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第一案發現場啊你，這樣，我們三個一起去。」

「唉，我還特意提醒過他要注意伍文俊最近的動向。」

「伍文俊在嗎？有沒有人跟著他？」

「你的車呢？」這是第二次詢問，司徒笑在周圍並沒有看到一輛司機隨時待命的車。

「呃，不會這麼巧吧？」朱珠認真思考，「如果是那樣，我，我就去纏著他。」

「我是應當事人雙方訴求做出合理安排，至於當事人雙方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就不是我能干預的了，我今天找你不是談這個來的。你們新接的那個活兒是孟慶芝家的，你給點意見。我不相信這隻是巧合。」

高風道：「還用問嗎，肯定是親自去盯梢伍文俊了唄。」

「那我問你啊，伍文俊在會所里辦什麼事？見了什麼人？有沒有中途從側門離開？跟蹤不是跟著車就行了的，朱珠。」

「額，我讓朱珠去跟著。」

司徒笑微微揉了揉額頭：「可是，在這幾分鐘內，要是伍文俊突然出來開車走了怎麼辦？」

「不用了，你去幫茜姐吧，我在這兒守著。」

「我讓師傅在附近轉悠，每隔幾分鐘從巷子那頭往這頭開，這裏這麼多車經過，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有人在盯梢了。」朱珠為自己的聰明而得意。

「笑哥……笑哥——」

「所以什麼呀所以，我在浴缸里睡了一晚上，現在頸還疼呢，可能落枕了，今早上曉玲上洗手間被我嚇了一跳，對我印象又不好了。」

「空氣採樣和殘留物附著沒有檢出可助燃物，你又不是不會看報告。」

「師傅來了，要不我讓師傅在這裏等著？」

手機關機？小區著火了不可能是睡著了啊？

孟姐的電話沒人接，不會這麼巧吧？

「笑哥？你……不是聽說你又被停職了嗎？你怎麼來了？」

司徒笑猛然想起，「中國星」有個落腳處，正處於南三環和南二環之間，距離恆綠公司也不是很遠。

警方按人為縱火案來處理，但鑒定的結果讓人大失所望，孟慶芝母女身份確認，兩人確系爆炸后窒息而死，口鼻內有大量煙塵，沒有藥物殘留，沒有掙扎捆綁痕迹，屋內沒有被翻動過的跡象，沒有入室跡象，沒有任何人為縱火跡象，屋內一個保險柜還存放著房產證保險單據及少許現金首飾……

「雄哥。」

「所幸爆炸造成的破壞並不是很大，樓上的居民大多逃離了危險區域，僅有三人輕傷。據鄰居稱，發生爆炸的房屋住著母女二人九九藏書……」

「老劉讓我們全力配合檢察機關調查柏鋪村招投標案的行受賄，伍文俊那邊確實查不出什麼，老劉讓我們緩一緩。」

「你明知道我們兩個都喝醉了嘛。」

「他不點擊安裝也要想辦法讓他點擊安裝，對了，給他發電子郵件，用恆綠公司財務部的名義發，就說找到卓震轉移資金的一些原始文檔，對，把病毒做成PPT文檔。」

走進屋內，司徒小心移動，仔細觀察，孟慶芝和女兒睡在一張床上，已被燒得面目全非，各種可燃物件的殘骸凌亂地散落家裡，一片爆炸后的狼藉。

陳隊拿出對講機：「小高，小張，你們不要動屋裡的任何東西，我帶兩位警察同志進來。」又對司徒笑二人道：「去換衣服吧。」

司徒笑在賓士車上也擱了個跟蹤器，既然伍文俊玩陰的，那不妨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黑道法則，一個振動拾音器貼在了車頂，一個可遙控破胎阻車釘裝在前輪內側輪轂上。

