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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樓上的異響 3

第一章 樓上的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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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此時心裏都有一些數了,蕭望讓凌漠重新總結這些材料的目的,也是希望能夠刺|激大家繼續沿著線索找出下一步突破的方向。
「DNA?」蕭望有些興奮。
「除非他們找到裘俊傑,拿到金寧監獄的設計圖紙。」凌漠說。
「那樣的話,就不能排除他們通過唐老師獲得卷宗的可能,畢竟咱們現在看到的完整卷宗就是在唐老師的電腦里發現的備份,所以才有第二份材料的那張來自卷宗的照片,那應該就是唐老師從電腦備份上提取后列印出來的,對吧?」蕭朗大大咧咧地分析著,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似乎觸到了什麼敏感的地方。凌漠不再看向蕭朗,而是環顧了一下會議室里的其他人,最後把目光定在蕭望身上。
「南安西市大通路小學。」蕭望翻著卷宗,默默地說,「這個名字還真是挺有年代感的。韋氏忠是當年的小學班主任,後來一步步當了大通路小學的副校長、校長、西市區教育局副局長,最後被調到南安市國棟中學當校長。」
「這個我記得。」蕭朗搶話說。
第一份材料是唐駿審訊山魈時留下的心理痕迹記錄。第二份是兩張複印的照片。第三份是一張被沖洗放大,並有唐駿筆跡的黑白照片。
蕭朗說得興起,偏偏轉頭問向了他:「對了,凌漠,之前追捕幽靈騎士,我和你合作的時候,總是感覺幽靈騎士在獲取信息的速度上比我們料想的要快,對吧?這說明——」
「這個我們剛才調查了。」蕭朗說,「杜舍在孩童的年代,家裡就發生了變故。葉鳳媛被判處死刑后,杜舍就被董老師送去福利院生活了,直到他長大到了十九歲,董老師還幫他在福利院里安排了個工作崗位。然後就發生了杜舍殺害董老師的案件,隨後杜舍就被關押在金寧監獄至今。也就是說,杜舍的成長經歷極為簡單,如果說矛盾關係,那麼就只有董老師這麼一樁了。」
「韋氏忠。」凌漠說。
蕭望感受到了凌漠的注視,頷首道:「對,我們不能排除任何一種可能。那麼我們先來解決另一個疑問。」
「為什麼不派人進金寧監獄動手?」蕭朗問道。
凌漠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沉靜如石。
而方克霞恰恰就是趙元的老婆。從傅元曼曾經的敘述來看,老董當年對一對年輕夫婦包庇葉鳳媛、杜舍的行為進行了隱瞞。現在看來,當年這對年輕的夫妻,就是趙元夫婦。唐駿順著對山魈的審訊結論,對趙元和韋氏忠進行了研究,並且從當年葉鳳媛被殺案的卷宗當中找到了二人的聯繫。
幾名成員圍坐在會議桌的周圍,雖面色疲憊,但read.99csw.com鬥志昂揚。
「啊?」蕭朗有些蒙,「我是說我記得這個情節,當時姥爺說這個事情的時候,還說案子里存在這個疑惑,最終破案后都沒有解決。」
蕭朗看了看阿布的屏幕,然後說:「嗯,啥疑問?」
「哦,是這樣。葉鳳媛殺人後,帶著杜舍躲藏在韋氏忠的家裡。在韋氏忠受到調查以後,他知道自己家裡可能也不安全了,於是告知了葉鳳媛有警察正在找她,她必須回去毀滅證據,並另尋藏身之地。」蕭朗恍然大悟。
