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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違法亂紀終難逃 青春有夢義為橋 1

第一章 違法亂紀終難逃 青春有夢義為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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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將他們的犯罪事實都了解清楚之後,司徒笑打電話通知了天涯市警方,和這邊的同事進行了接觸,分享了案情,協助展開調查處理。
司徒笑乘勝追問:「那些求子的夫妻和代孕女子的信息你們應該有保留吧?」
王維敬低頭交代道:「診所是2002年9月開門,龍建給錢是2003年3月,不過說起來我也很奇怪,當時龍建湊錢給我開診所后沒多久他們家就被圈定拆遷了,他也急著用錢,突然不僅買了現房,而且還有餘錢借給我。」
司徒笑想到了龍建定下的那條鐵律:買賣雙方不見面,不交流。而這個關鍵的龍建,他死了!
「這些資料我們要進行拷貝,原始資料也要保存下來。」司徒笑示意朱珠用移動硬碟將電腦里的所有內容統統打包帶走,同時問:「這些登記單的紙質資料存放在哪裡?帶我去看看,還有沒有沒銷毀的資料。」
司徒笑與這位院長面對面坐下,從公文包取出材料,直接問道:「你的同學龍建死了,你知道吧?」朱珠往旁邊一站,這院長辦公室的辦公桌前,就突然有了審訊室的味道。
朱珠的話提醒了司徒笑,這真的是一個普通婦產科醫生能想到的嗎?開設診所之初,就想到遠離本土,尋找最適合發展的市場,知道鑽法律的空子,還銷毀罪證來減輕暴露后的刑罰,一面能安撫好家裡的妻子,一面拉攏並控制朋友建立利益共同體,將違法行為敗露的可能性降至最低。如果不是龍建的意外死亡,如果不是王維敬的心理承受能力太過有限,他們這條利益鏈條,還真可能繼續逍遙下去。
世界生殖科研協會——亞太研究中心。
「25萬元,對當時的我們而言已經算很大一筆錢了。」
「這樣做的話,你們就不怕騙子用有缺陷的嬰兒冒充是從你們這裏領走的,找你們賠款或退還?」
「不會,我們的協定是孩子出生一月之內,由買主指定醫院進行嬰兒常規體測,確保交到買主手中的是健康嬰兒,交易完成後我們就再沒有責任了,如果後來發現孩子有什麼基因缺陷或遺傳疾病,由買主自行承擔,我們概不負責。」
「那你還記得那兩個婦女的姓名和聯繫方式什麼的嗎?」
想到這兒,司徒笑開始新一輪的問訊:「那些代孕者資料保存在哪裡?這台電腦上有嗎?調出來!」
一出車站,就覺得悶熱,彷彿天涯市還停留在夏末秋初一般,司徒笑舉目遠眺,微微眯眼:「這天涯市的霧霾,還是這麼嚴重啊!」
王維敬訕笑著解釋道:「生過的在孕期和生產期間都比較有經驗一點,胎兒也會發育得更健康。」
王維敬也清楚,當年做代孕中介還可以說是在打法律擦邊球,自從龍建提出他們自己做醫院之後,實際上就已經違法了,因為這家醫院只是多了一層偽裝的外衣,他們開展的那些項目都是不具備資質的。
「警察同志,這個真沒有……」
那時候創業艱難,王維敬時常得親自上陣,到處噴漆貼小廣告,散發小卡片等。
「借了多少錢?」
王維敬嘴半開,脖子僵硬,僅眼珠子轉動,片刻啪地一拍大腦門:「哎呀,瞧我這記性,呃,沒錯,想起來了,聽說龍建他是被人給害了,唉,瞧我這事兒多的,一時竟然給忘了,別見怪,別見怪。」
王維敬彷彿讀懂了這個表情的意思,臉色慘白,心中只存一個念想:警察果然知道了,他們果然知道了!
