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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污水井裡的女屍 奇怪的灰衣人

第一章 污水井裡的女屍

奇怪的灰衣人

地下室擺了三台攝影機,能從各個角度錄下現場。除此之外,他還手持單反近距離拍攝。
連環作案的犯罪嫌疑人往往會形成較為固定的作案手法,刑偵人員往往也有習慣性思維。侯大利在偵辦石秋陽案件中嘗到過「串併案」的甜頭,立刻將此案與章紅案相對比,希望發現相似點。若是能夠串併案,線索相對更多,破案可能性也往往會增加。
回到地面,灰衣人再次登錄了女子QQ空間,欣賞女子本人留下的相片。在相片中,女子在舞台上神采飛揚,受到無數人追捧。女子在舞台上的形象和在地下室的形象在腦中不斷重疊,這是灰衣人本人獨有的精神和肉體的雙重享受。
自從乘坐機動船在河裡尋找楊帆以後,侯大利便對流動水體產生了恐懼,站在河邊盯住河水便會眩暈,嚴重時還會嘔吐,因此家中沒有浴缸,只有淋浴設施。他沖了淋浴,仍然無法消除身上的惡臭,於是和田甜一起來到江州大飯店,準備在飯店使用「浴缸大法」,徹底泡掉身上異味。
「真舒服,還是假舒服?女人都賤得很,會假裝高潮,以為我不懂。」
他罵了一會兒,又坐回到椅子前,回放女子求饒片段。觀看這個片段時,超過做|愛高潮時的滿足感又充盈全身,讓他極度滿足。他慢慢享受這個過程,等到快|感減弱時才繼續播放DVD。
「漂不漂亮?」
105專案組如今負責偵辦丁麗案、楊帆案和章紅案三個積案。污水井女屍案和章紅案最為接近,但是與丁麗案和楊帆案完全不同,因此,侯大利和田甜不約而同將此案與章紅案進行對比。
這個女子在地下室待了一段時間,變得蓬頭蓋面,精神完全垮了,與舞台上的形象完全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灰衣人玩得膩了,覺得索然無味,便親手做了了斷。
下面一段的重點是做|愛。視頻中,灰衣人解開了女子腿上的繩索,讓其雙腿能夠自由活動。為了保險起見,他沒有解開綁住女子手腕的繩子。女子陷入恐懼之中,完全失去抵抗意識,腿部繩索解開時,依舊蜷著腿,不敢動彈。
侯大利問道:「死因是什麼?」
「宮支,這和平時畫畫是兩碼事,我真做不了畫像師。」
「我拍得好看嗎?」
105專案組組長朱林發言很簡單:第一,同意侯大利的初步結論;第二,最終結論還得依據屍檢結果。
首先由派出所副所長錢剛彙報接到報案和調查走訪周邊群眾的基本情況。
女子抖得厲害,按照男人要求說了一遍。
「你說,『求求你,饒了我。』」這是灰衣人的聲音,聲音充滿得意、調侃。
在污水井停留時間過長,侯大利全身沾染上惡臭,這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氣味,附在皮膚上,鑽進身體,很難擺脫,讓人心煩意亂。雖然監控室隔絕了臭味,他在觀看解剖時仍然感覺臭氣似乎通過屏幕傳了過來,附在鼻孔之中,久久不散。
灰衣人按下燈光開關。燈光突兀出現,照亮地下室。地下室生活設施一應俱全,有設計巧妙的通風道,確保室內空氣不至於污濁。
地板磚設計得很巧妙,一側與樓梯連在一起,另一側與牆角線鑲嵌在一起,從外觀上無法發現異常。能遙控的地板磚經過處理,與鐵蓋緊密接合,踩在上面沒有空洞感。
