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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利用足跡鎖定犯罪嫌疑人 侯大利陞官了

第二章 利用足跡鎖定犯罪嫌疑人

侯大利陞官了

滕鵬飛道:「這小子是塊干刑偵的料,在一組干幾年,就完全成熟了。」
陳陽叮囑道:「前一段時間,江州的命案積案被一掃而光,成績非常突出,相關案例被省廳和部里刑偵局放進簡報,媒體也是反覆宣傳,很出風頭。支隊長成為局領導,刑警支隊能有更多話語權,對弟兄們的發展都有好處。宮支到了更進一步的關鍵時刻,絕對不能出大錯。」
滕鵬飛又補充了一條:「此人能在吳煜頸部形成如此明顯的單手扼痕,力量不小,要特別注意調查吳煜身邊的壯漢,講得更直接一些,這是熟人作案,要麼有仇,要麼圖財。」
丁勇講完,由勘查人員小林講現場勘查情況。
從省廳回來,滕鵬飛立刻「搶」了一起命案到一組,吳煜案最初以為順利結束,即將移送檢察院,如今被侯大利審出一個大破綻,還得繼續深挖捅第四刀的人。
宮建民道:「就這麼簡單?」
陳浩蕩走到屋外看了一眼,又道:「我再跟你說一件事,你要絕對保密。打拐專案組犧牲了兩名民警,這事對劉局影響很大,他極有可能退居二線。」
侯大利回到刑警老樓資料室,習慣性打開投影儀。
會場非常安靜,大家都抬頭望著投影儀幕布上經過放大的四條傷痕,經過分析,胸口那一條刀痕確實顯得很特殊。
侯大利道:「李友青和肖霄在供述中不約而同地使用了三刀這個表述,都沒有出現第四刀的字眼,而吳煜身上明明有四刀。既然他們承認殺人,此處應該不會撒謊。一字之差,出現了一個疑點。我最初並沒有想到存在另外之人,只是想要消除這個疑點。查看了屍體,重新提訊了李友青和肖霄,再做偵查實驗,我才意識到有可能存在另一個,補了第四刀。」
丁勇原本以為吳煜案是極為簡單的案子,誰知不斷起波瀾。他暗自打起了回到縣刑警大隊的退堂鼓,起身來到投影儀幕布前,清了清嗓子,道:「第一,致命傷是左胸這一刀,此刀捅穿了吳煜的左肺動脈,吳煜很快就死亡了。腹部三刀不是致命傷,如果沒有左胸這一刀,吳煜在腹部中了三刀以後還有打電話報警和打120的時間和體力。第二,毒物實驗顯示,死者沒有中毒現象。」
滕鵬飛知道陳陽肯定有話要說,不再推辭,到小會議室交代了幾句,便與陳陽一起出了門。
投影儀播放了偵查實驗的視頻。
朱林擔任刑警支隊長多年,深得同志們信任。但是,這些年從刑警支隊走出去擔任科所隊長的相對較少,部分大隊一級領導對此隱有怨言。這些怨言只能意會,大家都不願意點破。這兩年,江州刑警幾乎偵破所有命案積案,宮建民作為刑警支隊長在全省刑警系統都有了名氣,提拔使用成為順理成章的事情。
七點,會議開始。會議由支隊長宮建民主持。
快速瀏覽之後,侯大利將列印稿放到桌上,道:「這不是政治處的職責吧,應該是宣傳處的事。」
滕鵬飛道:「一組還要討論案子。」
陳浩蕩剛剛離開刑警老樓,侯大利接到通知:晚上七點,在刑警支隊小會議室,召開吳煜案案情分析會,請105專案組常務副組長和副組長參加。
陳陽道:「我、黃衛以及秦力同一年出來,你比我們晚了七八年吧?你剛出道read•99csw.com的時候,比侯大利現在還要出風頭。當初讓你擔任一組組長的時候,也有人不服,說你資歷不夠。朱支力排眾議,說刑警支隊是江州市公安局的拳頭,重案大隊是支隊的拳頭,一組又是重案大隊的拳頭,這個拳頭的指揮員不能論資排輩,誰行誰上。你直說,侯大利能力夠不夠?」
