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婦人看起來是匆忙趕過來的。她氣喘吁吁地說：「不好意思，我的學號是534，是大町老師讓我過來的……」

大町一貫使用的女性用語，今天聽起來也總有些不自然。晴美想，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片山回頭一看，身後站著一個身高大概一米八的彪形大漢。這個人不僅僅個子高，肩膀也很寬，腰板看起來也相當厚實，透過白襯衫，可以隱約看到隆起的肌肉。他手裡的一把槍正對準了片山。

「好的，謝謝。」婦人說完朝教室走去。

正好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在走廊里回蕩起來。

「是的，就是那件案子。」晴美回答。但是晴美並沒有告訴幸子，那個申請參加全部課程班的婦人的名字和這樁殺人案之間的關係。當然，她也沒有告訴幸子，自己就是這樁殺人案的第一目擊者。

「哪裡好啊，凈給人添麻煩。」晴美說，好像一個照看調皮孩子的母親一樣，「所長，昨天真是不好意思。您一定覺得我哥是個特別無趣的人吧。」

「去賓館不就行了！」晴美回到接待處，忍不住自言自語道。恐怕就是大町對彌生說：「我想給你上一堂一對一的課。」他用這個借口讓彌生過來，為了不讓她有什麼疑心，就特意叫到教室來，然後花言巧語地哄騙她……

「照顧警察的飲食起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幸子問。

在教室最裡面，擺著公開課時為參觀的學生準備的長椅。大町和榎本彌生正在長椅上抱在一起，榎本彌生的和服已經扯開一大塊，露出了腳踝和大腿。剛才晴美聽到的，想必是榎本彌生一時沒有忍住發出的呻|吟聲。

「嗯，工作，工作。」片山打算在盤問附近住戶之前，先檢查一下這個房間。他按順序挨個搜查著，先是書桌裏面，然後是衣櫃，然後是收納盒。福爾摩斯也是，一會兒鑽進床底下，一會兒徘徊在地毯的邊角部分，看樣子好像很忙。

「是啊。也不算是，把它放在身邊，跟它說說話，說不定突然就能想到些什麼。嗯，就是常說的『華生式』的那種，名偵探的陪襯吧。」

片山突然又感到了之前那種說不清的感覺，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至於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卻怎麼也想不明白。案發那天晚上，回公寓時突然產生的那種焦躁的感覺，再次向片山襲來。

「這……這樣啊。」晴美愣了一會兒，但馬上就裝作什麼都沒察覺出來的樣子，說，「我哥哥現在正在調查目黑公寓那起殺人案，被編入了特別搜查部。聽說根據本部的命令，前二十天沒有休息時間。」

「您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嗎？」晴美問她。

「啊，大町老師。」晴美坐在接待處，抬起頭來看到了來者。

聽到這裏，晴美對幸子這種服務態度由衷地感到佩服。這才叫「服務」，不懂得「服務」含義的人，是做不到的。

「啊，能讓老師您一對一來教，真讓人羡慕啊。」

人在閉著眼睛拚命思考的時候，也許誰都不會注意到有人正從背後偷偷靠近自己。突然間，片山被人猛擊了一下頭部，他這才意識到有人走進來了。不過，「意識到」的說法並不准確，因為在「意識到」之後的瞬間，片山就失去了意識。

「哪裡，您客氣了。很高興能幫到您，再見。」幸子說完放下了電話。九*九*藏*書

「沒關係，怎麼了？」

「好，我馬上就過去。」

「好的。」晴美說著轉身往回走。晴美一邊往接待處走，一邊想，拜託大町老師一對一教學的究竟是什麼人？是親戚？是朋友的太太？總之是沒辦法拒絕的人。不過就算是不好拒絕，也沒必要特意到學校來上課吧……

「我有些事情想問您。」片山走近窗口說，「我能進去說嗎？」

片山現在正坐在警車裡朝目黑S公寓方向去。

兩個人回到了四十八層，晴美看時間還早，就想去給大町和榎本彌生送點茶水。雖然大町說不用了，不過送過去應該也不會招致他的反感。話雖這麼說，其實，晴美是因為聽說彌生是榎本雅實的太太，所以想重新仔細看看她。

