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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八

第一部

「我也不洗那玩意兒。」田進說。
我不知道。如果傷了她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不是有意要傷害她。她會原諒我,對吧?她難道看不出來,我說不能幹這事,不也是為了她好?
他吃了一驚,連忙回答:現在不想。根本就不能考慮性關係,那會把我們倆毀了。
他們在草上翻滾。他壓在她身上,渾身扭動著。她的手撫摩揉搓著他的嵴背、胸膛和大腿。她突然抱緊他,使勁貼住胸口,肚皮在他身下有節奏地上下抽|動,好像在伴隨著什麼音樂搖擺。她像頭牲口那樣呻|吟吼叫,這快樂陶醉的聲音給他注入了巨大的能量。他感覺周身的血液都在腰下彙集洶湧。一群野鴨驚起,狂聲亂叫。刺耳的鴨叫使他的雙臂哆嗦了一下。他死死抱住她,好像在海洋中抓住救生圈的溺水者。
他感覺今天的三公里長跑特別累,出了一身的汗,一路上喘得像個風箱。他的頭也有些暈。
你說什麼?你太理智了。
就算是吧。這種關係不是性關係。我們彼此相愛,這就夠了。
他的兩個室友爆發出一陣大笑。孔林一句話也沒說,從床頭櫃里拿出一九-九-藏-書條肥皂,端起臉盆出了屋。夜裡的夢仍然困擾著他。現實生活當中,他絕對想象不出自己能夠和一個陌生女子躺在麥子地里,像畜生那樣交媾。他感到有點噁心。
孔林的脖子根都紅了。他連忙跑到床前,掀起床單,把它搓成一團,丟進盛著水的臉盆里。
真的?你對她就不動一點邪念?
「哎呀,有啥不好意思的,這是正常現象。」田進說完,嘿嘿笑起來。
你拒絕了人家的好意,難道就不怕傷了她的心?
「哦,那還不好辦。我要是有個像吳曼娜那樣的妹妹,巴不得讓你騎她,就像騎匹小馬那樣,騎多久都行。不過,只能在夢裡騎。」
窗外,雨滴從房檐上落下來,濺出叮叮咚咚的響聲。孔林緊閉雙眼,還是睡不著。他的耳邊好像有個聲音在說:你真的不想同吳曼娜發|生|關|系?
那個聲音消失了。睡意很快籠罩了他。他的思緒飄到了一個遙遠的地方,景色很像是他從小生長的鄉下。他做了一個異乎尋常的夢,一個後來讓他幾個星期都感到困擾不安的夢。在一個晴朗的夏日,他走進了一九-九-藏-書片望不到邊的麥田。太陽不太熱,和煦的風撲在臉上暖洋洋的。他扛著一根魚竿,輕鬆地吹著口哨。麥田深處升起一個甜膩的呼喚:「林,林啊,到這兒來。」他轉過身,扒拉開麥穗,地上躺著一個年輕婦女。她的頭上矇著一塊紅色的紗巾,乳|房裸|露著,像一對又白又圓的小甜瓜。在她裸體的周圍,尖尖飽滿的麥穗在微風中輕快地颯颯抖動。他扔下魚竿,大步向她走去。密密麻麻的麥穗麥稈搖曳著,蹭著他的腰,釋放出醉人的甜香。走近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小塊乾淨的空地,鋪著狗尾巴草和稻草,她渾身上下一|絲|不|掛地躺在上面,兩條腿向外撇開,正揮手叫他過去。她頭上的紅紗巾消失了,面孔卻被宛如黑瀑的長發遮住。她的腰身豐|滿,四肢粉白細嫩,他看了差點昏過去。她的陰|毛濃黑茂密,柔軟的毛髮上閃動著幾滴露珠。他大口喘著氣,扒下上衣褲衩,摔在地上。
不,真的不想。我喜歡她、依戀她,但是這和性行為沒有關係。我們的愛情不是創建在肉體上的。
孔林巴不得這兩個傢伙能讓他清靜會九*九*藏*書兒。田進皮笑肉不笑地接著說:「夥計,我能猜出來你昨晚夢見了誰。」
