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秀聽起來很著急：「莉娜和我開著車在校園北邊，也許我的分析都錯了。如果他們在南邊行動，我們怎麼能幫上忙呢？」

湯姆搖了搖頭：「不，不是筆記本電腦，是赫德盒。」

「瘋子！傻瓜！」莉娜說。

羅伯特和卡洛斯點點頭。

胡安這個孩子把他的維基自行車停在她旁邊：「其實，我只是好奇他們要去的地方而已。」

米莉在吉爾曼路北側停了下來。

「是的，」胡安點點頭說道，「你覺得那個遠程參与的傢伙是誰，和他們一起散步的那個人？」

羅伯特圍著那一大塊東西轉了一圈：「我記得這個。」20世紀70年代，沉箱是用木蓋子蓋住，放在室外的。他從邊緣往裡看，沒錯，和以前的一模一樣：上面還有蜿蜒而下的鐵梯。

「是啊。」卡洛斯卸下了他的偽裝：圖書館鬥士的帽子變回了反著戴的日常棒球帽，而他的盔甲也變回了沙灘短褲和常穿的T恤，「我只希望這種戰鬥別變成一種傳統。」

她到了對面的路邊，回頭喊道：「快點，胡安！」

「沒問題，」阿爾弗雷德說，「你的人手都到位了嗎？」

溫斯頓：「你是說我們必須轉到正確的方向才能建立連接？」

湯姆伸手從手推車裡拿出兩個塑料袋：「該扔掉你們的主顯系統了，兄弟們。我給你們準備了新衣服。」

「怎麼了？」

向秀和莉娜跟著她過來了。「好多車啊！」莉娜說。

「你擔心太多了。」但兔子最後啃了一口胡蘿蔔，把胡蘿蔔蒂往旁邊一扔，而它沒落地就消失了，「好吧，博士。只有你能看到我了，下一步幹什麼？」

胡安說：「我打賭，他們看到的是祖爾菲卡·謝里夫。」

胡安聳了聳肩，然後把小零件放進了他的自行車包里。他面無表情，看來他還在搜索：「看起來像思科33，但是……」

「我……」羅伯特把話咽了回去，「你的光纖連接正常，湯姆。」

向秀突然出現了，緊接著，又冒出一個年輕版的莉娜·顧。她們的形象還是很僵硬，像芭比娃娃一樣，但每天都在進步。比如說，莉娜已經掌握了面部表情——現在她看起來很嚴厲。「胡安並不是唯一想問這個問題的人，年輕女士。如果你不知道，就應該說不知道。」

陌生人的聲音在羅伯特耳邊響起，音質和他的舊瀏覽紙一樣糟糕，但他聽得很清楚：「你什麼都沒看到，我的朋友。」

面對這麼多赤|裸鬆弛的肉體，湯姆似乎感到很尷尬，好在這種情況不用持續很久。他打開一個塑料袋，從裏面拿出褲子和襯衫遞給大家，它們看起來像普通的灰布工作服。卡洛斯把他的新襯衫舉到燈下，觀察著它的紋理。他把它摺疊起來，在雙手間揉搓著：「這不是網衣。」

現在，圖書館上空顯示著漂亮的紫羅蘭色紋樣，這是中國北方某個藝術社團創作的分行特效。她看了一眼網路狀態……繁忙的可不只是交通。她看到整個加州的網路幹線都亮了起來。聖地亞哥分校的校園介面輸出著數百萬個視點九_九_藏_書，還有成千上萬的虛擬參与者。當胡安趕上來時，她說：「真是一場旋風啊，就像大型遊戲的首發日一樣。」