「他幾乎不說他以前的事,當時寢室里他年紀最大嘛,我們都叫他龍哥,他就說一些他讀書時的事情,還有就是他家裡面read•99csw•com,和他老頭子關係很糟,別的……」王維敬遺憾地迎上司徒笑的目光,猛地一個激靈,刑期,刑期啊!趕緊深思,皺眉苦想:「啊!我記得後來大家關係好了之後,有一次喝多了,龍建就說現在這社會,只要膽子大,有的是錢可以賺,叫大家不要愁以後沒工作、掙錢少,他會罩著我們的。這是原話,嗯,沒錯,他就是這樣說的,當時蛋子就問他,龍哥以前在哪裡發財啊?我記得龍建是笑著回答的,放心,跟著我,做醫生也能發財,發大財!」
朱珠大驚:「居然做得滴水不漏,這龍建到底是什麼人啊?」
司徒笑和朱珠目光交錯,沒想到竟然是在無意間撞破了王維敬的心理防線,這絕對是一次意外收穫,他們得到了許多自己根本就沒有想過的情報。
在王維敬的交代中,打著研究中心的幌子,暗地裡實施買賣嬰兒、違法代孕的犯罪鏈條,整個兒浮出水面。
「我問什麼,你回答什麼,不該多問的話,就不要多問。」司徒笑臉色一沉,又追問了一些龍建在大學里有沒有什麼特別表現和日常生活細節問題,卻沒有多大收穫。司徒笑反覆確認之後,原始檔案也快拍完照了,他又讓王維敬詳細地介紹了這家醫院的運作流程,和王維敬還能記得的違規違法行為。
王維敬抖出手帕,從腦門一直擦到腦後,以一種呆萌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司徒笑,想從這位警官的面部表情上看出,是會聯繫呢,還是不會聯繫呢?
別看平日冷冷清清,事實上每個月只需四五名產婦就完全足夠維持這所醫院的運轉,現在給代孕女性的價格已經上漲到成功代孕一胎健康嬰兒,獲得30至50萬元的報酬。
王維敬左顧右盼了一番,有些發愣:「什麼?龍建死了?我不知道啊,什麼時候?」
章明依然跟著張子成調查恆綠公司外圍,順帶盯住伍文俊,李開然便衣調查「中國星」,茜姐負責處理和反貪局同志的資源溝通跟進,並繼續在司徒笑的分析基礎上對4人的通信記錄和賬本進行查遺補漏。
一聽司徒笑報出日期,王維敬終於確認,警方什麼都知道了,他面無人色地開口打斷道:「我……我知道了,我坦白,我有罪……」
「再仔細想想,這關係到你的刑期。」
而讓王維敬崩潰的,恰恰是司徒笑報出的那幾個日期,讓龍建在這邊待上一天或更長時間,都是因為出了醫療事故,今年最嚴重的那兩起,都直接導致了產婦死亡。
小小的私人醫院在天河工業園區內,掛了塊碩大的鎏金牌子,那名頭倒是不小。
司徒笑翻動材料,不動聲色道:「是嗎?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龍建的葬禮你是參加了的。」
司徒笑又盯了王維敬一眼,略帶責備,然後翻動資料,面色平靜地敘述道:「是嗎?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你和龍建保持著平均每兩個月一次的通信。你說的那位同學叫陳封吧?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是你打電話向他詢問龍建的事情的?」
「你和龍建平時往來多嗎?你們最近一次聯繫是什麼時候,你還記得嗎?」
「應該的,應該的。」
王維敬汗如雨下,心思急轉,這警察什麼都知道了還來問我?故意的吧?一定是陳封那傢伙出賣我,難怪那丫的這幾天電話都不接,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哎呀,這個我真不記得了。您說,9年前,啥資料都沒有,怎麼可能記得住嘛。」
王維敬大驚,唯恐警察口中又蹦出那句「根據我們掌握的材料」,趕緊補充解釋道:「一開始,為了九*九*藏*書保證信譽,我們介紹的嬰兒買賣雙方都不會留下聯繫方式,主要是怕賣方反悔,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保障買方利益。後來我們做起了代孕生意,確實需要留下願意租借子宮的女人姓名,以便僱主挑選。但是我們自己開辦了產科之後,龍建就嚴格限定了代孕媽媽聯繫資料,年紀超過35歲,有兩年沒有聯繫過的代孕者資料就會被刪除。龍建說,留下這些資料,就是留下了罪證,而且為了讓僱主放心,更是在交易初期就不會登記僱主的任何資料,每筆交易完成後,就連銀行卡的交易信息也會被徹底清除。所以,只有僱主留有我們的資料和聯繫方式,我們沒有任何僱主的信息。」
朱珠插嘴道:「哇,你們這是霸王條款吧?人家不孕不育已經很慘了,肯定是想要一個健康的寶寶才會找到你們,如果嬰兒的健康不能得到保證,人家幹嗎要找你們?」
看著王維敬臉色一變再變,朱珠嚴肅的表情快要綳不住了。
當時代孕還沒流行開來,龍建只是說,有部分農村去他們醫院生產的婦女,生下孩子不想要或是覺得家裡條件難以養活,而有一部分城裡人沒辦法生育,讓王維敬去留意那些渴望養小孩卻沒法生育的中年夫婦,建立聯繫,達成交易意向之後,從中抽頭,以此牟利。
司徒笑繼續詢問:「龍建每年都要來天涯市5到7次,他每次來都會和你聯繫嗎?」
司徒笑在腦海里飛速計算,3月買房,5月翻新裝修也差不多快結束了,新家花了55萬元,診所擴建25萬元,產婦15萬元,留5萬元作為周轉資金,龍建當時得到的那筆錢應該有100萬元!
