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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歷史重上演,靈芝計劃現

第二十六章 歷史重上演,靈芝計劃現

沈放臉上的笑有些僵:「真是讓我沒想到,弄的我以為又有什麼案子呢?」
「沒什麼可談的,必須按我說的做。」
羅立忠接了過來沒有看,只擱在了一邊。
羅立忠不在,只有一個秘書指引了他去向,沈放點了點頭致謝,直奔會議室而去。
一邊侍應生走了過來點餐,沈林自然而順暢地:「一份牛排,一杯咖啡,咖啡不加糖和牛奶。」
他這才將身重新轉了回來,饒有興趣地說著:「有個問題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沈放笑了,轉身往出走著一邊說著:「那行,改天。」
他表現有些猶豫,說完又看了看吳隊長,羅立忠即刻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雖說面上他身份被肯定,不過這事情確實還輪不到他來管。因為有過懷疑,羅立忠也不得不小心防備著。
「不用管我是哪位,今天下午五點到喜樂門夜總會去。」
「自家兄弟,好說。」
說完他轉身,沈放也沒再問,趨步跟在侍者身後朝里走著。
沈放點頭:「早晚得寫,我不喜歡等。」
獅子大開口。
思量再三,所有人都放棄了,那麼他作為一個親兄長,又何苦再多加為難。
沈林似乎被這話噎到了,沉默著不再說話。
話音兒剛落,有人敲門而入,沈放回頭一瞧,居然是機要秘書。
「怎麼說?」
說完他與吳隊長相視一眼,再挪回視線時候,身子已經擰過去了一半:「那羅兄,我先走了。」
沈放啞口無言,羅立忠低頭喝了口茶,似乎覺出來了自己方才話里的不妥,忙將話茬子岔開,問道:「你找我什麼事?」
說到底硬著來他們確實也跟和中統比不了,到頭吃虧的還是自己,不如忍一時風平浪靜。
可那侍者卻只搖搖頭:「我也不清楚,請您跟我來。」
羅立忠瞧了一眼他頭頂上還帶著紗布,忽然間表現得很是關懷:「何必這麼辛苦,老弟應該休息幾天。」
說完話人影一溜煙便沒了。
此刻的照相館外面,軍警車輛呼嘯而至,眾多特務舉槍對著照相館,靜觀其變。
「你神經病么?讓我去那兒幹嘛?」
緊接著是眾人的歡呼:「歡迎軍統英雄。」
姚碧君想要問什麼,但是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忍住了,想了想又說:「這湯都涼了我給熱熱去。」
羅立忠喝了一口茶,表情上似乎是信了他的這理由,點了點頭道:「對付共產黨一般方法不行,那些人都是特殊材料做的,所以得用特別的法子。而且對付共產黨的事兒做得越好我們的權利就會越大,錢自然也掙得越多,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這話是否含沙射影,沈放不知道。
羅立忠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思考片刻,問道:「善後的事兒,你怎麼看?」
接著眾軍官歡呼。
沈放晃了晃腦袋,覺得好笑,接著朝羅立忠辦公室門口走過去。
沈林聞話卻只是苦笑:「那又怎麼樣,現在我和我這兄弟是越來越遠了。」
這才是找他的原因。
沈林還沒有說話,他語罷便已經轉身走了。
雖說進門便能知曉,但沈放還是不由地打聽著:「是什麼人?」
「別衝動,我們可以慢慢談。」
沈放隨即也拿起酒杯,臉上燦然一笑:「多謝兄弟們,你們想著我沈放,我也忘不了你們,我先干為敬。」
沈放身子一愣,槍在手中,險些掏了出來。目光伸直,只見包廂里坐著一眾軍統一處的軍官,而長桌正對面上首的椅子上,羅立忠正笑嘻嘻地看著他。
裏面羅立忠瞧見是沈放,還不等他說話忙吩咐著。
楊副官臉上表情微妙:「沈處長,我正要找您呢。」

羅立忠忙搭手扶著,並招呼著旁邊的人:「快,來人,送沈副處長去醫院。」
