我們是警察后,說我們來得正好。」
「沒錯,注意到這一點的橫田沒有糾正尾崎而是想要加以利用。」中越暫時停住了話頭,苦笑了一下,「這不過是我的想象,以下所說的全建立在尾崎記錯日期這一個前提上,所以千萬要記得向他本人確認。」
「可是因為吝惜分手費就把情人殺了,怎麼說這個動機也有點荒誕。」
「這就說明兇手無論如何都必須將屍體肢解。否則他不會特意用不合適的工具費那麼大的勁。絕對另有深意,有讓他這麼做的理由。」
「不,不是這樣的。橫田說他沒見過飯田賴子大概是實話。橫田第一次見到她是二月二十九日星期六。」
「偽裝成賴子……那麼依平冢你的想法,星期日晚上九點,尾崎榮一和他的朋友目擊到的賴子,其實就是森的新寵了。」
「問詢的同時也在搜索F家居內部。不久就發現,被認為屬於死者的頭部、左手和左腳被胡亂地扔在八樓和七樓之間的樓梯平台上。」
「在酒館喝了幾小時后,兩個人回到了F家居,坐電梯上到八層。這時——您仔細聽,就是這裏——有人進了他們倆剛下來的電梯,您知道是誰嗎?不必客氣,主任,請隨便插話。」
「也就是說星期六深夜到星期日凌晨,賴子曾經回過一次F家居?」
「十二小時以上、二十四小時以內的話……」中越並沒有像平冢所期待的那麼吃驚,「那就是星期六九_九_藏_書,也就是二月二十九日的晚上九點到三月一日的早上九點之間了,那麼……」
「尾崎和橫田在一起的時間實際上是二月二十九號的晚上到三月二號的早上,但在尾崎看來卻是三月一號的晚上到三月二號的早上。橫田就是利用了尾崎的錯覺。將屍體留在八〇三房間的話,無法預測什麼時候會被發現。但是,如果將屍體放置到F家居的居民們常用的電梯上,那麼在屍體被發現之後F家居馬上就會處於警察的監控之下。橫田先將錄像帶運送回家,接著返回F家居。然後費力地將賴子的屍體肢解。之前也說過了,肢解是為了方便往電梯里搬運。接著,橫田等到三月一號的晚上,將身體放入電梯,頭部、左手和左腳放到樓梯上。晚上九點武井夫婦在一樓按電梯按鈕完全是意外,絕非橫田的計劃。對橫田來說,只要屍體在電梯里被發現,從而使F家居從三月一號的晚上到三月二號的早上都處於警察的封鎖之中,那麼,一直在八〇二號房間和尾崎睡覺的自己,就沒有可能偷走錄像帶,於是對於錯將二月二十九號當成三月一號的尾崎榮一而言,自己就有了嚴密的不在場證明——這就是他單純的目的。」
「不好意思,完全跑題了。」
「菜刀?」中越急忙扶正滑下的眼鏡,「肢解屍體用的是菜刀?」
「當然會告訴你,平冢。相信我吧。知道一些能讓自己凌駕於他人的重要事項,還刻意隱瞞,我可沒有那麼深的城府。」
「在這樣的情況下,分屍的合理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切斷了頭部、左手和左腳後方便搬運屍體。」
「不對,平冢。橫田毫無欺騙我們的必要,他這麼做沒有任何意義。」
「與其說有,不如說是突然產生了。」
「橫田假裝去扶賴子起身而拿走鑰匙,進入了八〇三號房間。果然,賴子有兩台VHS錄像機,正當橫田要將其中一台拿走時,賴子醒過來了。酩酊大醉的賴子以為橫田是小偷,和他纏打起來,橫田便用錄像機將賴子打倒。當然並不是想殺人,只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由於用力過大,錄像機掉在地上摔壞了,外殼變形,放不進帶子了。於是橫田又將另一台搬回尾崎的房間,再一次跑向便利店。」