老譚補充了一句,道:「從腳印判斷,此人身高一米八左右,體重約一百六十斤,身高體壯。此人年齡在二十歲到二十五歲之間,走路的姿勢可以用躡手躡腳來概括,這正是小心接近刀痕的姿態。李友青不會拋了兇器又撿回來再拋一次,而且腳印與李友青明顯不符。結合刀傷的情況,我們判斷有另一個人撿起李友青丟棄的單刃刀,給了吳煜致命一擊。」
他稍有停頓,喝了口水,又道:「第二個要表揚的是侯大利,他是第一次搞內審,沒有馬虎大意,而是用嚴謹細緻的態度來對待內審工作,這是落實制度的優秀案例。下面,請滕鵬飛講一講下一步的偵查工作。」
除了劉戰剛、宮建民、陳陽和滕鵬飛等刑偵系統領導知道案件發生的變化,參會的其他偵查員越聽越是驚訝,原本以為是線索簡單的殺人案,誰知還有一個見錢眼開的人拿走了手機和錢包,差點把案子引入歧途。而此刻,突然間發現了捅第四刀的人。參會人員的眼光有意無意都望向「神探」侯大利。
「……為全面整改民警在執法過程中容易出現的問題,江州市公安局刑偵支隊領導班子提出了以規範代替習慣的理念,研究建立了涉案財物保管制度、刑事案件報批制度、刑事案件辦案質量及執法情況分析制度、執法突出問題整改情況考評標準等十余項制度規範……」
滕鵬飛仰頭喝了一大口,道:「我從省廳回來,杜峰、國強和老克都找我訴苦,說一組是後娘養的,別人吃肉,一組凈喝湯了。所以,吳煜案必須得由一組來辦,這個沒話說。再閑幾年,一組精英都被養成了豬。吳煜案表面不複雜,證據鏈非常完整,我還真以為辦完了。」
滕鵬飛摸了摸脖子,道:「我居然活成了自己曾經討厭的模樣。那我實話實說,侯大利參加工作以來就是在專案組,專案組說到底是配合偵查,他本人沒有完整偵辦案件的經歷。陽哥今天叫我來喝酒,就是為了談這事?」
投影幕布上出現了第一次發現單刃刀的高清相片。
陳陽道:「張國強是老偵查員,知道該做什麼。」
「根據市局文件精神,專案組未撤銷,我就和原單位脫離關係,政治處應該知道吧?」侯大利起身,給老同學倒茶,道,「怎麼有空到這裏?」
宮建民問道:「侯大利負責內審,從哪個細節發現了第二個捅刀人的蛛絲馬跡?」
宮建民笑道:「我在這裏要表揚兩個同志,第一個是滕鵬飛,表揚他並不是因為抓到了捅人的李友青和同案肖霄,憑一組的能力,抓到李友青和肖霄是應該的。我表揚他是因為嚴格執行了內審制度,若不是重案一組有內審制度,案中疑點就無法被發現,我們在座諸人極有可能就要聯手做一件冤案。我們以前總覺得製造冤案的同志很傻,其實不是他們傻,而是陷入迷霧中,沒有來得及識破。有了內九_九_藏_書審制度,不一定能完全杜絕冤案,但是至少多了一把鎖。下一步,刑警支隊要以規範代替習慣,繼續推動建立涉案財物保管制度、刑事案件報批制度、刑事案件辦案質量執法情況分析制度、執法突出問題整改情況考評標準等制度規範。通過全面建章立制,有效規範執法行為。」
劉戰剛將目光轉向滕鵬飛,道:「滕麻子,被吳煜案咬手了吧?這兩年到省廳辦了不少大案子,回市局就要把學到的本事都用出來。」
侯大利聽到滕鵬飛的布置,暗自點頭。第四刀非常詭異,刺出第四刀者沒有侵財,直刺要害,是奔著奪命去的。要刺出第四刀有幾個條件:一是兇手要掌握吳煜的行蹤,完整看到李友青和吳煜的扭打過程,包括李友青扔刀的過程;二是要有刺殺吳煜的動機;三是此人具有一定的反偵查經驗,懂得不留指紋,又將兇器扔回桃樹林,但是反偵查經驗又不算太豐富,留下了明顯的漏洞。要符合這幾點,最有可能的就是吳煜身邊人作案。
周向陽道:「我的三板斧砍完了,王永強還是不承認殺了楊帆。」
「我反覆研究過鐵坪鎮之戰,田甜和唐有德犧牲確實是意外,與指揮員關係不大。」凡是涉及田甜的字眼,侯大利說起來都挺艱難,他想裝得舉重若輕,語音卻不自覺低沉下去。