與此同時，一個微型隱形無人機跟在他的上方，把他本地網路的數據分成上千個小塊，往西邊的天空中發散出去了。每個脈衝的能量都微不可見，除非你就在附近而且高度警覺。但這些信號通過正確的同步信號組合起來之後，惠子在大洋彼岸設置的天線陣列應該能夠接收到，這是他們的秘密軍事網路。理論上，他們靠這個來聯繫；而實際上，阿爾弗雷德已經斷網差不多三分鐘了。他知道愛麗絲·宮今晚值班，擔任的也許是一個分析師。就在軍事網路中斷之前，他攻擊了她。她的監控任務很快就會引導她打開一個無害的波紋圖案文件，只是對她來說，那圖案並非無害。她打開了嗎？也許他應該通過公網查一下。

陌生人轉身笑了：「我給了你最好的建議，親愛的孩子。」

羅伯特還在看著山那邊激動的人群：「我以為網路公會的核心價值是和諧共存呢。」

得做點什麼！「來吧，胡安。」她推著自行車走到吉爾曼路上，慢慢地穿過馬路，以免收到罰單。

阿爾弗雷德低頭對那對毛茸茸的耳朵說：「把你的公開信息關掉。」他們的目標是不引人注意。

阿爾弗雷德從桉樹林中最茂密的地方走了出來，他的小機器人們默默地跟隨在周圍。它們都是非法組裝的，裏面一片美國國土安全部批准的晶元都沒有。在公共網路中，阿爾弗雷德繼續扮演著寶萊塢高管。而這些設備同時給他提供了私人網路和對策，在意外決策樹中的某些情況下，它們可能大有用武之地。

米莉停下自行車，單腳踩地：「嘿！你是想讓我說我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對嗎？」

「是啊。」卡洛斯聽起來有點憂鬱，他扭頭看著羅伯特，「教授，他許諾了您什麼？」

她揮手讓他扔掉它：「被車軋壞的東西。怎麼了？」如果一個失去網路連接的節點出現在馬路上，它那麼小，肯定會被注意不到它的車碾碎的。

阿爾弗雷德哼了一聲，向南邊走去。兔子的草率不只讓他擔心，更讓他惱火。如果今晚順利的話，美國人就不會把這項行動與兔子聯繫起來，更不用說印歐聯盟了。如果美國人著手認真調查，他們很快會發現阿爾弗雷德在這裏扮演的角色——無論有沒有人真的看到他和兔子在一起。惠子的團隊精心設計了一個複雜的決策程序——一棵「意外決策樹」——它描述了在各種故障情況下，可以否定的東西以及可以實現的目標。二十年前，阿爾弗雷德會嘲笑這種自動規劃，但現在不會了。他的秘密分析團隊也設計了一棵意外決策樹，它基於惠子的成果，一直指向最壞的情況——比如，他的洗腦術項目被暴露。

阿爾弗雷德看著這群瘋子走遠了。

「我……」

幸好胡安並沒有分散每個人的注意力。莉娜說：「米莉，我找到羅伯特和里維拉了。」莉娜停了一下，找到九*九*藏*書了攝像頭編號。在那兒！羅伯特和里維拉正在他們西邊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過馬路。

神秘陌生人揮手示意他們穿過灌木叢：「傳統？那就更好了。就像搶內褲、把車停在行政大樓頂上，正是這類事情才使美國大學變得偉大。」

羅伯特感覺自己的背包有四十磅重，卡洛斯的看起來差不多，湯姆和溫斯頓的背包小一些。即便如此，溫斯頓還是只能勉強應付。維尼就像個老頭。是的，這就是里德·韋伯說的天堂的雷區。羅伯特移開視線，以免冒犯到溫斯頓。他聳動肩膀，一邊把背包調整到一個較為舒服的位置，一邊抱怨道：「我以為這裡是未來世界，湯姆。小型化哪兒去了？至少得有自動貨運機吧？」

他們像在迷宮裡穿行一樣。最後，神秘陌生人停在一扇關閉的門前。停頓了一會兒之後，他嚴肅地說道：「你們可能知道，帕克教授並不了解詳情。為了能順利實現你們各自的目標，我建議你們不要向他透露口風。」