「好。現在煤氣總閥關著，我這就幫您都打開，您這邊請。」晴美說著，拿著一串鑰匙走出前台，帶著大町朝教室走。一般的教室當然任何講座課程都可以自由使用，但是烹飪教室有煤氣和水管這些設備，因此其他課程不能使用。

晴美看著那個婦人的背影，心裏覺得很奇怪。剛才聽大町話中的意思，今天約見的應該不是這裏的學生。晴美心裏很疑惑，於是打開了擺放學員卡片的儲存櫃，裏面一排排地擺放著學員的卡片。

「我知道野田喝酒，卻什麼都沒做，我也是同罪啊。這份工作果然還是不能摻雜私情，應該有責任感。那個女孩是個好姑娘啊。」江口惋惜地說。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受你哥的招待很不好意思，正好朋友開畫展，邀請我去參加……」

聽到片山的問話，福爾摩斯小跑到涼子的房間。

「我現在幫您開煤氣……」晴美說。煤氣的總開關在教室外面。教室門旁邊有個小門，裏面有煤氣管道和水管。水管是單獨的開關，煤氣則是每次上完課之後，鎖門的時候關閉總開關。

「阿嚏——」片山打了個大噴嚏，心裏不由得想：是不是感冒了啊？要不就是晴美那個臭丫頭又在說我的壞話。

片山閉上眼睛，回憶和涼子最初走進這個房間的情景，還有對話。

其中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N o.534/榎本彌生（34）/主婦……」

「沒關係。哥哥膽子很小，有危險的話他會逃跑的。」晴美又說了這種過分的話，「啊，已經一點了，咱們回去吧。」

「我叫江口。」

片山問：「你叫什麼名字？」

片山問坐在旁邊的福爾摩斯：「你怎麼認為？」

大町已經打開了教室門，正打算進去，聽到晴美的話后，連忙說：「不用，不用，沒這個必要。本來也是我的私事。你忙你的去吧，不用費心。」語氣稍微有點驚慌，也很生硬。

「麻煩你了。」大町說。

這位被視為婦女殺手的廚師，今天一反常態地穿了一件素雅的綠色西裝，戴著一副太陽鏡。

「片山，」正在開車的警員說，「那隻貓是你的搭檔？」

看起來是很平常的那種家庭主婦，除了大町的烹飪班，還參加了插花班。

今天沒有特意來前台的人。晴美看到電梯前的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就拿出「正在午休」的牌子擺在前台，收拾好手邊的現金和鑰匙，站起身準備去吃飯。正在這時候，從電梯里出來一個三十五六歲、穿著和服的婦人。

「進那個房https://read.99csw.com間了嗎？」片山說著，也走進涼子的房間環視了一周，但是看不出有什麼變化。福爾摩斯把前肢搭在衣櫃下面的抽屜上。

「謝謝你。」

「沒有，這次是熟人托我，想要一對一地上一堂課，實在是不好拒絕……」

「啊，大町老師已經在教室里等您了。」

福爾摩斯用粗糙的、濕漉漉的舌頭舔著片山的臉頰。片山終於醒了過來。

「我哥哥嗎？嗯，他對藝術好像都沒什麼興趣。您為什麼這麼問？」

「您找所長有什麼事嗎？」晴美問。她記得今天應該沒有大町老師的課。

晴美回到接待處的時候，幸子正在接電話。

「謝謝。下車了，福爾摩斯。」片山說著，和福爾摩斯下了巡邏車，朝S大廈走去。進了大廈，片山和門衛室的門衛打過招呼。那正是片山第一次來的時候見過的門衛。

「好，好，那回頭見。」大町說。

「好。不著急，您隨意。」

花了一個小時，結果什麼線索也沒發現。唯一能看出來的是，涼子和一般的少女不太一樣，酷愛乾淨，東西整理得十分整齊。打開書桌和衣櫃的時候，能發現裏面沒有一樣多餘的東西，必要的物品都十分規整地放在應該放的地方。

