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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篇·博客篇 1 2010,歲月流金

荊棘篇·博客篇

1 2010,歲月流金

醫生看了我半天,說,在我眼裡,你現在也還是很好看的。好醫生啊!我決定砸鍋賣鐵給他送一塊牌匾,上書八字:華佗再世,慧眼識豬!
我們都是內斂而含蓄的人,這幾年,除了盡我所能給你錢之外,我沒有為你做過別的。
說完自己,現在來說說你吧。我打開QQ看到我們最近一次聊天記錄是在十天前。至於電話……我都在想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號碼刪掉了,反正,它好像已經不會在我的手機上亮起來了。我挺沒用的,真的,我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克制自己的情緒,但是想起你,我的眼淚還是滴滴答答地落下來。
記性也越來越差,看過的很多書,內容,情節,詞語,都已經不記得了。整個腦子都生鏽了。
慢慢地,我對生命中不被善待的那些部分,多了一份體恤,慢慢地,也不再將很多沒有必要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要從所有的時代,從所有的黑夜那裡,從所有的金色的旗幟下,從所有的寶劍下奪回你,我要從所有其他人那裡——從那些女人那裡奪回你,我要決一雌雄把你帶走,你要屏住呼吸。
從外面看那是多麼光鮮的住宅區,我沒有想到裏面會有那樣簡陋的毛坯間,更沒有想到在那樣的環境中,居然還有人居住。
最初老闆和老闆娘在麗江一見鍾情,然後一起開了這間客棧,取名陽光百合是因為當時的他們覺得,有陽光,就能百年好合。
我是如此熱愛自由,熱愛自由超過一切。我上過班,三個月,每一天都度日如年,辭職之後我跟繡花坐在滿記吃甜品,不知道多開心。我在那一刻認清了自己,原來我是這麼沒有耐性、這麼厭惡被束縛的人。
醫生說:
有個漁夫與富翁的故事,我想每個人應該都知道。我曾經覺得漁夫是對的,沒錯啊,最後還是要回到這片沙灘曬太陽。可是而今,我漸漸覺得原來不是這麼回事。離開這片沙灘,去看過廣闊天地,去看過眾生百態,就不會再安於現狀。即使,最後還是要回來,但生命的質地已經不同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說,我真的愛過。但我確實有資格說,不是每個人都愛過。
對,如果說有一天我孤獨終老,那是我自己造成的,因為我太不懂得如何維繫一些感情。
長沙,我們暫時別過。
阿牛哥說麗江其實沒有愛情,我說,其實哪裡都一樣。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誘惑,有背叛和離棄。推薦這間客棧是因為這裏的人真的很好,跟阿牛哥他們混了半個月,就像是認識了很多年的朋友,之前看他弔兒郎當的樣子我還以為他就是個小混混,沒想到骨子裡居然是個讀書人。
七夕那天晚上我和L姐姐飛到了成都,紐約小胖來雙流機場接我們去吃消夜,第二天我恩將仇報地帶著哈希和白玉兩個吃貨去蹭小胖的飯吃,反正美國人有錢,不怕。
妻子說,我在這個庭院里,就在這棵樹下,一樣感受到了四季輪迴,流年變遷,春種秋收和眾生萬物。你在外面的世界所看到的,與我在這裏所看到的,並沒有什麼不同。
我一直記得某一天上午,其他人都去布宮了,我們兩個躺在一起講話,後來L姐姐進來了,我從被子里爬起來跳到靠窗的那張床上去翻出煙來抽。
今晚我一個人沿著昏黃的路燈走回來,看著街邊神色甜蜜的情侶,很多很多。

人生是一場盛大的離別宴

離開之前我賊心不死地問,醫生,我的皮膚還有救嗎?我以前,還是比較,好看的。
一個人去超市,一個人打掃衛生,一個人散步,一個人面對日復一日同樣的生活,一個人靜靜地看著時間緩慢而又迅速地淌過。
今年的年度總結似乎寫得比去年更長,今年的我沒有去年站在年尾憧憬新生活的熱情,但如一路看著我成長的若若所說,你的成熟是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事情。

12月

我忽然一下子理解了小麥跟我說的,舟舟,我回到北京之後用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才覺得自己落地了。
你知道當你失眠的時候發現全世界還有那麼多人陪你一起失眠,那是一種多麼歡樂的心情嗎?
今天我從小九手裡拿到傳遞了一年的日記本,心情真的很複雜。

3月

我知道我從來不是能令你感到放心和驕傲的女兒,但我一直在努力,跟我的懶惰、我的不思進取、我的放任自流做鬥爭。
但你不是,你年紀大了,對我的掌控欲似乎在我自己能夠賺到養活自己的錢那天開始就消失了。也許我人格的真正獨立就是從經濟獨立的那一刻開始,現在的你無非只念叨著要我少抽煙,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把住所打掃乾淨一點,看書看久了要注意休息眼睛。

人間有味是清歡

我屢次被自己催眠,夢想著這次的遇見就是所謂的唯一,但不知道冥冥之中哪一種力量在作祟,始終不能如願。在我微博的馬甲上,我曾傷感地寫下一句話,除卻我真正想要的,別的我都已經得到。
一個大哥反問我,難道那些得到的不是你真正想要的?問得我啞口無言。
我曾經很害怕自己變成那樣,但現在看來,我似乎也不遠了。他說,我現在的狀態就是一心等死,所以已經沒有了任何期待。我說,我也一樣,只是不方便親手結束某些事情。
前半段真是浪漫得要人命,如果我不知道後來的事,也許我會一輩子記得這個美好的故事。
卻清清楚楚地記得每一次你給我打電話的時間。我走在逃離命運的途中啊,因為你在南方,所以我的長途旅行偏偏要一路往北。
我無法成為我喜歡的那種女生,但這不妨礙我也喜歡自己。但我依然想謝謝你說的那句話,你說儘管我有這麼多不好的地方,但你還是覺得我很真,你還是喜歡我。所以直至現在,我還是得承認,我曾深深、深深的,愛過你。
感情也是一個片面的東西,愛著一個人的時候根本不會計較的細枝末節在不愛了之後都會像是去除飽滿果實之後,那醜陋的核。
我跟Q基本上是同時到達昆明的,拿了託運的箱子之後一出去,就看到了L姐姐在等我們。
我不知道在你心裏我是否真的是一個這麼差勁的女兒,也許就是因為在過去那些年裡,我從來沒有得到過你的肯定,沒有得到過周圍的人的肯定,今時今日我才會養成這樣報喜不報憂的性格。
那一刻我站在房間里,心裏有些什麼東西被觸動了,我站在那裡,忘記自己還沒有撒洗衣粉。
在房子的那天晚上還有幾個朋友也帶了燒烤過來。我喝了一些酒,也喝了一些湯,大家嘻嘻哈哈聊著天,後來有了一些比較正經的對話。一個女生說很多人活了大半輩子也不清楚自己要什麼,我端著酒杯想了一下說,至少這麼多年,我很明白,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愛。有人說,重要的應該是快樂。我頓了頓,說了一句很矯情的話,我說,對我來說,有愛就會快樂。或者說,有愛,才會快樂。
我覺得我這兩年之所以總是給人一副沒有精神的感覺,主要也是因為失眠這個毛病給鬧的。
這世上,總會有永不令我失望,也不覺得我令他失望的人。

