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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談

訪談

A:沒有習慣可言,大部分時間沒有在寫作,都是在讀書、看電影或者聽音樂,焦慮時會去寫幾筆,緩解一下情緒。
Q:這部小說你用了多久構思?後來多久寫完的?
Q:如何看待你的讀者呢?
Q:在寫作這條道路上,對於未來有何期許?
Q:目前來講,只有部分編輯與評論家讀過這本《山脈》,很多人表示頗為期待。

A:不清楚。如果我有讀者的話,我想他們也並不在乎我的看法。
Q:你最欣賞的作家是誰?
A:這幾天看的是蘇聯作家弗·克·阿爾謝尼耶夫的《在烏蘇里的莽林中》,寫得十分好,充滿敬畏。這部作品的發生地是西伯利亞原始森林,但跟《山脈》的背景相似,實際上,兩者在地理距離上也比較接近。其中有一段描述,令我很有感觸,他寫道:
A:上升的一切必將匯合。
Q:換個話題,胳膊上的字母文身是什麼意思?
A:並沒有。不是謙虛。這是另一個讓我覺得艱難的部分。
Q:你認為「歐米伽點」是存在的嗎?
Q:除了寫作和閱讀,你還有什麼愛好?
A:從落筆到最終修改,花了將近半年的時間。也就是說,在出發之前,我已經開始思考關於這篇小說的事情了。創作時間較長,最初的想法跟後來成型的作品幾乎沒什麼關係。
A:寫作和閱讀不是我的愛好。我的愛好是不寫作和不閱讀。


Q:電影方面呢?有什麼特別偏好?
Q:據評論說,小說里有許多意象,比如木偶、詩歌、回聲、火焰、連綿不九*九*藏*書斷的夢境等等,分別代表什麼呢?


Q:弗蘭納里·奧康納小說集的名字。
Q:不談《山脈》這篇小說,在其他現實主義題材作品里,你認為是否準確地復刻了某個時代及這個時代里的人物特徵?

Q:你喜歡魯爾福嗎?有評論說《山脈》是對他的一次致敬。
Q:《東方之星》在《山脈》這篇小說里,處於一個什麼樣的位置?
A:不喜歡。不是。
A:除本來的意義之外,什麼都不代表。

A:寫作就像還債。我希望是寫一篇少一篇。這樣能輕鬆一些。
Q:最近在讀誰的書呢?
在半空之中,瀰漫著煙霧,太陽從白色變成黃色,然後又變成橙黃,最後變成紅色,一直到落進地平線都是紅艷艷的,而黃昏非常短,不知不覺夜色就濃重了……空氣具有驚人的傳音能力,一般的說話聲傳到遠處變成了高聲喊叫……空中又充滿了一種隆隆聲,好像轟隆的雷聲,低沉的爆炸聲,或者是遠方的排炮聲……可能這是我們生平所聽到的唯一一次地下震動聲。
A:胡里奧·科塔薩爾,阿根廷人,解離真實,探察語言,沉靜而偉大,永遠沒有終局。同時,他也是一位拳擊與爵士樂的狂熱愛好者。
A:但它又留下過一些痕迹,有很多文本似乎要去印證它的存在。當然,你也可以認為它從未存在。這沒問題。那麼,請不妨再去想一想那些你讀過並且已經忘掉的作品吧,一種無法打撈的虛https://read•99csw.com無。它們對你而言,又真的存在嗎?《山脈》呢?




最初是不同形式的練習,通過這些練習,我逐漸懂得應採取何種敘述方式,以及怎樣安排那些故事。在動筆之前,我早在頭腦里將這篇作品寫好了,然後以某個人物作為紐帶,醞釀他的性格,讓他在某地遊盪,等待所有的故事逐一發生。
A:其實不然。看起來很複雜,實際上是非常傳統的故事模型。像一張報紙,上面有社會新聞、有情感問答、有電視節目預報、有廣告,琳琅滿目,精彩紛呈,但事實上,這些欄目綜合在一起,也是一篇完整的敘事作品,講述一日的歷程。從各個側面切入,相互之間是有聯繫的。《山脈》這篇小說,以及一些其他作品,也都是這樣。
A:其實是法國神學家夏爾丹的觀點,他提出過一個概念,認為人類將不斷進化,穿越心智層面,上升達到宇宙進化的終點,即「歐米伽點」。「歐米伽點」是超越生命的匯合點。他還研究古生物,相當博學,曾在中國待過很長時間。
Q:或許這樣問有些業餘,但我們仍想知道在您的小說里,現實與虛構呈何種關係?或者說各佔多少比例?
我在妻子的故鄉,基本上每一天都會經歷這樣的情景,地下的震動聲從裂縫裡傳出,又在大地上茁壯地鋪展開來,延綿無盡。
Q:你覺得寫作中最艱難的部分是什麼?
A:我很少進電影院,基本每年只有一次,看read•99csw•com看口碑不錯的娛樂片。其餘時間在家裡看碟子,前幾天剛看完馬修·卡索維茨的《怒火青春》,連看兩遍,嘮嘮叨叨,但也不反感。片子裏面有個老人講了個故事,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他講,曾經有個朋友,跟他一起被派去西伯利亞勞動,在那個苦寒之地,無論去哪裡,都要跟牲口們一起坐火車,天冷了,沒辦法在火車上解手,唯一的機會是趁著火車停下來加水時,可以就地暢快一番。他的這位朋友天性靦腆,很害羞,不願在鐵軌上解決,他經常就此挖苦這位朋友。有一次,暢快過後,火車開動,每個人都跳了上去,我們知道,火車是不等人的。這位朋友卻沒有趕上,他太害羞了,走了很遠,去叢林後面方便,待到出來時,火車已經開走,於是他看見這位朋友雙手提著褲子拚命奔跑,他伸出手去,想抓住這位朋友,但每次朋友夠到他的手時,褲子就掉落下來,一直掉到膝蓋,朋友只好先提起褲子,再重新去追。當他再次抓住這位朋友的手時,褲子卻又掉了下來。