「嗯？」幸子沒明白。

「是，估計和照顧作家差不多。」

晴美連忙接著說：「不過，中間應該可以偷個懶，找點休息時間吧。我去和哥哥說說。」

「啊，那一定很辛苦吧。」幸子說著，流露出十分失望的表情。

晴美聞著午飯的香氣，把大町約見的那個婦人描述了一遍。

「喂，有可疑的人進來，你怎麼不提醒我？」片山朝福爾摩斯發牢騷說。福爾摩斯則把臉扭向一邊，好像在說，還要我照顧你到那種程度嗎？

片山坐電梯到了十一層。他想到，要是當警察的話，應該選和剛才那個門衛一樣認真負責的人，而不是像自己這種動不動就暈血的人。

「可惡！到底是什麼呢？」片山自言自語道。是和那時與涼子的談話有關係嗎？還是和那個成為第二次殺人案案發現場的房間有關係呢？

「真可憐啊，還那麼年輕，就被殺掉了。」幸子搖頭說，「我看了報紙上登出的新聞，說那個女孩的姐姐也是在那間公寓被殺害的。」

說到榎本雅實，其實算不上一個出名的作家。但是，像晴美這樣不常看書的年輕女性也還聽過他的大名。他是純文學領域的作家。

「那就拜託你了。不過既然他工作那麼辛苦，就千萬不要勉強他來。」

「沒有。如果有的話，我一定會聯繫你們的。」門衛說。

「哪裡，您客氣了。學生們沒有來嗎？」晴美問。

片山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1104號房門。房間里的一切和片山第一次來的時候相比，並沒什麼變化，只是住在裏面的人不見了。片山不由自主地想起來，那時候涼子曾用異常倔強的語氣說：「我打算一直在這裏住下去，直到找出那個殺我姐姐的兇手。」可是，當涼子終於知道兇手是誰的時候，自己卻被殺害了……

「我在樓上的彩虹餐廳等你吧。」

一個女孩子，尤其是十七歲左右的少女，一般都會在房間里貼一些自己喜歡的明星、歌手的海報、照片或者剪報什麼的，而涼子的房間里完全看不見這類東西的影子https://read.99csw.com。對這一點片山覺得很奇怪。而且也沒發現日記、信件、卡片之類的東西。作為高中生，難道會一封信都沒有嗎？片山重新環顧一遍房間之後，覺得有可能是有人拿走了涼子的私人物品。但是，原因會是什麼呢？片山想不通這點，但他就是感覺這個房間有點缺少十七歲少女特有的生活氣息……

「可以，可以，您請進。」門衛說罷讓片山進來。

「哎呀，我把鑰匙就插在門上了。」片山說著，看看手錶，大概暈過去十五分鐘以上了。他晃晃悠悠站起來，環顧四周，倒沒有表現出十分驚慌的樣子。

「沒事。怎麼，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嗎？」幸子笑著問。

福爾摩斯沒有回答，看起來也沒打算回答，只是睜開眼瞟了一下片山。

「你提到的公寓殺人案，」幸子接著問，「是那件高中女生被殺的案子嗎？」

「嗯，算了。」晴美說著聳了聳肩，把卡片放回原處。她想，也許這位學員是突然有什麼急事需要問問老師吧。

「前天要是你值班就好了。」片山搖頭嘆息說，「那個叫野田的門衛，居然擅自離開崗位。」

「是啊。那時候，榎本先生確實臉色不太好看，他好像不太喜歡榎本太太出家門。榎本太太當時還說：『偶爾也讓我出去轉轉吧。』」幸子回憶說。

「那個被殺的金崎涼子，死前應該來過這裏求助。不過那個野田，好像當時不在值班室，到附近的燒雞店喝酒去了。」片山試探道。

「不好意思，所長，我來晚了。」

大町苦笑著說：「我一直都很忙。人家總是對我提這樣的請求，我也很難辦啊。」

「你哥哥真不容易啊，工作還這麼危險。」

「嗯，可以。這樣的事情，你能獨立判斷，而且做得很好。」幸子稱讚晴美說，「不過，大町老師到底借教室給誰上課呢？」

「看起來很不錯，給人知識淵博的感覺。」晴美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片山想，要是單純的內衣盜賊的話，難道會不惜打暈別人來偷內衣嗎？而且還是闖進一個剛剛發生過殺人案的房間行竊，實在沒辦法解釋。其他的抽屜沒有被翻動的痕迹，看來那個人的目標確實就是涼子的內衣。不過，為什麼一定要偷走那些東西呢？