沈林回頭白了他一眼,身邊的呂步青也不閑著,則在另一邊提醒著他:「沈處長,人可是不能放!」
「你已經被包圍了,反抗是沒用的。」
見這邊應了話,楊副官也趕忙跟著應聲:「哎,這必須的。」
沈放喉頭移動,看了看那房門,接著走了過去,整條走廊里很安靜,只有他一人的腳步聲。
沈放眉頭微微一蹙:「我看著他們那幫傢伙也有點奇怪,吃個飯還都搞的挺神秘。」
沈林一邊說著,一邊兀自端起面前的杯子抵在嘴邊。
羅立忠接著才露出尋常的一張臉:「不是我不跟你說,這計劃太重要了,要是出了差錯,你我不只是帽花兒保得住保不住的問題。」
「你們不想要他的命了么?」
「沈放是您弟弟,他排除了通共嫌疑,您可以鬆口氣了。」
姚碧君已經不在了,沈放身子不舒暢,掙扎著從床上起身接起電話。
一波剛平,這陣仗像是又要再起一波。
兩個人相視一笑,羅立忠接九_九_藏_書著回身大聲道:「告訴你們,只要是一處的人,不管誰立了功,我都這麼給他辦慶功酒,只要為一處好,你們就都是我兄弟。」
沈放咽了口唾沫,盡量表現輕鬆:「今天執行任務時候傷到了。」
莫名其妙,說著沈放便要掛上電話。
眾多軍官起立,舉起酒杯齊聲:「為沈副處長乾杯。」
沈放面無表情:「我說了生意上的事兒我聽羅兄的,只是我還真沒想到軍隊里的派系之爭這麼嚴重。」
眾人沉醉,酒氣十足的味道里,只有吳隊長小心翼翼地湊到羅立忠身邊。
但隨著一步步的接近308房間,氣氛越覺得不對起來,似乎走廊兩邊的包廂里都有人影閃爍,而且308房間里也有輕微的腳步聲音。
眾人一團鬨笑。
「沈副處長,我有個會,你去我辦公室等我吧。」
又隨即不屑地一笑:「不過,何主任那幫各自仗著有後台總是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爭權在行,就是不一定知道怎麼得利。」
屋子裡倒沒有什麼異樣,姚碧君渾然不覺今日發生了什麼,正拿著一本書坐在燈光下看著。
「要我說,咱們就別老跟中統硬著來,委屈點就委屈點,反正善後的錢又不是你我掏腰包。」
沈林觀察著沈放,他臉上的血色濃重,映襯得面色越發蒼白,頭部的傷痛似乎讓他連站立都很困難。
氣氛微妙,沈放頓了頓,接著微微一笑打破尷尬,邁步進去將文件夾放在羅立忠桌上,並交代著:「羅兄,這是明光照相館的行動報告,我寫好了。」
「對你這樣出亂不驚的傢伙,當然得用不同的法子。」
再怎麼傲氣,就憑這一點,還是得跟自己合作。
侍者隨即停住步子,彎腰恭謙有禮:「沈先生您請。」
到喜樂門的時候,有人安排妥當。門口的侍者瞧見沈放的影蹤後上前來打招呼:「沈先生您來了,您的客人在308號房間等您。」
「你……」
這是劫持常有的過場,可他不同,他沒想過要活。倒是也巧了,剛剛好碰到的對手確實有些棘手。
會議室里坐著滿滿當當的陌生面孔,羅立忠坐在正中間,一眾眼光齊刷刷地挪向他,這叫他有些意外與尷尬。
羅立忠點頭,他又說道:「對了羅兄,還有個事想跟你請示一下。」
李向輝笑著搖了搖頭:「不會。不過我該恭喜您。」
陽光灑在軍統大樓上,羅立忠辦公室里,兩個人影交談甚歡。
沈放失神地搖了搖頭,默然推開了沈林,踉蹌的地爬了起來。目光傾斜。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照相館老闆面容安詳,完全沒有面臨死亡的恐懼。
沈放凝眉:「你是越說我越好奇了。」
這麼久過去了,這事情揚起的灰塵居然還沒有塵埃落定。沈放一聽到那個地方,渾身不由地顫了顫。
他做出往日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來。
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那聲音十分熟悉。沈放一抬起頭來,發現入眼的面孔居然是任先生。
一群特務衝過來,圍著倒在血泊中的老闆。與此同時,沈林也衝到沈放身邊,關切地問:「你怎麼樣了?」