「應該是。橫田本來打算買來用作迷|葯,沒想到在這裏派上了用場。我們來整理一下他的行動吧。二月二十九日,他接受尾崎的邀請,在尾崎家附近的便利店買好錄像帶。因為不能當著尾崎的面拿著錄像帶,所以他對店員說稍後去取,然後奔赴尾崎的公寓,和尾崎在酒吧喝酒,直到九點回到尾崎的房間,這時和飯田賴子擦身而過。就像剛才說的那樣,橫田恐怕這時是第一次見到賴子,而且也沒有把賴子放在心上。進入尾崎房間的橫田應該相當焦急,因為要拷貝的錄像帶有二十卷之多。」
「附近也沒有電器店。橫田束手無策,回到公寓,不得已想要放棄時,發現隔壁房間門前有個女人喝得爛醉……」
「很多。錢包和存摺,還有錄影帶——」
「那個女人,」仰卧在病床上的警部中越正一換上職業的表情,「在八樓乘電梯時應該穿著衣服吧?」
「他們說完全沒有。不過也有情可原,喝得太多了,兩個人都睡得很死,連小偷在屋裡東翻西找都毫無察覺——」
平冢完全被中越的語氣征服了。既然中越這麼肯定,那事實一定如他所說。他擁有這種令人信服的說服力——或者說一種氣勢。
「還有什麼?」
「咦?」平冢一副「你在說什麼胡話啊」的表情,瞪著中越,「什麼?」
「嗯,應該是。」
「喂,主任。」平冢已經情不自禁了,下意識地從摺疊椅上站了起來,「您已經全明白了嗎?是吧?別賣關子了,快點揭曉答案吧!」
後來的事實證明中越的想象完全正確。尾崎確實完全忘了今年是閏年。
「尾崎和他的朋友星期日的晚上始終待在尾崎的房間里嗎?對了,」看著平冢的表情,中越用手捂住了嘴,「不好意思,又搶了你的話頭。」
「哦。」
「我按順序來說吧。對了,探視時間還夠嗎?」
「來得正好?」
「呃……啊,有了。晚上十點左右。好像是在商量分手,賴子鬧得很兇,什麼『你玩我玩夠了,還想不給錢?』、『這個欲|火焚身的死老頭!』、『老色鬼!』之類的話,罵得不亦樂乎。森也很幼稚,回罵『少啰嗦,你這個飛機場!』、『當婊子還立牌坊!』之類的。結果兩個人大打出手,雙雙被fox的人趕了出去,之後森的去向就不清楚了。」
「晚上九點,和尾崎榮一喝酒回來,在F家居八樓的電梯前擦身而過——」
「那小子沒發現賴子已經死了嗎?」
「是的,而且生龍活虎的,四肢完備。可是到了一樓,不僅衣服,連頭部、左手和左腳都不見了。電梯可是從八層直行到一層的。當然,電梯里再無他人。途中也沒人上下過,簡直就是——」
「你剛才說森因為某種理由想製造出賴子是在星期日的晚上被殺的假象,那麼你認為那個理由是什麼?」
「是賴子的房間,也就是八〇三號室的東西。她有兩台VHS的錄像機。可不知怎麼回事,兩台都被拔掉了線扔在地上。在其中一台上檢驗出了魯米諾反應,於是得出了兇手是用這個毆打賴子頭部的結論。這台錄像機不知是掉在了地上,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外殼已經損壞,不能再放錄像帶進去了。」
「啊?」
「森和宏,縣會議員,五十三歲,當然已有妻兒。似乎是在飯田賴子在市內的酒吧工作時與她認識的。剛才也說了,F家居的房租由森出。每個月兩人都要見幾次面,所以森當然也有八〇三號室的鑰匙。但是最近這幾個月,森和賴子之間的關係似乎不是那麼融洽。」
「有吧,大概。」
「原來如此。所以他才急忙奔赴便利店,要求將錄像帶換成β的。可是便利店裡沒有β的,於是他想乾脆就用只能播放的VHS錄像機,然而店裡仍然沒有。」
「那……」聽了中越這思路清晰的說明,平冢也深以為然,他一邊懊惱自己為什麼沒想明白這麼簡單明了的事,一邊陶醉在中越的說明中,「是怎麼樣的偶然呢?」
「他的朋友怎麼說?」
「腦挫傷。兇器也是一個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東西,您猜是什麼?竟然是錄像機。」
