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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島的話很有道理。只要警方認定增村和事件毫無關係,偵查一定會陷入瓶頸。
「監視器的確很麻煩,裝了二十公升液氮的專用容器體積很大,也很重,只能用車子搬運。警察一定會從各處的監視器中找出兇手可能使用的車輛,聽說最近還有所謂的N系統,警察可以徹底掌握有什麼車子經過哪裡。」
真智子喝了一大口日本酒,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然後看著杯子說:「老公,你不必有什麼顧慮,不必顧慮我和夏美的事。」
並木開始收拾桌子。
戶島在電話中說,情況發生了變化。
「不要想瞞我,我和你是什麼關係?」戶島小聲地問:「你打算殺了蓮沼嗎?」
增村露出探詢的眼神看著並木。
並木嚇了一跳,「你是誰?」
「今天店休。」
「你打算怎麼做?」真智子問他。
「你害怕坐牢嗎?」增村看到並木沒有吭氣,這麼問他。
並木沒有回答,戶島再度確認:「我沒猜錯吧?既然這樣,我也要幫忙,但如果你繼續裝胡塗,那我就不幫忙,怎麼樣?」
增村又說了更加令人震驚的事。他用淡淡的語氣說,這二十年來,他都是為了復讎而活,在終於找到蓮沼后,主動接近,如今終於得到了蓮沼的信任。
並木把這個想法告訴了真智子,但她的反應並不理想,她認為這種程度的威脅根本嚇不到蓮沼。
「這才對嘛。」戶島露齒一笑后,露出了嚴肅的表情,「我想要說的是,不管是你原本就打算殺他,或是即使無意殺他,但他最後還是死了,蓮沼的屍體被人發現后,警方就會開始偵查,也許警方會查到使用了液氮,所以你要作好準備。」
「當然不是我乾的,也不是高垣,所以你應該可以猜到是誰。」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樣?是不是害怕了?」戶島問,「你是不是想放棄了?」
「你願意幫我張羅液氮嗎?」
「什麼事?」
真智子隨口這麼說,這句話停留在並木的腦海中。
一切都結束了。並木以為今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戶島接到了增村的通知,成功地把安眠藥加進了蓮沼喝的罐裝啤酒內。增村離開辦公室時,蓮沼昏昏欲睡,如果沒人叫醒他,應該會睡兩、三個小時。
但是,並木不知道計劃的詳細內容,只有戶島了解整個計劃。並木雖然可以猜到誰提供了協助,但並沒有把握。
「所以你是擔心家人?」增村說中了並木內心的想法。
並木聽了戶島的說明,再度緊張起來。
並木不需要問增村,「按自己的想法處置他」是什麼意思。
「沒這回事,」並木搖了搖頭,「我反而下定了決心,我會作好心理準備。」
並木覺得也許可以用這個方法。聽增村說,蓮沼睡在沒有窗戶的小房間。把他關在房閑,從些微的縫隙把液氮慢慢灌進去,當他漸漸感到痛苦時,就知道並不只是威脅而已。然後逼問他,如果想活命,就說出殺害佐織的真相,他應該就不敢繼續抵抗了。
於是,他們決定了方法,問題在於如何張羅液氮。
「新倉先生嗎?」
「請問你知道二十多年前,蓮沼曾經因為殺人罪無罪釋放嗎?我就是那起事件中遇害的本橋優奈的舅舅。」
「好的。」增村回答,「蓮沼暫時會住在我那裡,請你慢慢思考。」
「還有,」戶島補充說,「新倉先生說,在訊問蓮沼時,他也希望在場。」
「液氮就是這麼危險的東西。」
並木無法否認戶島的話,因為他的腦海中浮現了新倉夫婦和高垣智也的臉。
「警察一定會想。兇手用車https://read•99csw•com搬運液氮,對不對?我們要將計就計——」
並木佑太郎在得知新倉直紀招供的三天後,刑警突然來到「並木屋」,要求他主動到案說明。當時他正在準備料理,刑警對他說:「如果沒事,在營業時間之前就可以回來。」沒事是指什麼?當他坐上警察的車子后,才終於想到是指沒有逮捕他的證據的情況。既然這樣,今晚可能回不了家。當他走出食堂時,真智子和夏美一臉擔心地送他出門,但也許她們也會被找去警局,並木已經把實話告訴了她們母女。
傍晚五點多,聽到有人敲格子門。轉頭一看,發現有人站在門外。他感到很奇怪,因為門外已經掛了臨時店休的牌子。
女客人似乎沒有大礙,她為給並木夫婦添了麻煩道歉,她看起來可以自行回家,於是在走出醫院後向她道別。
