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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美無法相信,溫柔敦厚的新倉留美怎麼可能殺了佐織?但如果不是事實,她不可能遭到勒索。
夏美用力點頭說:「一言為定。」
夏美想不到任何問題,轉頭看著父母。他們似乎也因為聽到太多意想不到的事,腦筋一片空白。
「沒有沒有。」夏美搖著手,「歡迎光臨,請隨便坐。」
刑警似乎相信了,最後並沒有將佑太郎以預備殺人罪的罪名移送檢方。
不久之後,警察就約談了佑太郎。因為當初是他提出這個計劃,所以原本以為整起事件也即將落幕。
用液氮威脅蓮沼,讓他說出真相——夏美髮自內心感到驚訝,但得知計謀的內容時更加驚訝,沒想到當天遊行時,竟然還發生了那些事。
「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人。」智也重新坐了下來。
智也將原本看著暖簾的視線移到夏美臉上問:「為什麼?」
「關於事件的真相呢?警察有沒有告訴你?」
「我們一點都不恨你,而且覺得自己很沒用。佐織得知自己懷孕時,在感到喜悅的同時,也一定很煩惱,但她甚至沒有馬上和我這個母親商量,她可能不想讓我擔心,所以我也在反省,應該成為一個更值得依賴的母親。」
「和戶島老闆一樣。」
「我下次來的時候,記得為我準備最捧的鹵什錦菜。」
智也無言以對,只能默默站在那裡。
「我認為戶島先生考慮到想要泄憤的人的心情,如果沒有找我,我一定會想不開。」
因為殺害蓮沼所使用的液氮是佑太郎拜託戶島準備的,原本打算使用液氮逼供蓮沼,但並沒有決定要不要殺了蓮沼,而是要聽蓮沼說了什麼之後再做決定。
「終於按原定計劃重新開張營業了。」智也看著暖簾說。
「雖然這麼做違反了警察的原則,但要求你們等到審判結束,未必太殘酷了。」
「對,指揮偵查的負責人來過,告訴我們很多事。」
「加油,我永遠支持你們。」老闆娘露出親切的笑容,「我這幾天會找時間來吃飯。」
首先,原以為和事件無九*九*藏*書關的新倉留美遭到了逮捕,之後公布了新倉夫妻招供的內容,更令夏美感到驚愕。新倉是刻意殺害蓮沼,殺人動機是因為蓮沼勒索留美,而且勒索的材料竟然和佐織的死有關。
警方多次要求佑太郎主動到案說明,這一陣子「並木屋」都沒有營業,之前曾經擔心照這樣下去,這家店也要結束營業了。因為一旦老闆遭到逮捕去坐牢,根本不可能繼續做生意。
之後,他低頭看著記事本,用壓抑感情的聲音說明了事情的經過。在說到留美氣憤地推倒佐織時說得很快,一下子就帶過去了。
在新倉直紀招供之後,不斷傳來令人震驚的消息,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夏美把暖簾掛在門口,順便把「準備中」的牌子翻了過來,變成「營業中」。只做了這兩件事!她就覺得完成了一項大工程。
草薙用淡淡的口吻說的內容令夏美意外連連。佐織打算放棄歌手的夢想這件事已經很令人驚訝,得知是因為懷了高垣智也的孩子時,夏美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父母似乎也有同感,連續確認了好幾次,真的是這樣嗎?不是騙人嗎?