「和森一起被趕出fox的飯田賴子之後去了哪兒?」
「魔法?」中越被平冢的動作吸引,從枕頭上微微抬https://read.99csw.com起了頭,皺了皺眉,「聽起來確實比起殺人事件更像是魔術表演呢。」
「既然飯田賴子有兩台VHS錄像機,那也應該有一定數量的錄像帶。橫田順手牽羊把錄像帶也拿走了——」
「賴子的死因是什麼?」
「錄像帶呢?星期六的晚上有到便利店買錄像帶的人嗎?」
平冢從摺疊椅上微微坐起,兩手像是攪拌空氣似的比劃著。
「是的。像魔術一樣吧?結果那天晚上只找全了屍體而沒能確認死者的身份。問詢也因為時間的關係沒能問完。可能是因為住戶里學生和年輕人居多,大多數人都不在。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辨明死者的身份。」
「我想知道二月二十九日星期六的晚上,有沒有人去那家便利店買過錄像帶。」
「咦?我什麼也沒明白啊,而且平冢你還沒有把所有的信息都告訴我吧?」
「等一下,主任,那應該是星期日的事啊。」
「非也非也,主任。這傢伙就是一個認為比起給錢還不如讓對方去死的幼稚傢伙。而且二月二十九日,周六,有人目擊到森和一個疑似賴子的女人在市內的fox酒吧里大鬧了一通。」
「電梯里的殺人案?」
「調查什麼?」接到了具體的指示,平冢幹勁十足。看來他是比起思考更善於行動的類型。「您儘管吩咐,要查什麼?」
「便利店裡賣錄像帶吧?」
「請。」
「對了,那件案子最後怎麼處理了?」
「怎……怎麼可能……」平冢叫過後轉念一想,覺得也並非不可能。自己學生時代時也是一樣,過著「晚上睡覺反而奇怪」的生活,經常搞不清星期和日期。如果沒有來客拜訪又不看電視和報紙的話,忘了今年是閏年也實在不算什麼奇事。「那……那尾崎就把二月二十九號當做三月一號,而橫田就——」
「星期六的晚上……嗎?」平冢完全摸不著頭腦,但他相信中越自有想法,「明白了,那我這就去——」
「在朋友家——就這麼簡單。對我們愛答不理的,我們問他那個朋友是誰、住在哪裡,他就說沒有義務回答。實在不明白他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F鎮上有一座叫做F家居的新建公寓,出租用的,共八層。每一層都是兩端是2LDK,中間是三個1LDK的配置,總計四十戶,對於農村來說是很大的公寓。」
「嗯。」中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嘴角泛起了微笑,「原來如此。」
「似乎是這樣。五把菜刀都是賴子的東西,其中一把是切肉用的,很大,被兇手硬是拿來分屍,屍體的切斷面都弄得血肉模糊。」
「原來如此,因為分屍是計劃外的事情。」
「這個人住在八〇二號房,名叫尾崎榮一,是安槻大學的學生。和他一起的男人叫橫田,也是學生。」
「橫田必須欺騙的不是我們警察,而是他的朋友尾崎榮一。聽好了,是這麼回事。尾崎榮一在二月二十九號,星期六,邀請朋友橫田來自己家喝酒。但是他沒有意識到今年是閏年,也就是說他以為那一天是三月一號。」
「正是。在fox和森和宏大打出手而被趕出來的賴子,去了以前待過的酒吧,喝得爛醉被送回家。意識朦朧的她好不容易才來到八樓自家門前。看到此情此景橫田急中生智:這個女人的家中可能有VHS錄像機,借來的話——」
「真有意思啊。」
「可以麻煩你去調查一趟嗎?」
「原來如此。明白了,請繼續說。」
「小偷偷走了什麼?」
「利用屍體?」
「那個人就是……賴子……」
