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做夢了。」

「嗯，不過我都不知道出院以後該做什麼。」絹子無助地說。

「喂，您好。嗯，在。」根本說著把話筒遞給片山，「找你的。」又對接過電話的片山擠了擠眼睛，「是刈谷立子小姐。」

「在這個時代？」

「嗯，是呀。」

「課長……」片山無語了，「我跟您請示過好幾次，難不成您還……」

掛了電話，片山微微歪了歪頭。晴美的語氣聽著有點不對，感覺有點笨拙，好像胸口被什麼東西堵著……

「也就是說，抓不到兇手就不跟你們談？為什麼？」

絹子皺著眉說：「是嗎？可是手和膝蓋都好像擦破了似的，很疼，也不知道怎麼了……」

石津急忙走出去。晴美蹲下身子，正要把大塊的碎片撿起來，突然停下手。

「原來如此。就是說服她把地賣掉，對吧？」

「是呀。」石津也鼓勵她說，「反正我們也離得不遠。」

「知道了。我會轉告那位片山警官，讓他竭盡全力偵破案件。」

「今早醒過來回家了。」

「片山！」栗原警視用冰冷的眼神盯著躲得遠遠的片山，「你這傢伙，什麼時候跟地主家的姑娘混在一起的？」

「是什麼？」

「嗯……我想早點把石澤常代所有的土地買過來。」

晴美和石津應該又去探望絹子了，不知道情況如何……

「難怪之前打算結束警察生涯了。」根本警官嘲笑道。

「那就想想辦法嘛。」立子自顧自地說，「先這樣啦，我等你。」說著掛斷了電話。

「不是。她家的貓嬌生慣養，不會去偷誰家的魚，雖然不招人喜歡，但從沒惹過麻煩。」

「啊……多謝石津警官。」

「在小區里遊盪的夢。」

「是的。」

話剛說到一半，栗原警視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哦。不過，跟案子似乎也沒什麼聯繫吧。」