「我研究了一下卷宗。」凌漠冷靜地說道,「發現了訣竅。當時董老師在尋找葉鳳媛的時候,葉鳳媛和杜舍失蹤了,不知去哪裡藏身了。但是後來,葉鳳媛突然又回來了,對現場進行了打掃,並帶走了自己寫在紙上的一串電話號碼。後來因為董老師和附近村民混熟了,才獲取了這個最終破案的情報。葉鳳媛顯然發覺了公安正在對她進行調查,於是畏罪潛逃。那麼問題就來了,葉鳳媛和杜舍失蹤的這段時間,他們住在哪裡?又如何得知警方已經懷疑並在追查他們的下落呢?」
「方克霞。」蕭朗搶著說,「剛才我看到這個名字就覺得很熟悉。」
「這個回頭再細說。」聶之軒說,「總之,他們其中的一人,利用延時機械製造聲音,讓唐老師從工棚移動到裝載機下面。而這個延時的時間,就讓犯罪分子提前潛伏到了裝載機機腹。他們破壞液壓裝置殺人,並恢復機腹狀態,打掃了現場。」
聶之軒點點頭,清了清嗓子,說:「根據傅姐,啊不,是傅老師的加班檢驗,在我們現場提取的口香糖上,檢出了一名男子的DNA。這個DNA數據應我的要求錄入了全國失蹤人口DNA信息庫之後,比中一名失蹤嬰兒。」
「既然兇手已經完成了狙殺仇人的目的,剩下來的唯一的目標又很明確,那麼他們下一步肯定要想辦法去金寧監獄。」蕭朗果斷地判斷道。
「如果是那樣的話?」凌漠看著蕭朗,重複了他的話。
凌漠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鼻根,有點疲憊地站起來。
蕭朗立即點頭認可,說道:「如果要調查為董老師復讎的人的話,我覺得還是應該把優先順序放到他的朋友上,尤其是知道董老師在守夜者工作的朋友或者老同事身上,畢竟幽靈騎士死之前,手裡還拿著一張寫了『守夜者』的字條,說明對方至少知道咱們的組織。」
蕭望頓了頓,接著說:「在此之前,我差不多想明白了這一點。但是我一直認為是杜舍的親朋來設法營救他。現在看來並不是,既然九-九-藏-書救過杜舍的都被殺,那說明他們的目的是救出杜舍,然後殺掉。」
「總體來說,我們對現場進行了勘查,最後發現了端倪。」聶之軒自豪地說,「應該有兩名犯罪分子,臨時起意要殺害唐老師。」
「農曆我倒是沒查。」聶之軒說,「不過,他是1996年9月出生在江南市,1998年7月30日在江南市被盜,父母是軍人。」
凌漠說:「卷宗的備份一共有多少份,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唐老師也有可能是因為調查案子才獲得這份卷宗的,我們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因為這個疑惑不是破案的關鍵點,所以沒有人去研究。」蕭望幫著弟弟補充說,「其實現在拿出來研究,答案還是能找得出來的。」
蕭望說:「其實在此之前,我們還是有一個疑問的。就是之前的幽靈騎士越獄案代表了什麼?畢竟那些被殺的犯人,和董老師或者杜舍是沒有任何瓜葛的。然後,根據我這一路追捕豁耳朵,才知道他們的真實目標不是越獄,而是在拿南安市看守所做越獄實驗。因為南安市看守所和杜舍被關押的金寧監獄都是裘俊傑設計的。」
凌漠卻直接截斷了程子墨的話頭:「怎麼樣,唐老師的現場有什麼新發現?」
「應該找不到。」蕭望說,「之前發現了裘俊傑這一條線索,我就讓蕭局長安排人找了。竭盡我們公安的資源,都沒能找到隱姓埋名、隱居的裘俊傑。那麼,我們的對手更沒有這麼多資源去找到他了。」
會議室里的人的神情都為之一振,確認是兇案,就意味著唐駿的死不是意外。
「接下去怎麼查?」蕭朗站起身來,看著蕭望。
「那你說。」凌漠看著他說。
他也是一個受害者。
