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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後記

我還要感謝宋史學界的前輩與同行,學術共同體的知識積累,以及越來越開放的學術態度,讓本書的寫作成為可能,請恕我不一一稱名道謝。鄧小南老師,冀小斌兄,劉成國、方誠峰二君,我或曾當面請益,或熟讀其書,深受啟發。學輝范兄是我「雲端」好友,拙作《和解的破滅:司馬光最後十八個月的北宋政治》蒙范兄抬舉,被《文史哲》雜誌收容,只可惜付梓之時,范兄已經仙逝。范兄為人,有古人風,如今真是古人了……2018年,我得柏文莉教授提攜,在加州戴維斯分校訪學半年,柏文莉教授和Mark Haleprin教授在寫作上對我有極大啟發。
趙冬梅,於2020年4月7日,新冠陰影將
褪的北京,陽光常滿的空中花園https://read.99csw.com
藍老師是70年代的北大校友。2010年我的《文武之間:北宋武選官研究》剛剛拿到最初的幾本樣書,藍老師正好在北大開會,我照例先送前輩,包括初次見面的藍老師。過了些日子,他突然打電話到家裡,問我願不願意去巴黎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講學。我當然願意了。2012年12月,我抵達巴黎,藍老師親自接機,讓我頓生「晚輩何德何能」之嘆。本來是單次一個月的訪問,藍老師又協助申請,改成三年三次。我既享受巴黎的自由讀書講學之樂,又苦於長途奔波不能專心寫作,於是就有了2014年1月街頭的那一幕。最終,我放棄了第三年的訪問—當然,書稿也並未因此如我所想的迅速完成—畢竟,生九-九-藏-書活不是在巴黎讀書,它太複雜了。
首先要感激的是中央電視台「百家講壇」的朋友們。欄目組容忍了我的一貫拖拉、偶爾停頓甚至推倒重來,允許「司馬光」成為錄製時間可能是最長的節目。2018年1月12日到2月8日,「司馬光」第三部28集在CCTV10播出,刪繁去冗,保留了我所講的核心內容。「司馬光」第三部所涵蓋的時間段與本書相同,但其內容只是本書的一小部分。我九九藏書採取的是「麥地里種玉米」的「套作」方式,埋頭寫作書稿,然後提取其中衝突相對激烈的部分,轉換成口語,對著鏡頭把「故事」講出來。書本所能呈現的信息,遠比鏡頭裡的更為緻密、豐富和遼闊。當然,電視的傳播能力,卻也是書本無法媲美的。感謝「百家講壇」,讓我擁有更廣大的讀者。
2019年11月5日晚9點,我完成了本書的第40章《葬禮與哀歌》—「光哥」的生命故事終於講完,還差一個《尾聲》,要交代北宋政治史的後續發展,然而水入河床車入軌,大勢已定,剩下的—不管是我的稿子還是北宋政治—都只是時間的事兒了。我微信問編輯張潔,稿子交了還能再改嗎?她顯然更希望得到最後的定稿。我於是沒有交稿。接下來是各種忙,還差一個《尾聲》的稿子就停在那裡。11月14日,飛九九藏書美國去看泱,在跨越太平洋的航程中,我開始了又一輪的通讀和修改。有一陣子,飛機遭遇不穩定氣流,晃得像拖拉機在土路上開,我心裏忽然怕得要死—萬一我「中道崩殂」了,我的泱肯定會更迅速地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老爹老媽也有曉寒和李嶙照顧,可是「光哥」怎麼辦呢?我的稿子還沒交,那這世界上就失去了這樣一部如此用心的「『光哥』和他的時代」的傳記了。第一次,我覺得自己是一個「死不得」的人了,可發一笑。
2014年1月的一天,在巴黎的大街上,我和藍克利老師邊走邊聊,我向他描述我正在寫的這部以司馬光為線索的北宋政治史,對我的生命有多重要。說著說著,我忽然停了下來,看著藍老師,說:「不行,不能再拖了。我必須得專下心來寫作,不然就永遠也寫不完了。」我當時的眼神一定是充九_九_藏_書滿焦慮的。然後,我聽見藍老師操著他那口有一點地方口音的流利普通話說:「當然。你自己決定!」
最後,我想感謝生活本身,它給我的一切好的、不太好的,都增加了我對生命的理解。我的導師祝總斌先生今年九十歲,我去看他,他說:「我這一輩子,沒有別的,就是想得開!」學歷史學的人,多經歷一點,是好事,只要「想得開」,能過去。
從2013到2020年,七年了,在漫長的寫作過程中,有太多的人和事讓我心懷感激。
從「司馬光」第三部播出開始,就一直有朋友詢問「書何時出」,還有不少出版界的朋友發出熱情的邀請,我會銘記你們的認可和支持!我最終「託付終身」的,是從未謀面的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打動我的,是張潔編輯的「做書夢」,還有趙艷主任的嚴謹與熱忱。而本書的編輯過程讓我深感「所託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