「你在哪裡？我過來。」

來到門口，屋裡的東西幾乎被燒得七七八八，牆面都是剝落的黑塊，陳立雄道：「門窗都是從屋內反鎖的，沒有強行進入的痕迹，防盜門是剛才我的隊員破拆的。」

司徒笑回過頭來，看著會所正大門上有「安保聯防」四個大字，抬頭望，頭頂有監控探頭，司徒笑看了看探頭的方位，心中有了主意。

和伍文俊一同出來的不是那個小夥子，而是那個讓司徒笑印象深刻的矮個子大胸美女，只知道她是極限運動狂熱愛好者，身手了得，尚不能確定她是不是殺手。

「怎麼樣？」坤哥問司徒笑，「要叫鑒證科的來嗎？」

「所以……？」

「這家屋主是我一個當事人，她老公是708兇案受害者之一，我這次在天涯市那邊查到一些她老公參与過的違法活動，而且和伍家的案子也有一點關聯，我正準備進一步調查了解。」

離開警局，司徒笑就開始打電話：「喂，開然。」

「啊，沒事兒，伍文俊在對面天星會所喝茶呢，他的跑車就停在馬路邊上，我一直看著的。」

調查至此，已經不會有更多的警力用來深入調查了，只能當作一起意外事故來處理。司徒笑不相信宿命，更不願用巧合來解釋這起火災的發生，找到高風聽聽專家的意見。

「啊，笑哥啊，我在做頭髮呢。」

自從卓思琪死後，伍文俊就一直待在恆綠公司內部，要找什麼早應該九-九-藏-書找到了，但他顯然沒有找到，又被自己刺了一下，自己預言他這兩天會有所動作。果然他今天就沒去恆綠公司，他肯定要見什麼人，做某種安排，可惜跟蹤監視他的是朱珠……

離開會所，司徒笑第一時間趕往交警控制室，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大家都認識，司徒笑找到熟人幫忙，順著天星會所的街道挨個調看錄像，很快找到賓士車的路線，沿著西三環繞道南行，看起來像往恆綠公司的方向走，但沒必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啊？

「笑哥……」

「我知道，我是說物與物之間留出了足夠的空間，不應該燃燒如此劇烈，撲了半個小時才控制火情，你看啊……」說著，司徒笑取出紙筆，開始在紙上勾勒孟慶芝家簡圖，然後將每個房間傢具擺放一一在圖上標註出來。

「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會改變室內擺設的位置，對於小的擺件可以推上牆再反彈，這符合爆炸衝擊力軌跡，又不是所有擺設都堆積在一個地方，你不能說哪裡灰多一點哪裡灰少一點就一定有問題。」

「你沒有車嗎？」

坤哥無奈地看了司徒笑一眼，嘆息道：「希望不會有人投訴我浪費警力。」

「車？有啊，我朋友給我找了個帶師傅的私車，一天300元，油費另算。但是車上有味兒，我受不了就下來了。對了，笑哥，這租車的錢局裡給報吧？」

「嗯，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了吧，我估計他要在裏面待一天，這旁邊就是美髮館嘛，我順便做一下頭髮啦。」

「我知道沒問題，我想問的是，如果是專業人士下手，可以從幾個方面讓它沒問題？」

「報告我都看過了，就整體情況而言，你是做結論的，應該比我看得更清楚，就屍檢結果看，沒問題，這是真沒問題。」

送走高風和黎曉玲，司徒笑開車回家，路上總覺得心神不寧，打開車載收音機，聽到一條信息：「今晚11點40分左右，清水灣小區一居民樓內發生煤氣爆炸事故，目前火勢已得到控制……」

「你現在在哪兒？」

「你看，雖然很多老式木質傢具，但主要堆放物在這裏，可是灰燼殘留物多的地方在這邊，卧室，我覺得卧室殘留物過多，而儲物間殘留物卻偏少，你覺得呢？」

找到朱珠說的地兒，司徒笑一看就傻眼了，這明顯就是會所的後門，伍文俊顯然是故意開車帶朱珠來這兒的，守在這兒能等到人才怪。

做完這htｔｐs://ｒｅａd•９９cｓｗ.ｃｏm一切，司徒笑還不滿意，打電話詢問：「鐵拐李嗎？你這兒有沒有最新的手機監控軟體？想辦法給我黑掉這個手機號碼，控制安裝包發我手機上，我要控制他的手機。」