大家的視線跟隨著凌漠的話語,最終定格在第一份材料上。
「那他們殺了唐老師,狗急跳牆了,會不會派人潛入金寧監獄伺機作案?」蕭朗說,「狗急跳牆了,不救了,直接殺?」
「說明不了什麼了。」聶之軒微笑著說,「不過,他們還是大意了,用口香糖粘貼裝置,不小心把口香糖給遺失了。而就是那麼巧,口香糖被我踩到腳上了。」
蕭朗說話間,小組裡的另一成員阿布已經噼里啪啦開始在電腦上進行搜索了,他的話還沒說完,阿布就抬起頭來:「沒有找到失竊的記錄。」
「那就只剩下找裘俊傑這一條路嘍?」蕭朗重新坐了下來,「那他們是找不到的吧。」https://read.99csw.com
「嗯,這個過程除了能說明他們不是預謀犯罪,還能說明什麼?」蕭望接著問。
「是的,還是凌漠的記憶力好,記得方克霞就是趙元旅社滅門案中,旅社的老闆娘,趙元的妻子。」蕭望說,「唐老師也真是厲害,旅社滅門案過了這麼久,他還記得其中一個死者的名字,所以才從名單里發現了端倪。」
「現在,值得研究的線索,僅僅是這一條。」蕭望說,「就是唐老師寫字檯上的諸多材料。凌漠,你的意見,可以和大家說一下。」
「這個就不清楚了,可能是犯罪分子的某種期待,或者說,進了監獄即便能分在一個號房,也很難有機會動手。」蕭望搖搖頭,說,「現在我們的方向就應該是研究什麼人要殺杜舍。」
聶之軒在她身後聳聳肩。
蕭望點了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金寧監獄是出了名的防守嚴密的監獄,憑几個有演化能力的演化者也不可能找到漏洞。除非……」
眼看蕭朗的矛頭越來越明晰,蕭望趕緊先提醒了一句:「沒錯,董老師的社會關係我們已經在查了。另外,咱們的天眼小組也在重新調查現場,說不定可以找到更多的關聯點,之前我已經收到聶之軒和程子墨的信息,他們有新的發現,應該很快就能到了——」
「回去了。」蕭朗壓抑著胸中的各種不快,握著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沒意識到哥哥和往常的些許不同,但知道姥爺沒事,他的內心也稍微放鬆了一些。
「這就是韋氏忠最終被人利用輿論逼死的原因。殺人手段是何等高明。」凌漠說,「第二份材料的兩張照片,就比較明顯了。這兩張照片,都是來源於葉鳳媛殺人案卷宗。第一張照片是葉鳳媛當年從家裡拿走的電話號碼的現場提取拓本,因為當年不是每家都有電話,這個號碼指向了一個衚衕的二十一戶人家。第二張照片,就是這二十一戶人家戶主的姓名。當年,也沒人去研究,因為董老師用自己的方式找到了犯罪分子。但現在看來,唐老師還是從這份九-九-藏-書名單中發現了異樣,並把她圈了出來。」
「這天就是農曆六月初八。我否定了最先的推斷是正確的,偷孩子確實不是基因選擇。」蕭望說,「軍人的孩子做了機械師。」
蕭朗繼續往下說:「我覺得兇手獲取卷宗信息的方式應該有兩種:一是他們直接潛入了卷宗保管的檔案中心進行偷盜,但檔案中心被盜的事,如果發生了,肯定會有案底,一會兒阿布可以找找看究竟有沒有;另一種可能就是,他們通過某種方式經過某個擁有卷宗備份的人獲取了信息,如果是那樣的話——」
「查矛盾點的路是走不下去的。」蕭望說,「《心理罪》里曾經說過,如果想知道兇手接下來會做些什麼,那麼就把自己當成兇手。」
「首先,我們還是回到這一張照片。」凌漠拿著第三份材料的照片,端詳著照片上紅圈內的兩張模糊的面孔,「雖然面貌不是很清晰,但是我們還是通過調取當年董連和老師破獲葉鳳媛殺人案的卷宗,證實了我最初的判斷。這張照片紅圈內圈定的,確實就是韋氏忠和杜舍。從卷宗里的表現來看,董老師曾經在案發後對案件外圍進行調查,當時的工作就有一項是調查杜舍的小學班主任。而這個班主任就是韋氏忠。」