「麻子,你心急了,這個案子弄得你很難受吧?」陳陽舉起酒杯,與滕鵬飛碰了碰。
小林簡要敘述了第一次現場勘查情況,道:「兇器是單刃刀,刀上只有李友青的指紋,刀上的血是吳煜的,刀的形狀與屍體上的四條刀傷能夠吻合。」
滕鵬飛粗中有細,明白裏面的彎彎繞繞,道:「啥都不說,拼死拼活也得把吳煜案整明白。」碰了一杯酒,他又道,「105專案組是為了偵辦命案積案,如今江州沒有命案積案,丁麗案也破了,專案組還有沒有存續的必要?」
劉戰剛笑道:「周三板都沒有絕招了,看來有點麻煩。你的老師駱主任什麼時候能來?」
1997年之前,偵查和預審是公安局內部的兩個部門,周向陽是預審部門的高手。1997年經過刑偵改革,偵審合一,預審員被分配到刑警支隊各大隊。由於刑警支隊的審訊不同於法庭的審判,仍然帶有偵查性質,在實踐中,市刑警支隊逐漸將預審員集中到三大隊,凡是大案、要案、難案,還是要組織老預審部門的高手來審訊。楊帆案是當前江州唯一沒有偵破的命案積案,如果能突破王永強,江州市局就可以驕傲地宣布全市沒有命案積案,或者加個限定詞,沒有二十年之內的命案積案。
陳陽笑得很歡暢,道:「侯大利最初在刑警支隊有一個綽號叫變態,後來演變成了『神探』。雖然是調侃,可也並非全部是調侃。在朱建偉、黃大磊和吳開軍這些案子中,劉局最後發言時總喜歡問105專案組有什麼意見,每當劉局這樣發問,主辦偵查員渾身肌肉繃緊,汗毛全要豎起來。侯大利嘴毒,開會發言從不給人留面子,黃衛在辦朱建偉案時就被侯大利找出破綻,暴露了疲勞審問等問題,這才被調出支隊。你讓侯大利搞內部審核,我聽到以後差點笑噴。」
宮建民想起從吳煜家裡搜查出來的相片,哼了一聲:「吳https://read•99csw•com煜是自作孽,活該。」他又對副局長劉戰剛道:「劉局,你有什麼指示?」
滕鵬飛臉色嚴肅起來,道:「侯大利擔任一組組長,我確實擔心辦不好案子,心裏不踏實。」
投影幕布上出現了第二次發現血跡和插痕的高清相片。
首先,探長張國強談吳煜案的總體偵辦情況,包括抓獲從吳煜屍體上取走手機、手錶和錢包的過路人。
陳浩蕩道:「你不好奇我要寫什麼文章?」
陳浩蕩道:「畢竟犧牲了兩名民警,總得有人承擔責任。朱支和劉局是師徒關係,你是105專案組副組長,這些都是有關聯的,或者說你們就是一派的。所以,這一段時間你多在重案一組,對你有好處。」
「老周,王永強那個兔崽子還不交代?」劉戰剛看了侯大利一眼,點了老預審員周向陽的名字。
劉戰剛道:「王永強其他幾件案子證據確鑿,不能因為楊帆案一直拖著。駱主任到來后,早點了結此事,讓王永強受到應有的懲罰。他多活一天,都是對受害者的不公。」
侯大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專門到刑警老樓,我不問,你也會說。」
雖然組長是沒有編製的職務,可是按照慣例,重案大隊長副大隊長都是從三個組長中產生,如今侯大利擔任一組組長,張國強、杜峰和江克揚想要擔任副大隊長就難免要再拖上幾年。公安局原本職數就不多,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滕鵬飛前些年極力反對論資排輩,可是當他成為指揮員時,才發現論資排輩也有合理性。
六點四十分,侯大利和朱林一起來到小會議室。
滕鵬飛眉毛挑了挑,道:「什麼意思?莫非讓侯大利來當一組組長?他才工作兩年,杜峰、國強和老克都是經驗豐富又屢次立功的老探長,他來當一組組長,老探長們不會服氣。」
