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川皺起了眉頭，「那是什麼？」

「山田女士也是那種業者旗下的演員嗎？」

「妳可能會說，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來這裏。既然不是勸妳自首，根本沒必要特地確認真相，只要把一切藏在心裏就好。但如果只有我發現連妳也不知道的重大事實，就覺得無論如何都必須告訴妳。」

「因為看到熟悉的人接連被抓，我也很痛苦，而且按照目前的情況，新倉先生會因為傷害致死罪被判三年以上的徒刑，因為殺害的對象是那樣的人，所以這樣已經足夠了。」

「也有業者使用了『出租家人』的名稱。簡單地說，就是業者會派演員扮演委託人要求的家人角色。比方說，因為有某些因素，無法讓交往中的戀人和自己真正的父母見面時，業者就會派遣一對扮演恩愛夫妻的男女。」

「髮夾嗎？」

湯川的臉上掃過一抹陰鬱，「妳打read.99csw.com算自首嗎？」

「更何況，我曾經有過痛苦的經驗。以前也曾經發生過類似的情況，有一個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扛下了所有的罪，但因為我揭露了真相，導致那個女人無法承受良心的苛責，讓那個男人的犧牲奉獻化為泡影，我不希望重蹈覆轍。」

「所以派了那位姓山田的女士，」湯川的雙眼發亮，「她到底是誰？」

「妳剛才對我說了實話，沒有半句謊言。」

「我們委託了代理家人業者。」

「他想到的方法就是你剛才說的那樣，他認為如果有客人在『並木屋』吃飯後突然感到不舒服，要求帶她去醫院，並木先生應該不會置之不理。」

湯川一臉嚴肅的表情說到這裏，露出自嘲的笑容搖了搖頭。

她走進夫妻兩人的卧室，走向梳妝台，打開最下面的抽屜，拿出放在深處的小盒子九-九-藏-書。這三年來，從來沒有打開過這個盒子。雖然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但也無法丟掉。

「是這樣啊，你們考慮得很周到啊。」

「不，不用了。」湯川輕輕搖了搖手，「請妳繼續說下去。」

「我都說完了。對不起，說得有點不得要領。」

「借我看一下。」湯川打開盒蓋，從裏面拿出髮夾。髮夾仍然和三年前一樣，發出金色的光芒。

「剛才這些話，警察……」

「在睡著的狀態下吸入液氮，根本連醒過來的機會都沒有。」

「不瞞你說，」留美說，「我們也不知道她的本名。」

「你來這裏，不是要勸我去自首嗎？」

她拿著盒子走回客廳，交給湯川時說：「就是這個」，然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因為她發現湯川手上戴著白手套。

「但是，妳認為的事實未必就是真相。在不了解真相的情況下，無法作出決九_九_藏_書定命運的選擇。」湯川把拿下的手套放在桌上，用指尖推了推無框眼鏡后注視著留美，「我要告訴妳真相，我推理出來的真相。」

「看髮夾嗎？」

「對，事到如今，沒什麼好說謊的。」

「戶島先生告訴我丈夫的計劃很複雜，而且有很多人參與，但只有並木先生一個人逼問在監禁狀態下的蓮沼，於是我丈夫設法製造可以由自己代替並木先生做這件事的狀況。」留美說到這裏，發現湯川的茶杯已經空了。「要不要再來一杯紅茶？」也許是因為已經作好了心理準備，心情變得比較從容，所以才能夠問這個問題。

「在我告訴妳之前，想請教妳一件事。」湯川說，「妳剛才提到了佐織小姐夾在頭髮上，金色蝴蝶形狀的……」

「什麼？」戴著眼鏡的湯川瞪大了眼睛。

「不，妳說得很清楚。」

留美感到不解，但說了聲：「請九*九*藏*書稍等」，站了起來。

「我不會告訴警方，而且我認為，只要我不說，他們應該很難查出真相，或許這麼說有點自以為是。」

「好。」留美再度坐直了身體。

留美不知道眼前這位學者想說什麼，微微皺起眉頭，偏著頭問：「請問是怎麼回事？」

「什麼？」

「對。」湯川回答。

「計劃比想象中更加順利。當我丈夫去到辦公室時，蓮沼正在睡覺，我丈夫說他故意發出聲音，大聲把蓮沼叫醒，那些當然都是謊言，我丈夫直接把液氮灌進了小房間。聽我丈夫說，液氮的威力超乎想象，室內完全沒有發出任何動靜或是呻|吟，當他灌完液氮后打開門，發現蓮沼的心肺功能已經停止了。」

「對，妳說髮夾掉在她倒地的地方，現在還在妳手上嗎？」

「原來有這樣的業者……真是太驚訝了。」

「除了扮演家人，當工作上犯了疏失時，還九九藏書可以請人扮演上司；或是在簽書會時，找人假扮成書迷去排隊，總之，業者會派遣扮演各種角色的人。」

湯川移開了視線，又繼續說了下去。

留美舔了舔嘴唇后開了口，「所以你不會說出去？」

「對，我們說要突擊檢查菊野商店街加盟店的危機管理能力。」

留美用力深呼吸，她甚至感到神清氣爽。

「在警察面前，」留美說：「我希望可以說得更清楚些，還要告訴警察，我丈夫多麼為我著想。」

湯川仔細打量后，放回了盒子，蓋上盒蓋。他拿下手套時，露出滿意的眼神看著留美，「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不是，」湯川搖了搖頭，他說話的語氣很強烈，「我不是刑警，沒有資格要求妳說出任何供詞。我一開始就說了，我並不是想和妳討論對妳不利的事，而且還說，妳可以有選擇。」

「我可以看一下嗎？」

「是啊，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