A:火車越開越快,這位朋友再也追不上了,眼睜睜看著火車離去,最後被凍死在西伯利亞。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這個事情。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他的那位朋友,提著褲子,永遠跟不上步伐。其實在任何時代里都是,不犧牲一點東西,是上不了這班車的,但如果要犧牲掉的東西,於你而言,十分必要,那麼又該怎麼選擇呢。活下來就一定是正確的嗎。並不見得。
A:《山脈》最開始是由幾張九-九-藏-書圖表組成,共分為五個部分,這些圖表只是一種結構上的概括,相互之間有箭頭連接,並未形成閉環,仍是開放的,沒有終點。每張圖表之中,都有一些關鍵詞語,也包含一部分事件的縮寫。整個寫作過程,跟沖洗照片有點相似,代表著敘述者由目的到激|情再到認知的過程,後來內容幾經變更,如同板塊漂移,相互張裂、碰撞,最終形成三個主要框架,並由同一肇因推動。視角不斷轉換,每一部分都有數位敘述者,分別隸屬於不同的聲部,有我自己,有陌生人,也有神明,我們需要拋棄身份、愛欲與幻覺,才能觸碰到各自命運的一小部分。
A:現實與虛構本來就是同一個詞語,虛構的情節被寫出來,也會逐漸變成現實,一切都會發生,只是時間問題。或者說,現實也是對虛構的一種投射、複製。
Q:可以描述一下這篇消失的小說曾經的結構與走勢嗎?
A:我覺得是首先要去對抗一種心態。一種過於愛惜自己的心態。當然,這隻是其中之一,即便克服掉了,也要面對更多的問題。你繼續花掉很大力氣,來解決其中一個,振奮片刻后,又發現這對於你的書寫來講,幾乎是無用的,毫無進展,文本仍然停滯不前。寫作就是要不斷接受這種失落。

Q:根據一些資料來看,這篇小說的形式很獨特。

A:嚴格來說,他們讀到的也只是最初版本。後來我花費很久去刪改,越改字數越少,直至最後,整篇小說消失不見。
A:一定是存在的。只有這樣,我們現在的諸多現象才能得以解釋。

九九藏書
A:嚴格來說,《山脈》里並沒有《東方之星》的位置。某個版本里,確實出現過一段相關文字,後來也刪掉了。《東方之星》屬於另一種寫法,有點取巧,某位印度作家在二十多歲時經常這麼做,我嘗試寫過這樣一個系列,最終沒有成功。這篇讀著或許有一些魔幻味道,但事實上,李福確有其人,在不久之前,我還看見過他一次。他並沒有認出來我。
A:我們是在菜市場遇見的。他買了一塊豆腐,行色匆匆。頭髮白了一些,除此之外,跟從前沒什麼差別。很多人就是這樣,你以為他消失了,其實並沒有,還一直在你身邊生活,興高采烈,完好無損,多年以來,始終如此,只是你們沒機會碰到。
Q:那麼,我們可以認為《山脈》是並不存在的嗎?
Q:他在做什麼呢?



A: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解讀方式。作品是要高於作者的。我不想對其詮釋太多,但我認為,它更接近於一部犯罪小說。主角始終在掩飾、辯解自己的罪惡,用語言、格律與修辭去迷惑浮雲、神與眾人。
Q:來聊聊你的作品。《山脈》是一部怎樣的小說?
A:我讀過一篇墨西哥小說家胡安·魯爾福的訪談,其中提及某部作品的誕生過程。我認為跟《山脈》有相似之處,我轉述他的回應,來作為答覆:
Q:能講講你的寫作習慣嗎?





Q:好玩的故事。後來呢?


Q:可以談談創作過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