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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哪裡更安全

第十二章 哪裡更安全

貝克只想到了一件事:鱷魚。他看了看四周。最近的河岸離他們只有 20米遠。
貝克只是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在不遠的地方,有一棵小房子大小的紡錘樹從岩石的細小縫隙中伸了出來。粗壯的樹榦比頂上蜘蛛網形狀的樹枝要寬大很多。有一根大樹枝在枯萎后落在了地上。貝克快速地打量了一下紡錘樹。不幸的是,樹上並沒有葉子或果實,也就是說樹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吃。新生長的嫩紡錘樹根是很好的食物,但面前這棵樹的樹根估計會把他們的牙硌掉。好吧,沒有食物,但樹根和岩石縫隙之間的空間卻是一個擋風的地方,他們可以在那裡休息。「我們就在這裏休息吧。」貝克說。他用力在地上踩出了一個腳印作為標記。「你餓嗎?」
貝克回到水面呼吸了一口空氣,他看到自己只向河岸遊了四分之一的距離。貝克深深地吸了口氣,又潛入了水中。
貝克把手罩在嘴邊,大聲喊道:「發生了什麼?」他的聲音傳到了河對岸,在對面的山壁之間回蕩。嘉南和伯里加也來到了岸邊。嘉南也喊道:「船頭上有個洞。修好船之前,我們哪裡也去不了。」
「我們可以點火。」
「總有一天,我會去英國。」布蘭虹妮說,「然後讓你教我關於英國野外生存的事情。我跟你說過,之前我曾露營過。」
「我們要在這樣的荒山野嶺中待一整天?」布蘭虹妮抗議。
「馬上。」貝克也很需要溫暖。嘉南和伯里加拿著所有的食物——但貝克和布蘭虹妮在今晚還不會挨餓,貝克知道,只要你了解這片土地,就可以在這裏找到很多食物。貝克知道去哪裡找吃的,但他不願在夜晚挖洞。在夜裡,你完全無法看到地面。澳大利亞的蛇和蜘蛛比世界其他地方的同類毒性要強許多倍。
雖然光線越來越暗,但貝克沒read.99csw.com多久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在船上時,貝克就看到了大量木棉花。這種植物比人還高,但它們很細。貝克可以直接把它們拉下來。木棉花柔軟、毛茸茸的葉子看上去很像楓葉——看上去也彷彿張開的手與黑桃的混合體。貝克想找的東西就在葉子之中:籽皮。籽皮看起來很像巨大的堅果。橢圓形的籽皮有貝克的手掌大,而且十分堅硬。貝克找到了很多籽皮,用襯衫把它們兜回了紡錘樹旁。
水下什麼也看不到。引擎在水下發出了沉悶的聲音,水中還有其他聲音——噼啪的響聲、水泡聲和水流動的聲音。貝克不願想象有一隻 5米長、渾身披著皮甲、有著鋒利牙齒和爪子的動物正在朝他游來。反正,即使真的有鱷魚游過來,他也什麼都看不到。
河水浸過了貝克的頭部,他只能聽到水泡和引擎的聲音。貝克奮力擺動著雙臂浮出了水面。河水衝擊著他的臉龐,頭髮也被衝到了眼睛上。
「這種知識恐怕我以後再也用不上了。」布蘭虹妮看了看對岸,「他們在做什麼?」嘉南和伯里加把船拖上了岸,伯里加把一個箱子遞給了嘉南。貝克從口袋中拿出了手機。屏幕已經變黑了,水從手機殼中滲了出來。貝克皺了皺眉,看來他們不能通過手機溝通了。貝克小心地回到了岸邊,布蘭虹妮緊跟著他。她仔細地觀察著水面,仔細查看是否會出現類似浪花或浮木的東西,但河面什麼也沒有。
河對岸的嘉南和伯里加終於控制住了船,但他們又前進了很遠。船頭看上去快要沉入水中了,他們正企圖把船控制住,讓船掉轉方向。