看著司徒笑那張表情嚴肅的臉,王維敬嘴角抽筋似的笑了笑,心想:「我就去了殯儀館半小時,這也被查出來了,警方還知道些什麼?難道他們……」
王維敬就在天涯市開起了小診所,雇了一批人專門上街貼小廣告,一面在商圈或高檔論壇貼「專治不孕不育」;一面在人流密集區或大學周邊貼「女性新興產業,月入過萬」。
之所以叫上陳封,除了陳封能提供醫院資源,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他們需要一個像模像樣的中介機構作為居中的聯絡點,需要一筆啟動資金,僅憑龍建和王維敬兩個人是湊不夠的。
朱珠問道:「沒有那種夫妻兩人,妻子用自己的子宮做試管嬰兒的嗎?」
3月22日,陳封麻醉出現失誤,導致產婦死亡;5月17日,產婦順產大出血,止血后產婦又發生了羊水栓塞,導致死亡。不過好在兩起事故死亡孕婦都是農村打工者,一筆封口費便可以將兩件事擺平,而且由於兩個胎兒順利保住了,所以交易依然正常進行,對於醫院的損失只是賺得少了一點。用王維敬的話說,現在中國有錢人很多,那些有錢的夫婦,花個五六百萬甚至幾千萬買個健康的孩子也在所不惜,因為精|子和卵子都是他們提供的,那就是他們自己的孩子。
「你們和龍建,都是在讀大學時認識的好朋友?」
「坐,喝茶,不知二位,突然過來,有什麼指教?我們醫院帶科研性質,從來都是正規經營的。」王維敬體肥而膘厚,一刻不停地抹汗,態度很拘謹,像個店小二。
此人便是這家三樓一底小私人醫院的院長王維敬,龍建當年的同窗好友。
「室友,我睡他前一個鋪。」
不過那時候門路不開,又想做得隱秘,而且還要遇到那種想要放棄孩子的產婦,所以一年也做不了兩三次,頂多算髮個獎金,還算不上暴利。
「哎呀,這個可真不記九*九*藏*書得了。你知道,雖然以前我們是大學同學,後來分開工作,我到了天涯市之後,就沒怎麼聯繫過了。最後一次聯繫,恐怕都在10年前了。這次如果不是另外一位同學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龍建就這麼走了。」
不對,這100萬元是一次性支付,只是一筆預付金,這麼大一筆錢,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輕鬆拿得出手的,那必須是一個急於想要孩子,而且對100萬元並不放在心上的人。3月買房,伍永龍出生的日期是2004年2月,中間差11個月,如果加上尋找合適代孕者的時間,難道是這樣?
不過頭一年並沒有什麼大的起色,王維敬經驗不足,雖然按龍建提供的方法進行了廣撒網式的宣傳,一來名聲不顯,二來王維敬不知道怎麼穩住那些前來面試的子宮出租者,所以可供選擇的代孕女性不多,那些求子心切的僱主到他這兒一看,就幾個相貌平平學歷很低的代孕者,達成意向的就更少。
朱珠終於忍不住了,將臉別過去,兩肩輕微地一抽一抽。不過王維敬心神高度緊張,根本注意不到這邊的狀況。
王維敬臉色一白,「刑期」這兩個字立刻讓他大腦細胞充血,全速運轉起來:「我,我記起來了,他好像要我們找幾個身體素質過硬的代孕者,說得是,是……嘴一定要嚴,一定要能生的,學歷年齡什麼都在其次,我好找歹找才給他找到兩個屁股大的,應該都在30歲左右吧,有經驗,估計他自己也找了些人吧。應該……就這麼一件事吧,他平時從來不會要求特殊條件的代孕者。」
30日,司徒笑啟程去天涯市,但在帶章明還是朱珠這個問題上略有遲疑。結果兩人還起了一番小爭執,最終朱珠贏得了去天涯市的機會。
王維敬苦笑道:「這我哪兒知道?」
第二年龍建說他的診所門臉不行,顯得格局太小,給了他一筆資金擴充門面,並建議他挑選相貌標緻的前台和助理,彰顯他們的財力才能吸納更多的代孕女性,有了優質代孕資源,顧客那邊就好說話,那群僱主在這種事情上是很捨得花錢的。
當時龍建告訴他們,這方面沒有明文規定,也就是說是不犯法的,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介紹不孕不育的夫妻和願意租借子宮的女性,達成代孕交易,一旦懷孕足月,產婦可以前往龍建或陳封的醫院,通過內部關係進行順利生產,他們收取中介和生產費用。