金傳統是他的高中同班同學,其父是江州有名的企業家,專攻地產,發展得很不錯。金傳統留法兩年,回國后在金氏集團工作,目前擔任集團副總經理,在公司元老的扶助下,開始獨立負責項目。高中時代,侯大利和金傳統是走得最近的同學,至今仍然有來往。
「真的好看。大read•99csw.com哥,你饒了我,我會好好陪你,一定把你陪舒服。」
高度腐敗的屍體增加了解剖難度,屍體損傷程度很難肉眼直接判斷,只要有疑問,就需要切開組織仔細找原因。屍體高度腐敗,提取DNA同樣有麻煩。肋軟骨屬於人體透明軟骨,含有大量軟骨細胞,間質內無血管,比肌肉、內臟和血液腐敗速度慢。法醫檢案時,肋軟骨是高度腐敗屍體DNA檢驗的首選檢材。李法醫和田甜頗費了些勁,才在米粒大小的一塊肋骨中成功提取DNA。
聽到「金傳統」三個字,侯大利眼皮跳了跳。
「報復」了侯大利,葛向東心裏稍稍平衡。
「唱得高興點,別哭喪著臉。」
老譚道:「現場勘查非常規範。小侯第一次獨立出現場能有這個水平,非常難得。我在會前和小侯進行了探討,他提出的五個觀點有事實支撐,我基本認同。包括樹葉出現在胸口的推斷,我反覆進行考慮,只有被東北風吹進去才最合理。由於井蓋密閉,所以排除了動物對現場的影響。」
女子竭力想笑出來,笑得卻比哭泣還要難看。
田甜如今說起來風輕雲淡,其實她第一次面對類似情況時,除了吐到滿嘴膽汁以外,至少半月無法面對肉食。
在場偵查員看著投影儀上的畫面,小聲議論起來。
侯大利道:「希望兇手有足夠的好奇心,回來看現場,污水井邊的相機就能撞上大運,所有問題迎刃而解。」
「說真話。」
第三,兇手能找到校園內部的這個污水井,想必熟悉此地。師範校區目前是大工地,去年年初就進場,前門有工人值班,門口有監控。若要拋屍,從圍牆缺口進入的可能性最大。
侯大利道:「李主任,醒了?剛才還在打鼾。」
在地下室觀看自己留下的精彩瞬間以後,灰衣人面對視頻用手做起「活塞運動」,直至達到高潮,這才結束了地下室之旅。他並不缺女人,可是與正常女人做|愛如喝白開水一般寡淡無味,遠不如看視頻做活塞運動。
彙報按照慣常程序進行。
葛向東桌前擺放著受害者臉部特寫相片。受害者臉部五官扭曲,發腫發黑。葛向東看了一眼就吐了,而要畫出模擬畫像,必須認真觀摩相片,這簡直要命。他暗恨自己多事,畫了石秋陽背影,此刻還想「垂死掙扎」。
其次就由侯大利和田甜分別彙報現場勘查和屍檢情況。
灰衣人蹲在女子身前,用手指抬起女子下巴,口氣輕浮,道:「你說,『我是假清高,是賤貨,是公共汽車,誰都可以上我』。」
「我第一次解剖這類高度腐敗的屍體時,噁心了好幾天,身上也有洗不掉的惡臭。後來在家裡安了大浴缸,扔些花瓣,徹底泡一泡。這是心理暗示,泡完似乎就不臭了。你這個別墅裝修有些奇怪,居然沒有浴缸,以後一定要安裝。以後你出現場時,絕不會穿一身名牌。這一次出現場,損失好幾萬吧?」
侯大利從現場回來后立刻洗澡換衣服,仍然覺得身上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臭味。當田甜和宮建民討論屍檢時,臭味更加明顯。

解剖過程枯燥,持續時間很長,侯大利在監控室看了兩個小時,回到車裡睡覺。凌晨三點,田甜敲響車窗。
「葛向東,我不是和你商量,這是命令。關局和劉局都同意這個方案,正式文件隨後就要發出來。你別怕,什麼事情都是從不會到會,不熟到熟,不精到精。下個月,省廳要請部里高手指導模擬畫像,到時你去參加培訓。」