貝克開始思索,如果鱷魚追了過來,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鱷魚的大嘴可以輕而易舉地在 1秒鐘內咬斷他的背脊,壓迫他的肺部。之後,鱷魚會把他帶到水read.99csw.com底的巢穴,用石頭或木頭壓住他,等屍體慢慢腐爛——這是鱷魚進食的方式。鱷魚的嘴雖然很有力量,但它們不會咀嚼,必須等待屍體上的肉自行脫落。它們會叼著肉回到水面,抬頭讓肉落入自己的胃中。這不是一種很好的死法……貝克搖了搖頭,儘力不去想這個畫面。
終於,貝克的眼皮開始變得沉重,困意一陣陣朝貝克襲來。在失去意識之前,貝克想的是,不知嘉南和伯里加怎麼樣了……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啊?」
平躺在地上的貝克枕著自己的手,凝望著天空。毫無樹葉的稀鬆樹枝根本無法遮擋天空。「哇——」貝克讚歎。
「那當然也可以。」貝克從脖子上摘下了打火石,「但那需要很長的時間。」貝克把打火石拿到了纖維球的附近,用打火石的金屬棍不斷擊打著金屬片。閃亮的火花不斷地落在了纖維球上。
貝克突然發現自己踩到了河底的泥土。他立即站了起來,走到了岸上。布蘭虹妮就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濕漉漉地走上了岸。走出河后,他們又跑了一陣,來到了砂岩山壁腳下。在那裡,他們停住了腳步,回頭望了一眼。
貝克和布蘭虹妮一起靠在了火堆旁。看到自己衣服開始慢慢變幹了,他們的心情也隨之好轉。貝克和布蘭虹妮脫下了靴子,把靴子也放在了火堆旁。現在比他們平常上床睡覺的時間要早一些,但貝克知道,第二天太陽一升起,他們就要起床——他們沒有窗帘來遮陽。貝克和布蘭虹妮躺在火堆兩旁,準備休息。
「回答正確。」貝克笑著說,「鱷魚專家偶爾也能夠學到新知識!」
貝克嘆了口氣。事實是無法改變的,他最後喊了一句:「我們會在這邊安營,我們會爬到鱷魚無法到達的高度。明天早上再和你們聯繫。」
「不,不能!」貝克https://read•99csw.com喊道,「潛水!」
「游到岸上。」布蘭虹妮喘息著說。
這裏沒有任何燈光。銀河上一連串的星星看上去只有貝克的手那麼寬,從天際的一端延伸到了另一端。這裏的天空和英國的還有一點不同:在南半球,星空和北半球是不一樣的。這不是貝克第一次看到南半球的星空,但他每次都會努力去欣賞天空的美景。在南半球,月亮就掛在貝克的頭頂上。南十字座是如此耀眼,它甚至出現在了澳大利亞的國旗上。南十字座處在天空中比較靠近地面的位置,四顆閃亮的星星中間是一條略微傾斜的橫杠,它的周圍是更多較小的星星。
貝克掛在脖子上的水瓶是半空的,它像救生圈一樣,想把貝克拉回水面。貝克有種強烈的想把水瓶摘下來的衝動,但他知道,這樣做會將自己置於更危險的處境之中。
布蘭虹妮已經收集了一小堆木料。她盡量把樹枝的皮都削掉,還收集了一些木塊。布蘭虹妮把小塊的木料都堆成了一個小三角形,然後把較大的木料放在了它們上面。木料中間留出的空間就是為貝克收集的籽皮所準備的。
在接下來的幾秒鐘里,布蘭虹妮一直盯著貝克留下的水花。接著,她也潛入了水中,快速向岸邊游去。
「這樣做就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了。」貝克說。
「幹得好,貝克。」
貝克像青蛙一樣狠狠地蹬著腿。他的靴子很重,這大大減弱了他的力量。
「有火嗎?」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布蘭虹妮問,「鑽木取火嗎?」
「如果露營指的是烤火、用罐頭盒吃飯、在帳篷里睡覺的話,那麼,我的確經常露營!」布蘭虹妮答道。
「什麼?」布蘭虹妮絕望地看著貝克,「水中可能有鱷魚!」