7月

現在回頭去看高中時期被老師刁難、孩童時期被同齡人排擠那些往事,驚覺當年以為無以復加的痛苦其實如此輕盈,人生也許就是這麼一個過程,從憤怒、激動、無能為力,到如今漠然、輕描淡寫地看待這些。
因為你在光怪陸離人聲鼎沸的城市,所以我偏偏要往人跡罕至寸草不生的地方去。
其實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我就是這樣一個我,一個不那麼美好的我。
從武漢回來的第二天就去北京了,糖糖姐和鴨子陪我一起去騰訊做訪談,至今我依然覺得那是我接受訪問中最失敗的一次。我自己太過於緊張,那個來自中傳的美女主持人事先也沒做過功課,導致訪問過程不斷地冷場、冷場。
現在回想起來,其實那個時候的想法好傻。以前最怕寂寞,現在才明白,不真誠的感情比寂寞更可怕。一個人雖然會有些孤單,但至少是安全的,不會有人傷害你,沒有人有機會傷害你。
我當然知道你曾經喜歡的都是公主一樣的女生。我也喜歡那樣的女生,優雅的,得體的,清淡的,像草莓。如果要用一種水果形容我——我比較像榴槤,喜歡的會很喜歡,不喜歡的就深惡痛絕。
無論如何,2010已經來了,無論過去的一年我們做了多少事,有多少理想尚未實現,都已經過去了。
這幾個月來明顯地感覺到身體狀況不太好連皮膚都變差了好多,尤其是近半個月來,額頭上居然長出很多痘!
我——崩——潰——了。朋友推薦了一個中醫給我,讓我周末去看看,並且還幫我預約了。現在的醫生,都很大牌啊!昨天凄風苦雨的,我一個人撐著傘在路邊等的士,等了好久啊……我哭了!
小胖是我們在香格里拉認識的朋友,當時我們參加藏民家訪,他坐在Q旁邊,我因為太餓了,忍不住伸手去他盤子里拿吃的,後來在普達措我們又遇到了,回到麗江之後就成了好朋友。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我已經明白,如果我不對自己滿意,那麼我永遠也不會對生活滿意。

零度天氣看風景

下午房東過來給我送鑰匙。對了,看我前言不搭后語的,是我精神恍惚,出門沒有帶鑰匙,只好等著他們給我送過來。那個姐姐人很好,她說你87年的,也該好好談個戀愛,我們那裡有很多很靠譜的男生,要不改天一起吃個飯?我笑著說,行啊。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也挺好的,我真的不願意以愛之名去綁架任何人,如果沒有人心甘情願地停留下來,那我也關上燈。
我從十六歲開始喜歡你,羡慕你並偷偷嫉妒你,所以這麼多年一直關注你。現在已經二十齣頭了,也曾疏遠你,有些小看過你,但最終只要你更新日記便會全文點擊。因為是隔著空間,所以只能憑文字自我感覺你,想象你,猜測你,希望你並不介意——這些年雖然你的鋒芒斂去不少,但性子也許真的沒怎麼改變——玫瑰依然有刺。
感謝那些老朋友,時間走了你們還在。感謝那些新朋友,你們帶給我的快樂。感謝Sean,你讓我看到生命的另一種可能,感謝你讓我看到一個嶄新的世界。
今天我出門,買了兩本地理雜誌,一本是關於西藏的,一本是關於古代城市生活的,包括西安、開封、杭州、南京……我留戀西藏,我懷念在拉薩的日子,懷念寶石藍的https://read.99csw.com夜幕,懷念雄壯巍峨的布達拉宮,懷念大昭寺門口那些虔誠的藏民。
直到我站在植物園的葵花區,那種失望的感覺,沒有辦法用言語形容。
離開北京的前一天去新浪見到了張+1小姐,本來以為她是那種很難相處的姑娘,沒想到她對我「一見鍾情」……你要是個男人多好啊。據說後來她跟鴨子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獨木舟真是太可愛了。
那晚與你聊了那麼多,我才真正明白,或許你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朋友。

總不會比曾經歷的更差

有一天下午我把要洗的衣服丟進洗衣機,進水的時候轟隆隆的聲音迴響在整個房間里。

10月

前一天晚上眼睛跟我說,明晚過來喝酒,或者喝湯。我想了一下,我說我想喝板栗燉雞。那鍋湯從下午六點開始燉,要到晚上十二點才能喝。中間我走在解放西路的時候才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我是回到長沙了,這座熟悉的城市,這條熟悉的街,聲色犬馬,流光溢彩,幾乎讓我懷疑我的生命之中是否真的存在旅途中的那兩個月。

側面

……舟叔叔表示很想死!
有一天晚上阿牛哥突然發簡訊問我說,你是信宿命論呢,還是信隨機論。我知道這大約是一個哲學問題,於是查了一點資料之後才回答他說,不知道。
中午坐公車去參加公司的新書發布會,我戴著耳機聽著歌,看著被煙霧籠罩的湘江,忽然情緒有些失控。
客棧的庭院中間有一個小棚子,下雨的時候我跟Q坐在這裏聊天。那會兒我的電腦壞了寄回長沙修去了,就跟Q用一個本子看我們拍的照片。
在Q臨走前的那天晚上,非吵著要去某個地方,想著給她餞行我可能會哭,就乾脆沒化妝。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們並不是愛上一個人,而是愛上了那個奮不顧身、飛蛾撲火的自己。
雖然真的很感謝很多朋友大半夜的看著我更新,絞盡腦汁地組織語言給予我安慰和鼓勵,但還是覺得,被這麼多人看著我的脆弱,慢慢地,就真的站不起來了。
我與Sean,就這樣相遇了,只是當時的我並沒有意識到,這個人對我的人生,有多麼重要。
這種事先沒有一點兒徵兆,突然接到一通電話說「我快到長沙了,來看看你吧」,然後握著手機一直發抖一直發抖,既無措又震驚的感受,往後一生,大概也不會再有了。
不得不提的是,我跟翠花的會面。我們認識到現在也有六年多了,我都不記得我們最初是怎麼認識的了,早幾年的時候都算不上是太交心,但我知道你一直默默地關注著我,默默地暗戀著我,哈哈哈。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離開我,去遠方翱翔……
也許不只是我,也許活在這個塵世,每一個人,都是孤獨的。理查德耶茨說,人都是孤獨的,沒有人逃脫得了,這就是他們的悲劇所在。
其實我是多麼厭惡嘈雜,但總需要一些喧囂圍繞著,才顯得生活是真實的。