「這樣啊，聽你這麼說確實很蹊蹺。陳隊，剛才不是有隊員說可以進火場了嗎？」

「那就……不叫盯梢了，除非伍文俊不認識你。」司徒笑泛起一陣無力，同樣是新人，朱珠和章明差很遠，有時真懷疑這丫頭是不是警校畢業的，說不定是技校。

司徒笑又走回會所，據他所知，這些會所大多有幫派背景，和會所經理聊了沒幾句，經理就開始談笑風生，彷彿見到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在司徒笑的引導下，經理帶他參觀了監控室。

高風滿臉囧色：「你昨晚為什麼把我扔在曉玲家裡？」

「司徒？你這兔崽子，不是放大假嗎？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來，給你介紹，這是消防中隊的二中隊長，陳立雄。」

送走了朱珠，司徒笑找了個借口進入會所，還在裏面給伍文俊打了個電話，雖然那傢伙果然不接自己電話，但司徒笑也已查清，整個會所都沒伍文俊的影子，早不知道從正門離開去了哪裡。

清水灣小區？那不是孟姐住的地方嗎？

「陳隊，我也想進火場。」

「你這樣很失職啊，朱珠。」

司徒笑鑽進QQ，「喂，朱珠，你在哪兒？」

「我可以替你問問同事，不過司徒，你不覺得你太過入魔了嗎？『中國星』派對的教訓還不能讓你冷靜一點嗎？我想，英姐的意思就是讓你不要熱血上腦，適當休息，為了更好地工作。你如果非抱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態度來偵破案件，累死累殘的那個只能是你，不是每個方程都有解的。」

「什麼？錢！上次如果不是我提前打了招呼，你覺得你還能活著走出監獄？你還敢跟我提錢！除了跟蹤器，別的好用的監視設備都給我準備著，我馬上就到。」

「應該不是人為縱火。」陳立雄審視著房間，「看房間結構和裝修，起碼10年以上了，線路老化比較明顯，嗯，天然氣軟管也早就應該淘汰掉了，現在國家明令禁止不許用這種老式塑膠管。」

朱珠說了地址，司徒笑開車前往，想了想，路上又打了個電話：「鐵拐李，我，司徒笑。我問你，你那邊有跟蹤器沒有？哪一款？我要最好的，要方便安在車上的，最好能貼在車底座的那種。我待會兒過rｅaｄ.９9ｃｓw•com來拿。

「坤哥在前面，我們來了差不多20分鐘了，這火剛撲滅，消防員先進火場了，我們要待會兒才能進去，這個，我以為就是一起事故呢，不過笑哥你都來了……」

「成哥，老劉安排他配合檢調機關做外圍走訪排查吧？」

「坤哥。」

抵達現場時，除了圍觀的群眾，消防車、警車、救護車一字排開。

坤哥搖頭道：「如果是人為縱火的話，那傢伙手法夠專業啊，我一點都看不出人為縱火的痕迹。」

「方程不等同於案例，人命不等同於公式。有疑慮就要去澄清證實，唉，章明，來來……」

「司徒，你去哪兒？」

司徒笑趕緊先躲回車上，透過積塵的后擋玻璃觀察伍文俊他們。

不過小巷有小巷的好處，沒有監控，司徒笑停好車，先走到伍文俊跑車前蹲下系鞋帶，將跟蹤器裝好，然後去找朱珠。

「我也希望是一起事故啊，我去和坤哥聊聊。」

「怕什麼？我現在在放大假，查不到你的。」

伍文俊對那位美女十分在乎，一直送到車旁。司徒笑的監聽設備起了作用，只聽伍文俊說：「我們再商量商量，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就用你的辦法，關鍵是一定要可靠，絕對不能牽扯到我。」

