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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古道熱腸天天見 書城緝兇差一線 13

第二章 古道熱腸天天見 書城緝兇差一線

13

到了晚些時候,黎曉玲打來電話,說已經探聽出吵架的原因了。
「能讓我看看嗎?你們是每天必喝鮮奶?只要少了一盒就是龍建外出的時候?」
孟慶芝一頁一頁地翻查記錄,司徒笑在電腦上一個一個地比對。
在追捕那個利用事故製造死亡和殺戮的殺手時,高風提到擔心兇手有槍,自己曾有個模糊的念頭,當時一直沒想起是什麼來,現在豁然開朗,那個殺手的行為模式和逃亡的剽悍程度,與那名變態兇殺犯何其相似,自己一直想不明白,那個變態兇殺犯為什麼能有那麼強,難道說,他也是一名殺手?
「不對,如果鄰居傳言是真的,那麼和他在一起的應該是不同女性,估計他還是在從事婦科的本行,在這個行當裏面有什麼是不能被人知道的,或是觸犯法律的?」
「他們都是醫生?」高風隨口問了句,放下了照片。
「你確定?」
十年前?司徒笑調出從帖子上複製下來的圖片,沒有,時間對不上,事實上卓思琪較有規律的七月出行是六年前開始的,十年前她還沒結婚呢。
「問題是證據,你還是沒找到你想要的證據,你只有一個巧合和一個假說。」
「沒有,這種事情他們怎麼會當著我說,都是在背後議論。」
黎曉玲給出一個網址,似乎是一個較為高端的商務信息網,司徒笑用黎曉玲提供的賬號登錄了,看到了論壇里那篇讓卓思琪勃然大怒的帖子。
「你……能不能給我們一份在背後議論這種事情的人的名單啊?」高風在心裏暗罵:司徒笑,我下次絕不會幫你問這麼缺德的問題。
「關於你丈夫單獨出遊的習慣,你還能回憶起準確的時間嗎?」高風接過水才又問道。
「你……」
「對了孟女士,你先前說你丈夫每年除了七月,還有別的時間也會選擇單獨外出旅行,不知都有哪些時間呢?是固定的呢還是隨意的?」
「這個,要查了才知道,孟慶芝沒見過你,你出面比較合適。」
一出門高風就發狠話:「不陪你玩兒了,這些人要問你自己問。」
「孟慶芝女士是吧?我是刑偵處的,關於你丈夫的案子,現在有了些新的進展,不過還有些疑問,所以來打擾了。」
高風淺淺地微笑,用手扶了扶額前頭髮,心中暗罵:司徒,你倒是快說話啊,你不說話我怎麼問?
高風的每次問詢司徒笑都等於親身參与,自然知道結果,在孟慶芝提供的名單中,有些人純屬以訛傳訛,但也有些人言之鑿鑿,說得有鼻子有眼,但他們說的女子各不相同,甚至還說龍建將有些女的肚子都搞大了,怎麼聽怎麼像江湖傳言、八卦新聞。除非龍建是一個情場老手,可從照片看人家長著一張老實臉,又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能有老婆就不錯了。九*九*藏*書
高風聽了司徒笑的分析也是詫異:「不會這麼離奇吧,這兩個人身份差太多了,怎麼能走到一起去?你有幾成把握?」
「我們是很希望早日抓住殺害你丈夫的兇手,任何細節都有可能成為破案的線索。」高風的親和力展露無餘,他輕扶眼鏡,一派書生氣息。
「為什麼是我,你自己怎麼不去?」
司徒笑猛地一拍腦門,想起來了!
司徒笑淡然自若:「恰恰相反,我覺得這正好解釋了龍建每年都有幾個月不定期獨自出行的原因。」
「我也該回過頭來,看看柏鋪村地塊招投標的事情內幕了,看它到底與伍文斌的死有沒有關係。」
「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線索,說不定裏面會有破案的關鍵。」
監聽設備將聲音清楚地傳到司徒笑的耳朵里,而針孔攝像機則將孟慶芝的表情準確地記錄下來傳到了司徒笑的電腦中。
卓思琪的情人是龍建?那龍建的死與她是否有關?如同被一道閃電擊中,司徒笑心中的疑惑接二連三地被解開。
「都是左鄰右舍,你多幾步路,要問就一口氣問完啊。」
「我不幹,我又不是刑警,冒名頂替去盤問人家,被揭穿了怎麼辦?」
「708的龍建,怎麼會不記得。」高風脫口而出,跟著一愣,驚恐道,「你還在查!」
「就算他們真的是情人,我還是不覺得,龍建和伍文斌的死會有什麼關係。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就是你的事了。」
沒有證據的假設只能是胡思亂想,司徒笑隱隱覺得,如果解答了那些為什麼,說不定就能查出伍家兇案的真相,而同時,708凶殺案也會有關鍵的線索被抓住。殺手?那個變態的殺手和製造事故的殺手明顯是兩個人,還有那天在購書城看到的另一個中年大漢,他是不是那個變態,還是另有其人?海角市到底有多少殺手,從哪兒冒出來的,以前怎麼沒見過?