我想找你,你卻總是關著燈

感恩節

但我知道事情不是這樣,讓我變成這樣的,不是感情。無論你有多少親人,多少愛人,在人生的某些時刻依然只能獨善其身。我希望我心裏能夠有一個很愛很愛的人,那麼我便可以依靠他對我的那些期許積極地活著。給我力量的不是這個人,而是我對他的這份愛。回到家打開電腦你冒了出來,叫我妞。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聽你這樣叫我了。
跨年的時候手機一直嗡嗡振,半夢半醒之中收到了很多朋友的簡訊。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這晚我沒有出去,我沒有在酒吧,沒有在KTV,沒有在電影院,沒有在任何一個充斥著節日熱鬧氣氛的場所。我只是寫了一會兒稿子,然後爬到床上去睡了兩三個小時。
旅程結束回到長沙的第三天晚上我把衝鋒衣、牛仔褲扔在沙發上,換上了雪紡裙子和帆布鞋去房子玩。
下午我跟一個攝影的前輩聊了一會兒,他患抑鬱症已經很多年,我們剛認識那會兒他告訴我,他最嚴重的時候是完全不能工作的,只能關在房間里不停地吃東西。
我不是理科生,對物理的了解也就停留在這些表面上,另外還知道一個壓力,一個壓強。
今天是感恩節,我並不想流於形式表達什麼,但還是想說一句,我感謝命運,把你們帶給我,把你帶給我。
那天晚上妖精看一個電影,看著看著就跟我說,這個電影好像說你哦。後來我在清邁買到了那個電影的英文原著——Eat Pray Love茱莉亞?羅伯茨主演,一個女人在日復一日的生活里感到了厭倦,踏上了尋找自我的旅途。我跟妖精說,現在的我已經比從前沉靜很多,去年這個時候我浮躁得不能一個人坐超過三個小時以上的火車。從2007年開始,只要超過三個小時的車程,我一定選擇坐飛機,否則我就寧可窩在長沙,哪裡都不去。
我忽然很想告訴你,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只是想說,我曾經真的很想很想跟你在一起,再後來,我就沒那麼想了。
以前我在寫給朋友的信里說,我只是希望我愛的人也愛我而已,這很難嗎?
主持人問我現在的你跟過去的你有什麼不一樣嗎?我說,曾經我是故事里的人,而現在我是講故事的人。
我一定要跟我喜歡的人在一起,一定要。如果我不喜歡你,你再喜歡我也是沒用的。明天早上的航班,可是我還捨不得睡,真的很珍惜來成都的這次機會,短短几天的時光,雖然很疲憊,但是真的很開心。記得高中畢業的時候,看到馬當他們填志願都填在成都,我卻一個人去長沙,心裏很難過。記得軍訓那段日子,每天一個人坐在窗台上抽煙,給舊時的朋友們打電話,那個時候我是多麼渴望身邊環繞著很多人,哪怕是藉著別人的熱鬧,也顯得我沒那麼狼狽。
我們在拉薩待了足足半個月,去了一趟納木錯,那半個月我始終活在一種忐忑的期盼中。
你知道我從小就是個野孩子,你也知道等我長大之後骨子裡的野會變本加厲,我會跑到更遠更遠的地方去。
從貢嘎機場去平措的途中看到兩邊光禿禿的山,真的覺得有一種荒涼之美。
兩天之後的清早,飛抵貢嘎機場,下飛機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發了條微博:拉薩你好。
你們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手足,是我生活在這座城市覺得溫暖的原因。在我身邊那些過客來來往往卻一直不肯停泊的時候,把你們的手借給我。只要一點點燈火,就能溫暖我全部的青春。
我側過頭去就能看到他靠在牆角看著我笑。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畫面。沒什麼太多想說的,從拉薩出發去阿里,走完219國道,途中海拔最高的地方好像有將近六千米,寸草不生,只有苔蘚。我不說,不代表我會忘記。怎麼可能會忘記那些,彩虹,銀河,火燒雲,流星,神山聖湖,還有古格遺址的時候,伸過來握住的溫熱的手。回到長沙之後,足足半個月,我的心還在外面飄著,做得最多的事情大概就是走在街上,突然一下就哭起來。
在昆明大理待了兩三天,現在想起來,其實我喜歡大理超過麗江,大理沒有麗江那麼喧鬧,而且彩惠居的那頓飯,真的是美味得令我至今難忘。
聽說人死後要把自己這一生的腳印全部拾起來,我想那樣真好,可以再去一次以前去過的地方,把走過的路再走一遍。
都快不記得那是多大的年紀了,但我現在明白,要你所愛的人以你所期許的方式愛你,真的太難,太難了。世事不完美,每當沮喪、灰心、失望、自怨自艾的時候,總會想起你們。我嘗試過很多方式召喚最初出現在貼吧里的那些人,但總是不能如願。不過我現在想通了,有人來就有人走,一切不應當強求。萬物自有氣數,花無百日紅,我從來沒想過我是一個多麼了不起的人。只希望依靠自己,獲得潔凈並且不折墮的一生,只希望做一個善良的、堅強的、讓人尊敬的人。
去北京人民廣播電台認識了宏玖大哥,到現在依然保持著友好的聯繫,但我們還沒一起吃過飯。哦,不對,吃過,在他們單位的食堂里!
我並不認為寂寞是可恥的事情。那天在公車上我對朋友說,我已經不可能再跟一個單純的男生手拖手坐公車,當眾親吻以示恩愛。那些事情我已經做不來。
他一定是付出型的人格,嗯!
我意興闌珊地在那裡度過了一個枯燥的下午。晚上她來我家裡看我在旅途中的照片,當她看到那些天空的時候說了一句話,以後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看看這些照片,看看這麼藍的天空。
五月我老老實實地待在長沙寫「月亮」哪兒也沒去,開頭起碼寫了八遍,我和惜非都還是覺得不太滿意。
我不願意過故步自封的生活,不願意堅守那句斷章取義的古訓「父母在,不遠遊」,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不是一個孝順的女兒,不能陪在你身邊,在每個黃昏跟你一起散步,每個周末對著電視機收看綜藝節目,像別的母女一樣偶爾吵吵架,偶爾摟抱在一起。
是我自私吧,其實我一直知道你希望我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戒煙戒酒戒夜生活。
我終於想明白,沒有必要別人怎麼過,我就怎麼過,別人追求什麼,我就追求什麼,雖然那樣做會帶來一些安全感,但犧牲的也許就是獨一無二的靈魂。
我一直是一個迫不及待就想要看到結果的人,做任何事都是這樣,我咄咄逼人,不給對方鬆懈和喘息的餘地。我對人對事的要求都很高,絕對不允許別人在力所能及的範疇之內犯低級錯誤,我缺乏寬容和淡定,不夠豁達和坦然。
否則每個黑夜來臨的時候,我都會覺得自己像是一隻昆蟲,被凝固在黑夜的凝膠中,成了一塊琥珀。即使這樣,我還是知道,我會活下去。堅韌而孤獨地,活下去。
差不多有兩個月了,有一天我把QQ設置成離開去睡午覺,醒來的時候看到你的頭像在跳動。
我去找出那個視頻看了,不記得看了幾遍。我覺得生活就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把我推到了離我最初設想的那種人生很遠很遠的地方。
我的2010是一個離別的年份,跟某人、跟好朋友們。但我知道大家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不可以任性地抓著對方的手說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因為我知道你們都要去看廣闊的世界,做自由的人,追求更符合你們理想的生活……但無論怎麼九*九*藏*書樣,至今我仍然相信分別時你眼裡的不忍和不舍,都是真的,想到此處,我微微鼻酸。
這是今天起來在博客上看到的留言。恍惚之間覺得時間真的過得很快,一轉眼,六年了。六年間換了好多地方寫日誌,自始至終沒有改變的是事無巨細地展露我的生活和心情。
你們給我的溫暖,足夠溫暖這個涼薄的青春。你們陪伴我走過的歲月,足夠我銘記一生。
我並不是要自詡我是一個多麼與眾不同的人,如果說我真的有那麼一點與眾不同,那就是我有你們。
我想有些事情我可能永遠學不會,比如不被負面情緒控制,比如不那麼輕易地為一個人動心,比如過一種相對而言健康積極的生活。
這是我一個人的生活,在閉塞的空間里,在彷彿靜止的時間里,踽踽而行。
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感受,只要滾燙的熱水沖在身上,所有的疲乏馬上消失殆盡,立即再世為人。
你跟我聊了兩句有的沒的,然後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那一刻我忽然覺得一切都過去了,我覺得時間好像回到了我心裏一個人都沒有過的時候,一片素白的時候,我的心完好無損,沒有誰在上面留下過痕迹。
那個時候的我,大概還沒有現在這麼多遊離的念頭和破碎的情緒,還沒有這麼多鬱結在心裏不知道可以跟誰講,但知道跟誰講都於事無補的想法。
2010年看你去了好多地方,遇見一些人,經過好多風景。看你的近照,覺得你越來越漂亮了。你說你嚮往自由,你也說你需要愛情。你說你喜歡的都是浪子,可是為什麼我覺得在你心裏,也許也從未停下來過。你的痛苦或許只是因為你無法平衡你的現實與你心中的願望。安穩也有自由,只要你甘心平淡;流浪也有自由,只要你守得寂寞。

除了愛別離,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沒有過不去的,只有回不去的
此刻我披著濕漉漉的長發對著電腦,忽然想對你說點話,而這些話是我永遠不可能親口對你說的。媽媽,我很辛苦,很累,但在你面前我永遠不抱怨這些,我總是告訴你我一個人在長沙生活得很好,從摸索著去了解這座城市到與這座城市融洽相處,這其中的樂趣只有我自己明白。
前不久聽學妹說教學樓大廳里還擺著印有我的照片的易拉寶,是那張我穿著黑色的裙子,頭髮上別著一朵藍色大花的照片,P得有點我自己都不認識的臉。
我沒想過要戒煙,沒有煙我真的不曉得怎麼挨過這失眠的漫漫長夜。
是的,這個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我走在逃離命運的路上,卻即將與命運不期而遇。
我們共勉。
離開成都那天早上天還沒亮,我一個人拖著箱子從鹽市口的7天去坐民航大巴,寂靜的長街上只有偶爾從身邊掠過的三輪車和昏黃的路燈。