「進去多久了？」

司徒笑加速，朝著清水灣小區疾馳而去。

那個落腳點是李開然探來的，估計在伍文俊心裏還算隱蔽，追上去。司徒笑做了決定，讓交通監管處的同志幫忙盯著，保持聯繫，自己上了QQ，打算抄近路先去「中國星」落腳點埋伏。

司徒笑斟酌再三，咬牙道：「麻煩你了，坤哥。」

「可是，可是那是高級會所，人家又進不去，只能在外面等啊。」

「做頭髮！你不是跟著伍文俊的嗎？」

女子點頭上了伍文俊那輛賓士，似乎兩人是要分開行事，司徒笑需要決定跟蹤哪一方，略加思索后，司徒笑決定跟蹤那名女子，那名女子身份更為可疑。伍文俊這邊一是不好貼近跟蹤監視，二來就等著鐵拐李給伍文俊的手機植入病毒，到時候他們討論什麼自己都可以遠程監聽。

「中國星」的落腳點在四樓，司徒笑做好安排正準備上樓，就聽到樓道里傳來伍文俊的聲音：「可靠……」

「這個東西有辦法求證嗎？」

「笑哥！這裏！」朱珠在髮廊里揮手，司徒笑搖頭，僅這個動作就足以暴露自己。

賓士似乎走錯了路，陷入擁堵的車流中，司徒笑覺得自己能追上去，但以伍文九_九_藏_書俊的犯罪智商，他可能在車內就完成了交代工作，或者通過無線聯通工具完成了遙控布置，而這輛慢得像蝸牛的黑色賓士，只是他用來迷惑警方視線的。

一路接聽著交通局同志的實時播報，一面計算著路線和時間，司徒笑總算將跟丟的伍文俊追了回來，他和賓士車前後腳抵達「中國星」落腳的小區。

「我隨意走走，反正我在休假，去哪兒都自由不是？對了，那個灰的問題，記得幫我問問。」司徒笑提醒著高風，離開了警局。

「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怎麼，不是普通事故？」

司徒笑不動聲色地調出監控，找到伍文俊離開正門的身影，上了一輛黑色賓士SUV，看清車型和牌照后，司徒笑才和會所經理依依惜別。

「據附近居民稱，當時已經熟睡，突然聽到劇烈的爆炸聲，跟著就是起火燃燒。這位王先生在小區已經住了快10年了，王先生，能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司徒笑調看了開車人圖像，是一個不認識的年輕小夥子，旁邊副駕駛坐著的是伍文俊沒錯，副駕駛座？應該是沒約人在車上談，而且從上車的畫面來看，車裡應該沒人了。幾個路口監控也都沒有打手機的跡象，雖然影像不夠清晰，但還是可以看出伍文俊堵車后明顯變得焦慮了。

「我在恆綠內部，配合檢調同志對恆綠財務人員進行簡單問訊嘛。」

「找朋友坐坐不行啊，我問你，我們的案子怎麼樣了？」

「據消防員小李說，爆炸極有可能是天然氣泄漏引起的，在這裏提醒廣大聽眾朋友，天氣趨冷，但是一定要注意保持室內通風……」

「還記得孟姐家的擺設嗎？我覺得火不可能燒那麼大。」

「風哥……高大哥，笑哥去哪裡？」

「這個……就很難說了，你也知道我們不是專業人士，不過要讓人昏迷而不留痕迹的話，重擊造成腦震蕩是可以的，揮發性麻醉氣體也可以，殘留檢出率很低，就算有一些明顯外傷，大火燒過之後都變成碳了，不可能查得出來。」

「張子成呢？他負責做什麼？」

「三棟一單元三樓302號房，你們來了多久了，這事誰負責？」

「笑哥。」

「小劉，今晚你當值啊？」

「朱珠！……好吧，我打電話問一下她。」

「是曉玲死拽著你不讓你走，你也拚命嚷著不會離開她的。」

「哪有，人家只是找個地方坐一下，站在大馬路邊不就暴露了嗎？」

「笑哥，你怎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