「我們需要上報,就算可以準備車輛也需要時間。」
羅立忠望一眼沈放,接著又重新回過來,眼神里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解釋著:「你覺得我只是對他好?今天喝酒樂呵的可不只沈放一個。不對底下的人好點,誰替咱們賣命。」
「我自己去?」沈放有些驚奇,這叫他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沈放湊近,做一臉疑惑狀,羅立忠語氣平靜:「不該問的就別問了,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吧。」
到醫院清理了臉上的血跡,裹上了紗布之後他便一個人獨自回了公寓。
可就在這時候,羅立忠卻忽然間湊了上來,抬手攬住他的肩頭,先是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侍者,接著對沈放笑著:「呦,沈老弟,小費給那麼多?夠大方的。」
羅立忠摸了摸臉,思考著什麼,微微一笑。
對面姚碧君聞話意外,十分清楚地聽懂了他的意思,面上不由地露出欣喜來:「真的?」
他這是在努力的恢復往日的氣氛,不過羅立忠卻擺擺手:「今晚不成,我還有事兒。」
李向輝剛想走,略思索后又停下了,回頭看了看沈林,眉宇之間有些欲言又止。
沈放皺起了眉頭來,一隻手摸向後腰別著的手槍,另一隻手慢慢搭在門把上向下按著。
「你們到底答應不答應?」
一邊的吳隊長忙跟著羅立忠附和著:「中統那邊都是吃豬腦長大的。」
「怎麼了?」
沈林辦公室里,他正低頭看著資料,李向輝進來遞過一張文件。
「今天又死人,三個,他們死的時候離我那麼近,也許他們本可以活下去……」
籌碼在手九九藏書,拿著槍的手抖了抖,不開火光用來嚇人。那老闆依舊厲聲:「你們的人在我手上,現在按照我說的做,給我準備一輛車,我帶著這位一道出城,等我出了城,就放了他。」
沈林眼光盯著他,想起了他未婚妻的事情,一下子便洞悉了李向輝。
姚碧君嘆息:「有些時候,女人更希望男人懂自己,而不是為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辦了。」
第二次追問,羅立忠看著沈放的眼睛若有深意。
只是還未等他用力,門忽然間從裏面被拉了開來,接著「砰砰」的幾聲動靜,四周綵帶、彩紙到處飄揚。

羅立忠還未繼續說話,吳隊長突然在一旁起鬨:「來,咱們大家為了沈副處長英勇神武全身而退,喝個痛快。」
不過這樣的生,到底有些折磨。
眾人盡皆一飲而盡,擱下酒杯,羅立忠接著說:「這才是咱們軍統的作風。特別是咱們的沈副處長,前幾天還有在傳聞,中統那邊懷疑你是共產黨,田中調查的就是你。特別是你那大哥沈林,原以為他只是針對軍統,沒想到居然連老弟你也懷疑,現在看看他們多可笑。」
「想混在軍統里這恐怕沒那麼容易。」
門口眾人一驚,紛紛舉槍瞄準。
沈放回歸正題道:「那生意上羅兄怎麼想?」
羅立忠一屁股癱在椅子上,抬眼看了一眼沈放,隨口應了一句:「哦,是個特級保密計劃,對付共產黨的。」
「處長,您這對沈放也太好點了吧。」
這一天,視死如歸,老天卻又跟他開了個玩笑,叫他死裡逃生。
沈放瞧著他那張臉,忽然會意:「你是想讓我給你當說客,支點錢,把事兒給了了?」
「而且這個沈放還更有用呢。」
「他死了,你也會死。」呂步青說著。
沈放也不好再繼續追問,面上即刻變成了漠不關心的模樣:「那我不問了,有那功夫我還不如去喜樂門去喝兩杯。要不,今晚?」
那是他這一日聽到的最有溫度的一句話。姚碧君一邊說著一邊將飯菜上的碗揭了開來。
「現在你不想做的事情馬上可以不用做了,這應該是我能懂你的心思吧。」
沈放也不再防備著,直言道:「前一陣,我被國防部的一些人請去了一個飯局。」
可呂步青像是忽然間背後有了靠山一樣,腰板挺得直溜溜的,義正詞嚴:「不管,我必須執行葉局長的命令。」
他最後開口,沒拒絕也沒有立即答應,聲音冰冷,目光一直在沈放臉上不曾挪開。
