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發出一聲尖叫：「不——不可能。狄……狄……」

「好吧，我當然希望如此。」巴克斯說，「請吧，繼續。」

「說真的，厄菲阿爾特斯。」他責備道，「殺戮混血半神是一碼事。動用為你那精彩表演準備的美洲豹？那就越過底線了。」

波西的心臟翻了個跟頭。這不是什麼別的競技場，正是古羅馬競技場。巨人的特效設備已經在加班工作，順著毀壞的支撐樑柱鋪設地板，於是競技場又有了合適的地面。露天看台自我修復著，直到它們白得閃閃亮。巨型的紅金兩色頂棚從頭頂伸出，在下午的陽光中提供陰涼。皇帝的包廂懸著絲綢的帷幕，兩側是旗幟和金鷹。歡呼聲來自幾千個閃爍著的紫色靈魂，羅馬的拉列斯神們被叫回來進行了返場演出。

「還有六百萬的黃金和珠寶。」波西喃喃低語。

「https://read.99csw.com實際上，是羅馬酒神巴克斯，我的老朋友。」神祇說道，「而且這當然有可能了。有人告訴我這邊有派對呢。」

他打開飲料罐，人群開始歡呼起來。

「小笛！」伊阿宋大吼，「巴克斯，你把他們……」

「嗯。」聽起來，巴克斯不為所動。他在毀壞的支柱、平台和特效道具間踱步。

「沒關係。」巴克斯說，「至少，你們吸引了我的注意。讓我來到了這裏。現在我得看看你們值不值得我幫忙。繼續啊，去戰鬥。如果我被打動了，我會跳下場去加入壓軸大戲的。」

「混血半神是對的！」厄菲阿爾特斯大吼，「懦夫！你自己來跟我打啊！沒有混血半神，光是你我。」

波西瞪著他：「你不來幫忙？」

「我們用矛捅了一個。」波西說，read.99csw.com「用天花板砸了另一個。所以你到底怎麼定義打動呢？」

厄菲阿爾特斯的長矛顫抖著：「你……你們這些該死的神祇！消失吧，以蓋婭的名義！」

「這才是合適的演出！」巴克斯的聲音轟響著。他身著紫袍金冠，坐在皇帝包廂里。他左邊坐著尼克和小笛，一個護士打扮的寧芙照料著小笛的手臂。巴克斯的右邊蹲踞著一個半羊人，給他遞上薯片和葡萄。酒神拿起一聽百事輕怡，人群充滿敬意地安靜下來。

波西從沒把希臘酒神狄先生視為一個鎮定因素，不過，突然間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機械減速后停止了。野獸不再號叫。兩頭美洲豹跑過來——還舔著嘴唇上小笛的燉肉——親切地在把頭低在神祇的腿邊。狄先生撓著它們的耳朵。

神祇化為一片紫霧。小笛和尼克也消失了。

波西抬頭九*九*藏*書向上看著他：「你就打算干坐在那兒嗎？」

看上去，他和在堪薩斯的時候比起來並無二致，但是波西還是分不清巴克斯和他的老朋友（或者說其實根本不是朋友）狄先生之間的差別。

「我的兄弟渾身都滲透著時尚。」俄托斯補充道。

地宮攀升過飽經風霜的石柱森林，進入一個毀壞的競技場中間。

「什麼？」

漏孔打開，向競技場噴洒沙子。巨大的布景道具出現了——車庫大小的石膏山、石柱，還有真實尺寸的塑料家畜（不知為了何種原因）。一側出現了一個小湖。競技場的地板上，溝壑十字交叉，以備萬一有人對塹壕戰突然來了興緻。波西和伊阿宋站在一起，面對巨人雙胞胎。

「是啊。」巴克斯說，「不過對於五個或以上的半神小隊來說，酬金已經包含在內了。所以那不是必須的。」

伊阿宋舉起劍：read.99csw.com「巴克斯大人，你是要殺了這些巨人還是怎樣？」

「啊，你的笑話太低級了。」厄菲阿爾特斯咆哮著，「要摧毀你，我的個頭夠了，巴克斯！你們神祇，總是藏在你們的凡人英雄背後，把奧林匹斯山的命運寄托在他們這些玩意兒上。」他朝波西發出一聲冷笑。

「啊，好問題……」巴克斯輕叩著酒神杖，然後他來了一個讓波西想到「啊哦不要」的笑容，「你也許需要一點靈感！舞台還沒被正確地搭建好。你把這就叫作精彩表演，厄菲阿爾特斯？讓我給你看看真正的精彩表演是怎麼完成的。」

巴克斯一聳肩：「我很感激你在海里的祭品。一整船的健怡可樂。很好。不過我會更喜歡百事輕怡。」

巴克斯更兇惡，更瘦，肚腩小一點。他的頭髮更長，腳步更加跳躍，眼睛里閃現著更多的憤怒。他甚至可以讓手杖上的松果看上九-九-藏-書去更嚇人。

「時尚？」巨人的臉漲紅了，「我的時尚堆積成山。我定義時尚。我……我……」

巴克斯邁步向前，巨人們躊躇後退。「你們倆變矮了嗎？」神祇問道。

「謝謝。」厄菲阿爾特斯叫道。

「俗氣。」他朝一個漆過的木質角鬥士搖搖手，又轉向一個裝飾著刀子，彷彿超大號擀麵杖的設備，「廉價、無聊。這個嘛……」他查看了還在冒煙的火箭發射裝置，「俗氣、廉價，又無聊。老實說，厄菲阿爾特斯，你沒有時尚感。」

巴克斯懶懶地笑了：「羅馬天後朱諾說她集合了一支傑出的混血半神小隊。給我看看。娛樂我，奧林匹斯山的英雄們。給我一個做更多事的理由。作為神祇總是有特權的。」

整個地板隆隆作響，開始抬升。天花板上打開一系列面板。日光照射進來。空氣如海市蜃樓般閃爍微光，波西聽見上面人群的咆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