卓思琪和龍建的出行時間驚人地吻合,但他們是否有所關聯還只是司徒笑的一種直覺,證據,他需要的是證據。當初查龍建之死時,司徒笑他們曾查過龍建的情人,但龍建隱藏得很好,他家裡沒有任何線索。不過,當時查得未必很細,司徒笑覺得,有必要再查一查龍建和他的情人。
以前司徒笑曾讓人查過,但僅限於恆綠公司內部,對這塊地的招投標工程並未深入調查,如今要細查內幕不是件容易的事,各自分頭行動起來。
「龍建的案子和卓思琪的案子,有毛的關係,我看你是在胡扯,就想支我當槍使,替你背黑鍋。」
「不是。」孟慶芝抽吸了一下,止住傷痛,「他……他每次外出都會打電話回來的,而且我隨時打過去他都會接,在外面有女人的男人不會這樣。只是……只是九_九_藏_書我有幾次聽到別人說,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回來不會怎麼提起的,我有時候會問他,他也總是開玩笑一樣轉移話題,我感覺他就算在外面沒女人,似乎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警官,這和他的死有沒有關係?我知道他是愛我的,或許我早點勸他就不會這樣了。」
司徒笑趕緊捂住他的嘴:「你小聲點。」四顧張望一番,「跟你說個事兒……」
「嗯,不對,攬私活不用瞞著太太,我估計裏面有違法的成分,所以龍建每次單獨出行這麼小心,他是婦科醫生,以你的專業,婦科醫生哪些行為會構成違法?」
「圖書城追那個殺手不是把事情搞大了嗎,我現在是戴罪之身,別說越權查案,就是走路姿勢沒有擺正,老劉都會打小報告。你戴著監聽設備去,我在警局裡告訴你該怎麼問。」
「孟女士,我知道這樣會讓你難做,但你要考慮清楚了,這關係到你丈夫的真實死因,我們不會強求你,你可以仔細考慮一下。」高風決定不用司徒笑的說辭,自己做主。
為什麼伍文斌會起疑?卓思琪偷會六年都沒露出破綻。為什麼她的情人會是龍建?兩人身份地位相差如此之大。只是私會情人的事情暴露就讓卓思琪雇兇殺人?什麼事會驅使她做出如此瘋狂的決定?
「這才是好兄弟嘛。」
「上次兄弟我沒拉你下水吧?一個小忙而已。」
「所以說你和屍體相處時間太長了,都不會和人相處了,就說是破案需要嘛,夫妻生活的質量和數量與男人在外面有沒有情人是有直接關係的。」
司徒笑看了看後面同樣也是匿名的回帖,發表的意見大多是,該殺、賣非洲、浸豬籠之類的,這好似小孩子般惡作劇的謾罵帖有什麼意義?若換了自己,根本就懶得理會,可卓思琪為什麼會被激怒?還是說,這帖子里隱藏著什麼她不願意被人知道的信息?
「這方面你應該比我懂,你說有這種可能性嗎?」
「這是什麼?你有記錄?」
不對,不對,還是不對,除了七月時間吻合,其餘時間都對不上,難道說卓思琪與龍建的時間只是巧合?不過,這龍建每年獨自外出的時間未免也太多了點吧?