沈放也沒有別的話可說,便只點頭:「好啊,我找適當的機會把羅兄的意思轉給他們。」
那頭的人卻及時補救:「你以為照相館的事兒就算完了么?」
說著他又轉身面對門口的人,語氣堅決:「你逃不了了,你的任何要求我們都不會答應,你必須投降!」
「怎麼不小心一些?」
說完話她乾淨利落起身離開,留下一個洒脫的背影。
「好啊,那今天出了任何問題你們中統負全責。」
聽見動靜羅立忠仰頭一看,見沈放走了進來,這一幕戛然而至。
「何主任那老小子終於跟你搭上了,他動作還挺快。」

他臉上只有淡定:「沒關係,找到共產黨交給我,我保證他們跟照相館那幾個傢伙下場一樣。」

羅立忠沉默了片刻,臉上若有深意的思考隨即散去,說著他揮手示意任先生離開。
乾脆了斷,這回電話從那邊掛斷了。
說得也是,畢竟在他們兩人之間看來,自己才像是那個局外人。
她手剛端起湯盆,沈放忽然間將她拽住,握得那樣緊,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百無聊賴,茶喝了有四五杯,沈放依舊沒有思量出來羅立忠究竟想要做什麼。他端著茶杯思緒飛揚,只覺得突然有些疲憊,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接踵而來,那種永無止境的感覺叫人膽邊生寒。
邊上吳隊長正要跟著補話,沈放卻先他一步搖了搖頭:「不用了,不就是辦了個案子么,不算什麼。」
「你好像對這計劃很感興趣。」
「您的客人只想見您一個人。」
「同志,再見了,繼續戰鬥下去。」
「恭喜什麼?」
見沈林鬆了口,那邊的態度也變得強硬起來。沈林正無措,這時候羅立忠和呂步青湊了過來。
「應該可以放心了,不過前幾天剛被人拿槍指著腦袋差點沒命了,這馬上就來上班,還想著談生意,這個沈放可不簡單啊。」
「是照相館那三個共產黨善後的事兒,楊副官不敢跟您講,但是跟我說了。」
他這才有了些緊張。
一向如此,沈林被這話搞得有些疑問:「怎麼?我點錯了嗎?」

且在眾人後退的同時https://read.99csw.com,沈林卻邁步子往前走了幾步,定身立在人前,先是打量了一番沈放,接著眼神堅定地看著那老闆。
「哎?這什麼意思,對面還有我們軍統的人,怎麼,軍統的人不是人么?別忘了他還是沈處長的親弟弟。」
沈放被這幾個字突然擊醒,他猛地坐了起來,反問道:「什麼意思?」
「你還是喜歡這麼替人做主。」
「在我身邊待會,我太累了。」
說完侍者轉身離開了。
就現在來說,沈放還依舊是國民黨的功臣。而且看著這情形似乎沒有商量的餘地,沈林和羅立忠對視一眼。一聲令下,接著包圍圈變得大了一些。
他倒沒覺得有什麼喜事。
話音剛落,他手上捏了一下沈放的肩膀,算是給了他暗號,接著沈放猛的向後一撞,那老闆好像是淬不及防一鬆手,在扣動扳機的一瞬間,他腦袋微微斜開來,只在額頭蹭出一道血痕。
為了他這條命已經死了三個人了,如今若是還有別的危險,他得提前防備著才好。
「不可能?你想讓他死么?」
沈放睜著眼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忽然間他腦袋裡開始湧現出了那晚方達生的臉。
那是方達生說的最後一句話。
與他無關的事情,說了他也做不了主。
這樣大的陣仗,他沒有見羅立忠做過,同為手下,不免有些爭風吃醋的意思。
死後餘生的人,對身外之物看淡了點,這事情倒也不稀奇。
姚碧君看了一眼沈林,面無表情,但卻是輕鬆了不少:「謝謝你讓我不再監視沈放,但我也想告訴你,我不想再為中統工作了。」
這明顯是有所動搖的意思,呂步青在一邊瞧著,十分害怕他因為沈放而有私心,壞了自己立功的好機會,忙對沈林小聲說著「「共產黨不能放掉,你要是做不了決定,我打電話請示葉局長。」
這麼大的陣仗,定然不是小事情,上一回突襲事情暴露,如今這消息變得更加嚴密難得。
「你找到你要的答案了?」
一邊的呂步青耐不住性子,正要打算強闖進去的時候,大門忽然間從裏面被打了開來。