5月到6月

回來之後我一邊吃蛋撻一邊跟一個姑娘聊天,聊了一堆之後她就去做飯了,我就一個人看《網癮戰爭》,雖然我不玩魔獸,但一點也不妨礙我看著看著就哭了。
因此我才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麼這半年多以來我遇到任何問題都只想與你商量和探討。如果沒有那份信任作為基礎,這關係根本不可能維持下來。我時常不知道「愛」這個字到底應該怎樣詮釋,但有一點,在了解了對方全部的缺點之後還覺得對方可貴,那多多少少應該算得上是有愛的成分了吧。你說剛認識我的時候很不喜歡我,因為我抽煙,頹廢,講粗口,沒一點女孩子的樣子。
得意事來,處之以淡;失意事來,處之以忍。當年叛逆不羈的少女,終於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完成了人生中一次重要的蛻變。
我又哭了!我沒有車沒有錢沒有房子沒有工作沒有男朋友有錯嗎!為什麼要這樣羞辱我!
有一段時間,無論在家還是坐車我只循環聽這一首歌:Amen。很多人跟我說,你知道嗎,戴佩妮在她的演唱會上邊彈鋼琴邊唱這首歌,淚流滿面。
在人堆里看到了某人,他的眼神掃過來盯住我,像是完成了某種無聲的接洽。
有人問我是不是說給你的,我怔了一下,然後說,不是的,不是的。
最近總是陰雨綿綿,真的很久不見湛藍天空和潔白雲朵。其實很多道理我不是不明白,但所謂知易行難,所以我總是很不快樂。晚上回來簽名寫了一句李清照的詞:暖日晴風初破凍,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有很多影響和變化是無形之中的,我覺得我在每一次戀愛中都會收穫很多很多。通過學習、剖析來加深對自我的認知,這是每一場愛情留下的最好的習慣。
一邊走,一邊哭。哭的時候我跟自己說,這樣就對了,就應該是這樣的,那麼安靜地告別和平和地問候,怎麼可能是你。誠然,我知道,我一直在追求的狀態就是平和,可當我真正能夠面如平湖地處理曾經會令我心驚膽戰的事情的時候,我知道,那不是真的我。真的啊,別人怎麼會明白,我把自己撕扯成兩半,那個真正的我啊,蜷縮在一個角落裡瑟瑟發抖。我對我愛的人,始終有慈悲,無論他們如何對待我,我總是能夠理解並且體諒,我從不指責。可是為什麼,我要對自己下這麼狠的心。
走新藏線那段時間,有天早上我醒來,突然覺得,就算走再多的路,看再多的風景,其實最終我們都還是要回到讓自己內心覺得安寧舒適的地方。
這一兩年,我覺得我成熟了好多,最明顯的表現就在於很多事情我已經不再去爭辯。
有一天晚上我跟叢叢說,怎麼辦,明年我們就本命年了,真可怕啊!我想不起在我十二歲那一年發生過一些什麼事情,於是無法預知明年我的命途到底是大旺還是大衰,但我想要發生的事情是怎麼都躲不過去的,無論是好是壞,只能由它去發生,即使又要受傷,即使又要因此使我的情緒有大悲大喜的波動,那都是我無能為力的事情。
曾經我就是依靠著心裏對你的那份愛活著的。我不是不愛你了,我是連自己都不愛了。
到了月底的時候,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就開始訂機票,去兌現年初時對自己的承諾,給自己一段不定歸期的旅程。
很晚的時候,好像是兩點半吧,我接到了2010年的第一個電話,一個朋友打來跟我說新年快樂。
我就不行,我面如菜色,還是那種隔夜的菜。
在某些愛情還沒有開始的時候,你永遠無法想象你可以這樣去愛一個人。在它消逝之前,你也無法想象原來它可以消逝得那麼快。當下一段愛情再度來臨之前,你永遠無法想象原來你還有勇氣、力氣和耐力再愛一次。
我時常想,如果你直接對我說,不準一個人在外面飄蕩,回來老老實實待著,像某某一樣找個隨隨便便的工作,將來找個男人才是正經事。
現在的我已經很習慣並且享受一個人的生活,追求自由的同時一定也要接受附贈的孤單和寂寞。
我穿著藍色的Tee,披著頭髮,陽光從背後照進房間,他們在談論什麼是文藝青年,他說文青應該是理想主義者,所以你是我不是。
我想我這段日子真的太累了,腦力勞動有時比體力勞動更辛苦。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不那麼愛湊熱鬧,不那麼熱衷於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跟一群朋友在最繁華的地方嘻嘻哈哈。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覺得坐在酒吧里看著觥籌交錯,看著燈紅酒綠的世界,陌生而遊離。
我問那個工人,為什麼你們要住在這裏?他回答我說,你住的那樣的房子是要不少錢的,我們住不起噻。很樸實的人,很樸實的話,樸實得讓我想掉眼淚。
當我回望多年前的自己,我發現,有些在內心的東西,真的從來沒有消失過。
我說我想去北京。自去年開始,好多人都跑出來跟我說,妞,你還等什麼呢,來北京啊!但是我一直覺得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我不曉得在那個中國最大、人口最多、馬路最寬、文化氛圍最濃厚的北京,我可以做什麼。我很怕我不能像如今這樣,即使閉門造車也能維持生計。我很怕我在異鄉的夜晚感到孤獨,卻找不到一個可以陪我喝酒的朋友。有時候我不是那麼勇敢的,我並不是時時刻刻都勇敢的。
唯有毫無約束生活過的人,才能夠體會到約束的可貴,我想我所欠缺的也正是這個。
無論眼下如何艱難無望,我心底深處始終有一抹光亮,堅信自己能夠找到那縷陽光,腳踏實地地走在它的籠罩中。
我不知道他們說得對不對,也許吧。如果當時能夠死在那裡就好了,那裡離天好近好近,雲朵好白,有好多藏羚羊。

4月

別擔心,你還是很好看的
我不能與你在一起,那便將自己放逐得越遠越好。如果對你的情意不被珍視,那麼我就從此不再提起。這就是我之前的態度——中秋節那通電話之前——的態度。其實我真的不是一個聰明的人,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只會用最笨的方式去愛人,很重,很鈍,很用力,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真誠。不是真誠,是笨,是不知如何是好。
Sean,我是如此的想念你啊。我始終要回到這樣的生活,熬夜,抽煙,看書看到很晚,寫字,睡到上午起床,叫外賣,一份飯吃不完就分成兩半,中午吃一半,晚上吃一半。
之前那個姑娘跟我聊了一堆,她說她覺得我看上去很平靜,總是很平靜的樣子。
當然,我也懷念在拉薩那些忐忑的等待和最終流逝於時光中的短暫幸福。
我想我們每個人的青春里都有一些很沉重的回憶,也許很快樂,也許很痛苦,面對這些記憶的時候,不哭都難。