「沒有，我不是來找她的。」大町搖搖頭說，「其實我是有點事情，想借用一下教室，可以嗎？」

拐一個彎之後，走廊最裡面的一間教室就是烹飪教室。晴美打開教室門，微笑著說：「您請進。」

「中午有約嗎？要是沒有的話，就一起吃午飯吧。」幸子對晴美說。

片山留下還在翻查地毯的福爾摩斯，走到客廳。他坐在沙發上，想起涼子說過的話。那位少女雖然有點自以為是，但是卻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魅力。

「好了，現在可以用了。」晴美說。

晴美向大町微微行禮之後便轉身往回走。她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轉過身說：「大町老師，一會兒要不要給來的學員倒杯茶？」

午飯後，幸子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和晴美聊著天。「你哥哥喜歡畫嗎？」

片山走進涼子的房間。這是一間八張榻榻米大小的西式房間，鋪著明亮的橘黃色地毯，傢具整齊地擺放著，有書桌、床、裝洋裝的衣櫃、化妝鏡、別緻的收納盒之類的東西，充滿了十七ｒｅad.９９csｗ•cｏm歲少女的青春氣息。整個公寓里，只有這個房間，瞬間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可能現在哥哥又打噴嚏了吧，晴美想。午飯端了過來，晴美和幸子開始吃午飯了。

「對了，所長還等著我呢。」晴美想著，迅速拿起了手包，急忙朝五十層的彩虹餐廳走去。竹森幸子坐在一個靠窗的座位上，俯視著下面的街道。

晴美悄悄從椅子上下來，感覺受到了打擊。她心裏很不舒服，但拚命保持著冷靜。真是無恥！晴美想，早就聽說大町是個花|花|公|子，可這麼大白天的，還是在學校的教室里……

晴美有點吃驚。幸子說話的方式一反常態，有些吞吞吐吐，而且還不好意思地低著頭，難道她對哥哥有意？

「謝謝，大概下午兩點結束。」大町說。

「好。所長，麻煩您等我五分鐘，我把手邊的工作整理一下。」

「到了。」開車的警員說。

「啊，可惡……真疼！」片山說著，用手按著後腦勺，恍惚間能摸到頭上腫起了一個大包。片山好不容易從地上坐了起來，看到的是福爾摩斯臉上漠不關心的表情。

現在是十一點五十分。

「喂，福爾摩斯，這是……」片山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胸罩看，突然，背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喂，不許動！」

「打擾一下，所長。」晴美說。

「嗯，您走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就可以了。」

晴美端了一個茶盤，上面擺了兩杯茶，便朝烹飪教室走去。正當她抬起手打算敲門的時候，突然聽到裏面傳來了一陣好似呻|吟的聲音。她試著擰了擰門把手，發現門從裏面反鎖了。晴美把托盤輕輕放在地上，將放在走廊里的休息用的椅子搬過來放在門前。接著她小心翼翼保持著平衡，站了上去。門上面是一塊透明的玻璃，晴美偷偷地把臉湊過去。當她觀察到教室里的情況之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福爾摩斯，那個傢伙都幹什麼了？」

「嗯，剛才我看到大町老師了。」

「這是什麼啊？」片山驚訝地睜大眼睛。他把福爾摩斯叼著的東西舉起來一看，原來是一件很普通的白色胸罩。

那個年輕的門衛沒有表現出驚訝的樣子，嘆息著說：「原來是這樣啊。」

「榎本嗎？」幸子皺了皺眉頭說，「啊，那個人啊。你知道有個叫榎本雅實的作家吧，剛才那個人應該是他的太太。」

「你和野田一直是交接班？」

學員的百分之七十是女性，其實一半以上是中年主婦，多半是孩子的年齡已經大了、既有閑錢又有時間的女性。其他的大多是來學習家務的所謂的獨身女性。這種學員沒有太多時間，課程也不會很多，其中也有一部分是文科大學生。