飯局裡總有消息靈通人士,這次飯局也不例外,立刻就有人給出準確答案https://read.99csw.com:污水井發現一具女屍,高度腐爛。
江州公安局法醫解剖室在年初做過改造,分為解剖室、監控室、家屬觀察室、衛生間等功能區。解剖床帶有噴淋系統和風簾吸氣系統,能自動沖洗血污,驅除異味。床頂有十二孔無影燈,還有數碼攝像頭。
田甜道:「這塊表好幾萬吧?說不用就不用,太奢侈。」
灰衣人在師範後街停下車,正要走進師範后圍牆小道,迎面遇到一個熟人。熟人笑道:「以前沒有見你戴帽子,怎麼戴上帽子了?」灰衣人道:「時髦哇,這是最新款的帽子。」熟人開玩笑道:「怎麼不買頂綠色的?」灰衣人道:「單身漢一枚,想戴綠帽都沒機會。」
李法醫神情疲憊,頭髮亂成一團,鼻子紅腫,打著哈欠坐進越野車,道:「抓到兇手,必須得千刀萬剮。受害者很年輕,二十歲左右,真慘。」
女屍是師範工地工人檢修污水井時發現的。污水井位於師範后圍牆內的綠地中,位置偏僻,周邊群眾和工地施工人員都沒有提供什麼有效線索。此工地屬於金氏集團所有,由金氏集團副總經理金傳統負責,工程超三十萬方,在江州算是極大體量的工程。第一期工程主要是開發原教學樓部分,后圍牆綠地以及老操場屬於二期工程或三期工程,暫時還沒有動工。
田甜道:「老葛剛剛接觸犯罪畫像,基本不可能畫出有參考價值的畫像,朱支是在磨他。我建議把頭骨送到省廳做顱骨複原。省廳良主任是應用警星CCK型人像模擬組合系統的專家,同樣一套系統,他做出的顱骨容貌複原就是比別人好,這是經驗和天賦的結合,別人沒辦法比。」
「是真舒服,我都來了兩次高潮。」女人如此說是迫不得已。第一次面對這個問題時,她說了實話,明確表示不舒服,結果招致兇狠毆打。眼前男子非常變態,得到否定回答后惱羞成怒,用更變態的法子來折磨人。因此,她曲意逢迎,以免挨打。
回到高森別墅車庫,侯大利取下手套,丟進垃圾筒。
第四,污水井內沒有發現指紋和足跡,也沒有血跡。受害者仰面而躺,胸口散落一些腐敗樹葉。通過調查,受害者胸前這種樹葉11月中旬落得最多。可以做一個推論,兇手拋屍是在去年11月中旬。拋屍時,樹葉被東北風吹入井內,恰好落在受害者胸口。
將地下室入口設在房屋沒有任何遮擋的地方,屬另類燈下黑。灰衣人對此很有自信,就算警察進屋搜索,也很難找到地下室。
從污水井出來以後,侯大利總覺得身上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臭味,這股臭味牢牢黏在皮膚上,更準確來說是鑽進皮膚里,無論如何沖洗都洗不掉。進了房間,脫掉上衣后,他又將手錶取下,放在鼻尖,道:「手錶都有味道,不能用了。」
侯大利沒有進入解剖室,坐在監控室看解剖。
侯大利還真沒有想到葛向東的腦子在短短瞬間轉了這麼多彎。他此刻注意力全部集中於案件,根本沒在意案件之外的瑣事。他開車前往公安局,在解剖室外等候田甜。
第五,受害者的鞋和衣服較為時髦,應該是城裡人。
第二,污水井不是第一現場,應是拋屍現場。在污水井內找到一隻紅色高跟鞋,另一隻不在井內,經過搜索,圍牆周邊也沒有發現另一隻高跟鞋;受害者衣服內也沒有身份證、錢包、手機以及其他能證明身份的物品。
田甜靠在男友肩膀上,雙腿向前蹬住浴缸。