滕鵬飛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逝,道:「一組搞內部審核就是防止辦錯案,在內部發現總比讓檢察院糾正更好,防止偏差,也保護了辦案人員。至於吳煜案,幸好侯大利這小子還有幾分能耐,否則李友青就麻煩了,他到目前為止還以為自己真的殺了人。」
侯大利道:「狗屁傳奇。」
「大家分析得很透徹,滕大隊布置得很具體,我沒有多的話了,抓緊落實,早日破案。」如今宮建民正在任職公示,即將成為江州市公安局副局長,劉戰剛按照原則依然出席了案情分析會,便是沒有如往常那樣提出自己的要求。
侯大利道:「沒錯,我只是想消除疑點。而且,滕大隊讓我內審之時,特彆強調要站在檢察官、法官和律師的角度來挑毛病。」
侯大利拿過來看了一眼。
「宣傳江州市公安局,這是每個幹警的職責,何況幹部選拔任用正是政治處的職責,你沒有注意到其中的奧妙嗎?」陳浩蕩見同學看完稿子面無表情,道,「破案時你還真是天才,怎麼從案子中走出來就成了笨蛋,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滕鵬飛笑道:「不是咬手,準確來說,在全體偵查員努力之下,抽絲剝繭,籠罩在吳煜案中的迷霧一點一點被撥開了。」
劉戰剛笑道:「滕麻子到省廳兩年,有進步,辯證法比以前強很多。」
侯大利情商並不低,只不過注意力並未過多放在支隊以及市局人事變動上,這九九藏書當然也和他的家世有關。陳浩蕩沒有家族背景支撐,必須靠自己才能夠成為家族英雄。侯大利見慣了太多社會陰暗面,一點兒都不鄙視陳浩蕩把所有精力集中在人事上面,因為這是他的舞台,也是其安身立命之所在。
「侯大利,我還到306去找你。怎麼又回專案組?」進來的是陳浩蕩。陳浩蕩警服筆挺,警容嚴整,氣宇軒昂。
滕鵬飛道:「我知道這一點,所以必須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前推,否則檢察院那一關不好過。」
大學時代,陳浩蕩和侯大利關係一般,只能算是點頭之交。在江州工作以後,陳浩蕩和侯大利同時進入刑警支隊,兩人選擇不同,走的路不一樣,接觸時間也不算多,關係反而變得友好起來。
「我寫的題目是《夯實規範執法根基,打贏命案攻堅戰》,系統分析近兩年破獲的案件,包括長青滅門案以及六個命案積案,你看看。」陳浩蕩從隨身攜帶的手包里取過列印稿。
陳陽道:「宮支和我聊過一次,他沒有把話挑明,但是我明白他的意思,專案組沒有必要繼續保持了。朱支馬上退休,退休前就是刑警支隊的刑偵專家,類似顧問,不負責具體指揮。葛向東這個老油條搖身一變成為香餑餑,省廳想調他過去專門搞畫像,如果不調省廳,就調到技術室,和DNA工作室一樣,專門成立一個刑偵畫像工作室。特警支隊看上了樊勇,等他出院,就到特警支隊報到。省廳老朴多次提出調侯大利到省廳,只不過楊帆案始終懸而未決,田甜又剛剛犧牲,他不肯走。」
小林著重講第二次現場勘查,道:「單刃刀和公路之間沒有腳印,單刃刀南側有一排腳印,與公路平行。沿著這排腳印走三米,再朝南走三十多厘米,就是第二次現場勘查中發現血跡和插痕的地方。血跡也是吳煜的,插痕也與單刃刀符合。在公路和插痕之間有兩個人的腳印,一是與公路平行的這一排腳印,另外還提取到屬於另一個人的四枚完整的腳印。」
院內響起了汽車的聲音,不一會兒,傳來上樓的腳步聲。
宮建民即將成為市公安局黨委委員、副局長,任職公示貼在指揮中心一樓。但是,「即將成為」和「已經成為」還是有區別的,按照規矩,案情分析會還得請分管刑偵副局長劉戰剛參加。劉戰剛分管刑偵多年,與多數參會刑警都很熟悉。在開會前,他與大家隨便聊了起來。