「那一年他突然買了現房,還餘下一大筆錢給你擴充門面,難道你就沒好奇過?你們聚餐見面什麼的就沒問過?」
王維敬沒想到,司徒笑直接就將他最害怕的事情抖了出來,還以為警方已經掌握了全面的證據,自己再不坦白,那就是抗拒從嚴的下場了。
司徒笑埋頭,又翻過一頁材料,冷冷道:「是嗎?根據我們掌握的材料……」
王維敬臉色又從白轉綠,大顆大顆汗珠匯聚成流,沖刷著臉龐,司徒笑不緊不慢地問道:「今年的5月17日,3月22日,4月……」
當時三人商議后,各自找親戚朋友湊了一筆錢,讓王維敬在天涯市開了一家小診所。選擇天涯市是因為這裏流動人口全國前三甲,那些為了掙錢願意租借子宮的女性更多,而且思想更為開放,容易接受。龍建就把這裏當成一個子宮貨源集中地。
「孩子是健康的啊!出生之後我們會做基因缺陷篩查,還有嬰兒神經感官全方位評測,保證我們將嬰兒交給顧客時,肯定是一個健康的寶寶。」
「警官,那9年前的事兒,我是真不記得了。」
「呃,嗯,這個,他,有時候會,九九藏書不會每次,每次……」根據司徒笑臉上表情的變化,這位王院長腦海里的答案也在不停地快速翻轉中:「不是每次都有聯繫,我們一年最多聯繫一兩次。他路過天涯市時會打電話來問好。」王院長通過察言觀色最終確定了答案。
據王維敬交代,他學醫是家傳職業,家裡三代都是老中醫,畢業后嫌工作單位不好,就自己開了一家小中藥鋪子,但是同行競爭壓力太大,維持了一段時間就做不下去了。
王維敬道:「沒有,那些人會去更大更正規的醫院,我們這裏都是第三方代孕,由丈夫提供精|子,或夫妻雙方提供精|子和卵子,再借別人的肚子,也有那種雙方都結紮了的,就由……別的人提供精|子,代孕者提供卵子也是可以的。反正他們只是想要個孩子,只要孩子健康,整件事夠安全,夠隱秘,沒有人知道,就行了。這些人都不在乎出多少錢的。」
龍建告訴他們,現在有一種新興產業很暴利,叫租借子宮,就是那些不孕不育的夫妻,由丈夫提供精|子,或是由夫妻雙方提供精|子和卵子,受精成功后在第三者的子宮內著床,發育成嬰兒再生產。
叫了輛出租,循著目的地而去。
「那當時他有沒有做出一些什麼特別的交代。」
「他真的從未提過他是幹什麼的?他沒有說過他跑建築、跑營銷、到處打工這事兒?」
王維敬繼續交代,當年龍建給他們定的標準是,從僱主那裡收50萬元,給代孕的15萬元。受孕成功先支付百分之二十,然後每月將孕婦近況發送給僱主,讓僱主支付每月百分之三的營養費,最後生產完成,用健康嬰兒交換剩下的百分之五十的費用。
「好奇肯定有,問也問過,我記得當時他好像說接了一筆大單,具體什麼的就讓我們別去打聽了,我就知道這麼多。」
於是在龍建的建議下,小診所再次擴充規模,診所轉為醫院,相關手續以金錢開道,還想辦法弄了一個世界生殖協會亞太中心的牌子,自己開展了試管嬰兒的業務。生產方面,龍建和陳封完全可以操刀,天涯市又近,當天就可以來回,所以龍建和陳封常常會在下班之後的休息時間過來這邊。
骨碌喉結滾動,王維敬端起茶杯自己先喝一杯,跟著又是抹汗。
司徒笑也沒想到如此輕鬆,示意朱珠做好筆錄,王維敬的心理防線已經全線崩潰。
司徒笑將資料翻過一頁,抬頭:「是嗎?」
司徒笑讓朱珠在前往醫院的路上就給這家醫院院長去了電話,等他們抵達后很快見到了人。照片上那個又黑又瘦的年輕人如今早已發福,看起來很敦實,頭大而圓,戴副眼鏡很像科研人員。
「不會吧,想銷毀證據哪有那麼簡單,我們查一查你們的通信記錄就知道了。」朱珠難得聰明了一回。
王維敬又將司徒笑帶到檔案室,找出一部分積塵的老式登記表。司徒笑認真地一份份拍照,一面拍照一面問:「9年前龍建提出資助你擴充門面那次,他從哪裡得來的錢,你知不知道?」
「不要太緊張。」司徒笑反勸道,「龍建凶殺案我們找到一些線索,所以才來找您了解一些情況,都是一些簡單的諮詢,希望你能配合。」
司徒笑問道:「這樣說來,你們現在能聯繫上的,只有沒超過三十五歲,而且這兩年還在進行代孕工作的女性?」