西餐廳里,他又約了姚碧君。
兩人穿過走廊,只見走廊盡頭的房間金色門標赫然一個「308」的字樣。
當著羅立忠的面,沈放大步湊上去,接著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出來,塞進任先生手裡笑道:「難得你們經理大方,這個給你的。」
巧妙的回答。
視線清明,只見照相館老闆押著滿臉鮮血的沈放緩步走了出來,沈林和羅立忠瞧著沈放的樣子,或許是沒有想到,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意外。
羅立忠卻忽然有些嚴肅起來:「共產黨的人鬼的很,沒準最不可能的人恰恰嫌疑是最大的。」
沈放瞧著羅立忠面色並不大好,帶著一點疑惑和一點戲謔問道:「剛剛啥會議啊,怎麼一個人我都不認識,這又是機密行動?」
果然,李向輝點了點頭。
沈林抬頭注意到他的神色,問著:「怎麼了?」
隔天中統一處的走廊里,沈放上了樓梯剛跨步進來,楊副官從裏面往外走,看見他后忙擋在面前。
想象之中的事情,沈林不由地皺了皺眉頭。這些人根本不會顧忌沈放。
果然,楊副官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沈放撇了撇嘴:「因為照相館的案子,我也沒顧上說。是何主任做的東,來的都是國防部的一些頭頭腦腦,不過說的可都是咱們生意上的事兒。」
平靜了兩日,照相館的事情總算是徹底揭了過了去,那幾日也巧,南京城天氣格外的好。
他眼中有好奇,羅立忠瞧他一眼,接著神秘地將聲音壓低了:「讓他們把批的那塊地面積擴大一倍,這樣才叫大家都得益。」
等著沈放靠近就坐,姚碧君發現他額頭的紗布才忽然驚愕:「你頭怎麼了?」
「是沈放么。」
接著她抬手輕輕摩挲著沈放的頭髮。
羅立忠點了點頭,沈放帶上門走了出去。
沈放閉上雙眼,隨即又緩緩睜開,眼眶紅紅的。
眼光長遠,對的上他的位置。
隔了一陣子,沈放突然開口,話語里越發趨近於哭腔,最後他終於忍不住將頭埋在了姚碧君身上。
那神色跟往日不同,是一個兄長的柔情。
「去了就知道了。」
任先生低頭謝過,轉身推著車走了。
該說的也說了,如今沈放身份有所懷疑,就算他真的喪了命對羅立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羅立忠一笑,倒也輕易放手,只要自己不擔著責任。
那侍者靠近沈放,一邊給沈放倒酒一邊說著:「長官,這酒是新來的蘇格蘭威士忌,經理說他請客。」
對峙群人平靜地對峙了好一陣子,呂步青重新回來,模樣自在,命令一般:「葉局長說了,不惜任何代價,這個共九_九_藏_書黨分子不能放掉。」
沈放可是有功之人,雖說因為共產黨,但若是丟了他一條命,單是對沈伯年都需要有個交代,這鍋還不知誰來背。
虛驚一場,到這會兒沈放才敢喘一口長氣。
「你覺得我會徇私?」
一邊桌子上擺放著一些飯菜,用飯碗蓋著。
江副官扯著沈放坐在了羅立忠身邊,羅立忠笑臉依舊,拍了拍他的肩膀:「沈老弟沒想到吧,你可算在鬼門關上躲過一劫,我跟一處的兄弟們商量了,得給你辦次酒,壓壓驚。」
面前的沈林連多的思考也都沒有,出口直接道:「這不可能。」
敲了敲門,裏面沒有聲音,他直接伸手推開。
楊副官咽了口水,有些為難:「我怕羅處長又讓我去找中統那邊,兩邊推來推去,到頭來,麻煩還不是我的,那三個共產黨還在軍統停屍房呢,老在那兒放著,羅處長知道了又得訓我。」
沈放如今已經是窘境,沒有外力的幫助,自己不可能逃開。而且無路可走時候,那老闆似乎拉個墊背的這種事情也是輕而易舉,一個只有死路一條的人,應該無所畏懼,這樣讓他有些拿不準。
說著沈放已經跨開了步子準備繼續向前,楊副官卻並沒有讓開的意思,臉上有些尷尬:「這……」
沈放呵呵一笑,忙解釋著:「倒也不是,原以為羅兄只想掙錢,沒想到還真有心思對付共產黨。」
與此同時,中統這邊對於沈放也有了新的動作。