「是的，我要用你們的舊衣服偽造你們的定位。而你們其實和我待在一起，用著更好的設備。」

陌生人放慢了腳步，羅伯特把目光從地面上移開，掠過山頭，森林高處的一個視點看到了地面上的人。在現實視角中，那是一群互相喊叫的學生，有幾個還打了起來。但是只要稍微打開一些圖層，這些人物就變成了各種組織希望你看到的影像。哈塞克騎士和圖書管理員正與一群毛茸茸的彩色小動物搏鬥，可能是大眼睛的哺乳動物或者……「啊！所以這是斯酷奇粉絲們在進攻哈塞克人？」

「亂得好啊。」陌生人說。

「別擔心。除了卡洛斯和羅伯特之外，其他人都到位了。我現在正一面跟你說話，一面給他們指路，領他們繞開示威人群呢。但如果你想連上網搜索的話，最好快點。」

羅伯特的新褲子太短了，襯衫又大得像頂帳篷。他把非法電腦別在腰帶上，然後就感覺到了金屬觸碰肌膚的涼意。他現在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疊加圖層，是一個鍵盤的影像。他一用手碰腰上的盒子，影像上就出現與指尖對應的標記，多麼簡陋的界面啊！

「他們朝著吉爾曼路走過來了。」桉樹中的視點顯示羅伯特和圖書管理員卡洛斯正穿過濃密的灌木叢。影像不太連貫，因為那一帶的攝像頭不太多，不過米莉確信沒有人調換攝像頭的畫面。再過一兩分鐘，他倆就要到吉爾曼路了。

「別擔心，我有處理器。」

「嘿，湯姆……」

米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我覺得你說得對，向博士。我和胡安一直緊盯著羅伯特，但是現在……我想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裡。所以我們更加需要分頭行動了。求你了，向博士，你和莉娜最好還是留在北邊。」過去幾天，向秀的偵探工作做得很不錯。當她不自我懷疑的時候，她可以變得非常聰明。他們知道胡爾塔斯把「圖書館升級項目」的碎紙屑存放在他北邊的實驗室里了。羅伯特的朋友們如果是在策劃「直接抗議」，應該闖入的地方就是那裡。可羅伯特和他的同伴為什麼不往那邊走呢？他們心中疑竇漸起。read.99csw.com

卡洛斯氣喘吁吁地跟著：「也許吧。圖書館虛擬化以後，我們的點擊率增加了很多，但是……」

一個快被碾碎的小工具，一根金屬纖維從旁邊耷拉下來。

羅伯特和里維拉先生已經從樹頂上的攝像頭中消失了，米莉關掉了這些視點，幾乎是抬頭用裸眼向山坡上望去，還是看不到那兩個人的影子。他們有可能從吉爾曼路上任何地方冒出來。

湯姆翻著第二個塑料袋，沒有抬頭。「沒有過時。只是變成非法產品了……啊，找到了。真正的巴拉圭製造。」他給他的每個同謀都發了一個黑色塑料盒，大小跟平裝書差不多，一側有一個真正的鍵盤，另一側有一個金屬夾子。「把它別在腰帶上就行，注意要讓金屬片直接接觸到皮膚。」

「我希望不是筆記本電腦。」溫斯頓嫌棄地看了一眼湯姆的筆記本電腦弔帶，說道。但他和其他人都脫掉了襯衫、褲子和鞋子，隱形眼鏡他們還戴著，但已經沒有可以驅動它們的東西了。真實的燈光依舊明亮，但外部聲音和視像一消失，這個房間瞬間變得跟棺材一樣。

「什麼？」胡安通常是個糊塗孩子，但偶爾他也會十分敏銳細心。米莉回放了羅伯特和卡洛斯在一起的最後幾幀畫面，儘管畫面不太完整，但胡安是對的。他倆總是看著身旁的一個位置，而且還留出了一定空間。這說明，有人以私密模式在場。