「你傻了嗎?」戶島不以為然地說,「我是老闆,出入自己的工廠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有很多借口可以脫身,但如果換成是你,等於在告訴全天下的人,自己就是兇手。」
真智子也拿了一個杯子,在對面坐了下來,她似乎也要一起喝酒,並木默默為她倒了酒。
戶島說,那我們搬運液氮時就不用車子。
「佑太郎,」戶島說:「我認為可以殺了他,只要想到那傢伙還活在世上,未來的人生就會一直感到不痛快。換成是我,就會殺了他,所以即使你殺了他也完全沒問題,只不過我不希望你去坐牢。」
沒想到增村很乾脆地表示同意。
雖然並木於心不安,但還是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增村,他以為增村會動怒,說和原本說的不一樣,早知如此,那就自己一個人復讎。
並木搖了搖頭。
「但是,修作,你也不能就這樣搬運去蓮沼那裡,這裏到處都裝了監視器,一旦被拍到就完了。」
「我並不是想殺他,而且我也不想把外人卷進去。」
並木用力點頭。
只能繼續向前看,他漸漸開始有了這種想法。雖然他從來沒有明確說出口。但真智子和夏美似乎也了解了他的這種想法,因為她們的臉上漸漸有了笑容,並木家慢慢重拾了開朗。
「所以,即使你只是為了達到威脅的目的,把液氮灌進房間,但只要稍有閃失,蓮沼很可能就沒命了。」
嚴刑——
「需要一個剛好可以塞進那個洞的漏斗。」增村說,「我們是廢品回收公司,只要花一點心思,應該很容易找到。」
「你稍微動動腦筋。先預測警察一旦發現用了液氮,之後他們會怎麼想?然後要將計就計。」
並木約了戶島在經常光顧的餐館見面,問了液氮的事,戶島問他要派什麼用場。並木回答說,親戚的小孩要用來做實驗,但戶島不相信。
「我在樓梯上面聽到的,因為是陌生人的聲音,所以我還在納悶是誰。」
之後,他們詳細討論了細節。增村趁蓮沼外出時檢查了房間和拉門,把液氮灌進室內需要有一個孔,增村發現只要拆下把手,拉門上有一個長方形的洞。
並木搖了搖頭,喝了一口酒之後,用手背擦了擦嘴。
並木目瞪口呆。
把客人送去醫院后,並木聯絡了戶島,向他說明了情況。
男人聽到並木這麼說,搖了搖手。
「只不過我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做,真智子,妳有什麼好主意嗎?」
沒想到戶島搖了搖頭說:「這絕對不行。如果蓮沼死了,警察一定會懷疑是他殺。一旦驗出安眠藥,就會調查是誰讓他吃了安眠藥,於是就會調查那個姓增村的人的經歷,萬九*九*藏*書一查到他的出生地,掌握到他和二十三年前那起事件的關係,就會徹底追問。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增村先生必須有不在場證明。不是製造假的不在場證明,而是要真正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增村先生說,要和我在一起,他想看我質問蓮沼。」
「之前那起命案的家屬。」
那天晚上,他幾乎整晚都沒有睡。真智子似乎也一樣,在被子里翻來覆去。但是,他們並沒有交談,因為兩個人都被打敗了,已經沒有力氣把憤怒和憎恨說出口。
只不過威脅蓮沼並沒有用,即使並木亮出刀子,蓮沼也會一笑置之。如果打起來,並木也不認為自己有贏面,搞不好會被蓮沼搶走刀子,反而被他一刀桶死。
「我會認真思考該怎麼做,等我決定之後,我們再討論,你認為如何?」
「你不是說,容器又大又重嗎?那要怎麼搬運?如果用推車搬運,就會被很多人看到。」
但是,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並沒有聽說蓮沼再度遭到逮捕。
並木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
「你不必擔心,萬一出事,我會去投案,」增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會扛下一切。」
那名員工事後說,他當時感到頭痛、暈眩,然後就倒在地上。雖然覺得不妙,但身體無法動彈,發自內心感到恐懼。
「我去問了別人,有人願意幫忙,你應該也能夠想到一、兩個人。」