孔林表面平靜,內心卻被吳曼娜的膽大行為攪得緊張不安。那天夜裡,他躺在床上,腦子裡像過電影一樣回想著下午他們散步時的情景。他覺得讓她把鑰匙還給牛海燕完全正確。如果順著她的意思,後果會不堪設想。自從對蘇然做出保證之後,他一直在設法冷卻對吳曼娜的感情。他時刻提醒自己:對她不能投入太深的感情。他仍然不能確定他們倆的關係是否會正常地發展,直到結婚,因為他首先得同妻子離婚才行。他不想匆忙行事。
我是個軍醫。我的職業要求我必須有理智。
他伸手去找埋在草中的衣服,手背打到了鐵床頭上。孔林一下子驚醒了,渾身汗水淋淋。他定了定神,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一個春夢。他頭一次做這樣的夢,深深地感到羞恥。那個女人是誰?她的長發及腰,身體勻稱,散發著像剛從土裡刨出來的花生一樣的氣味。她的左胳膊上有塊紐扣一樣大小的胎記。他努力回想所有認識的女同志,沒一個人吻合她的特徵。要是能九-九-藏-書看清她的臉就好了。
我能控制自己的慾望。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只能把她當成同志看待。
這話鬼才信。你咋不另外找一個同志每天散步聊天呢?你和她已經創建了一種特殊的關係,對嗎?
孔林回到宿舍,田進已經起床了。他昨天夜裡值班,早晨不用出操。見到孔林進屋,田進一臉的壞笑:「嗨,孔林,昨晚上夢見誰了?」他眨巴著細長的眼睛,短粗的鼻子在空氣中抽|動著,好像聞到了什麼香味。
「你妹。」孔林火了。
早上五點半起床號響了。他翻身下床,匆匆穿好衣服,把被子疊成豆腐塊,枕頭放在被子上。這時候,他發現白床單上有一塊黃色的痕迹。現在來不及洗掉了,要馬上出早操。他隨手抓起一本新出版的《解放軍畫報》蓋在黃印上,然後和陳明一道,衝進了冰冷刺骨的曙光里。
宿舍里一片黑暗,對面的陳明鼾聲如雷。孔林無聲地坐起來,打開枕頭套,取出一條內褲,換下身上那條前面濕了一片的褲衩。他多年來常聽別人說起做春夢的故事,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經歷。結婚前,他甚至懷疑過自己的性能力。https://read.99csw.com因為別的年輕人好像沒有姑娘就活不下去,他卻從來沒有感受到喜歡過任何一個女人。女兒出生后,他終於安心了:自己是個正常的男人。可是,春夢是啥滋味?為什麼他從來沒有做過呢?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每當聽見身邊的同志們吹噓自己的男人雄風和各種離奇的春夢,這些問題就會浮現在他腦海里。現在他終於也做了一次春夢,夢境帶給他的是美妙的興奮和激動。夢中的感官刺|激是貨真價實的。他暗暗希望麥田中的婦女是他認識的女同志。
你真的不想同她睡覺?那個聲音又來了。
他在她身上抽|動了很長時間,直到筋疲力竭,翻下來躺在她身旁。她的屁股在微微顫動,像發麵團一樣不大工夫就漲大了好幾倍,他的手在上面揉搓撫弄著。過了一會兒,她翻轉過來,撐著胳臂肘抬起身,鎖住了他的脖子,哼哼著說:「再來,再來,我還要嘛。」
陳明也發話了:「當然是正常現象。我每個禮拜都做這樣的夢。精滿自泄嘛。」他轉向孔林說,「你也不用慌著洗床單,好像上面沾著病菌啥的。我床上的那些花點子多了,你看我啥時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