「但只要往南走，都會到那條路。」

「哈塞克人激|情過頭了，破壞了一些攝像系統，所以需要實體燈。」他笑了起來，「別擔心，不會有人受傷的。而且正好幫我們轉移了……注意力。」

「是的。我們在地下時，唯一的外部路由在我的筆記本電腦上，而我的筆記本電腦唯一的上行鏈路是通過這個。」湯姆舉起了一個狀如轉經輪的東西。他輕輕地轉了一下，空氣中閃現出一道微光，沿著一條細得看不見的線，滑行到湯姆另一隻手拿著的連接器上。他轉過身，把它插|進手推車上的一個盒子里：「試試看。」

米莉舔了舔嘴唇：「關鍵是別讓他們……」

「原則上是的。」卡洛斯說。他們繞著一塊甚至在虛擬視點中都很暗的地方走了一大圈，謝里夫的形象似乎有點閃爍不穩定。這個區域人太少，隨機網路十分稀疏，網衣不得不做出太多的猜測。

「你認真的？」卡洛斯說。

「……捅出太大的婁子。」

「他們要去哪兒？」胡安問道。

「我們馬上過去，莉娜！」

他們走出了林子，路面變得平坦堅實。現在，他們行進的速度受限於潛行的機器人的速度。

什麼？沒了網衣，羅伯特就什麼也不懂了。

「好的。」兩名受害者齊聲說。

神秘陌生人轉身對著塑料門，做出敲門的動作，聽起來像鎚子敲打木頭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九-九-藏-書，溫斯頓探出頭來：「你好，卡洛斯。」看到羅伯特和陌生人時，他的眼神就變得不那麼友好了，他揮手讓他們進去。

在羅伯特那個年代，吉爾曼路的這一邊都是圓拱房屋。後來變成了典型的加州大學混凝土建築，用作醫學院教學樓。而現在立在這裏的皮爾徹大樓，和校園裡幾乎所有其他建築一樣，看起來和以前的圓拱房屋一樣，像是臨時搭建的。

路上有很多人，但幾乎都在朝圖書館方向走去，他看到了卡洛斯和羅伯特。有那麼一瞬間，他還看到了兩個騎著自行車的小孩，他們跟哈塞克和斯酷奇有關係嗎？如果能連上軍事網路的話，他會把這個問題發給他的分析師團隊。

胡安點點頭，但他並沒往心裏去：「你看我在馬路上撿到了什麼。」

「不要用襯衫蓋住盒子，卡洛斯。通信埠都在上面呢。」

羅伯特把襯衣下擺從腰帶里拉出來，轉身讓盒子正對著湯姆的筆記本電腦。什麼也沒有。他輸入一個簡單的命令，隨即，他又可以看穿牆壁了！吉爾曼路的北邊，前往圖書館的人更多了。而在室內……他把視線拉回到走廊。仍然一個人都沒有。不對！有一個人正徑直走向他們的「秘密」房間。然後，他的視點消失了。

這是一個楔形的房間，夾在幾道斜牆之間，一個混凝土沉箱佔據了大部分的地面空間。湯姆坐在地上，旁邊是一個手推車，裏面裝滿了塑料袋和背包。「你們好，弟兄們。你們很準時。」他看了一眼他的筆記本電腦，「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記者和警察都沒發現你們來了。現在我們站在一個不存在的房間里。這個……」他拍了拍沉箱，「……大學仍然可以看到，但他們會很樂意為我們打掩護的。」

「好，好。」湯姆在他們中間巡視，確保每個人都能正常接收和發送信號，「好了，你們都裝備好了。好玩的部分結束了，現在該當苦力了。」他指著手推車裡的背包說。

神秘陌生人帶著羅伯特和卡洛斯走進大樓，他們經過之處周圍亮起了一小片實體燈，而大廳深處的景象是虛擬的。樓里可能還有其他人，但陌生人避開了他們。他沿著一段樓梯走下去，來到一堆擁擠的小房間前。地板上有些地方積了灰，有些地方乾淨得發亮，或者還留著條狀的擦痕。「嘿，」陌生人指著擦痕說，「湯姆開始行動了，已經為今晚重新布置了整個樓層，有些地方是不會在大學的安保系統中顯示的。」