「說來也巧,第二天,也就是三月二號,星期一的早上八點左右,兩個男人一起下樓。那時正好是我和老長當班,於是我們叫住他們問詢。這兩個人前一天晚上沒有被問到。我給他們看被害者頭部的照片,其中一個說:『這不是住在我隔壁的女人嗎?』」
「能幫我調查一下尾崎榮一家的錄像機的型號嗎?」
「原來如此。」中越滿足地點了點頭。平冢以為他就要開始解謎了,不覺探出了身子,沒想到中越又提出了一個問題。「你說F家居附近幾乎全是田地,那麼附近有電器店嗎?」
「正是。尾崎和橫田二人從電梯出來和賴子從八〇三號房出來幾乎是同一時間。接著,在賴子進入電梯之後,馬上就響起了晚上九點的警笛聲……尾崎和橫田的證言幾乎一致。」
「安眠藥?橫田從哪裡得到的……」平冢「啊」地大叫了一聲,「難道說是……綜合醫院販賣的那個……」
「我覺得他發現了。只是滿腦子想著拷貝尾崎的那些收藏,根本沒工夫理會這些。」
「錄影帶?」
「不清楚。」中越反省似的撓了撓頭,「請繼續。」
「我後來打聽,原來是阿本和山崎去問的。但是他們說當時屋裡關著燈,怎麼按門鈴都沒人應,就以為可能是睡熟了或者不在家。他們自然也去了隔壁受害者的房間,也是沒人。」
「還缺少一些證據。」
「可是便利店早已關門,橫田焦急地敲門也沒人出來,只好死心回去。可是,接下來他該怎麼辦?」
「拷貝錄像帶……」平冢愣住了,因這樣的動機而殺人聽起來就像是低劣的玩笑,「那些A片?」
「可是……」中越略帶猶豫地插話說,「單憑這點是不是很難判斷啊。如果有誰飛快地從別的樓層上下電梯的話,顯示燈會不會沒有停頓……」
坊間都批評他那謙恭的態度實在是有點過頭,平冢最初與他搭檔時也很困惑於他的敬語。雖然現在已經完全習慣了。
「武井夫婦也好,尾崎、橫田也罷,都不太可能撒謊。但是,如果完全接受他們的證詞的話,就會引出很多莫名其妙的矛盾。算了,我們還是先把目擊者的事放在一邊,來看一下科學的數據吧。首先是飯田賴子的死亡時刻。主任,聽了這個可不要嚇一跳哦。」
「一點沒錯。怎麼樣,主任?您想到什麼了嗎?雖然您還不能親自調查,但還是請您開動腦筋想一想。」
「我知道了。」中越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回答道,「那我就想想吧,被害的女性是……」
「那個人長什麼樣?」
「啊,還有……」
「但我聽說還涉及了黑幫勢力……」
「因為這並不是有意為之的謎,而是偶然出現的。這樣的謎是不能製造出來的。因read.99csw.com為那樣就必須同時在八樓和一樓都準備好目擊者,而且時間上必須十分精確。只有兩個人,可能做到這些嗎?」
「等一下,星期日晚上,在電梯上和被害者擦身而過之後,兩個人做什麼了?直接睡覺了嗎?」
「退一步來說,就算可以準備好目擊者,可是這個手法還需要保證經過七樓到二樓時沒有人按電梯按鈕。對吧?一旦在途中停下,這個手法就失去意義了。那該怎麼辦?到各層把守,不讓電梯在中間停頓嗎?那至少還需要六個共犯。怎麼想都不可能。而且費盡心機製造這個謎出來又有什麼意義呢?什麼意義也沒有。所以這個謎只可能是偶然形成的。」
「尾崎的八〇二號室沒被問詢過嗎?」
「是啊,但那個護士的小白臉只是跑腿的,和團伙本身並無多大關聯。雖然沒有完全搞清藥物的去向——比起那個現在還有更重要的啊!」
「雖然森本人不承認,但似乎是他又有了別的女人。直白點說,就是他玩膩了賴子,有點捨不得每個月給賴子錢。賴子得知后,怒髮衝冠,其實她氣的是森不肯給她分手費。森的想法是:為什麼要給一個再也沒有用了的女人那麼多錢。難怪賴子會生氣。這個森是個子承父業的議員,一身紈絝子弟習氣,幹什麼都這樣,從女人到賭博,玩夠了都不知道怎麼收拾殘局,到處招人煩。不過這種事倒不要緊,總之,這樣一來,賴子就成了森的眼中釘。」