「應該可以立案了,我們找到了現場的殺人裝置。」聶之軒肯定地說。
凌漠拿著材料的手顫抖了一下,無意識地抿了抿嘴唇。
蕭朗皺了皺眉頭,說道:「但是這些線索都是咱們從唐老師留下的卷宗里才推出來的,對手是怎麼知道的呢?咱們的卷宗應該是保密的吧?」
「對啊,總不能因為是小學班主任就殺了吧?」蕭朗說,「那杜舍的左鄰右舍是不是都該殺?」
「簡而言之,我們的對手是要殺掉杜舍,為董老師報仇。」蕭望總結道,「那麼,我們調查的範圍就很小了。可是,就是這麼小的範圍,也沒有任何頭緒。董老師只有一個兒子董樂,當年也是被判處了極刑,早就屍骨已寒。董老師的夫妻關係也很不好,因為是父母指婚,加之婚後董老師一心投入工作,夫妻感情完全破裂。在董老師兒女很小的時候,他們夫妻就離異了。他的妻子肖薔帶著只有幾歲的女兒董君早年就出國了。我還專門去出入境部門調取了記錄,這兩人從出國之後就沒有再回國的記錄。除了家庭,董老師的全部心血都投入了工作,社會交往幾乎為零。用排除法看,家人不可能、其他親戚朋友不可能,唯一有可能為董老師報read•99csw•com仇的,要麼就是他單位的同事,要麼就是對董老師的情況非常了解的、想要『替天行道』的人。」
「遲到了遲到了,不好意思啊。」程子墨應聲推門而入,身後跟著聶之軒,「遇到堵車了,我本來打算騎摩託過來的,但就一個頭盔,聶哥打死都不讓我載他,要不然我們肯定就趕上了,真是守法好公民。」
「我剛才說了,不可能。」蕭望說,「而且在之前,我們發現兩所監管場所都是裘俊傑設計的以後,我就讓蕭局長通知金寧監獄加大對入監犯人的審核了。而且,那裡不是看守所,是監獄。犯人是需要經過法院審判過後才會關進去的,即便他們想這麼做,時間也來不及。」
趙元、韋氏忠幫助過同一人,故此二人要死。
「老師是因為受到訊問筆錄的啟發,所以才有針對性地尋找聯繫。」凌漠說。
「我們的對手模樣,已經浮出水面了。」凌漠說道。
「司徒老師那邊傳來消息,組長沒有生命危險了。」蕭望坐在傅元曼之前的座位上,神色比往常還要嚴肅一些,他環顧四周,看到的都是和自己一般的年輕面孔,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他看向弟弟,問道:「鐺鐺回去休息了嗎?組長暈倒之前,還在擔心她。」
「咱們辦的校長案,死者就是這個韋氏忠。」蕭望繼續說,「根據翻閱當時的卷宗,韋氏忠的供詞對杜舍是愛護有加的。不過,從卷宗的供詞來看,也就是愛護有加罷了,並沒有對杜舍進行過實質性的保護。那麼,山魈對韋氏忠的謀害為什麼會有非常明確的針對性呢?」
隨後,他把會議桌上的幾份材料一一展開,這是在唐駿寫字檯上留下的三份材料,應該是唐駿生命的最後時刻正在研究的材料。
「等等,延時機械?果然如此。」蕭望繼續興奮道,「聶哥,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一直追查的機械師豁耳朵,他的信息是什麼?是不是也是農曆六月初八丟失的?」
「哦?有依據嗎?」蕭朗好奇地問道。
守夜者組織會議室。
「是啊。」蕭望說,「其實當時有一個細節可以指向這一點。董老師對附近進行偵查的時候,是用其捕風者的身份,偽裝成收廢品的進行偵查的,並沒有人知道他是警察。唯一知道的,就是韋氏忠了。因為董老師要去調查班主任,出於對學校安保人員的尊重,亮明了身份。」
唐駿親筆書寫的,對山魈的訊問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