「差不多。」陌生人似乎在注意聽著什麼。有人從山上衝著他們直接走過來，是圖書館鬥士卡洛斯。這個胖乎乎的圖書管理員朝陌生人謝里夫和羅伯特點了點頭：「真是亂成一團。」

「不管怎麼說，」陌生人說，「我把對『圖書館升級項目』的爭議變成了網路公會之間的衝突，對此我相當驕傲。這種混亂會轉移人們對其他事情的注意力——比如我們要乾的事。」

卡洛斯看起來同樣茫然，但隨後可能想起了些什麼：「哦！赫德操作系統！那個不是已經過時了嗎？」

「來吧，九九藏書博士，來吧、來吧。」兔子跳了幾步吉格舞，模仿著阿爾弗雷德八十年前第一次聽到的口音說，「有什麼問題嗎？」

神秘陌生人帶著羅伯特離開地面小路，走過從前的行政樓。羅伯特打開虛擬燈照著坑窪不平的路面，效果幾乎是實時的，而且比手電筒照明的效果還要清晰。但是要跟上神秘陌生人的腳步，他可沒有時間在圖書館周圍東張西望。「後面那些都是實體燈，」他說，「比以前還多，怎麼……」

「我剛才說筆記本電腦的話是開玩笑的，湯姆。」

「我覺得它還在線，但我匹配不上目錄。」

「但是，」卡洛斯繼續說道，「圖書館空間太小了。原則上我們可以變形以支持多種網路公會，就像金字塔山那樣。但事實上，我們有限的空間往往無法滿足各種互相矛盾的觸感。所以管理層想把地下空間留給斯酷奇公會。」卡洛斯停了一下，羅伯特差點撞到他，「你知道這麼做行不通，對嗎？」卡洛斯看著陌生人謝里夫，或者羅伯特以為的陌生人謝里夫，說道。

「我敢打賭你是對的。」她再次嘗試控制謝里夫，仍然沒有回應，這種情況在今晚可不止一次了。

「是的。沒有紅外線微型激光器，沒有處理器節點。純棉的，上帝的饋贈。」

「但是……」

但向秀只是點了點頭，連胡安也沒問這個明顯會令人尷尬的問題。不管怎麼樣，他們仍然是米莉幫。

兔子站在他身邊，隨著他們的戰鬥口號搖晃著。這個小動物似乎是第一次對別人表現出欣賞，也許不是。「嘿，」它握著胡蘿蔔敬了個禮，「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們發現對手是誰時臉上的表情。」

米莉湊近看了看，有微弱的閃爍，但沒有任何回應。「這是塊無法訪問的殘片，胡安。」

「啊，啊，啊！」陌生人打斷道，「我覺得保留一點隱私，大家會更舒服些。」

湯姆站了起來，他用弔帶綁著筆記本電腦掛在身上，露出的鍵盤和顯示器可以隨時使用，他自己也能自由活動。湯姆以他自己的方式進入了網衣計算機時代。

「目的地的基礎設施不支持這些，羅伯特。」湯姆看了一眼筆記本電腦的顯示屏，「你好，謝里夫先生。好的，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他對著房間中間的黑洞向大家示意，「你們先請，先生們。」

他們出了樹林，走到了一條陡峭的下坡路上。此時，他們已經在圖書館南邊很遠的地方了，正前方是吉爾曼路。卡洛斯大大咧咧地走在馬路中間，他周圍的車不是減速就是加速，要麼換道，總在他身旁留下一小塊空地。羅伯特猶豫著，想找條斑馬線。該死。最後他還是跟著卡洛斯走進了車流中。

「這是網路公會之間的衝突，人們親自來參加了。」儘管這場喧囂的搏鬥來得突然，但米莉不相信這純屬巧合。組織這麼一場活動需要多層協調，雖然衝突還只是傳聞，但是到場的人已經很多了。不斷有人從他們周圍的汽車裡下來，人們一路笑著、叫著、高談闊論著走向圖書館，而吉爾曼大道另一邊的人行道幾乎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