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你的意思是戶島從這起意外得到啟發，犯下了這起案子？」間宮問。
「這個嘛……」草薙用下巴指向岸谷。
「只是不知道是戶島，還是聽說這件事的某個人得到了啟發。」草薙謹慎地表達意見后，向身旁的下屬下達了指示，「內海！」
草薙雖然語氣堅定地斷言，但不得不承認，內心仍然帶著不安。就連湯川都仍然無法完成假設，他對目前的偵查方向是否正確完全沒有自信。
「可能性相當高。」
戶島看到搜索令，整個人向後仰，大聲地問：「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們公司有人參與了殺人命案嗎？我們只是普通的食品加工業者，並沒有做任何壞事。」
湯川說的這番話簡直就是晴天霹露，物理學家指出這起命案有多人參與的可能性。
她按了鍵盤，影像動了起來。一輛廂型車駛入了工廠的貨物出入口。間宮「喔」了一聲。
「這樣啊，但這無法成為決定性的證據。」間宮一臉嚴肅地說，「有沒有追查廂型車的下落？」
「有證據嗎？」
間宮瞇起眼睛看著照片，「戶島從自己的工廠拿了液氮嗎？」
「增村是共犯，戶島老闆應該也是共犯，但共犯只有他們兩個人嗎？比方說，高垣智也有不在場證明，但他不是有三十分鐘的自由時間嗎？他如何使用這三十分鐘？如果在草叢中發現的氦氣瓶是幌子，兇手就可能在
九_九_藏_書氦氣瓶被偷的下午四點半之前行兇，新倉夫婦的不在場證明就不再完美無缺，這些事實代表什麼意義？」「工廠每天都會確認儲氣槽的殘餘量，星期五到星期天之間減少了約二十公升。據說液氮每天都會蒸發百分之幾的量，但儲氣槽的管理人員說，從來沒有減少那麼多。」
「在四處探訪后發現，今年三月左右，『戶島屋食品』曾經發生液氮造成的意外。」草薙看著手上的便條紙說，「員工沒有使用自動的冷凍機，而是將液氮直接噴在食品上時，曾經昏倒。據說是因為通風不良造成的，幸好那名員工沒有發生生命危險，但如果稍不留神，就可能造成死亡。」
「有沒有可以閃避這些N系統，從工廠到犯案現場的路徑？」
「殺人武器從氦氣變成了液氮，無論如何，兇手都必須搬動大行李，但目前還沒有找到這個人，對嗎？」
間宮抱著雙臂，看著草薙問：「戶島的不在場證明呢？」
「不知道，最有可能的就是並木佑太郎，只不過你也知道，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增村也一樣。」
連不是警察的湯川都這麼賣力，草薙當然也不能懈怠，所以立刻申請搜索戶島的公司。
「這個影像無法看到，但還有其他影像。」草薙向內海熏使了一個眼色。
「既然這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請你配合read.99csw.com調查。」草薙把搜索令放進懷裡，對戶島說。
「什麼意思？」
進行液氮實驗的翌日，拿到了針對戶島修作經營的「戶島屋食品」進行搜索的搜索令。草薙親自帶隊指揮，帶著內海熏和岸谷等人進入了董事長室。
「就是內海來研究室找我的那天晚上。我故意挑選他會去『並木屋』的時間去那裡，順利和他坐在同一張桌子上，所以就問了他冷凍機的事。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戶島屋食品』也引進了使用液氮的冷凍系統，主要用來冷凍甜點類。但是，因為我一再追問，所以戶島老闆可能起了疑心。我之前曾經告訴夏美，我有朋友是刑警，所以也許現在我成為他們眼中需要提防的人物，難怪我最近去『並木屋』都沒有看到老主顧。」
湯川為了確認這件事，直接問了戶島。
「當我想到兇手使用的不是氦氣，而是液氮時，同時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並木家周圍不是有一個可以輕易張羅到液氮的人嗎？他就是老闆的兒時玩伴戶島老闆，他的公司經營冷凍食品，冷凍食品的裝置有各種不同的類型，近年使用液氮的急速冷凍系統受到矚目，所以我猜想那家公司也許也使用了這種冷凍系統。」