葛向東已知此事,垂頭喪氣地道:「宮支,我底子差,讓我做畫像師,會影響工作。」
侯大利彙報完以後,宮建民將目光轉到九_九_藏_書105專案組另一個成員身上,道:「葛向東,刑警支隊一直沒有畫像師,你以後要負責這方面工作,工作單位由禁毒調到刑警支隊,落在技術室。平時工作在105專案組,兩邊兼顧,兩邊都不要誤事。」
進入地下室,灰衣人回到完全屬於自己的王國。他打開筆記本電腦,插入光碟。
宮建民看了看手錶,道:「做完解剖要多長時間?」
「好哇,那看你能不能把我弄舒服。」
起身後,他沒有看監控器,隔著窗帘向外觀察。確定外面無人,他來到房屋拐角處的樓梯間,按下遙控器。地板磚安靜無聲地滑進樓梯,顯露出一個鐵蓋。他蹲下身,打開鐵蓋暗鎖,拉起鐵蓋。地底黑暗無光,如吞噬人的猛獸。
田甜彙報結束后,侯大利簡明扼要地彙報現場勘查情況后,初步提出五條結論。
侯大利通過勘查現場得出的五條結論十分重要,五條結論分別指向幾個重要問題:他殺還是自殺、死亡時間、殺人現場和受害者是誰。
正在打鼾的李法醫突然插話道:「章紅案也是我做的屍檢,現在還記得很清楚。實話實說啊,卡喉嚨在強|奸殺人案中是常見動作,目前掌握的情況還不支持串並。」
灰衣人開車來到郊外住宅。效外住宅是一棟三層樓的住房,外帶大院子。屋外種了一片帶刺花椒樹,花椒樹密不透風,別說是人,就算一條狗鑽進來都要脫一層毛。花椒樹以外是成片果園,果園外則有農民幫助管理果園,定期打掃小院衛生。
「很好,很好。你就想象自己還在舞台上,頭上是燈光,有背景音樂,面前是觀眾。你要自信一點,笑出來。你唱《掌聲響起來》那首歌。」
「提取了胃內容物,還要做毒物實驗。從目前解剖的情況來看,喉軟骨和舌骨骨折,被人卡脖子,窒息死亡。組織腐敗了,不太好觀察肺部。他媽的,抓到兇手,千刀萬剮。」李法醫罵了兩句,便坐在椅上閉目養神。
第一,初步判斷是他殺。原因很簡單,污水井井口和井蓋連在一起,不可能失足摔入;若是失足摔入導致死亡,則不可能複原井蓋。
三人討論了一會兒案情,越野車來到李法醫所在小區。李法醫微微弓著背,慢慢走進小區,進了小區后,朝門外揮了揮手。
侯大利是剛工作一年的新刑警,宮建民對其現場勘查的能力並不敢完全相信,放下相片,詢問技術室負責人老譚,道:「你有什麼看法?」
田甜道:「屍體高度腐敗,比較複雜,要四五個小時才有結果。」
小車直接開進車庫。灰衣人下車,拉下車庫門,然後從車庫內門進入客廳。
侯大利道:「朱支讓老葛畫像,就是想尋找屍源。」
江州大飯店是侯家產業,侯大利在飯店常年備有房間,進飯店就和回家差不多。接到電話的服務員已經備好花瓣,放在浴缸里。
「左腿朝左一點,右腿朝右一點……你好笨哪,就是腿叉開。抬起來,繞個圈,翹一翹屁股。」灰衣人單腿跪在地上,尋找最佳拍攝點。
屍檢要在晚上進行。屍檢結果出來前,沒有辦法開展下一步工作,案情分析會暫停。忙碌一天的偵查員都回家休息,等到屍檢結果出來再開第二次案情分析會。
畫面中出現一個被綁住手腳的女子。女子年輕漂亮,五官因為恐懼而變形,眼淚和鼻涕不停往下流。她嘴唇抖動得厲害,道:「求、求……你,饒了我。」
灰衣人呵呵笑道:「我這個問題挺傻,換話題,換話題,再談就要影響食慾。」
師範學校后圍牆附近的污水井發現屍體的消息不脛而走,傳播速度極快。3月20日晚餐時間,各個飯局都在談論read.99csw.com這個話題。沿江一個飯館內,一個身穿灰衣的人聽到桌子上其他人談論得唾沫橫飛,內心如岩漿一樣翻騰起來,湧出壓抑不住的興奮。這人臉上表情卻沒有變化,還和尋常人一樣追問道:「是男屍還是女屍?」