並木從男人的眼中感受到某種決心,於是點了點頭,請他進來。
掛上電話后,並木感到渾身無力,思考能力也變差了。他在醫院的候診室內發獃,真智子趕來醫院。他向真智子說明了情況,她露出夾雜著失望和安心的表情。並木這才知道,真智子內心很害怕會發生什麼事。
沒想到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在午餐時間即將結束時進門的女客人,在廁所里停留很長時間后,渾身無力地走了出來,說自己肚子痛。
「說來話長,我可以進去說嗎?」
但是,之後接到了戶島打來的電話,讓並木陷入了混亂。
「還是由我來搬運,我會小心,不讓蓮沼送命,萬一他死了,我就會去自首。」
只要鎖住拉門,蓮沼就無法走出房間。他因為缺氧,身體很虛弱,所以也沒有力氣把拉門撞開。
增村又接著說:
「妳……起床了嗎?」
「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我不是說了,不想讓你去坐牢嗎?而且如果你擔心失手把他弄死,結果投鼠忌器,恐怕就無法達到目的。」
「你目前並不打算殺蓮沼吧?如果這種想法直到最後都沒有改變,可不可以請你離開現場時,把拉門繼續鎖住?之後我會按照自己的想法處置他。」
「我有重要的事想和你談……是關於蓮沼的事。」
隔天,兩個人又見了面,並木發現戶島看起來神采奕奕。
期待一天比一天減少,他發現自己漸漸不願去想命案的事。雖然很懊惱,也很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認,內心漸漸不抱希望。店裡的生意、夏美的將來,他要為很多事操心,佐織的死雖然是重大的事,但過去已經過去,無論如何,佐織都不可能死而復生。
並木驚訝地看著真智子的臉。她布滿血絲的雙眼看著他,當然不是因為喝了一口酒的關係。
「這可不行,」並木說,「我不能讓你做這種事,那我自己去搬運液氮。」
「怎樣作好準備?」
「好。」
在此之前,並木覺得還有一線希望。
「……新倉先生嗎?」
「因為我了解他的心情,所以對他說,要問你的意見。他會在『山邊商店』的停車場等你,如果你https://read•99csw.com不願意,就拒絕他吧。」
男人站著自我介紹,並木從來沒聽過增村榮治這個名字,但聽到增村接下來這句話不住驚愕不已。
並木覺得瞞不過戶島,嘆了一口氣,把和增村一起討論的計劃告訴了他。
「因為我想喝點涼的。」
但是,並木看著這個臉上還殘留著純樸的年輕人,覺得要求他協助這麼殘酷的行為有點可憐。雖然以高垣的身分,覺得自己必須幫忙,但內心或許不想參与,可能想要逃避,正因為並木這麼想,所以找機會告訴他,他可以忘了佐織,而且還補充說,並不會覺得他薄情寡義。
「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詳細情況我晚上再打電話告訴你。等一下我會去店裡,你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打開門鎖。把門打開后,看到一個白髮矮小的男人站在那裡。那個人戴了口罩,所以看不到他的臉,只見他穿了一件舊夾克,長褲的膝蓋部分都鬆了。
「蓮沼昨天不是來過這裏嗎?他在我家得意洋洋地提起這件事,他根本是人渣,不瞞你說,其實我昨晚原本想殺了他,已經拿起菜刀,對他舉了起來,但我想到了你,所以及時住了手,因為我覺得如果我殺了他,你可能仍然會感到心有不甘,因為你一定和我一樣,想要親手向他報仇,怎麼樣?」
並木立刻請他坐下,因為無法對這句話充耳不聞。
草薙對他說,警方並沒有放棄,一定會找到決定性的證據起訴蓮沼,這句話成為並木他們唯一的心靈寄託。
「沒錯。」戶島回答。
一切都失算了,並木心想,非但沒有如願,而且還毀了新倉直紀的人生。雖然是新倉自己作出的選擇,卻是自己起的頭。
「準備就緒后,我會和你聯絡。你開『山邊商店』的小貨車去。別擔心,我會搞定。你去蓮沼所在的辦公室后,就會看到裝了那個的紙箱放在門口。你搬進辦公室,之後就按原定計劃進行。」
「是啊,畢竟連警察和檢察官都無法讓他開口。」
並木目送他矮小的背影離開后,回頭一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因為真智子站在那裡。