從前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沒有錯,可現在回想起沈放那天的樣子來,他忽然覺得很害怕,雖說他對那人沒有對著沈放再開第二槍而懷疑,可他也不敢想,如果沈放真的喪了命,他又該怎麼辦。
這樣的教學,對沈林無用。
「這麼快就把報告寫完了?」
這樣踩低別人捧高自己的遊戲,他們都樂此不疲。
「是我,你是哪位。」沈放有些不耐煩。
來人遞上東西后衝著沈放一笑,沈放禮貌回應,視線忍不住打量了一眼那表面的字跡。羅立忠接了過去,直接將東西鎖進了一邊的保險箱內。他目光閃爍了一下,隨後又恢復了常態。
渾渾噩噩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醒來是在一陣電話鈴聲之後。
沈放點了點頭,尷尬笑著,然後退身出去將門重新闔上。
楊副官的小事,叫他發現了意外的秘密。
沈放乾乾一笑。
這些事情到底不是他要說的重點。
沈放搖搖頭沒說話。
吳隊長點頭,他接著笑意更深,帶著一絲狡黠。
路上清涼,人群喧囂都沒了聲音,一直拖著身子走到門口,推開門的一瞬間,他顯得疲憊不堪。
果然,是個掉錢眼兒的主兒。
緊接著眾人歡呼,加上片刻之後,曼麗領著一眾舞|女進了門,包廂里頓時是一片打情罵俏,杯酒相碰的熱鬧。
她說著長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口:「從現在開始我只是沈放的妻子,我沒有別的身份。」
沈放若有所思,生出些逗弄他的意思,喝不喝是另一回事,不過這辦事的規矩就是這樣子。
這種事情,最能涼一個人的心。
「處長,葉局長發話了讓撤掉對沈放的監視。」
那照相館老闆躲在沈放身後,用槍對著沈放的頭,做威脅狀喊道:「全都給我退後,要不我現在就打死他。」
說完他轉身退到一邊,完全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羅兄,這『靈芝計劃』的名字倒真好聽。」
那裡面藏著照相館老闆給他的膠捲。
姚碧君沉默了片刻,接著搖了搖頭,算是質問:「你這麼對付自己的親弟弟,這算正常么?」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堅持,更是他讓自己嫁給沈放的目的,如今輕而易舉放棄,姚碧君自然好奇。
老闆說著用槍壓了壓沈放的頭。
「這個你不用跟我說,該去跟羅處長彙報。」

任先生倒完酒沖沈放點了點頭,隨後轉身要走時候,沈放忙將他叫住:「等等。」
「沈處長,現在的局面,你不適合指揮了,還是我來吧。」
這麼會兒的功夫,得到的竟是這麼個結果。
沈林點頭,忽然關切地看著姚碧君:「我希望你能幸福,既然沈放不是共產黨,那麼我希望你們能好好過日子,擁有屬於你的那份幸福,我知道,最近他經常帶著你去舞廳跳舞,看來你們的關係還算融洽,我希望你們能過上正常的生活。」
沈林一直寡言,面對葉局長的命令,他皺著眉頭沒有什麼動作,幾乎呆立成一座石像。呂步青先發制人,邁步往他身前而去與他相對。
沈放受傷倒地,既然起不到威脅的用處,此刻這個人質算是無用了,那老闆沒有再對沈放開槍,而是舉槍向對面的特務射擊。
這會兒貓哭耗子到底有些晚了。
沈林想叫住她九九藏書,張了嘴但最終沒有說話。
他垂這腦袋在文件上簽字,接著遞還給李向輝。
「特級保密,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那聲音慵懶又低沉,說著腦袋便已經靠了過來,像個孩子一般,忽然依賴
羅立忠自然不傻,沈放這一句話后他便久應了下來:「行,你看著安排吧。」
「話我幫你說,不過你得請我喝酒。」
再斟上一杯時候,剛放下茶壺,羅立忠便推門走了進來。
沈林面色猶豫,事發突然,他還沒時間冷靜思考。可那老闆卻已經迫不及待,耐心耗盡。
「回來了?怎麼這麼晚?」
羅立忠眉眼舒朗開來:「黨國的軍隊從來就不是鐵板一塊,這是歷史遺留問題。」
