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戈登說，「我也正這麼想。」

「喂？」

「我等著。」

編輯大笑起來，隨即那笑聲轉為一連串的咳嗽。「讀下周三的報紙吧。」

他又笑了，聲音中透出自我解嘲的口吻，還有點兒官腔。「當然市長辦公室和鎮議會例外，他們在調查，檢驗各種可能性。但他們是在秘密調查，任何結果都還不能告訴我。」他憤憤地說，「真荒謬！」

瑪麗娜沒有答腔。她好像正看得津津有味，但戈登知道她聽到了，只是不想答話而已。

「好！到目前你都聽到些什麼？你了解什麼？」

電話剛響了一聲就有人接了。

戈登沒有理會編輯對事態的一管之見。「其他的神職人員怎麼樣？他們也失蹤了嗎？」

「你還沒聽說？」

「沒有結果嗎？」

戈登突然感到拿不準怎樣對編輯談他們的問題。他知之不多，又沒有多少憑證，但他還是九-九-藏-書儘可能多地談了嬰兒事件，編輯答應調查該事。但他又說可能要等上幾周，因為手頭事太多了，即將開幕的牛仔賽馬會，被損毀的那些教堂，還有……

戈登笑了。「好吧。周一給你打電話，大夫。」

他又回到書房，查起電話薄來。他撥了報社凱思·貝克的電話，他不清楚這麼晚了，又是星期天，編輯會不會在，但貝克家的電話沒有查到，他只能試一試了。

「像我說的，我沒有證據。但我已經把傑若尼莫水站的水樣送到菲尼克斯去化驗了。」

「你當然要。瑪麗娜到菲尼克斯檢查並不意味著我不再是她的醫生。下周她還有一次預約要來呢。」

戈登一個勁兒地沖電話點著頭，儘管他知道醫生並看不到他。「多謝！周一的結果我會通知你。」

戈登的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加利福尼亞他父母親的。他告九_九_藏_書訴他們瑪麗娜懷孕的事後，他們便要親自同瑪麗娜談話。這次長途通話顯得冷靜而又悲悲切切，一直持續到次日凌晨。最後他的父母掛了電話，答應周一晚上再來電話。

戈登一晚上都在打電話，而瑪麗娜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他們所能收到的惟一一家電視台正在播放《金手指》。戈登撥了位於菲尼克斯的聖魯克醫院，為瑪麗娜掛了周一下午一點的號，預約的是住院產科醫生克普蘭大夫。瑪麗娜拒不親自打電話，戈登便答應替她，他明白她的心情。

「沒有。」戈登想起塞爾威神父那被褻瀆的教堂上的血字，背脊中不禁騰起絲絲涼意。室內似乎驀地變得更加昏暗了，他於是打開一盞檯燈。「發生了什麼事？」

屋外，雨已停了多時，世界一片沉寂，從窗子望出去，北斗星正在睛朗的夜空中熠熠閃光。儘管夜色rｅad.99ｃｓw.cｏm已濃，身心俱疲，戈登和瑪麗娜還是極盡溫存，不是為了享樂，而是為著親密。直到將近兩點鐘時，他們才最終進入夢鄉。

「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沃特斯頓醫生接著說，「一切都是猜測……」

「我見到了主教會教堂，查·克里夫頓對我們講塞爾威神父失蹤了。」

沃特斯頓醫生對他要帶瑪麗娜去菲尼克斯的決定表示衷心贊成，「這是最好不過的了。」他說。

「媽的，他們當然答應調查，但我還沒從任何人那兒得到回信。那是整整三個月以前的事了。我給每個部門每周至少打一次電話，但只被那些秘書推來推去。」

「沒有，但我只能告訴你這些，」貝克坦率地說，「警長該給我回電話了。現在進展不知如何，看來我要在這兒挨到天亮了。」

「實事上這也正是為什麼直到這個點兒我還呆在這兒的原因。一小時九九藏書前吉姆·韋爾登來電話通報了一些細節以及我想知道的一些想法。剛才，我正絞盡腦汁考慮怎麼來描寫這些污穢的場面。我是不是應該使用些卡通式的誇張性標點？還是應該使用每個詞的第一個字母，外加幾格？或者說我應該把它們稱作『褻瀆』還是『猥褻』更加合適呢？」

「那些教堂？」戈登插口問。「複數？」

「我並不是說就是因為它，我有可能錯了。但你知道就在水站東邊半英里開外就有一個大垃圾場，有些物質很可能滲到地下水中去。」

沃特斯頓冷笑一聲，「我對別的人講過沒有？我告訴了市長，鎮議會，縣監察部，甚至州水控局。」

「別客氣，我會儘快調查嬰兒情況的，一有消息就告訴你。」

他們誰也沒有聽到不久之後屋裡輕輕的響動。

「瑪麗娜對我講了。」

「那麼我們就談到這兒吧，多謝。」

「現在其餘的教堂九九藏書發生了同樣的情況，所有的窗戶被砸，污言穢語，都這樣。」

「化驗結果什麼時候能知道？」

之後他又撥通了布蘭德家的電話，對他說周一他需要請一天假。周一是他們最繁忙的一天，因為經過一個周末本地商店裡的百事可樂飲料大多都賣光了。由於還有一些邊遠地方要去，他以為一定得費番口舌才能請下假來，誰知布蘭德竟一反常態地表示理解，並說他會讓但思替他一天。戈登保證說周二一定提前到。

下一個電話是給沃特斯頓醫生的。戈登向他講了自己的擔憂並大概談了談打算。

「隨時，我一知道就告訴你。」

他掛上聽筒去客廳查看瑪麗娜，屋裡黑洞洞的，只有電視發出的藍光。瑪麗娜正懶懶地躺在沙發上。「嘿，」他問，「好嗎？」

「你對別的什麼人講過嗎？」

而早晨兩人也都沒注意到，客廳的傢具已被人微微動過了。

「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