「你自己想清楚,我是在幫你的曉玲查案,幫我就是幫你自己。」
……
「我去給你倒杯水吧。」孟慶芝都看出了這位警官的不安。
「司徒笑,我看你最近很不正常,你該去看醫生了,是不是因為兩起案子都沒破獲,兩個兇手都在你眼皮下跑掉了,所以才拉我來陪你發瘋?媽的,第一個先問誰。」
這封匿名帖很顯然是針對卓思琪的,已經發了有一段時間了,而且每天都會被頂到最顯眼的位置,應該是伍文俊搞的把戲。
伍文斌起疑自己妻子不忠,read.99csw.com卓思琪慌亂下請殺手殺了自己的小情人,企圖銷毀證據,丈夫還是不依不饒,想查出姦夫並將她逐出家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僱人把丈夫也殺了,做得都很乾凈隱秘,不會惹人懷疑。這個假設在邏輯上是說得通的,只是,其中有太多的「為什麼」無法解釋。
「不知道曉玲聽到你對她『男朋友』的案子是這個態度,會是怎樣一種心情啊?」司徒笑在另一頭威脅著。
「龍太太不要太過傷心了,你……你都是什麼時候聽到別人提起你先生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你有沒有打聽過那女人長什麼樣?」高風跳過一個問題,自己加了一個上去。
「最近幾年七月時間比較固定一點,其餘的有時候九月,有時候三四月都有,比較隨意。」
「你的思維遲鈍了,如果龍建每年單獨出遊是為了攬私活,那麼他每年固定時間出遊則是為了會情人,二者並不矛盾。」
那是一封匿名求助帖子,說的是自家嫂子偷人,還訛詐小叔子的家財,下面還給出了一份偷人的證據,那是一份差旅賬單報銷記錄,用紅筆標出了嫂子每年的某個時候,都會用各種借口出差私會情人。
「為什麼要這個?你們也懷疑阿建在外面有人?」
司徒笑坐直身子,迅速而完整地瀏覽了一遍帖子,卓思琪近六年來,每年幾乎都是七月頭幾日出差,十一、十二日左右返回,當然,對一個常常出差的女強者而言這並不顯眼,除非有心人特意地調查和尋找,還須是對她行止非常熟悉的人,伍文俊應該不可能查到這一步,難道這是伍文斌暗中查的?這是導致夫妻反目,伍文斌死亡的原因嗎?
「這個也和案子有關?」孟慶芝有些起疑了,這些問題涉及個人隱私。
司徒笑又問了一個問題,高風有些不忍,司徒笑在耳塞里催促:「快問,快問。」
柏鋪村地塊招投標計劃是今年五月啟動的經濟區建設工程,目前有意向參与投標的有五家公司,分別是恆綠、鈞鴻、樂苑、新東以及帝錦,本來趙氏集團也有意加入,但不知什麼原因中途退出,剩下的五家地產公司中,就數恆綠公司實力最為雄厚,不出意外,他們拿下這塊地本該十拿九穩,可現在,接連的事故,讓這場拍賣走向變得朦朧起來。
司徒笑隱約覺得,事情在向不妙的方向發展,自己現在查的,好像只是冰山一角。
「你等等,我找一下。」孟慶芝翻出一個筆記本,看了看道,「應該是十二月八號,十一號回來的。」
「當然不是,萍萍有時候會不喝,不過只要是我記憶中阿建出門的月份對了,連續幾天都少鮮奶那就一定是了。比如說這個……前年三月十二號,到十五號才回來,還有這個……」
高風一愣,在大型醫院的醫read.99csw•com生確實常有利用休息時間出診下級醫院增加自己額外收入的做法,若是外科大夫被稱為走刀,若距離遠就是走飛刀,但若超出了自己的行醫職權範圍,那就是非法行醫了。
只是龍建的案子已經不在司徒笑的管轄範圍之內了,不能找組員去,這事要是被老劉知道了又會參自己一本,不用選,司徒笑首先想到的就是高風。
「放屁,我要回去了,我那邊還有一個肝毒分析沒做呢。」
情人……龍建!