「呀，去接待室睡午覺了？」

「嗯。」

「疼死了……」

「唉，真棘手。」

片山解釋了一下來龍去脈，栗原警視點點頭：「那太好了，你去那邊建立搜查本部吧。」

片山苦笑：「你們的想法太單純了吧？繼續說下去。」

「片山可不這麼覺得，」栗原警視看了片山一眼，「是吧？」

「但願如此。我這邊還沒有兇手的線索。你沒上班？」

「昨晚睡得好嗎？」晴美問。

「絹子，我們馬上回來。」

「絹子！」

「也就是說，除了堀口還有別人？」

說著，山本試探性地看向片山：「聽說堀口的傷口像是被貓咬的，真的嗎？」

花瓶里沒有水。因為摔碎的開口太大，只見圓圓的劍山針面朝下地掉落出來。

「這可不行。」下坂苦著臉說，「https://read.99csw.com土地現在由石澤夫人和另一個人共同所有。」

「我來收拾吧！」

得回貓公館去，石澤牧子已經得知要在貓公館設立臨時搜查本部的事。

「所以你們對貓叫聲神經過敏了，是吧？」

「現在就去，不能請假。正好石津警官開車送我去，福爾摩斯也一起。」

「抱歉……」

「你去跟護士說一聲，借笤帚和簸箕過來。」

「不可能是老虎獅子乾的吧？」

栗原警視放下電話，對根本和片山說：「下坂來了。」

「嗯，搜查的時候應該會去村子那裡……」

「似乎很愚蠢……不過還是很害怕。」

「呃……挺精神。」

「一開始大家也這樣想。要真餓死了也怪可憐，就在自家院子里給它們留點吃的。奇怪的是，直到天明，那些東西也一口沒動。到了晚上，又聽見喵——喵——的叫聲。」

「明明一直躺著，可是，好奇怪啊，手腳都好疼，好像劇烈運動過似的。」

「喉嚨上的傷口。」

「別太心急，可以慢慢想。」

片山驚訝地張大了嘴，立子也是那片土地的……

「就是昨天被殺的那個男子。」

「你還在貓公館那兒？」

「石澤常代老夫人偏偏拒絕了，是吧？」

二人出了病房。

「刈谷立子女士說，我們若要跟她談土地轉讓，必須等這個案子結案，否則她絕不交出土地！」

「這得看工作情況……」

「呀，大概沒丟掉吧。算了，等年終大掃除的時候再找吧，我肯定會給你找出來。」

「死因是什麼？」

「可以肯定的是，絹子好像一點都不記得昨晚的事。」

「嗯，就是下坂先生，真是個又大方又通情達理的人。」

駛向開發區的車上，栗原警視聽了片山的話，十分不悅地發著牢騷。

晴美狠狠地踩了一下石津的腳。

「它們警惕性高，因為以前被你們虐待過。」

片山故意咳嗽了一下，補充道：「我妹妹也在場嘛……」

「大家都這麼說，說是貓公館的貓作祟……」

第二天，栗原警視聽了根本和片山的彙報之後感嘆道。

「啊，是我，立子。昨天又工作到很晚嗎？」

「來廚房吧，早就給你準備好午飯了。」

「是嗎？真難得啊。」

「你還是老樣子，嘴上不留情。」栗原警視苦笑著，「查到什麼線索？」

「今天我就先告辭了。」片山正要離開山本家，又回頭囑咐了一句，「請跟其他人也轉達一下，以後再見到貓，別再拿刀棍對付它們。」

「我說石津警官，當我問她話的時候，你能不能別老轉移話題？」

「這位是下坂先生。」栗原警視介紹道。「您有什麼事？」

「我也這麼認為。」栗原警視說，「因此，之前的兩起案子必須重新審視。這次的命案看起來好像跟前兩起毫不相干，不過若說是偶發案件總令人覺得十分蹊蹺。先假九*九*藏*書定這次案件是前兩次案件造成的，朝著這個方向追查吧。」

「別客氣。你很快就能出院了。」

「蕎麥麵？」

「原來如此。」

說到這裏，山本頓了頓，嘆了一口氣。

「兇器呢？」

「什麼？」

「下坂是誰？」

「哎？啊，不是，我是說我和片山警官，不都在東京嘛。」

到底是老狐狸，離開之前也不忘推銷一回。

「嗯，加上堀口總共選出十個人，他們去跟老夫人說了幾次……」

「好的。」

「嗯，那邊好像有以前住的人留下的……」絹子指了指小櫥柜上的一隻舊花瓶。

「可是有一天，來了個房地產商說要買我們的地……」

「村民都很討厭貓？」

「會出現的只有貓。」

「那就拜託您了。那片土地現在的商機正是大好，一旦錯失良機，地價就會貶值。」下坂站起身，「怎麼樣，各位考慮一下吧。等將來那邊建起住宅區，你們要不要來買一棟？」

「堀口是總代表嗎？」

「知道了。」

「大半夜出來吃點東西總不要緊吧？而且一到白天就不見蹤影，也聽不見叫聲，奇怪吧？如果真在這附近，應該能看到一兩隻啊。」

「真不順利。」

似乎不是非說不可。絹子從窗戶里逃出來，像貓一樣四肢著地到處爬，這種事即使說了也沒人相信，反而會被嘲笑，何況她還像被貓附身一樣地尖叫……

「警方也一直在努力。」栗原警視輕描淡寫地應付著，「不過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著急抓到兇手？你直接去跟土地所有權的繼承人打交道不就行了？」

片山內心十分矛盾，他還瞞著栗原警視一件事，就是上野絹子跑出過醫院的事。

「什麼棘手？」根本警官問。

「孩子們可能是聽了大人私下的議論而去欺負那些貓。有時候會看見他們朝貓扔石頭，或者趕它們跑。要在以前，肯定顧忌貓是地主家的，大人就會去制止，不過現在事情變成這樣，大人就裝沒看見，放任不管。」

