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最後判的刑輕得嚇人。」

消息的內容令人難以置信，說小學生被控制住了無法逃脫，車子兇殘地撞了好多次。

奧山大叫。

「哦。」大腦的溫度一瞬間升高了。一個碩大的泡泡破裂，憤怒和悔恨噴涌而出。是那個女孩。漸漸地，能讓我回想起她的機會並不太多了，我以為傷口已經愈合，新長出的皮已抹去了傷痕，還因此感到安慰。實際上它並未消失。它就像纏繞在記憶之網上的細絲，無法解開，一點點刺|激或波動都會讓畫面重現。那個北極熊玩偶，那張無依無靠的臉……我甚至感到恐慌，那個女孩的事情，可能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了吧？

「如果他能每天深刻反省倒也還好。」

「那是小道消息。」

風我表情痛苦地搖了搖頭。

他搖晃著身體，椅子也隨之搖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他曾試圖救助，這是律師的說辭。他才十五歲，又懂得反省，又有搶救受害人的意願，只不過太驚慌了而已——律httｐs://ｒｅａｄ•99ｃsw•ｃｏｍ師把能打的牌都用上，減輕了他的罪行。這律師可真夠盡職盡責。」風我打趣似的說道，眼裡卻滿是怒火，「他現在還成了律師的一個朋友的養子，過著悠然自得的生活。我聽說是這樣的。」

那時候我只是抱著胡鬧的心態這麼一說，後來當我看到真正的太陽馬戲團演出時感動至極。雖然只是開玩笑，但我當初居然拿它來比喻一場違法表演，真是無地自容。

「下一場演出，就靠你了。」我們對奧山說，「太陽馬戲團獵奇版，下一場的時間定了嗎？」

就我們這種水平，這次似乎也做得還不錯。

「這樣的人很多啊，他們只顧自己幸福，其他都無所謂。」

我們沒有直接使用暴力。當然也可以使用暴力，但我們也會手痛，又累，所以只是裝出要教訓他的樣子嚇唬嚇唬他。

要做的事情並不難。

「小玉」這名字我們沒有明說，奧山可能也並不知道這個名字。我們只https://read.99csw.com告訴他，聽說有個如何如何不合法的、不人道的、不道德的活動，請他帶我們去參加。說是請，他除了答應，也沒有其他選擇。

「有錢人，有錢人，有錢又有人。」這是我根據發音編出來的算不上順口溜的順口溜。

我們見時機成熟，就直奔主題去了。

自那之後，我們再次叮囑奧山，下一場演出日期定下來后要聯繫我們，並且警告他，如敢背叛，一定再次綁架他，到時候就毫不留情地扒了他的皮，結果他就順從地不停點頭。還有一件或許不太意外的事，就是奧山已有妻兒，妻子和他一樣貌如模特，女兒還小。風我狠狠地警告說：「如果有什麼閃失，家人平安難保。下一次就輪到你家裡的人進水箱了。」對方則以顫抖的聲音央求：「千萬別。」

「當初的兇手早已經回歸社會了。」

見著他的相貌后，我也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天那個人，那個好像時尚模特、相貌英俊、抓著我的手腕質問「你剛https://read.99csw.com才從這人手上拿了錢包吧」的人。他當時看起來挺年輕，實際上可能年齡不小了。

這想法既不特別也沒創意。懲罰罪人的手段不需要特別，也不需要有創意。不，懲罰也不過是一個借口，我們只是想發泄心中的憤怒。

「不過事情好像是真的。」風我皺起眉頭。

所以，我們只糊弄他說是他的仇人，結果他就主動瞎想、主動害怕、主動求饒起來。

「但是精英律師很努力，兇手的父母是有錢人。」

僅此而已。

「他肯定會呀。」風我面無表情地說著違心話。

可能因為他被綁在椅子上，身體無法動彈，而且眼睛還被蒙住了，所以恐懼肯定是有的。不過我還挺意外，他明明可以稍微安靜一點呀。

「怎麼可能呢？不是惡意撞的嗎？岩洞大嬸不是說過嗎？」

「不會吧？」

「撞死小學生逃逸的事。」

當天回家的路上，風我感慨萬千地輕嘆道：「希望別人『千萬別』做的事，他自己倒能強加到他人身上，這是https://read.99csw.com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呢？」

「做了那種惡事的人，居然……」

閑話休提。

「粉絲俱樂部的律師。」風我顯出極其厭惡的神情。他指的是那些去看秀的觀眾。

「年紀小又怎麼樣？」

我們把人運到了若林區沿海的一棟別墅里。說是別墅，但已經沒人住了。院牆是那種高磚牆，裏面雜草叢生，最適合偷偷溜進去。風我在回收廢品時注意到這棟房子，記了下來。

「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我們的想法很簡單。

「他不是逃逸了嗎？」

「據說他為了錢來者不拒。對了，比如那次的事。」

「快住手吧。」奧山怕得不行。

「他當時還未成年，只有十五歲，年紀很小。」

那些對話可能發生在我不在場的時候吧。「那他有沒有把那位精英律師介紹給你？」

我們按照駕照上的地址找到了奧山，盯了好幾天梢，摸清了他的行動規律后，就動手了。

「不管什麼時候，受罪的總是……」話說到一半，風我似乎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九_九_藏_書，關於律師那段你聽到了嗎？」

奧山當即表示配合，只是這樣就能解放自己，在他看來似乎再好不過了。

「如果是那樣，那就不是事故，是惡性犯罪，謀殺案。」

「什麼律師？」

「他可以在駕駛時犯錯，但不是故意的，而且事故發生之後他還試圖極力救助小女孩。」

「哪一段啊？」

「我們教訓奧山時他說的那些啊。他說有人比他壞多了，讓我們去找那人。」

究竟該如何懲罰他們？該如何報復小玉的叔叔？

他看上去不像什麼清白善人，心裏肯定有那麼幾樁見不得人的事。因他而受苦的女孩肯定不止小玉一人。

既然表演中途他們不能報警，我們就趁機大鬧一場。

「哪次？」

恐嚇被綁的奧山，脅迫他配合我們。

夜裡，我們從背後接近奧山，用布袋罩住了他的頭，趁他還在慌張就把他塞進了麵包車裡。麵包車是岩洞大嬸的回收店裡的。當然，風我的年齡還不夠，算是無證駕駛，不過他本來運動神經就好，有樣學樣地握著方向盤，開得有驚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