「而且，」內海熏再度操作鍵盤，繼續播放停車場的影像，當剛才那輛廂型車回到停車場后，看起來像是戶島的人ｒｅａd.99ｃｓw.ｃｏｍ下車離開了。
草薙把事先準備的一張照片放在間宮面前，那是戶島修作駕照上的照片。「我認為應該就是同一個人。」
「這是設置在『戶島屋食品』工廠入口的監視器影像，這個工廠內有使用了液氮的冷凍機，這是遊行當天的影像。正如你所看到，時間是下午一點左右，因為是星期天，所以工廠休息，貨物出入口卻開著。」
內海熏將影像倒轉，讓畫面靜止后，放大了男人的臉部。
湯川的一番話決定了這次的搜索。在做完液氮的實驗后，他說了以下這番話。
草薙也同意湯川一臉沉痛的表情所說的內容，很難想象這麼多人同意計劃殺人。
這是重大線索。
在搜索結束的八小時后，草薙和內海熏、岸谷一起來到菊野分局的會議室，向間宮報告成果。
「但是，增村和戶島是共犯這件事應該很明確，有什麼力量讓他們連手，我認為並木佑太郎是唯一的可能……」
「有好幾名共犯存在的說法很令人好奇，但很難想象會團結一致作出殺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而且被發現時的風險也太大了。」
「我認為不是，」草薙說，「他用廂型車把液氮帶離工廠后，放在某個地方，然後又回到了工廠，所以應該是有人把液氮搬去了命案現場。」
「如果可以找到突破口，應該就是這個。」草薙指著筆電的屏幕，畫面上仍然是停在https://read.99csw.com『戶島屋食品』停車場的那輛廂型車，「實驗發現，行兇時需要大約二十公升的液氮。普通的容器高度超過六十公分，直徑大約三十公分，裝滿時的重量約二十五公斤。戶島用廂型車從工廠帶出去后，到底由誰、用什麼方式搬到了命案現場。」
「那個人是主犯嗎？到底是誰？」
「已經調查了附近監視器的影像，目前並沒有發現那輛廂型車。」岸谷對間宮說，「幹線道路的N系統也沒有捕捉到。」
女下屬立刻播放了另一段影像。那是停了好幾輛廂型車的停車場。
「如果繞一個大圈子當然可以，但沒有理由這樣走，因為民間人士應該並不知道哪裡有N系統。」岸谷說。
「我將影像快轉。」內海熏說完，快轉了影像，時間來到下午一點二十分，剛才那輛廂型車從貨物出入口離開了。
內海立刻操作了筆電，把屏幕轉向間宮的方向。屏幕的畫面顯示了工廠的入口。
間宮聽了之後表示也有同感。
「之前只清查了氦氣瓶失竊的公園附近的監視器，而且將焦點放在失竊的四點半之後，今後將擴大地點和時間查訪，同時調查監視器的影像。」
「時間是下午一點五十一分，離辦廠的時間是下午一點二十分，只有大約三十分鐘的時間。即使以最短距離前往命案現場，單程也要十多分鐘，所以應該不可能繞遠路。」
「但最關鍵的這個人物九九藏書有不在場證明，」間宮抱著雙臂，「所以我們一直在原地繞圈子。」
「有辦法看到司機的臉嗎？」間宮問。
間宮再度發出低吟，雙手抱在腦後，把整個身體倒在椅背上。
「因為他的推理很離奇……」
「他只說了暫時的解答。」
影像播放后，左側立刻出現一個身穿夾克的男人，身材微胖的男人坐上一輛廂型車，然後發動了車子。
湯川說了戶島的工廠內有液氮這件事之後，說明了他的推理，他也認定戶島並不是主犯。
湯川又接著說：「這隻是暫時的解答，我在某種程度上了解他們，他們都是善良的平凡人，我知道他們都很愛並木佐織，他們痛恨蓮沼也是事實，但還是不認為他們會參与殺人。即使有十名共犯，他們受到良心的苛責也不會只有十分之一，所以我的假設還沒有完成。」
「這是『戶島屋食品』的業務車停車場。」內海熏向間宮說明，「時間比剛才稍早，上面顯示的是十二點五十六分。」
「所以，」間宮嘀咕說：「不管怎麼說，戶島都不是主犯。」
「他有不在場證明。」草薙立刻回答，「下午三點左右開始和町內會的人在一起，雖然不時離開，但並沒有長時間離開。他們一直在一起到晚上，之後他去了『並木屋』，而且也已經證實他的確去了那些地方。」
「那個人……伽利略老師怎麼說？他不是每次都會說出一些精湛的推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