在貝克又撞擊了打火石几次后,纖維球開始冒煙了。一絲絲纖維開始變成橘黃色並燃燒九九藏書起來,貝克把臉貼過去輕輕地吹氣。橘黃色逐漸變成了黃色、白色。很快,整個纖維球都被點燃了。貝克用木棍戳了一下纖維球。火很快把木料也點燃了,木料發出了咔嚓的聲音,那是木料中的水分變成蒸汽、壓迫木料表皮的聲音。這是貝克一直在等待的聲音——這意味著木料已經點燃了。木料傳來的煙味刺|激著貝克的鼻子,一股熱氣迎面撲來。
貝克和布蘭虹妮還都濕漉漉的,隨著夜晚的到來,溫度已經開始下降了。對他們來說,點火遠比找吃的要重要。貝克指著樹旁落下的樹枝。「盡量收集些小樹枝或大木塊——任何可以點燃的東西都可以。在拾起它們之前,先用力踢它們或拍它們一下。你不知道它們周圍是否還有其他生物,也不知道那些生物是否會咬人。」
「哦,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和你所謂的露營差不多,只不過沒有罐頭和帳篷。」
布蘭虹妮盯著貝克:「搭帳篷?用什麼?所有的東西都在船上!」
他們沿著一條細細的、陡峭的岩石形成的山脊,爬到了一個可以俯瞰河流的山頂上。夕陽快要落下了,他們已經很難看到對岸。
「我們有工具箱。上面寫著我們需要等 24小時,因為我們要等玻璃纖維完全變干。」
「我知道!相信我!」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貝克筆直地鑽入了水中。
「好的,我也是。」布蘭虹妮用雙手抱住了身體:「但我需要溫暖,你剛才提到了點火……」
貝克覺得現在不是分清事故責任的最佳時機。「你們需要多久?」他大聲喊。
「都是你的錯。」布蘭虹妮小聲嘟囔著。
布蘭虹妮疲憊地笑了,她也在大口喘氣:「有道理。在水面你更有可能被鱷魚攻擊,鱷魚會認為你是某種在游泳的動物。在水下,鱷魚會認為你是河流中的某種生物,不敢輕易地去招惹你。」
布蘭虹妮也拍read.99csw.com打著水面浮了上來。他們可以看到幾米外,被船撞到的浮木在水中輕盈地打轉。船搖擺著向對岸開了過去,嘉南和伯里加都在奮力企圖抓住節流閥。
「看,水下更安全吧?」
籽皮裏面的東西才是貝克真正想要的。每個籽皮里都裝滿了大量纖維,看起來彷彿又硬又乾的棉絮。貝克把纖維挖了出來,揉成了球,放在了木料中間留出來的空間里。
貝克彎下腰,用手扶住了膝蓋,努力讓自己的呼吸恢復正常。他側過頭,看了看布蘭虹妮。
「對不起。」貝克笑了,然後把砍刀遞給了布蘭虹妮,「用這個吧。我去找些引火物。」
「還好。我在出發前剛剛吃過餅乾。」
貝克嘆了口氣。他本來以為這會是個正常的假日,會躺在舒服的床上,吃著美味的食物,根本不用考慮野外生存的事情。「我們先將就一下。還有,你不是說你經常露營嗎?」貝克笑著說。
貝克把籽皮倒在了岩石上,蹲了下來。布蘭虹妮把砍刀遞給了貝克。貝克緊握砍刀,然後用力砍到籽皮上。只聽啪的一聲,籽皮就裂開了。貝克把刀尖塞入了裂縫中,扭動手腕,把籽皮打開。
貝克知道這是事實。他快速地打量了一眼布蘭虹妮和自己。貝克的帽子已經掉了——它可能正在河上漂著,但貝克還有砍刀和水瓶,布蘭虹妮則把帽子系在了脖子上。除了這些裝備和穿著的衣服之外,他們一無所有。
「你說應該停下來是對的。」布蘭虹妮說。
天空中有無數閃耀的星星——比貝克在英國看到的星星要多得多。阿爾伯伯經常告訴貝克,在他還小的時候,英國人在天氣好的時候能夠在夜裡看到銀河。但隨著城鎮燈光的出現,只有最閃亮的星星才能不受燈光的干擾,在天空中出現。
在內陸地區,動物十分罕見。有毒的動物需要確保自己在咬到獵物后,獵物不會在死前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