羅立忠有些好奇:「哦?」
那語氣是篤然,表示已經做了決定,那老闆忽然面露絕望,嘆息了一聲:「行,我明白了,你們夠狠的,自己人的命也不管了,好,那大家就同歸於盡。」
羅立忠聲音很小,道:「沈處長,這局面我可沒想到,該怎麼辦還是你們中統拿主意吧。」
意料之中的事情,沈林沒有多大的驚奇,指點了點頭,瞧上去似乎有些疲的倦。
為了清共,他葉局長曾經下令不顧沈放的安危,眼下這一切足以證明沈放的青白,他倒也懶得再費這個神。
說著羅立忠忽然起身提杯,衝著大家說:「來,為了咱們一處的沈副處長再次立功,大家干一杯。」
可對面無數的槍口正瞄準著他,又怎麼能匹敵得過。意料之中的,一陣刺耳的響動之後,他身體幾乎被貫穿出無數的洞孔,繼而倒在了血泊里。
真真是一隻聽話的狗。
沈放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身子微微抖了抖,不過面上依舊是平和淡然的模樣:「再大方也比不過羅兄啊,今天你這個局你可是破費太多了。」
依舊是老地方,姚碧君沒有找尋,徑直走到屏風后的角落,沈林就坐在那兒。
沈林的幫凶,這會兒倒是把自己撇了個乾淨。
這歡鬧之中,沒人注意到有一個侍者安靜地推著一車酒跟著走了進來。
「說吧,找我什麼事?」
照相館的事?
莫名其妙被何主任請去的那一遭,要談的事情不是小事,他自己一個人做不了主。
等得久了畢竟不是辦法,羅立忠候著看沈林的態度,可沈林卻有些猶豫不決。
說著他闔上門就往辦公桌的位置走過去,砰地一聲將文件往桌面上一扔。
「恩,按局長的意思辦吧。」
只是身子剛剛直立,視線又開始模糊起來,頭疼欲裂,渾身一軟。
沈放有點不知所措,不過卻還是擠出一個笑臉來:「怎麼是你們。」
「羅處長,這是『靈芝計劃』的相關文件。」
「想跟我談生意幹嘛不同意,他們也忒把我羅立忠看的小家子氣了,不過我倒是有個條件。」
小心思,容易猜的很。
一開始的目的就不單純,這樣的關係,怎麼都是病態。
聽了這話,姚碧君富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林,他面前明明已經點了餐。
沈林點頭:「從今天起,你不用監視沈放了。」
姚碧君有些意外,但卻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就那麼呆愣愣地立著,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心頭。
沈放停下步子抬頭:「怎麼?」
羅立忠笑意更深:「看看,看看,沈老弟就是人才,不可多得。不過,話說回來,我是真的擔心咱們軍統里混進了共產黨的人,幸好你不是。」
事情是他帶頭兒做的,這會兒倒是聰明,將責任推了個乾淨。
這是進財的聲音,羅立忠臉上頃刻間就露出詭譎的笑容來。
照常這地界並沒有生人,所以一來二去的沈放有些隨意。可這一回毫無防備地推門而入,視線定住時候,沈放步子驟然停在了門口。
沈放苦笑:「他就那樣,換了我為了對付共產黨也會一樣。」
屋裡面吳隊長湊到羅立忠身邊問著:「羅處長,這次是不是可以完全信任沈放了?」
「沒事,都是自己人。」
羅立忠表情若有深意:「國防部神秘的事兒多著呢,以後你慢慢就知道了。」

這時候在江副官的帶領下,他身後的幾個包廂里跟著衝出來了幾個人,手裡拿著香檳,一下將沈放湧進包廂中。
「你是想問如果沈放真的是共產黨,我打算怎麼做?」
他態度強硬,不過這句話也到底沒有用。
沈放瞧著他,沒有繼續挪身,楊副官聲音變小了一些,湊得更近,開口說著:「是這樣的,中統那邊認為明光照相館那三個共產黨是咱們這邊的行動,讓咱們負責善後,安撫報社記者,同時負責處理三名共產黨的屍體。」
再說回來,要是因為這事情讓沈林盯上了自己,往後的日子也還不知道究竟要怎麼辦,所以眼下羅立忠只能是先反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