「當作家的太太也很不容易啊。」

福爾摩斯聽到片山這麼說，喵地叫了一聲，發出了抗議，好像是在說：把我福爾摩斯說成華生，你到底想幹什麼？片山對福爾摩斯使了個眼色，讓它別出聲。片山總不好意思說「我才是華生」吧。

「是，不過因為我年輕一些，所以本來應該是我值夜班，但是野田說他想值夜班，夜班費要高一些。我想怎麼說他也是前輩，就答應了他。」

在片山的印象里，那裡面也沒什麼特殊的內衣，他實在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只能繼續在那裡冥思苦想。

「我三點還有個講座，所九-九-藏-書以最晚兩點半也得走。」

「真是不好意思，現在那個教室已經坐滿了。嗯，是的。九月份會有新的課程，您可以到那時候再提申請。而且這位老師現在也在旁邊的『A文化中心』授課，您可以問問那邊還有沒有名額。好的，電話號碼是……」

「是榎本雅實的太太啊！」晴美吃驚地說。

「不過你確實有個好哥哥啊。」

「他是有女性恐懼症，不過沒有惡意。估計他不會再厚著臉皮來約您了。」

「嗯，現在就用，下午差不多能結束。」

「有人來問關於1104的事情嗎？」片山問。

晴美把剛才大町借教室的事情說了一遍，問：「我已經把教室門給大町老師打開了，不過所長覺得，我這樣做可以嗎？」

晴美笑著說：「要是換成我，和這樣的人可相處不來。」

「把這個抽屜拉出來嗎？」片山說。然後他蹲下身，拉開了抽屜，不由得驚呆了——抽屜裏面空空如也！片山拚命想了又想。他又打開其他的抽屜，之後，他確定了，沒錯！這個被掏空的抽屜里，原來裝的是胸罩和內褲。那麼，打暈片山的那個傢伙，就是為了來這裏偷走這些東西嗎？這其中有什麼隱情呢？也不對，要是衣物裏面藏著什麼東西的話，直接把藏著的東西帶走就可以了。也就是說，那個人的目標還是那些內衣。

「哪裡，沒有的事。我們聊得很開心。」幸子微笑著說，「你哥哥是個紳士。」

「喂，福爾摩斯，這到底是……」片山說著，回過頭一看，又把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只見福爾摩斯從床底下鑽出來，慢條斯理地走到片山面前，嘴裏叼著一個看起來好像白色腰帶一樣的東西。

一到十二點，許多班級剛好下課，學生陸續從教室里出來，在電梯前排隊。下課的人裏面，有的是順便經過前台，有的是聽老師說了什麼后特意來前台詢問。總之，每天的這個時候，大概有五分鐘的時間，晴美被困在前台里，動彈不得。

江口好像很難啟齒的樣子，說：「原來是這樣啊。我和野田交班的時候，已經聞到他身上有酒味了，但是如果向上面舉報他的話，他又太可憐了。野田太太一直生病住院，他是為了多賺點才值夜班的吧。這樣一來，他很可能會被開除。」

「嗯，可以。那個教室是您專用的，所以隨時都可以。現在就用嗎？」

「是啊。那個案子也還沒解決，據說可能是同一個兇手。」

「好的。」晴美說。兩人的對話出現了一段空白時間。晴美想，所長喜歡哥這種事情，有可能發生嗎？嗯，不過這世上發生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剛開始，野田堅持說自己一直在值班室，後來地方警署的同事在附近盤查的時候，經過那家燒雞店，才問出來的。」

不過，彌生應該也不是毫無預感。她經過接待處時給人的感覺是似乎她心裏應該多少期待著自己被大町誘惑——這種事情是心照不宣的，都不是小孩子了，而且看剛才榎本彌生的表情，也不像是大町「強迫著把手伸進她衣服里的」。不過晴美還是覺得很不高興，這種無恥的老師，以後再也不給他倒茶了！

「是啊。以前我和榎本夫人說想請她丈夫來這邊當老師。那時我和榎本夫人一起去見他，榎本夫人對他說自己還想參加其他的課程學習，問他是否同意。」幸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