「不是,記得倒是記得,而且還記得很清楚,因為那位客人的舉動很奇怪。星期六的傍晚,大概四點前後,一位年輕客人到那家便利店買了十卷一百二十分鐘的錄像帶。」
「哎?」中越如此肯定,平冢略吃了一驚,「為什麼?」
「也就是說,在電梯里被殺的女性的頭部和手腳不知何時被移動到了樓梯上?」
「據尾崎說他十一點半時的事還記得,之後就睡熟了。橫田睡得比他還早。」
「什麼證據?」坐回摺疊椅上的平冢迅速翻著筆記本,「您儘管說,我基本都有記錄。」
「這個稍後再講。這個謎無關緊要,重要的謎在別處。那就是飯田賴子被分屍之謎。這個謎才絕對需要合理的解釋。」
「完全不是。根據法醫解剖的結果,死者至少已經死了十二小時,搞不好已經有二十四個小時——」
「啊,對。」
「沒有別的可能了啊。森可能是因為某種理由而想製造出賴子是在星期日晚上被殺的假象。大概是小看了科學搜查的小聰明吧,我們可沒好對付到會上這種當的程度。只是那個女人在從八層直行到一層的電梯里掉包賴子的手法,我們怎麼也想不明白。」
「是的。因為她沒有同伴,所以,以前的同事把睡著了的她送上了計程車。」
「實際上是,但是橫田以為有二十卷。平冢你問他們錄像帶的事時,尾崎不是訂正了橫田二十卷的說法嗎?這個誤會將會影響橫田之後的行動,這個,我稍後再說。總之,橫田很焦急,就算拷貝一卷錄像帶需要一個小時,那二十卷就是二十個小時。所以必須儘快讓尾崎入睡。可是卻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等尾崎睡著了,已經十一點半了。以橫田的性格,做事應該很謹慎。成功地給尾崎下了安眠藥之後,橫田先假裝睡覺,然後確認尾崎入睡之後開始拷貝工作。先要找到尾崎收藏品的所在。大概這時橫田發現尾崎的兩台錄像機不都是VHS的,而是一台VHS,一台β,而他準備好的錄像帶是VHS的,這樣一來就無法拷貝了……」
「那之後,直到星期一,也就是三月二日的早上,他都沒有回家。這期間,他在哪兒、做了什麼,完全沒人知道。」
中越正一警部,雖然只有二十六歲,但卻已經是安槻警署的明星警察了。他以最好的成績畢業於盡人皆知的國立大學法學部,通過了公務員上級考試,又在修習了警察大學的課程後作為警部補被分配到安槻警署。
「一點沒錯。可是橫田和這個案子有何關係呢?」
「不是星期日的晚上九點左右嗎?」
「那橫田是在說謊了?」平冢愕然。這是多麼拙劣的手法啊,一想到自己這些人竟然被這種小把戲騙得團團轉,他就難堪得禁不住要掉眼淚。「實際上見到賴子是星期六,卻騙我們說是星期日……」
「我是這麼想的。直行電梯里獨身一人的女人變成頭部、手腳消失的女屍之謎,其實並不那麼複雜。」
平冢下意識地發出叫聲。「可是橫田說他從沒見過飯田賴子……難道說他們兩人之間背地裡有什麼聯繫?」
「她是一個人嗎?」
「沒事,主任,有什麼問題儘管打斷我。」平冢也來了幹勁,拿出筆記本翻看,「這樣才好。呃……接下來的是關鍵。事情發生在三月一日。屍體的發現者是住在同一個公寓、四〇一的武井夫婦。他們三月一日,星期日那天晚上,在外面吃飯回來,想要乘電梯,於是丈夫按下了電梯按鈕。這時,電梯從八層開始下降。在這一點上夫婦二人的證言一致。而且巧的是丈夫肚子不舒服,急著回家,所以夫婦倆一直盯著電梯的顯示燈——這一點上的證言也很一致。電梯從八樓下來,一次也沒有在別的樓層停過,直接下到一樓。」
「這個啊……呃……凌晨十二點左右,有人目擊到她在以前待過的酒吧里喝得爛醉,之後,就不清楚了。」