「好久不見。」智也向他打招呼。
湯川向所有人行了一禮后,走了出去。
「不,今天只是來打聲招呼。」湯川看著佑太郎說:「我在這裏的研究工作暫時告一段落,有一段時間不會來這裏打擾了,所以來向你們道別。」
「我先說結論,並沒有檢驗出血跡,但檢驗出微量的皮脂和表皮,在做DNA鑒定后,確定是佐織小姐生前所戴的髮夾。」
他說那項證物是髮夾,在說明那個髮夾上是否檢驗出血跡有什麼意義后,又接著說:
「智也,請你抬起頭。」佑太郎靜靜地說,「我很感謝你。雖然如果沒有懷孕,佐織可能不會放棄唱歌這條路,或許也不會死,但這和她的心情是兩回事。她很高興懷了你的孩子,發自內心為即將成為母親感到高興。即使只是短暫體會這https://read.99csw.com樣的心情,身為父母,就感到極大的安慰——是不是這樣?」他轉頭看向後方,徵求真智子的同意。
說到留美遭到蓮沼勒索的部分時,草薙提到了新倉直紀的供詞,說明了他聽了妻子的告白,決定殺害蓮沼的經過。
湯川停下腳步,轉過頭,露出「有什麼事?」的表情。
這時,拉門嘎啦一聲打開了。夏美看向入口,看到湯川走了進來。
「並木先生,」智也站了起來,深深地鞠了一躬,「真的很抱歉,我曾經提出想要和佐織結婚,我當然是真心的,但沒想到徹底改變了佐織的命運。那時候對她來說是重要的時期,我應該更謹慎。」
警方認為佑太郎是殺人罪的共同主犯,同時犯了預備殺人罪,但因為佑太郎無法預測新倉的行為,所以不追究前者的罪行,所以只剩下預備殺人罪的問題。
夏美搖了搖頭說:「沒事,謝謝你,請進。」
「對,以後也請多關照。」
「你不必瞞我,警察把你找去好幾次吧?」
湯川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露出困惑的表情后看著夏美:「你們好像在忙?」
「是嗎?那下次有機會再聊。」
「你在蓮沼獲得釋放后開始出入『並木屋』,現在破案之後,你就要離開了。我覺得未免太巧了。大家都說,你一定協助偵破了這起案子,就像赫丘勒•白羅一樣。」
看著智也雙眼炯炯有神,口齒清晰說話的樣子,夏美再度了解到姊姊為什麼會喜歡他。姊姊一定覺得,只要和他在一起,即使無法過奢侈的生活,也可以過積極快樂的生活。得知自己懷孕時,一定雀躍歡呼,當時的喜悅甚至超越了成為歌手的夢想。
「教授,你以後還會來這裏吧?」
「騙人,你是偵探吧?」
沒想到事與願違。非但沒有落幕,反而朝向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什麼一樣?」
「之前被找去警局時警察問我,知不知道佐織懷孕了。我嚇了一大跳,因為我完全沒聽說。」
草薙離開后,佑太郎說,「這件事read.99csw.com就到此結束,東想西想也沒有用,只是丟人現眼的抱怨。之後就交給警官和檢察官,我們要全力為重新開店做準備。知道了嗎?」
問題在於警方是否相信這番說詞。警方懷疑他已經斷定是蓮沼殺害了佐織,只是想在殺蓮沼之前,聽蓮沼親口承認。
聽說戶島的結果也不會太嚴重,他只是想助佑太郎一臂之力,並不是為了新倉準備液氮。問題在於他試圖用氦氣瓶製造不在場證明,但因為他做這件事時並不了解真相,所以應該也不會被追究罪責。
戶島如果得知「並木屋」重新開張營業,一定會上門捧場。到時候他可能會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真希望趕快再看到他像以前那樣坦蕩蕩的豪放態度。
夏美拉開格子門,正準備走回店裡時,有一個人快步走進她左側視野。她轉頭一看,倒吸了一口氣。
「是啊……」
夏美昨天傳了訊息給智也,說如果一切順利,明天就會開張營業。智也立刻回訊息說,太好了,請加油,夏美覺得智也的訊息有點冷漠。
「只是想協助好朋友出一口氣!我覺得經常去『並木屋』,和本地人打交道,或許可以得到一起啟發。」
「妳怎麼了?」不知道是否看到夏美陷入了沉默,智也訝異地問。
「什麼意思?」
佑太郎從吧台內探出頭,一看到智也,露出了稍微嚴肅的表情,然後走了過來。
他似乎為讓佐織懷孕這件事感到懊惱。
草薙首先要求他們不要把他接下來說的內容告訴別人,然後說了起來,首先簡短地說了新倉夫婦的供詞。
「是喔。」智也嘆著氣說。「老實說,我很猶豫今天該不該來這裏,但總覺得如果今天不來,明天就更難踏進這裏。從我家去車站時,經過你們店的這條路最短,光是想到以後一輩子都要繞開這家店,不是就覺得喘不過氣嗎?所以我就想,既然這樣,那就像以前一樣繼續來這裏,增加更多快樂的回憶。」
雖然不知道其他人聽了這番話會怎麼想,但夏美確信爸爸並沒有說謊。爸爸https://read.99csw.com本來就是膽小溫和的人,相反地,爸爸一定為殺了自己女兒的人就在眼前,自己卻無法拿著刀子衝上去殺了他的怯懦感到懊惱。
「我還想補充一件事,」草薙用嚴肅的口吻說,「有一項證物的鑒定結果在今天出爐了。」
草薙回答,新倉留美看起來不像在說謊。
是高垣智也,已經多久沒見到他了?