曾經做的夢太大了

你不過問我的感情生活,對我這些年到底談了多少次戀愛,到底跟多少人相識又分開,你一點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近日來,我進入了這幾年以來情緒最低潮。我已經不哭了,我根本就哭不出來了,雖然很多次感覺就要到那個點上了,再多一分力就可以發泄出來了。可是總是欠缺了些許,故此,只好硬生生地憋回去。其實我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不是某一個具體的人和某一件具體的事情讓我變成這樣。我甚至喪失了表達的能力,無論是面對面說話、在電話里聊天,還是對著電腦寫字,我的語言都變得斷斷續續,我時常無法準確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一句話要分成好幾句說,寫字的時候一個句子要刪很多次才能看得順眼一點。
時光從不老去,真是如此,它永遠安安靜靜地看著塵世每個人的生長軌跡,直至死去。九-九-藏-書
換個說法,也一樣成立。
但我一直覺得很多契機是轉瞬即逝的,大街上每天有這麼多人和我們擦肩而過,依然是對面不相識,而另外一些人,即使我們相隔千里迢迢,但我們總能遇到。
六年後我們才見面,坐下來一起吃火鍋,沸騰的火鍋,最適合這鮮活的友情。
這兩個月其實沒發生什麼令我印象十分深刻的事情,算起來大概就是跟著C認識了羊男和眼睛他們那一幫朋友,回頭去翻看當時寫的日記,也都是一些嘻嘻哈哈的流水賬。
你有沒有過這種情緒,其實我想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就這樣,我自己,成為我生活中唯一的旁觀者。每當這種時候,腦袋裡的某些片段就會特別清晰地浮現出來,比如冬夜裡的麥當勞啊,比如在五千多米的地方看到的星星啊……那些我愛過的人,那些我愛著的人,沒有一個留在身邊。可是我還是會為你們流淚,因為我真的,真的,是那樣,深深地愛過你們。
我多麼希望你的生活越來越好,讀完研究生讀博士,讀完博士去造原子彈。
在最後留給他的話里我說道,在你身邊的那些日子大概是近年來我最輕鬆的時刻,所以無論後來發生了多麼令我難堪的事情我都還是覺得,遇到你總比遇不到要好。
初到陽光百合,只覺得這個名字有些俗氣,但是有一天,聽客棧的阿牛哥跟我們講了這個客棧名字的來歷之後,我心裏便有些不一樣的感受了。
隔著半張飯桌我靜靜地端詳她,思緒卻跑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她大我五歲,我在想五年之後我是不是也應該有了一張低眉順眼的面孔,我的戾氣和鋒芒是不是也應該收斂至蹤跡全無,我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和憧憬是不是也在每天的柴米油鹽中漸漸無跡可尋……我只是知道,我現在想要的生活,是想盡我所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它是多麼無垠。

即將到來的人生

至於幸福,原本就是需要一些機緣的。
還有一件事就是跟星崽一起買了很多的糖寄給湘西一個貧困小學的孩子們,隆校長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聽到我的聲音誤以為我是一個男人,說孩子們很開心,謝謝舟叔叔。

9月

外面的世界很無奈

站在我旁邊的那個男生一直好奇地看著我,應該還是很年輕、很年輕的男孩子,還不懂得要迴避陌生人突如其來的悲傷。
她們知道我敏感、脆弱、小心翼翼,活得顧慮重重而如履薄冰。她們看著我摔跤了,又爬起來,就算很艱難,還是堅持步履蹣跚地走下去。
我有改變嗎,當然有,她說我真的長大了。變得寬容了,低調了,真正沉靜了。我時常逞強,不願意麻煩別人,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累贅。我從小就懂得察言觀色,裝模作樣了好些年,忽然有一天覺得沒意思了,開始放任自己內心裡那個真實的自己馳騁于這個世界。昨晚跟毛毛說,活得這麼不開心,不如一起去死吧?她說,我們這樣的人死了,對社會是一種損失。我說,那我們低潮的時候,怎麼不見社會來救我們?說到底,最無情的是社會啊……哈哈。
我想,如果你這樣說,那多好,那我便可以公然地跟你作對,公然地反抗你的迂腐和封建,公然地跑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追求我一直渴望的那種人生。
這一年之中我丟失了什麼,獲得了什麼,我認識了多少人,結交了多少朋友,寫了多少字,抽了多少煙,喝了多少酒,不計其數。
那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現在就算再怎麼難過,也不必恐懼了。沒有多久就要進入我們的本命年了,但我篤信,即將到來的人生總不會比曾經歷的要差。
今年的我比去年的我更加封閉,很多話到了嘴邊還是會咽下去,寫日誌的時候都已經全部寫完了,在最終確定發表的時候又會點「取消」。我曾以為自己的內心會變得越來越強大,對寵辱都能夠以平常心去看待,現在才知道,我並不能。
我為什麼要遇到你呢?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想找你,你卻永遠關著燈?
我覺得我正在逐漸喪失我駕馭某些事物的能力。
那個時候我還是覺得很幸福的,我知道,他不會失信於我。
轉眼之間就到了12月,大家聚在一起互相又要問,聖誕怎麼過啊?怎麼過啊?這種老問題。
其實我年紀還只有二十三,可是看那些人時,我是一副過盡千帆皆不是的姿態。
我的人生由一段一段記憶組成,有些很沉重,有些很輕盈,我痛苦過,也快樂過,也許只是很短暫的感受,但我明白它們是真切地存在過。有一天讓甘世佳同學推薦一些書給我,他說那就讀讀《史記》吧。我十七歲的時候曾在一本新概念作者的合集上讀過他的文章,甚為折服,誰料到若干年後他會說,對你不客氣是因為當你是朋友。生命總是有一些你無法預計的情節,也許是驚悚,也許是驚喜。
寫這篇日記之前我特意去洗了一個澡,記得在大學的時候,每當我被某些事情弄得心浮氣躁的時候我就會去澡堂洗澡,在氤氳的霧氣里好好地沉澱自己的思緒,一轉眼,我離開學校已經一年多了。
過年前眼睛和羊男一起陪我去買了單反,配了一個騰龍的鏡頭,過了兩天那個鏡頭不能用了,眼睛又陪我去了一次,換了現在用的這個17——40,每次拍東西看到恆定4.0的光圈都……很想死。
有首歌挺矯情,怎麼唱來著,天天天藍,你的眼睛為什麼出汗?我就當是7月的長沙太悶熱,我的眼睛也需要散熱吧。你知道嗎,其實我是個很狼狽很不爭氣的人,跟你恰恰是相反的。我本來應該有很多機會很多種美好人生,可是我從來沒有把握過,我從來不渴望做一個勝利的人。我以為很多年以後,我會為自己自豪驕傲,我以為安靜的姿態最美好。可是我太安靜了,我想說的話,你就一句都聽不到。
在麗江最愜意的不是可以睡到自然醒,不是可以暫時不去想我那些糾結的感情、繁重的工作,而是可以亂穿衣服,就算穿得像個神經病,也沒有人會覺得我是異類。
他問妻子,你不覺得自己一生虛度了嗎?妻子問他,那麼你在外面的世界看到了什麼?他說,我在外面的世界感受到了四季輪迴,流年變遷,春種秋收,眾生萬物。
今天跟若若聊了很久,從我高中開始她就認識我了,直到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女兒都已經一歲多了。
前前後後荒廢掉的字加起來差不多也有五六萬。這個月我滿二十三,我都不太記得是怎麼過的了,好像自己寫了一篇很長很矯情的《寫給葛婉儀》吧,真是不太記得了。失眠開始加重,整夜整夜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從3月開始零零碎碎地推翻重來,推翻重來,終於在6月中旬定稿了。定稿那天凌晨我寫了一篇很長很長的日誌,有種古代秀才終於中了狀元的心酸和揚眉吐氣,我好歹也寫完了。第一件事就是給煙色留言說,姐姐,來長沙玩兒吧。很快,無業游民煙色小姐坐著轟隆隆的火車來了,我們一起待了一個禮拜,白天頂著大太陽以一種自焚般的勇氣出去拍照,晚上就一人一台電腦修片。
甘願忍受眼下的孤獨與痛苦,是因為我們知道將來必會因此而獲得。
你說你相信我是很有主見的人,你說你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根本沒有我如今這麼成熟,你並非對我百分之百放心,但你覺得我既然有我的夢想就不應該把我綁在身邊。