女子如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拚命拿出所有本事,侍弄得灰衣人很是舒服。灰衣人將所有憤怒發泄在女子身上之後,心滿意足地站起來。離開地下室時,他給女子弄了飯食。為了讓女子皮膚好看,特意買了牛奶。
進入客廳,灰衣人沒有開燈,在單人沙發上坐了十來分鐘。窗外月光灑進屋內,他完全融入黑夜中。
李法醫道:「睡不踏實,一直半睡半醒。串併案是正常思路,但條件還不充分。」
「好看。」
田甜在解剖污水井女屍時也將此案與章紅案進行對比,道:「章紅頸前部皮下出血,喉部及氣管周圍也有出血,為扼頸窒息死亡。在這一點上,章紅案與此案極為相似。不同點在於章紅沒有出現喉軟骨和舌骨骨折,手腳也沒有捆綁痕迹,而此案死者小腿和手腕有勒痕,應該被綁過。章紅胃裡檢出安眠藥成分,此案由於客觀條件,沒有檢出安眠藥類似成分。」
田甜急著去做屍檢,先彙報:「從屍體腐敗軟化情況來看,死亡至少有三個月。冬天氣溫較低,時間可能會更長,但是最長不超過六個月。屍體高度腐敗,從屍體表面暫未發現準確死亡原因。我和李主任準備今天晚上屍檢,查骨骼,提取DNA,看胃內容物,做毒理實驗。」
「不管是什麼級別的美女都變成了醜八怪。」
「我很舒服。」
進入浴缸,水波晃動,眩暈如約而來,侯大利下意識抓住田甜,就如落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那般。田甜卻會錯了意,以為男友要與自己親密,便挪動位置,轉身坐在男友前面,靠入其懷中。侯大利以頑強毅力與水波鬥爭,緊緊抱住女友。
理智戰勝誘惑后,灰衣人目不斜視,轉身回到師範後街,駕車離開。距離師範越來越遠,他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浴缸水波開始晃動,波紋越來越大,水溢出浴缸,順著浴缸壁流到地面。飯店在安裝浴缸時早就預料到此情況,地磚有一定傾斜度,流出浴缸的水全部進入地漏,地面仍然乾淨清潔。
但侯大利很快回到了現實,說道:「污水井女屍案線索很少,很難突破,估計還得放在105專案組,當作積案處理。」
宮建民態度堅決,沒有遲疑和猶豫。葛向東無法討價還價,只能接受任務。
宮建民道:「世上無難事,只要專心,絕對學得好。你畫的石秋陽素描和石秋陽真人背影幾乎一樣,省廳老朴很少表揚人,看了都大為讚揚。今天小侯拍了不少相片,你拿回去好好琢磨,爭取拿出模擬畫像。」
田甜頭靠在男友肩上,道:「最關鍵是尋找屍源。」
看到這裏,灰衣人按了暫停鍵,在屋裡轉起圈子,罵道:「假話,死到臨頭還要說假話來騙我,賤人,該死!」
女子很順從地抬起腿,按照灰衣人的要求做動作。
灰衣人緩慢走下傾斜樓梯,身體全部進入后,伸手拉住鐵蓋內把手,輕輕關閉鐵蓋,再按動遙控器,地板磚悄無聲息滑到鐵蓋上方。
「昨天我上你,你是什麼感覺?」灰衣人手掌往下,插入女子衣領,抓住女子飽滿胸部,用力捏住,道,「說真話,不準撒謊。」
走出浴缸時,侯大利身上異味似乎真的消失了。
做完準備工作后,灰衣人坐在椅子上,等待電視畫面出現。電視畫面出現,讓灰衣人幸福和興奮的時刻再次到來。
