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不好了。」雷奧說，「但這顆腦袋還有別的用處。范斯塔不會離開我們。」

「它早就註定會成為我們的船頭。」雷奧說，「我應該造出這艘飛行船，命名它為阿爾戈二號。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伊阿宋不自然地點了點頭：「雷奧說得沒錯。我們的征程的確需要這艘船。」

喀戎沒有說話，雷奧看向他頭一次來時見到的那張掛在牆上的地圖。上面顯示在長島灣內圍著混血營排列了一圈三層槳座戰船，各個山頭都架滿弩炮，還標記著許多陷阱、壕溝和伏擊地點。

大家都看向喀戎。

雷奧越發顯得緊張，心中微感懊悔。但他的直覺告訴他應該公開這個地方——至少向赫菲斯托斯族——當然也不能少了喀戎和他兩個最好的朋友。

「預言……不清楚……飛行。」傑克·曼森讀著設計圖上的註解。「這是一艘飛行船。你們看，這是降落齒輪。還有武器系統——天哪，旋轉式投石器、船載強弩、仙銅甲。這玩意兒可是一個戰爭利器啊。也不知道造出原型機沒有？」

小笛輕撫著蠟筆畫：「我們必須與巨人王普非良作戰。他宣稱要將read.99csw.com眾神連根剷除。」

「這些設計我從來沒見過。」妮莎說，「其中有許多想法比代達洛斯還要高明。要想把這些東西全部製造出來，沒有一百年恐怕是不行的。」

小笛笑道：「你給它起名阿爾戈二號，是在仿照伊阿宋的船吧。」

「呃……」妮莎問，「你不是在說曼哈頓的那座奧林匹斯山吧？」

「雷奧！」妮莎叫道，「你是一名召火者！」

「是啊，我知道。」他說。

半人馬焦慮地晃動著尾巴。「這座營地曾遭受過無數次攻擊，」他承認說，「這張地圖的繪製時間是最後一次內戰時期。」

只有喀戎臉色平淡，擰緊了眉頭，輕輕地捋著鬍鬚，彷彿大家要進入地雷陣一般。

他伸出一隻手，一個火球立刻出現。輕輕一送，火球打在石門上。

雷奧走到叢林里懸崖的石壁前，轉身看著大家疑惑的目光，緊張地笑了笑說：「這裏就是九九藏書了。」

「誰建造的這個地方？」傑克·曼森問，「為什麼要建造這個掩體？」

「是在泰坦戰爭時候嗎？」小笛問。

顯然不止雷奧感到困惑，赫菲斯托斯族的其他營員們也都皺著眉頭互看彼此。

「我希望你說得沒錯。」喀戎說。

伊阿宋伸手搭在雷奧的肩膀上：「這是赫菲斯托斯幫你送來的？」

「確實如此。」喀戎說，「雖然我未能全部解開芮秋的大預言，但有一件事是清楚的。你們三個——伊阿宋、小笛和雷奧——應該屬於執行那個探險行動的七子。你們必須前去巨人族的本土作戰。你們必須在蓋婭蘇醒前阻止他們摧毀奧林匹斯山。」

「這裡是戰鬥指揮中心。」他說，「混血營曾遭到過攻擊，是嗎？」

還沒等雷奧回答，就聽妮莎尖叫道：「大家快來看這個！」

雷奧點點頭。

只見她站在一個工作台前，匆匆翻看著一本手稿——都是成百上千種武器和機器的結構圖。

「不，」伊阿宋忽然說，「他的意思是兩個不同的群體。混血營是其中一方。」

「還能修好嗎？」伊阿宋問。

妮莎皺眉說：「雷奧，這上read.99csw.com面畫的是一艘船呀。」

「既是也不是。」喀戎說，「如西方歷史上一樣，兩場衝突——凡人之間和半神之間——交織在一起。看看羅馬帝國衰敗之前的各次內戰或革命就知道了，它們爆發的時間恰恰也是半神之間開戰的時間。不過那一次的內戰尤其可怕，美國平民在那次戰爭中的死傷人數甚至超過了在兩次世界大戰中的傷亡。對於半神，結果同樣慘重。混血營也未能倖免，發生在叢林里的戰鬥持續數天，雙方的傷亡都很大。」

「你們看，」他驕傲地說，「這是我五歲時畫的，後來埃俄羅斯還給了我。這上面暗示著我的宿命。」

本來還頗為得意的雷奧立刻覺得有些愧疚。「嗨，聽著，是這個地方找上了我。這是命中注定的，是好事啊。」

赫菲斯托斯族的營員們齊聲驚呼。

「雙方？」雷奧問，「你的意思是營地分裂成兩個陣營？」

「這不可能。」妮莎說，「黑板上的設計圖至少有一百年的歷史了。」

「歡迎來到第九掩體，」他強作鎮定地說，「請進去吧。」

「還沒有。」雷奧說，「你們看船頭。」

「什麼征九*九*藏*書程？」妮莎問，「你們才剛剛回來！」

「是范斯塔。」小笛說。所有人都扭頭看向桌上的那顆機械龍頭。

「不是，」雷奧說，「是原始的奧林匹斯山。我們必須到希臘去。」

「瞧，」雷奧指著黑板上最大的一幅設計圖——那是一艘古希臘三層槳座戰船。眾人對兩幅畫進行了一番比較后，眼睛越睜越大。無論是桅杆還是船櫓，甚至船身和船帆上的裝飾竟然都驚人的相似。

喀戎抬頭看著破損的第九掩體旗幟，似乎回憶起升旗那一天的情景。

「內戰……」小笛說，「你指一百五十年前的美國內戰嗎？」

「答案非常危險。」他說，「我曾對冥河起誓，永遠不談這件事。美國內戰之後，神靈為子女們的傷亡深感痛心，於是決心不讓此種慘事重演。於是兩大群體被隔離開了。眾神們運用所有的神力編織出最嚴密的幻影迷霧，使得昔日仇人相逢卻不相識，從而避免血腥慘劇再次發生。這張地圖顯示的是一八六四年那個最黑暗的一天，兩大群體展開最後的一次交戰。那之後雖說又出現了幾次險情，但內戰卻終究沒有爆發。正如雷奧所猜測九*九*藏*書的，這個掩體是赫菲斯托斯族的作戰指揮中心。它在上個世紀曾開放過幾次，主要是做隱蔽的地方用。不過此地暗藏兇險，它能勾起往日仇恨的回憶。就算去年泰坦巨人威脅到神界的生存，我也沒敢冒險啟用它。」

傑克·曼森已經解開了纏在身上的繃帶，但仍舊拄著拐杖。這時他說：「天哪，這……這太罕見了。」

眾人默不作聲地觀看著四周的情景。每件物品的擺放仍舊和雷奧離去時相同，只有一樣改變了，那就是放在中間檯子上的范斯塔的腦袋。

石門豁然洞開，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雷奧會生火的手似乎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就連最近見識過許多大場面的小笛和伊阿宋也驚呆了。

小笛走過來皺眉問：「此話怎講？」

妮莎搖了搖頭：「沒有。而且這幅地圖很舊，日期……那上面寫的是一八六四年？」

雷奧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問道：「另一方是誰呢？」

只見戰船的頭部畫著一顆龍頭。一種非常特殊的龍。

「當然！」雷奧從口袋裡拿出那張蠟筆畫擺在桌上。

雷奧走過去，悲傷地撫摸著范斯塔的前額：「對不起，范斯塔。我不會忘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