原諒我是報喜不報憂的女兒

我一直在等一天我可以雲淡風輕地說起你,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發自肺腑地覺得輕鬆。我曾經希望那一天快快到來。而那一天,現在,真的來了。
從來都知道,只要我還愛著像他那樣的人,我就還仰望著高貴而完美的靈魂;只要我還尋找著他的蹤跡,我就還聽從著自己心的聲音。
旅程與愛情或許是異曲同工的。中秋節的晚上接了一個電話,整整五十分鐘。
小時候學舞蹈,你說我沒有某某刻苦,後來念書,你說我沒有某某聰明,再長大一點,你說我沒有某某聽話,再後來,你說我沒有某某漂亮、溫柔,不知道將來有沒有人要。
今天在電話里,一個姐姐跟我說,舟舟,其實我覺得你很不錯,這些年來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一個人承擔。
我想那些善意和關愛只能使我在孤單的時候感到溫暖,而不能替我解決兜頭而來的一個又一個實質性的困難。
你們知道嗎,這個世界上,除了愛別離,我什麼都不在意。愛別離。
在大理的時候,L姐姐買了一本《正見》,扉頁上說,如果不是遇見你,我至今還不明了我是一個漂泊的人。

還沒跟你飲過冰

現在的我,已經可以一個人面對冗長而枯燥的生活,不能不說,這也是一種進步。
我這樣說顯得有些歧義,其實我只是感慨,我只是想說,在我心裏有個人,他是故鄉。
宿命論說一切有因有果,我不太信,如果真要這麼說,也許無疾而終也是一種結果吧。
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
即使知道我的失態被人盡收眼底,我還是忍不住抽泣。那一刻靈魂好像從軀殼裡掙脫出來,飄在空中,帶著憐憫俯瞰著這具一顫、一顫的身體。佛家說肉身只是皮囊,有些時候,我真的想丟掉這個皮囊。丟掉它,靈魂可能會走得輕快一點。
記得國慶的時候在房子跟眼睛聊天,我說我這一年可謂一無所成,他笑著說,不對吧,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你應該都是收穫良多啊。
到了醫院之後那個好玩的小醫生小夏跟我聊了半天,問我,你開車來的吧?
她們都跟我說,事情沒有發生在我自己身上所以我才能這麼勸你,但我覺得,這些年她們對我說的很多話,在某種程度上都給予了我很大的力量。
一無所有。可是那麼多眼睛看著我,我不能這樣回答。
我知道這樣的性格,活在這個時代會很辛苦,也很容易受到欺騙和傷害,但與生俱來的東西,哪是那麼容易說丟棄就丟棄的。
在物理學上,面積越寬,深度就一定相對越淺,而面積越窄,深度就一定相對越深。
有些事情我永遠學不會
9月3號下午,大部隊勝利會師。看見Sean的時候他們一群人剛下車,他拿著吉他站在的士旁邊,我只來得及叫他一聲,然後就死皮賴臉地衝過去抱住他。直到他抱著我的時候我才確定,他是真的來到我身邊了。
跟叢叢一起睡的那幾天晚上,我們想起去年的夏天,她辭職,https://read•99csw.com我剛畢業,住在老鼠嘰嘰叫的老房子里,沒有空調沒有電視看,有一天窮得兩人身上加起來只有二十塊錢了,一人十塊地把錢分了去買了兩個盒飯。
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是個二貨,居然跟節假過不去。休息了小半個月,睡眠沒有多大的改善,但因為媽媽念叨個沒完,所以每天最多只能熬到兩點就一定要躺到床上去。其實躺在床上我也睡不著,不過是在黑暗中瞪著天花板而已。
現在的我,努力學習著跟自己和解,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就給一段時間讓自己獨處,自己跟自己溝通,好在我有兩個靈魂,豁達一點的那個總還是佔上風。
在去北京的飛機上認識了鰻魚同學,到現在依然保持著友好的聯繫,夏天的時候她來長沙我們還一起吃飯,國慶的時候她來長沙我們又一起吃飯,我們只知道吃飯。
一點多的時候我起床打開電腦準備寫字,我知道我肯定是睡不著的,所以乾脆別浪費時間了。
最後想說說你。確切地說,最後,我想和你說說話。只要我在長沙,你就絕對不打電話給我。只要我在外地,你就一定會打電話給我,總是很巧。也許正是因為這一年來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總在外地,所以你也覺得我過得真好,過得真愜意。在你看不到的時空中,我的寂寞與孤獨,都是我一個人的事情。關於生活里的各種憂愁,我已經選擇了靜默,不再與你說起。我一直知道我們在心靈上有多麼親密,也一直認為有些事情即使我不說,你也懂得。
成長使我獲得智慧,不與那些原本就擁有很多的人相比,只與自己的昨天相較,發現今天的自己比昨天的自己稍微聰明了一點、堅強了一點,這就已經挺好的了。
沒有過不去的,只有回不去的,我和你是再也回不去了。再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我們剛認識那會兒,我早早就給你準備生日禮物,一年後你跟別人在一起,我也記得給你發簡訊說聲「生日快樂」。但今年,我想我應該什麼都不會做了。過去那些時間里,我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其實我真的沒有我自己以為的那麼成熟。我其實也不是一直都很淡然的,我想你既然可以那麼欣賞我,你也喜歡我,那麼我們不能在一起是為什麼?我經常路過你家附近,我經常想,為什麼我們會變得那麼陌生,那種感覺很遙遠很遙遠。我想為什麼我不再因為你而感覺到失望和難過了,如果這些情緒都沒有了,那我是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沒錯,我現在很多事情都放在心裡,我覺得自己逐漸喪失了表達的勇氣。以前說錯話、做錯事,不怕,因為年紀小,知道自己可以爬起來,現在這個年紀再犯錯,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但潛意識裡我知道,我其實偏向後者多一些,我相信在宇宙中某些量子在產生不斷的質變,有因卻未必有果。有一個我很喜歡的文藝電影里說,只有相愛的人才認為他們的相遇不是偶然的。
有個女生前幾天約我去植物園拍向日葵,我很爽快地答應了,在那個時候我的腦海里迅速浮現起7月從大理去麗江的途中,沿路看到的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田。
雖然有一點沮喪,但是不得不承認,我有那麼一點兒老了。我翻到年初的日記,看到自己在新年伊始的時候寫下的那個開頭:2010,歲月流金。
醫生是一個儒雅的台灣男人,他說,還有救,要不然我就會跟你說,有吃快吃,有喝快喝,喜歡玩就多出去玩啦。
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無奈,要是我有一個小小的繭就好了。我就可以把自己包起來。