「我也想儘早出院啊。」中越躺回枕頭上,發出可憐兮兮但又不得不服從命令的公務員的聲音,「可是沒有院長的許可的話……」
「啊……確實如此。」
「周六……」中越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什麼,「星期六……那是幾點?」
「店員不記得了嗎?」
「忍不住興奮起來了?嘁,主任,可不要混淆視聽啊。不過話說回來,您真的沒想到什麼嗎?想到了可一定要告訴我啊,要不我就不給您提供資料了。」
「那是自然。我們問消防局的人是不是多響了一次,他們堅決否定,表示除了規定的四個時間以外,絕對沒有再響過。」
「發生案件的電梯在哪兒?」
「你剛才說他又有了賴子以外的女人,沒有可能去了那個女人的地方嗎?」
「沒關係沒關係,嗯……剛才說到哪兒了?」
「看起來小偷是F家居的住戶呢。」
「不好意思,我問一些瑣碎的問題。那天他們出去喝酒是誰的提議?」
「也就是說,分屍對兇手來說是計劃外的行為。如果是有計劃的話就不會用菜刀,而是用準備好的鋸子或者電鋸。」
「是,是。總之,尾崎的證言https://read•99csw.com是多麼具有衝擊性,您不難想象吧?我們一再讓他確認,他的回答都是一樣——確實是飯田賴子。還說這是他中意的女人,絕對不會弄錯。」
「呃……附近只有一家便利店。這個,因為去問詢過,所以可以肯定。但是我記得應該沒有電器店,要不我再查查……」
「可是主任您剛才好像勝利在望似的笑了一下……」
「盜賣安眠藥給家庭主婦、白領女性和學生以賺取零用錢的護士和她的小白臉被起訴了,就這麼解決了。」
「森本人怎麼解釋?」
「正如剛才所說,我們已經徹底投降了。不過嫌犯還是找到了,有動機且沒有不在場證明。我們認為應該沒錯,可是……」
雖然人人都認可其能力,但是他的外貌和性格卻成了白玉微瑕。一張蒼白、學究似的臉,比起警察辦公室,顯然更適合大學研究室,而且無論何時都像推銷員一般敬語不離口。即使對待平冢這樣年紀比他小的部下也是一樣。
「果然如主任所說。」平冢同時抱著期待謎底揭曉的心情和不明白自己提供的資料究竟有什麼意義的困惑向中越報告,「尾崎榮一的確有VHS和β兩種錄像機。」
「可……可是,實際上,那傢伙確實——」
「電梯的左邊。」
「呃……」雖然一時不能論證,但是粗略一想,還是可以想象得到這其中的步驟必定極為複雜,「……也不能說是完全不可能吧。」
「他們倆證實被害者是飯田賴子了嗎?」
「啊,是啊,確實。原來如此。說起來尾崎是剛搬家,小偷大概是看準他還沒來得及收拾,方便盜竊,才潛入他家的吧。」
「小偷?」
「哦?什麼原因?」
「警察迅速趕到后,一看就知道屍體是位年輕女性,但因為找不到頭部,所以無法斷定是不是F家居的住戶。於是開始一邊聯絡F家居的管理公司,一邊對F家居的居民挨家展開問詢。
「尾崎的……」
「這個嘛……這個……」
「不,我們試驗過了。畢竟電梯中途有無停頓非常關鍵。結果證明,無論速度多麼快地上下電梯,顯示燈都會有很明顯的顯示。所以武井夫婦在這一點上的證言可以相信。」
「要怎麼說呢……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也就是說,」中越認真地總結起來,「正面從左數是2LDK,樓梯,1LDK,1LDK,電梯,1LDK,然後是2LDK,全部八層都是這種配置吧?」
「我想想,可能是尾崎吧。啊,有了有了,這裏寫著呢。尾崎說他喬遷新居,於是邀請橫田過來看看並一起喝幾杯——這個很重要嗎?」