戶島不耐煩地皺起眉頭。
戶島並沒有告訴並木,誰把紙箱送去辦公室。
「給我一天的時間。」戶島豎起一根手指,「我應該可以想出好辦法。」
「蓮沼的屍體一旦被人發現,警察第一個就會懷疑你,但是你無法張羅到液氮,所以早晚會查到我的工廠,工廠內有監視器,如果監視器拍到我開車進出,到時候就會懷疑我把液氮的容器帶出工廠。」
並木問增村,是否可以給他一點時間。
聽到菊野隊的成員告訴大家蓮沼死了,並木看向戶島的臉,他們的眼神在剎那交會。
「是啊,所以你決定怎麼做?」
並木覺得沒必要拒絕,有新倉在,反而可以壯膽。一旦發生計劃外的狀況時,也可以有人商量。
「這……我還不知道,要視當時的情況再說,而且還要取決於他說了什麼。」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在打什麼主意?」
並木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像往常一樣在「並木屋」的廚房忙來忙去。
並木一下子緊張起來,他覺得自己作出決斷,採取行動的時候終於到了。
「不,那可不行,不能只有我一個人沒事……而且,在復讎之前,還有事情要做。」
他也很想這麼對新倉夫婦說,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這是並木的真實想法,他也完全無法預料會有什麼結果。也許會在盛怒之下殺了蓮沼,也可能理智讓自己手下留情。
「我會用魚刀殺他,然後去向警方自首,這樣警九-九-藏-書方就不會查到你,一切都可以圓滿解決。」增村在說話時,臉上露出神清氣爽的表情。
這個提議對並木很有吸引力。
「啊?」他看著妻子的臉,妻子露出凝重的眼神看著他。
戶島事先告訴他,在下午四點左右行動。
遊行當天。並木從早上就坐立難安,他只對真智子交代說:「今天下午我會去蓮沼那裡,我不打算殺他,只要他說出真相。」但並沒有告訴真智子自己具體要做什麼,他打算等一切結束之後再告訴她。
也許可以從另一個角度思考。隨著警方的偵訊可視化,在偵訊時有許多嚴格的制約,所以警察和檢察官無法採取強硬的手段,但如果是自己,即使用非合法的手段也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並木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來,「怎麼辦才好呢……」他拿起酒燒的大酒瓶,把酒倒進原本想收拾的杯子中。
隔天決定臨時店休,因為他們沒有力氣進廚房做準備工作。夏美勉強去大學上課,但真智子一直躺在床上。
既然法律無法制裁他,那就親手制裁他。並木不知道曾經多少次這麼想,但每次都只是想一想而已。
「果然是這樣。並木先生,怎麼樣?我們要不要連手替天行道?他現在住在我家,那個房間差不多一坪多大,原本是儲藏室,所以沒有窗戶,外面看不到。即使我們把他折磨至死,也不會有人來阻擋我們。」
「我覺得他會說,你想刺就刺,想殺就殺。」
並木舔了舔嘴唇,「……妳都聽到了?」
並主且刻聯絡了增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他。
如果用安眠藥把他迷昏,把他的手腳綁起來,再用刀子威脅他呢?只要增村願意幫忙,應該不無可能。
他們互留了電話,增村說:「那我等你的回答。」然後就離開了。
高垣智也應該也是其中一人,戶島不可能不找他。
計劃終於完成了。接下來只等遊行那一天到來。
「只要強調並不是要殺人,他們一定願意幫忙。當然,由我出面去交涉,你不需要做任何事,只要當天去蓮沼那裡就好。」
並木不得不同意真智子的意思。他認為的確如此,而且不難想象,即使蓮沼出言挑釁,自己應該仍然下不了手。
「老公……」
「我即使去坐牢也無所謂,但並不會勉強你也有這種想法。而且我很清楚,在這次的計劃中,我不引起警方的懷疑很重要。沒問題,在你懲罰蓮沼時,我會找個地方,讓自己有不在場證明,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但是,當蓮沼寬一走進「並木屋」,一切又回到了最絕望的那段日子,原本漸漸淡化的憎惡再度蘇醒,而且比之前更加強烈。
「將計就計?要怎麼做?」
深夜時接到了戶島的電話。並木問他,是誰乾的?