1月和2月

差不多自己看了一遍,都是憑記憶寫的,沒有再去一篇一篇日誌翻出來做輔助,所以多多少少會有一些紕漏。
保護自己與生俱來的脆弱和敏感,是我在生活中最重要的任務,我沒辦法成為一個什麼都豁得出的姑娘,所以只能這樣小心翼翼地生活著,即使不可避免被現實磨平我的稜角,也依然負隅頑抗。
回來那天晚上羊男送了燒烤和可樂來,我們聊到很晚,那個時候我才明晰為什麼我會覺得長沙讓我有一種歸屬感,因為無論什麼時候我說回來,都會有一些人在這裏。
8月林白的《過程》中說,8月,8月我守口如瓶。所以最重要的那些片段和細節,我決心守口如瓶。
今天有一個女孩子跟我說,她睡在床上,她男朋友在旁邊拿著計算器算賬,她覺得不能忍受。
是我們看待事物的角度不一樣才會產生這樣的偏差,他指的是我所經歷的那些過程,而我惆悵地想起的,無非都是落空的結局。
我只能做到虛張聲勢地勇敢,只能如此。
你總是說我喜歡管閑事,但我想,也許我骨子裡就是這麼雞婆的一個人,說得好聽叫悲天憫人,說得不好聽叫瞎操心。
越是這樣,我反而越是踟躕,不曉得應當何去何從。今天搬東西去新公寓的時候,有個維修工人正好路過那層樓,我去找他借起子,目睹了他們的居住環境。上來之後,我很想哭。
如果這個時候再聽那首歌,在很久很久以前,你離開我,去遠方翱翔,算不算是首尾呼應呢?
中秋的時候得知從小一起長大的一個姐姐要嫁人了,婚禮定在年尾,坐在飯桌上一起吃飯的時候我看著她,恍惚之間覺得一切怎麼可以發生得這麼迅猛。
發布會現場,有記者提問,除了文學,你們還有什麼。另外兩位作者都回答得很得體,輪到我的時候,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其實我很想說,我時常覺得自己一無所有。
去武漢看了妖精和派派。妖精現在已經不太用這個名字了,但我認識她的時候就是這樣叫,到現在真的改不了口了。去年這個時候她的肚子還不是太大,晚上吃完飯,我們在她家旁邊那個學校的田徑場上走了一圈一圈又一圈。那個時候我處於一個困頓又迷惑的階段,剛剛離開校園的悵然若失,對未來的極不確定,感情空虛,彷彿一個巨大的包袱找不到安放之所。那次我回到長沙之後寫了一篇日誌,我說每個女孩子都應該有一個姐姐,不能跟長輩和伴侶說的話,都可以跟這個姐姐說。我一直是一個很怕麻煩別人的人,無論去哪座城市,跟誰在一起,我都會察言觀色,盡量減少不必要的叨擾,但這些年來,我從不覺得我去妖精家是打擾。
其實我很幸運,這些年來,我有很多好朋友,無論我遇到什麼事情她們都會給我力所能及的安慰和保護,雖然她們大多不在我身邊。
無論最後收穫什麼,不夠美好的我,最終還是原諒了不夠美好的生活。
我希望來年我寫總結的時候可以以一種很歡樂的心情。
就是跟親愛的人,分離。
我也有其他失眠的朋友,但人家天生麗質啊。
大年初六那天我跟南南一起去靖港找眼睛玩,那天的天特別藍,大概是我在長沙的這幾年見過的最藍的天。當時沒想到就在今年,我會站在離天空那麼近的高原上看著棉花糖一樣的白雲,晚上寫了一篇日誌,標題是李清照的一句詞:暖日晴風初破凍,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
我看過一個禪宗故事,一對夫妻在一個庭院里生活了好多年,忽然有一天男人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他拋下妻子獨自出行,走過了很多地方,多年後他回到這個小庭院看到他的妻子坐在樹下悠閑地綉著花。
我打算一個人出去待一段時間。我希望自己在這段日子里能夠想清楚,到底要如何平衡我的理想和現實,如何不被這世間的殘酷所擊潰。
有段日子,你就像是我的驅魔人,無論外界發生什麼樣的事,無論我獲得的是榮耀還是謾罵,只要想到你,想到你跟我說的話,想到你那種什麼都不算個事的氣度,我就覺得自己也可以做到那樣。
我開玩笑說謝謝,你也新年快樂。那個電話打了很久,我們最近總是在很晚的時候聊很久電話,關於自己的困惑,有時候他會說起他的從前,而我不會。我想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掐斷了我的來處,有天晚上一個老同學在QQ上跟我說我們有個高中同學病逝了的時候,我悲哀地發現我QQ里的高中同學,不超過三個。
為什麼要給我一個這樣的人生,我不明白,但不明白是一回事,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我想也許是因為它太符合我目前的狀況與心境了。有一天我在周刊上看到顧城寫的一句話,他說,人可生如蟻,而美如神。

小富即安,大愛則滿

從前的我,就是那樣一個人,急躁,暴躁,浮躁,一點也不美好。
忽然之間覺得,這樣真是不好。如今我不再輕易與人談及內心的真實感觸,因為要得到另一個人的理解,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想來,自己的情緒還是應該自己擔負。
命運待我,如此豐厚,如我今晚在飯局上所說,我已經得到了很多東西,很多姑娘想都沒想過的東西,故此,我似乎不該再對生活有任何怨言。
然後去看醫生,醫生七七八八跟我講了一堆,我很緊張地問,醫生,我還有救嗎?
今天晚上我的簽名是茨維塔耶娃的一首詩: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老闆跟另一個女人一見鍾情,老闆娘跟另一個男人一見鍾情,兩人把客棧轉了出去,分了錢,一拍兩散。華麗的一出黑色幽默,真叫人唏噓。
我那一刻忽然很想落淚,我想為什麼人生要有這麼多的艱難和選擇,為什麼我們還要對生命本身感恩,為什麼從前和未來都離我們那麼遙遠,為什麼我們手裡只能握住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現在。
寫完了一部中篇,情緒一直沒能調整過來,月中的時候Sean意外來長沙跟我見了個面。
來麗江之前所有關心我的朋友都說,舟舟,你一定要去找個艷遇。我跟L姐姐討論何謂艷遇,是不是一男一女看對了眼,然後默契地419。她說我覺得不是,我對艷遇的理解是遇到了,並且產生一定程度上的感情。
我就是這麼一個人啊,不那麼聰明的,不那麼好看的,不那麼自信的,不那麼巧言善辯的,不那麼會取悅人的,不那麼精通為人處世的,青春的路走得有些歪歪扭扭,至今還不明了方向和目標的人啊。
電腦里忽然開始播放這首歌——
我感受過人間最美好的友誼,也在很長的時間之內對人性充滿了懷疑。但無論如何,我長大了,更值得高興的是,還遇見了你們,你們這麼多人。
看著半歲的派派,真的有很多很多的感慨。派派,要健康成長啊。
不夠洒脫,但這就是人生。不夠豁達,但這就是人生。不夠勵志也不夠美好,但這就是人生啊。
去年九-九-藏-書的年度總結細緻得讓一大幫朋友汗顏,現在回頭去看看,去年的總結其實只能算是一個大概的記事,並沒有太多內心的感觸和感悟。總體來說,去年的就是流水賬,某天吃了什麼,雞鴨魚肉小白菜。某天認識了誰誰誰,牙擦蘇豬肉榮胖妞阿花之類的……今年得到的很多,算起來,比失去的還要多,我們的人生大概就是在這些得到和失去之中,逐漸變得豐盛起來。
提問,每年我最不開心的時間是哪段時間啊?答案就是,過年。
我真希望剩下的那一半,比過去的那一半要平坦一點。
她說,舟舟,我就睡在旁邊啊,他居然可以視而不見地算賬。可是我覺得,Sowhat?你也可以做你喜歡的事情呀。長到我這個年紀,已經不會做一些不切實際的夢,已經不奢望有一個人捧著我的手感嘆著說「跟你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很幸福」這麼肉麻的話。但即便如此,我依然是希望得到愛。你永遠不會明白有時候我做一些事情真的沒有別的理由僅僅是因為愛。無論我還能不能再見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關於你,我有過我的擔憂。擔憂你變得越來越俗氣,越來越在乎功名利祿,卻從未想過在異鄉那些漫長的夜晚你是如何度過。很難給你我之間的感情命名,後來你去了很多地方,我也去了很多地方,你認識了很多人,我也同樣。我們之間已經越來越遠,我們再也不可能像剛剛認識的時候那樣拿出五個小時的時間來交談——你沒有時間,我沒有耐心。我覺得我從前對你的感情,似乎都太過於用力了。愛也愛得太用力,恨也恨得太用力,可能就是因為那樣激烈,所以過早地透支了。
很鬱悶的是一到雲南我的筆記本就壞了,在這裏要強烈譴責某品牌筆記本電腦的質量!
為什麼我自己的情緒,我的失態,我的失控,全部要掩藏得不留痕迹啊。我在雨里一邊哭,一邊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於是我說,我相信我做什麼事兒都能做得很好,即使我不寫字,我的人生還有很多種可能性,並且每一種都可以很精彩。多麼勵志的一番話,連我自己都差一點被騙了。蒙蔽只是一時的事情,過了那一刻,我回到現實,我知道其實我還是一個很笨的人。

你們都是我的獨家記憶

我相信,我們都還有夢想

好吧,我只能安慰自己說,我的運氣不在這方面。在成都又見到了張+1小姐,她毫不掩飾對我那條綠色雪紡裙的喜愛,我一時之間激動得恨不得脫下來送給她算了。工作結束后的兩天馬當帶著我逛了杜甫草堂和寬窄巷子,介紹了親愛的猜猜給我認識。