「獨自一人從公寓的八層乘電梯下來的女性到了一樓竟變成了屍體……」刑警平冢總一郎一邊嘆氣一邊換了一條腿蹺起二郎腿,「您怎麼看,主任?簡直像鬼故事。而且這屍體也並不尋常,不但被扒得精光,頭部、左手和左腳還被切斷了。」
「咦?主任,尾崎的收藏應該是三十卷……」
「還不止這些,還有後續。那之後,半夜一點多,便利店已經打烊,店員正在收拾,突然有人敲門。店員以為是強盜,躲到二樓的小窗戶後面偷偷往下看,沒想到還是那位客人。他一臉焦急地大聲喊著:『我還是想要那十卷一百二十分鐘的VHS錄像帶!』店員啼笑皆非,但看他當時的樣子實在不太正常,讓人心生疑竇,於是就沒有開門。過了一會兒,那人可能是放棄了,跑著離開了。就是這麼回事,結果這個人沒有買錄像帶,只是想買,這個該怎麼算……」
「這麼一說……」平冢交互看著筆記本和中越,撓了撓頭,「確實奇怪。是怎麼回事呢?」
「那時應該已經發現屍體引起騷動了吧。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嗎?」
「這就叫色膽包天嗎?」平冢無可奈何地說。
「應該夠。」
「帶著三十卷錄像帶和大量贓物走出公寓的話,肯定會吸引警察的目光。警察沒有發現這樣的人,就說明小偷把贓物帶進了F家居的某個房間……也就是說,這起盜竊案是F家居內部的人所為。」
「不,橫田完全不認識這個女人。尾崎則表示只是經常看到這個女人出入于自己家隔壁,至於她是不是這裏的住戶以及她的名字,他就不知道了。而且尾崎也是最近才搬到F家居的。他看到有漂亮的女人出入,心中暗想『不知對方是不是來朋友家,如果是這裏的住戶的話,自己就走運了』,所以對這張臉印象十分深刻。當然他也想知道名字,但是房門上沒有掛姓名牌,信箱上也沒有名字,所以無法得知。」
「被害者飯田賴子?」
「哦,這樣啊。呃……根據武井夫婦的說法,電梯從八層啟動后,他們馬上就聽到了晚上九點的警笛聲。而且我們去消防局問過,一次警笛大概要響十五秒,而警笛停后一秒,電梯就到了一樓。自動門一開,想要乘電梯的武井夫婦嚇了一跳。電梯里堆著不該有的東西。不消說,那就是一|絲|不|掛且被切去了頭部、左手和左腳的飯田賴子的屍體。說是這麼說,但是此時還不知道屍體是飯田賴子。武井夫婦急忙用一樓信箱旁的公用電話撥打一一〇報警。
「這些都是真的嗎?」
去年人事變動后,他升職為警部。雖然是典型的不能再典型的精英,但卻以一步步爬上來的老手般的細密搜查而聞名。傳聞說他很有可能以二十幾歲的年齡成為署長,也是史上最年輕的縣警本部長的有力候選人。
「錄像帶,錄節目用的。」
「真的假的?」
「不,是星期六。賴子約好那天晚上和森和宏在fox見面,出門時同尾崎和橫田擦身而過,上了電梯。」
「接下來是關鍵的警笛。F鎮會在早上六點,中午十二點,下午五點以及晚上九點,每日四次鳴響警笛。說句題外話,四次啊,居民們為什麼不抗議啊!」
「是的。受害者就住在這個F家居的八〇三號房間。正面左數第三個,也就是1LDK的房間——」
「不,我還沒有全明白。」
「原來如此。在一樓的武井夫婦也是一樣,對自己的證言非常自信。這下,事情越來越詭異了。在八樓獨自乘上電梯的女人到了一樓卻變成了一具死屍。你們肯定也確認了周日的警笛準確無誤吧?」
「也就是說兇手懾于某種原因,不能讓飯田賴子的屍體在她的房間被發現。無論如何都必須要讓屍體在別的地方被發現。但是一具屍體的重量不輕,為了搬運方便才費力分屍。換句話說,這個事件中最大的謎就在於,為什麼兇手要讓飯田賴子的屍體在電梯里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