飯局結束,灰衣人開車繞道來到師範後街。在飯局上聽到消息后九*九*藏*書,他產生了回到現場看一看的強烈衝動,衝動如海中女妖,發出強烈誘惑。他明白此刻距離污水井越近,危險越大,卻還是忍不住想回到現場,哪怕是在污水井邊站一站。
葛向東在停車場遇到侯大利,捂著鼻子,道:「你隔我遠點,身上還是那味,洗一次肯定洗不幹凈。你的相片太清晰,面部特寫拍得纖毫畢現。你真是變態,這種相片放在我包里,回家肯定要做噩夢。」
葛向東伸長手,讓皮包盡量遠離身體,似乎這樣就可以遠離那幾張清晰的屍體相片。他將皮包扔進車裡,回頭道:「什麼時候請我吃頓飯,彌補對我造成的心理重創。」他停頓半秒,補充道:「請我吃紅燒肥腸,紅油燒的那種。」
「章紅情況與此案有沒有相似點?」觀看解剖時,侯大利腦中反覆出現章紅案的畫面,並與污水井女屍案進行對比。
侯大利是第一次直面腐敗屍體,心靈挺受衝擊,「紅燒肥腸」四個字就如妖怪鑽進肚子里,腸胃頓時難受起來。他蹲在車邊乾嘔一陣,又翻江倒海地吐了一次。
咔、咔、咔,相機聲音不斷響起,灰衣人神情專註,如專業攝影師一樣不斷變化位置,站、蹲、躺、趴,各種姿勢輪番採用。照完之後,灰衣人坐在女子旁邊,和女子一起觀看自己的攝影作品。
侯大利道:「手錶真有臭味,不是丟掉,是暫時放一段時間。我第一次出命案現場,居然產生了心理陰影,命案現場和學校解剖室確實不一樣。你以前遇到過類似情況沒有?」
畫畫是葛向東小時候的夢想,調到刑警支隊技術室專攻畫像其實也挺好,只不過第一個任務面對的不是模糊影像,而是面部嚴重變形扭曲的腐敗屍體相片,嚴重影響心情。葛向東將怨氣一股腦兒歸於侯大利,其實是有意為之。侯大利作為山南省首富侯國龍的兒子,對自己妻子家族的生意極為重要。作為同事,每次都由自己請客,未免會讓侯大利看輕。此次藉機讓侯大利請客吃飯,有來有往,這樣才會加深友誼,雙向付出形成的友誼會比單向付出更正常。
整個江州市公安局,開車戴手套的只有侯大利一人。侯大利行為上有些怪癖,同事都能夠理解,畢竟全局只有這一個頂尖富二代。田甜打了個哈欠,道:「為什麼丟手套?這副手套應該挺貴。」侯大利道:「手套有臭味,沒法兒用了。」
越野車開得甚為平穩,走了不到一公里,後座椅傳來李法醫輕微的鼾聲。
在沒有遇到熟人之時,回到污水井的慾望如海妖一樣完全控制了灰衣人,讓其無法擺脫。在師範後街遇到熟人,如一盆冷水,讓灰衣人擺脫了前往師範后圍牆污水井的慾望。
女子躺在地上,假裝深情地演唱:「孤獨站在這舞台,聽到掌聲響起來,我的心中有無限感慨……」
侯大利道:「推斷聽上去不靠譜,實則是唯一的可能性,否則無法解釋胸前為什麼會出現七八片樹葉。從樹葉推斷的拋屍時間與法醫勘驗屍體體表得出的結論基本相符。」
3月20日晚八點,師範后圍牆污水井女屍案情分析會在刑警支隊小會議室召開,支隊長宮建民主持會議。
宮建民看罷屍體胸前樹葉的相片,道:「你這個推斷有點大胆,不能說對,也不能說錯,因為無法證實,除非抓到兇手。」
李法醫每次走到新解剖室,總會不由自主地憶苦思甜,大講從前解剖室如何簡陋。田甜耳朵已經聽起繭子,臉上沒有表情,有條不紊地做準備。
兩人靠窗而坐,看著外面的夜景。天上一輪圓月,江州城在月光下如籠罩了一層薄霧,宛如仙境。白天看到的種種罪惡似乎都遠去了,像一個恍惚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