命運待我,如此豐厚

從小到大我都是個愛問問題的人,但是有個問題我問了好多好多年,一直沒有誰可以給我一個確切的回答。
信仰只有一種才能虔誠,愛人只有一個才能忠貞。那些我以為很了解我的人,有時候我覺得其實離我心裏那扇門好遠好遠,於是在一語道破之後才發覺曾經的親密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幻覺。我曾經以為最了解我的某個人,我想我可能讓你失望了,不過你大概不知道,在過去的時光里,你也讓我失望過好多次。最失望的那一次,是我說我很孤獨,你說哈哈哈。其實我們每個人,展示給這個世界的不過是自己某一個角度的側面,而看到這些側面的人往往誤以為這就是我們的正面。被評價得多了,有時候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哪個是正面哪個是側面了。有時候你看到我頹廢,其實那不過是我的一個側面。有時候你看到我精神抖擻,鬥志昂揚,其實那也不過是我的一個側面。只有足夠親近的人,才能看到最多的側面,最終湊成一個完整的正面。以前只有讓你看到最真實的我,我才能看到最真實的你,結果我們互相失望了,真是遺憾。我曾經好想成為能夠令你驕傲的人啊,可惜你從來不稀罕。我曾經因為始終無法接近你的內心世界,於是放逐自己更遠。不過沒關係,沒關係,都過去了。我知道有些路始終要自己走的,你攙扶過我一段,已是命運的眷顧和提攜。
小胖是個財大氣粗的傢伙,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每天給我打電話問我,舟舟姐,你吃飯了嗎?沒有吃的話,我請你們吃。
我甚至連一句由衷的「媽媽,我好累」都不曾對你說。在北京的那幾天,我吃不下東西,晚上休息不好,回到長沙第二天就感冒發燒,喉嚨嘶啞,又趕上生理周期,到昨天退燒之後,智齒又發炎。拖著病痛的身體出去找房子,回來之後又開始打包行李,晚上還要寫稿子,明天上午要早起去新公寓辦理網路和燃氣的事情。
女孩子,平安喜樂的一生就足夠了,其實不需要太多深刻的感悟和感觸,你的快樂,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這麼長的一段時間里我看了很多很多書,很多很多資料,但是我對這個故事的記憶尤為深刻。
真心希望你能快樂一點。
有時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麼樣的人生,但我一直知道,我絕對不要怎麼樣的人生,或許這對一個即將年滿二十三歲的女生來說,已經足夠了。
這一年來拍了很多很多的照片,F盤裡的文件夾一個一個在增加,有時候我一張一張翻過去,可以那麼清晰地看到時間爬過皮膚的痕迹。
2月靖港,3月武漢、北京,4月成都,7月雲南,8月西藏,9月新疆,這一年之中我去了多少地方,在每個地方我都接到過你的電話。
到麗江之後住在陽光百合,最初的日子還是很開心的,我們三個人跟著阿牛哥去買菜,背著背簍挎著相機,笑得見牙不見眼,還有在香格里拉認識了來自紐約的小胖,回到麗江之後又認識了笨笨,那些都是很開心的。
我依然記得小時候的周末,我們一起去學舞蹈、學書法,似乎須臾之間,她就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而我,還似一片飄萍。
到昆明落地的時候一開手機,很多未接來電,馬當跟我講差不多就是我出發的那個時間長沙機場大巴爆炸了。我驚出一身冷汗,想起自己也算是跟死神擦肩而過了就有一種后怕。
其實晚上我哭了一會兒,我說不清楚是為什麼。因為經常迷惘,所以經常悲傷,經常一個人躲起來卻在外人面前一副「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樣子。那天有人問,你現在是不是愛著一個人?
於是我選擇了緘默,藏匿在我所寫的小說當中,藉由筆下的人,說出我心裏的話。
但是到了2010年,我就二十三歲了,我怕我再不出去就連做準備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也關上燈。
我問叢叢,你說活著是為什麼呢?她說,是為了死。我說,那為什麼現在不去死呢?她說,因為還只走到一半。
搬家,開始一個人住。去成都參加新浪讀書頻道的訪談,順便見了哈希和白玉兩個二貨。坦白地講,那個時候還不覺得她們兩個傻,那個時候的她們對我還很禮貌很禮貌,舟舟姐舟舟姐叫得很親熱。我記得那天吃完飯開了三張發票,是我分配的,三個人一起刮,她們都刮中獎了就我沒有。
媽媽,回到我即將搬離的舊房子里我一邊抽煙一邊給你打電話,太累了,真的太累了,聊了十多分鐘之後我去洗澡洗頭。

出發

後來無數次跟Q說起,其實那應該是我在旅程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後來……後來不是不快樂了,只是後來的快樂,太複雜了。
別人看到我有多好運,其實我就有多努力,這二者不是沒有關係的。有一次我問一個老朋友,我說你所認識的人之中最幸福的是誰,她一直在想,後來我說,反正不是我對不對?她回答我說,雖然你不是最幸福的,但你絕對是最風光的。冷暖自知吧。
但我自私,我把自己的感受擺在第一位,它比起讓你安心的那份工作來說,分量要重得多。
我不該去強調我所喪失的,我所承受的,我所面對的。我不知道是否可以用清冷肅殺來形容這些日子長沙的天氣,陰雨綿綿,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看書都能聽見窗外滴答、滴答、滴答的聲音,如斯寂寞,如斯蕭條。
晚上回來走在雨中,把馬當留給我的那把宜家的傘扛在肩膀上,就是不想撐開。
我想你會明白我所指的是我的生命。但願這隻是我偏激,但願這隻是情緒不穩定時的發泄。
到那個時候,是誰會來到我身邊。那就拭目以待吧。

我是個淚點很奇怪的人,有些事情別人都哭,我卻哭不出來;有些事情別人覺得很平常,我卻可以哭得稀里嘩啦的。
唉,這麼多年了,我始終無法培養出對春節的喜愛,但春節不是某個人,不是不喜歡就可以把他拖黑的。
繡花下車的時候,我說,真捨不得和你們分開。其實這些日子我們天天在一起,他們幫了我很多很多,好朋友之間不用說謝謝,但我還是很想說認識你們是我的幸運。他們都覺得我性格很好,開朗,活潑,熱情。你了解我的性格嗎,在你眼裡的我,愛逞強,嘴巴尖酸刻薄。你無數次當著我說別人的女兒很好,從小到大,我被你拿來跟無數個優秀的女孩比過。
11月下旬的時候我飛去了鼓浪嶼,見到了號稱喜歡了我五年多的柚子妹妹。柚子可漂亮啦,皮膚白得一點瑕疵都沒有,羡慕!還有幾個姑娘特意去看我。住在鷺飛的時候認識了曾暢,聊了兩天之後兩人熟得互相稱呼對方是二貨,每天都逼著他帶我出去拍照,不是拍建築,是他拍我。後來叢叢從長沙過來,Mika從廣州過來,還帶來了卡伊和阿傻,那幾天真的好開心好開心,好高興認識這一幫朋友,在廈大的海邊踏浪的時候,真的希望時間能凝固。
我們或許不是愛他,而是愛上了自己英勇無畏的姿態。是的,我在這個時候,遇到了Sean。
他們不會說我想你,我挂念你,但當我從遠方回來,我知道他們都在這裏。
牛×的人的精彩是相似的,傻×的人卻各有各的悲劇。很多人說我之所以是這樣的狀態,是因為我還沒有從新藏線那段旅程里抽回神來。
我說,我也有很安靜的時候好不好。其實那時候我在想什麼呢,我想要是車不要停就好了。你把車一直這樣開下去,永遠不要到目的地,我不要停下來去處理任何生活中的瑣碎、工作中的壓力,以及對未來的迷惘,那就好了。
我有點意外,也有點開心。
今天晚上跟繡花幾個朋友一起吃飯,回家的路上我們三個人坐在車上都很安靜,經過人民路的時候,繡花問我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