「了解真相,我想知道他為什麼要殺了佐織。蓮沼因為保持緘默獲得釋放,但即使遭到起訴,法院判他有罪,如果他始終不說出真相,我還是無法接受,所以首先必須讓他說出真相,然後再考慮要不要向他報仇。」
「是喔。」
真智子放下杯子,偏著頭說:「應該很難吧。」
戶島說的完全正確,並木無法反駁。
並木不能丟下客人不管。真智子不會開車,並木只好送她去醫院。
「這也無可奈何,對不起。」
「我不會讓妳們參与,即便要動手,我也會一個人去做。」
並木倒吸了一口氣,「難道你打算讓其他人加入嗎?」
「你不需要道歉。我知道了,下次再重新安排,一定還有機會。」戶島很快就轉換了心情,並木聽了感到很安心,「我會通知其他人。」
「如果是你、我搬九_九_藏_書運,當然會出問題。」
將近下午兩點時,接到了一通電話,是戶島打來的。
增村皺著臉,垂著兩道眉尾。「我完全能夠理解你的心情。」
並木終於知道,意想不到的事就是指這件事。
並木輕輕點了點頭,「因為還要顧慮到我女兒的將來。」
「我應該有辦法張羅。」
「你不需要知道,但我有言在先,要在遊行當天動手。」
「準備工作都作好了,我正想打電話給你,為什麼偏偏這種日子發生這種事?」戶島的聲音中明顯帶著失望。
但是,在蓮沼寬一獲釋后,他覺得好像被丟進了黑暗的深淵,負責偵查工作的草薙雖然曾經來店裡說明情況,並木仍然覺得難以接受。
並木下樓走進店裡,天還沒有黑,就開始喝酒。
戶島向並木說明了液氮的各種危險性,即使只有少量液氮,一旦氣化,體積就會變得很龐大,直接吸入后,會在短時閑內導致缺氧。即使裝在專用容器內,也會慢慢氣化,所以用電梯搬運時,人不可以同時搭乘。
「不……」
「無論你做什麼,我們都支持你,只要能夠一解心頭的恨,我願意做任何事,夏美一定也會這麼說。」
「如果是以前,就可以嚴刑逼供,現在不行了。」
「包在我身上,聽了你剛才說的計劃,只要二十公升應該就搞定了,使用專用的容器,就可以用車子搬運。」戶島說完,稍微想了一下,然後又開了口,「我問你一件事,如果他乖乖吐實,你之後有什麼打算?你剛才說,並不打算殺他,所以威脅之後,就放了他嗎?」
五點半時,並木像往常一樣開了店。老主顧紛紛走進店裡,戶島和新倉夫婦也一起走了進來,他的表情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事後回想起來,不得不說他的演技實在太好了。並木並沒有看新倉夫婦的臉,如果看到的話,應該會發現異狀。
「這個主意真有意思,」增村產生了興趣,「說起來就是用毒氣逼供,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但可以簡單張羅到液氮嗎?」
「我也不想坐牢,所以我會提醒自己無論聽到蓮沼說什麼,都不能火冒三丈。」
那天晚上是一切的起點,就是蓮沼突然出現在「並木屋」的那天晚上。
「正因為這樣,所以才選這一天啊。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那個姓增村的人,他當天要幹嘛?」
「外人?」戶島挑起單側眉毛,「佑太郎,小心我揍你。」
「你是說,讓蓮沼說出真相的方法嗎?」
「佑太郎,你可能沒發現,你知道自己的表情很可怕嗎?雙眼布滿血絲,你在打什麼主意?」
「不,我對這件事已經有心理準備……」
隔天早晨,在確認冷凍庫的食材時,想到之前曾經聽戶島修作提到液氮的事。一名員工在通風不佳的狹小房間內使用了液氮,差一點窒息死亡。
「對。」
「要怎麼讓那個傢伙說實話?」
走進店內,男人拿下了口罩。他臉上深深的皺紋,顯示他的人生過得並不輕鬆。
「我要說的並不是這種事,你即使火冒三丈也沒關係,殺了他也無妨,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我要說的是,即使最後出現了這樣的結果,我也不希望你去坐牢。而且我有言在先,即使你不想殺他,蓮沼搞不好也會死。」
並木問戶島發生了什麼事,戶島說現在沒時間說清楚,然後就掛上了電話。
戶島用力咂著嘴。
「你們的計劃還真麻煩,」戶島很受不了地說做,「但的確是不錯的計劃,如果不這麼做,蓮沼那傢伙可能真的不會吐實。」
「也許是這樣……」
「遊行當天?為什麼偏偏選在忙成一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