「你啊你,有本錢任性。宮支即將成為黨委委員、副局長,正式成為局領導,已經公示。」陳浩蕩用無可奈何的語氣道,「這麼重要的事,你居然不知道。破案重要,宣傳輿論也很重要,當年朱支就是不擅長宣傳,成天泡在案子上,所以沒能更進一步。我過來給你提個醒,在支隊工作,還得有政治敏銳性,別和滕鵬飛一個釘子一個眼。聽林海軍說,滕鵬飛就是在案情分析會上和某個領導針鋒相對,才沒有留在省廳。贏了道理,輸了感情,沒有必要。」
「有你壓陣,出不了大亂子。」陳陽又強調道,「這事還只是一個想法,你心裡有數就行了。」
張國強原本以為吳煜案能夠順利偵查終結,前些天聽說要由侯大利內審,當時心裏就咯噔咯噔狂跳了好幾下。移交卷宗后,他多次給自己打氣:「案件辦得這麼紮實,九_九_藏_書證據鏈完美,就算李昌鈺來也挑不出毛病。」誰知,侯大利居然真的在雞蛋里挑出了骨頭。因此,他彙報此案時有些垂頭喪氣,感覺灰頭土臉。
侯大利得知劉戰剛極有可能退居二線,此刻聽到他與諸位民警打招呼,聽出了一些告別的意味,又聽到他提起楊帆案,內心堵得慌。他眼觀鼻,鼻觀心,盡量不讓內心情感反映在臉上。
儘管受到了支隊長充分肯定,滕鵬飛臉上還是火辣辣的。這是他回到江州辦的第一件案子,誰知居然真在陰溝里翻了船。他直截了當地道:「現在也不能完全肯定就有第二個人刺了第四刀,只能算是推測,一切要以案偵最後結果為主。下一步的案偵工作就要以第四處刀痕為重點,從頭到尾再清理一遍。第一,重新調查吳煜遇害當晚與誰在一起喝酒,喝完酒之後,誰開車前往技術學院。是他自己開車,還是另有其人?這個很關鍵,必須查清楚。同時,請第五大隊協助查找視頻,調查吳煜當晚行蹤。第二,請技偵支隊協助,重新調查吳煜當晚的電話情況,以及社交賬號的活動情況。」
「你知道這些信息,總比一點兒不知情要好。」
隨後,丁勇彙報屍體檢測的情況。
「我不管這些事。刑警的責任就是破案,破案是我的中心工作。」侯大利說的是真心話。田甜犧牲后,他徹夜難眠,也無法住在高森別墅,只有白天連軸轉地高強度工作,夜晚才能在江州大酒店入睡。
會議結束,副支隊長、重案大隊長陳陽特意叫上滕鵬飛,道:「你回來這麼久,一直沒有抽出時間單獨喝一杯。今天時間還合適,到小酒館喝一杯怎麼樣?」
「沒有。」侯大利還真有些茫然。
陳陽道:「我先吹吹風,你要有心理準備。如果關局同意這個安排,你要做通大家的思想工作,不能造成嚴重的對立。」
他取了一柄與單刃刀很接近的水果刀,道:「我們做了第二次解剖,是局部解剖,解剖結果顯示,頸部皮下和肌肉、甲狀腺及其周圍組織有出血。第一次解剖時忽略了此處,這是我的失誤。結合脖子上的扼痕,我們研究了刀痕,發現了一些奇怪現象,所以做了偵查實驗。」
周向陽道:「駱主任手頭有個急案,辦完就來。現在最麻煩的就是沒有一點直接證據,所有的證據都是間接證據,找不到著力點。」
陳浩蕩道:「我接到任務,弄一篇文章,剛剛跑了重案一組。他們聊起你,說你很傳奇。」
六點五十分,分管副局長劉戰剛和支隊長宮建民、政委洪金明一起來到小會議室。劉戰剛和朱林打過招呼以後,坐到大圓桌的正中位置,宮建民和洪金明坐在劉戰剛兩側。
陳陽道:「你考慮得不夠深遠。宮支等任職公示結束以後就是市局黨委委員、副局長,成為市領導后,事情會更多。林海軍是省廳的人,遲早要走,我估計他會負責支隊案偵工作,不再兼任重案大隊隊長的職位。你要負責重案大隊工作,不僅僅是一組,二組、三組都要管。一組是刑警支隊的尖刀,得挑選一個高手任組長。」
陳陽作為副支隊長,考慮問題更加全面和平衡,提醒道:「現在不能說得太絕對,李友青殺人的證據鏈還是存在的。在沒有抓到真兇之前,沒有人敢百分之一百否定第四刀是李友青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