王維敬吃力地將電腦屏幕挪動半圈,討好地笑笑,將代孕者的電子檔案提了出來,照片、學歷、愛好、身體基本特徵一目了然,有的還特意註明了生育和代孕經歷。
「那麼,在平日交流中,龍建有沒有提過,他以前是幹什九-九-藏-書麼的?」
就是那條鐵律,將好多線索一刀斬斷,這條規定不可謂不毒,簡直就像是一種反偵破智慧的沉澱,司徒笑從裏面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當年,他還在反黑組時,時常能聞到的氣息。
王維敬還交代,後來漸漸上了規模,龍建又找上他們,說在醫院生產辦理相關手續要給一筆錢,協助生產的醫護人員都要給好處費,這是一大筆額外的錢不說,而且知道的人越多,風險越大,而且他們那時候只能做人工授精,不能做試管嬰兒,許多僱主是要做試管嬰兒的,市場份額起碼少了四分之三。
沒想到,王維敬苦笑道:「沒用的,一旦代孕者體檢合格之後,都由我們這裏統一配發不記名的手機卡,由我們按月給這些卡充值,金額都很低,只針對我們雙方進行聯繫使用,一般代孕者也不希望自己的代孕經歷被人知道,所以停止聯繫之後,這些卡都作廢了。而且……作廢之後,龍建還會對這些卡進行註銷。這都是龍建的主意,我們只是按他說的做而已。」
「他每次來天涯市都會和你聯繫,而且都是直接到你這裏。王院長,你這樣的態度,讓我很難辦啊?」司徒笑用面部表情告訴王維敬,想要救你,但恨其不爭,愛莫能助。
這樣偷偷摸摸做了兩三年,也就是10年前,龍建再次找到王維敬,這次拉上另一位老同學陳封,給他們兩人說了另一條發財大計。
司徒笑將自己的水杯推送過去,讓王維敬一飲而盡,這才端起另一杯水,慢條斯理地小口啜著,還吭地清了清嗓子,讓朱珠別再笑了。
「是這樣的。」
那時候他們幾個同市的同學保持著較為緊密的聯繫,在王維敬向老同學吐苦水之後沒多久,龍建就找上了他。
朱珠正色道:「王維敬先生,根據我們警方掌握的線索,初步認為,708凶殺案受害者龍建,在生前一直從事某種違法活動,我們有理由相信,這種違法活動與他的死亡原因有某種關聯性,我們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不要有所隱瞞,說不定,這些都會成為呈堂證供……」朱珠朝司徒笑吐了吐舌頭,差點就將「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一句話……」這樣的經典台詞給說了出來。
朱珠突然很想發笑,這位王院長去說相聲,和郭德綱有一拼,聲情並茂啊。
「嘿……不瞞您說,這話吧,都是認識嫂子之後他才說的,我們兄弟幾個,都不怎麼信,因為龍建當時給我們的感覺……嘖……就不像一個經常在外面跑的人,但有些時候他又會說些大話,感覺以前他很牛逼的樣子,就有同學懷疑他是不是蹲過監獄。警察同志,這個,不知道和龍建的死有沒有關係啊?」
看來龍建和伍文俊一樣,先前都被小看了啊。司徒笑想起那句名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平時看上去老實本分的人,你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
龍建還提醒王維敬,要更多地發展學歷較高的代孕女性,以女大學生和高中學歷以上的女性打工者為首選對象。
司徒笑注意到,最多的一位居然連續7年代孕,還真把這當作一種職業了。
王維敬交代到這裏時被司徒笑打斷了一下:「等一下,你說龍建出了一筆錢給你擴充門面的事情,是哪一年哪一月,你還記得嗎?」
令司徒笑和朱珠沒有想到的是,整個事件的策劃人或者說是發起人,就是龍建。
由於他們聯繫的都是城裡人,買家出得起錢,用龍建婦產醫院醫生的身份做擔保,買賣雙方不見面,交易在產婦出院后完成,實際上那筆交易金額的七到八成,都落入了龍建他們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