「是啊,直到最後,都不知道他和警方有什麼關係。」佑太郎說完,和真智子一起走進了廚房。
「你的好朋友……該不會是警察?」
「因為你來這裏,會回想起很多不愉快和痛苦的事……」
真智子眼眶泛紅,用力點了點頭。
「是嗎?」
「真實身分?」湯川皺起眉頭,「只是物理學者而已。」
湯川沒有回答,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后,轉身準備離開。
她為智也帶位后,對著廚房喊了一聲:「第一位客人上門了。」
夏美覺得這番話帶給她安慰。因為她並不想痛恨新倉留美。
「即使你們會這麼想也很正常,但我拜託修作張羅液氮時,真的還沒有決定要怎麼做。殺人很可怕,我不認為自己有膽量做這種事。但從那傢伙……從蓮沼的口中得知他殺害佐織時的情況,也許會想要殺了他,反正到時候再決定……我當時就是這麼想。」
夏美驚訝地抬頭看著他的臉,「你聽誰說的?」
「妳也知道了嗎?」
「謝謝,隨時歡迎。」夏美在身體前方握著雙手,向老闆娘鞠了一躬。
「啊?」夏美忍不住驚叫了一聲,「是這樣啊?」
「以上就是偵查至今了解的情況,」草薙闔起記事本,「你們有什麼疑問嗎?」
物理學家莞爾一笑,用食指稍微推了推眼鏡,轉身邁開輕快的腳步離去。
真智子不發一語地點了點頭,夏美也跟著點頭。也許爸爸說得對。
「我的研究告一段落,所以要離開這裏,真的只是巧合,但我經常去『並木屋』並不是巧合。」
「我很榮幸,但太抬舉我了。」
「對,這……沒錯,但並沒有很多次……我說了搬運液氮的事。」
「智九-九-藏-書也,」佑太郎解開圍裙,「給你添麻煩了。」
「改天見。」老闆娘說完就離開了,夏美目送她的背影,吐了一口氣。她真的鬆了一口氣。
「大致都聽說了,」智也低著頭,「太驚訝了,全都令人難以置信。」
夏美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和父母一起度過了一個個不眠之夜。不久之後,草薙上了門。
「警察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智也了,」夏美在一旁插嘴,「他也知道姊姊懷孕的事。」
湯川想了一下后說:
「智也哥……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我想應該會,無論過了多少年,應該也不會忘記,也會忍不住沮喪,更會忍不住想,如果佐織還活著,不知道她生下的孩子會怎麼樣。」
夏美回想起那一天的事,撫摸著洗乾淨的暖簾,暗自下定決心要好好努力。
佑太郎不悅地咂了一下嘴,「聽說是修作那傢伙請你幫忙,我很不想把你捲入這件事。」
湯川驚訝地將身體向後仰,「妳在說什麼?」
「教授,請你告訴我,」夏美說:「你的真實身分是什麼?」
「啊,今天開始營業了嗎?」背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回頭一看,是附近豆腐店的老闆娘,那件深紫色的開襟衫穿在她圓滾滾的身上感覺有點緊。
「是喔。」佑太郎小聲地回答。
「不,別這麼說,談不上麻煩……」智也搖了搖手。
夏美打開拉門走了出去,看到湯川走在路上的背影,立刻追上去叫了一聲:「教授。」
智也露出凝重的表情,微微點了點頭。
「無法斷定,」草薙用謹慎的口吻回答,「但在法庭上,辯方應該會主張這種可能性。」
這時,佑太郎才終於把真相告訴了真智子和夏美。真智子似乎之前就略知一二,但並不知道整個計劃。
「真令人遺憾啊。」佑太郎一臉懊惱地說,「我一直希望有機會和你好好聊一聊,因為有很多事想請教你。」
關於這個問題,佑太郎在偵訊時回答:
這起事件真的太驚人了。
「所以說,」佑太郎問:「佐織被新倉留美推倒時,只是昏了過去,是蓮沼殺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