孟慶芝低頭沉默片刻,找來紙筆寫下人名和地址,高風起身告辭:「打擾了,一有新的進展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這個……利用職務之便性侵患者?非法墮胎?替有案底的通緝犯進行婦科手術?」
「嗯,太遠了想不起來,但是去年十一月五號左右,他出去了一周,四月中出去了幾天,前年,十二月應該出去了幾天,這些和他遇害有關係嗎?」
「可是,你們這樣去問,那我……」
「非法墮胎。」司徒笑想起那些鄰居說的大肚子,微微點頭。
「高風,還記得龍建嗎?」
「這還需要進一步查實,不過我們警方掌握的線索越多,對破案就越有幫助,你記得他前年十二月是幾號出去的嗎?」
「唉,曉玲啊,曉玲。」
「當時我亂極了,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我一個人帶著萍萍,要怎麼活下去,我……」龍太太又哽咽了。
「當然,你也不看是誰去問的。我告訴你啊,趕緊登錄網站……」
第二天。
「證據會有的,只要我們不斷地挖下去。如果兩個人真的有關聯,假設成立,那麼這就是一個典型的時間回溯交叉案件,他們為什麼會認識,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在過去時間的某一點,一定會相交。」
「龍太太,你為什麼會懷疑你丈夫出軌呢?就因為他常常獨自外出嗎?」高風換了稱謂,以喚起孟慶芝的某些回憶。
「上次不是問過了嗎,還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你讓我提的都是什麼問題?你倒是躲得遠遠的,我要和人家面對面,你讓我一個男的,去問人家夫妻一周過幾次夫妻生活,叫我怎麼問?」
如果龍建是被卓思琪僱人殺的,那麼708凶殺案的其餘三名死者是否死於類似的原因,雖說都是普通人,可誰能斷定普通人身上沒有隱藏大秘密?反過來說,若卓思琪敢僱人殺了自己的小情人,那麼她再僱人殺死自己的丈夫也就不足為奇了。
「可是醫生通常有違法阻卻約束,說他攬私活我沒意見,你說他非法行醫可能性不大吧?他是有執業醫師證的。」
「九月,當時為萍萍讀幼兒園的事我們愁了很久,我記得很清楚。」
「什麼原因?」
司徒笑趁機在無線耳塞里攛掇:「走一圈,看看四周,停,停一下,靠近點,讓我看清那張照片九九藏書。」高風拿起一張四人合照,四個年輕人,似乎在校園裡照的,其中一個是龍建。
龍建的死亡時間,七月七日,708變態凶殺案!龍建的妻子說他每年這個時間出門獨自旅行,最長不超過三天,時間也吻合!不會這麼巧吧?
「孟女士,你覺得龍建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比如說他平日在生活里,或者,你們怎麼認識的?」高風將賬本還給孟慶芝。
司徒笑將目光重新鎖定原帖,看著報銷單上的時間數據,七月四日,七月三日,七月六日,七月七日……
司徒笑大腦中對七月七日這個時間,有個模糊而強烈的預感,這個時間很關鍵,如果這個時間出發,那麼視與情人距離遠近,與情人幽會的時間要麼在七月八、九日,或是十、十一日,不對,讓自己心生警覺的不是這個時間,七月七日,到底七月七日有什麼問題?七夕情人節?那是農曆吧,但是自己在哪裡有聽過這個時間段啊?
「都在三月、四月、九月的什麼時候,你還能想起來嗎?」
「這個和卓思琪有什麼關係,難道卓思琪每年七月去墮胎一次?」
高風將零星的記錄扔到司徒笑面前:「你覺得他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根本就是看龍建常一個人出去,大家閑得無聊,編些閑言閑語打發時間。」
「不是,是賬本,我有記賬的習慣,如果阿建出門,那幾天家裡的鮮奶就會少訂一盒。」
七月七日!
「你還好意思說上次?你以為就你一個人寫報告?你以為監控不到誰把車開出去的?」
「嗯,去了不同的醫院和科室,都是醫生。」孟慶芝遞過杯子。
「非法行醫。」
「十年前哪個月,你還記得嗎?」
「那是我丈夫在大學里最好的幾個同學。」孟慶芝一面倒水一面說著。
「阿建他,對我很好,也很愛我們的女兒,原本我在超市工作,自從有了萍萍之後,阿建就讓我回家休養,說生活來源不用我操心。家裡的事他做主多一些,嗯,有時候也不是什麼事都告訴我,但也只是不想我操心,家裡條件困難時他也一個人扛下來。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天性,有時候他獨自外出時間太多了,我……我竟然有些懷疑他在外面有人……他很愛這個家的,我不該懷疑他啊……」似乎觸及了龍太太的傷心處,她掩面哭泣起來。
「超範圍行醫,比如干麻醉或主刀胸外什麼的。」
孟慶芝想了想,說:「應該是十年前吧,當時我們租的老房子拆遷,我沒工作,孩子又小,他一個人壓力很大,說是一個人旅遊可以讓人好好思考,他走得又不遠,每天都通電話,我本來一開始也有點擔心,後來就習慣了,第二年他真的找親戚借到一筆錢,我們才買了現在這個房子。」
「上次我們同事來詢問的時候你為什麼沒說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