「對了，你還遞過辭職申請呢。」栗原警視突然想起來，一拍大腿，「那東西讓我放哪兒去了？」

「就是那個叫下坂的？」

「好的。今晚我可能又要晚回家。」

「晴美……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哦？」

「算是吧。您肯定覺得這太荒唐，不過確實搞得人心惶惶。」

「他要買我們的地，還優先讓我們挑選店鋪和住房，這樣求之不得的好事……」

「是的，大家聚集起來商量了一下到底讓誰去說服老夫人。年輕人跟老夫人不熟，還是選村裡的老面孔比較好，這樣議論著……」

「哥哥，你那邊情況怎樣？」

「倒也是。」

「好像夢遊症。」

回到辦公室，驗屍官南田正在栗原警視的座位上百無聊賴地等著。

「是……」山本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回答，「堀口是被選出來的人。」

一個大男人竟然說出這種話，read.99csw.com一副畏怯的樣子。

片山只好投降，嘆了口氣：「好的，我知道了。」

「呃……呵呵……」片山支支吾吾地回答。

「可是……不知怎麼，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我夢到一隻紅色的貓跑出來……眼睛閃著綠光。」

「怎麼了？」

下坂一看來了三個警察，顯得有些畏怯，乾咳了一聲開口道：

「是的。常夫先生被殺，還有堀口老爺子……」

「誰讓這次的案子跟怪談故事似的。」

在栗原警視凌厲目光的注視下，片山不由得縮了縮腦袋。

片山把一個叫山本的男人叫過來，那人正是昨天拿刀棍圍堵晴美和福爾摩斯那群傢伙中的一個。

「今天你會來這邊嗎？」

「唉……老夫人沒了，貓也死了一半，剩下的不知是不是成了野貓，反正從葬禮后的第三天晚上開始，村裡到處能聽見貓叫。」

「沒辦法，出去買一個吧，先把碎片收拾一下。」

「房產商，就是想把那個村裡的地全都買下來的傢伙。你們一起過來吧，這下有好戲看了。」

「特大發現。」

「這玩笑真夠低級。你看，片山嚇得臉都白了。」

「這樣一來，常代老夫人就越發堅持不肯賣地了，對吧？」

山本慌慌張張地垂下眼瞼不敢看他。

「喂，片山，這個刈谷立子住在那個公館里？」

「好的。」石津正要放下花瓶，突然手一滑。「啊！」兩個人同時叫起來，但也挽回不了自由落體的花瓶。花瓶在重力作用下垂直砸到地面上，隨著哐的一聲重響，摔得粉碎。

「一個幾乎被人遺忘的小村莊里，居然連續發生三起殺人案，真離奇！」

「我明白了！」根本警官點頭，「那麼眼下……」

絹子微微一笑。

「木天蓼。」

「調查剛剛開始。上野絹子怎麼樣？」

「啊？嗯……還好吧。」

絹子隨意說著，晴美和石津一聽，悄悄交換了一下眼色。

「石澤老夫人的侄女，叫刈谷立子的女士。」

「前兩起已經結案了。」根本警官疑惑地說。

「就是這麼回事。」山本點頭道，「老夫人生起氣來，說堅決不賣地，也放話出來說，不會再見房地產商……」

「村民害怕貓，被害人手裡又抓過木天蓼，加上致死的傷口像是被動物咬的……這種事情若被媒體盯上，肯定會被大肆渲染成貓妖作祟。」

「這樣不好嗎？」根本警官調侃道，「又不耽誤工作，又能待在你未婚妻身邊，簡直是一舉兩得呀。」

「已經送蕎麥麵給他們了。」

「沒……沒有的事。」片山慌慌張張地回答，「我和她……我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真的！」

「嗯，我知道啦。」

「好像是。啊，前面就是盥洗室。」

「是啊，從片山警官家坐直升機，立刻就到了。」

「昨晚的事呢？」

「不，沒那回事。不過……再見著那些貓總會覺得不愉快，你說是吧？九-九-藏-書只要沒了它們……嗯，這麼想也沒什麼不對吧？」

「是誰？」栗原警視眼中精光一閃。

怎麼打到這兒來？這時機真是令人尷尬，可又沒辦法不接，片山只好對著話筒說道：「我是片山。」

「一到晚上，就開始出來叫……越來越讓人膽戰心驚。可能是心理作用，那叫聲聽上去不止肚子餓那麼簡單，還有種莫名的怨恨……」

「怎麼了？」

晴美不由得嘟囔著，輕輕伸手把劍山翻了過來，仍舊讓針面朝上。

「沒什麼。這兒有花瓶嗎？」

「我們也很想知道，一直在努力查明真相。」

「聽說昨天又發生了殺人案。這樣一來地價就要回落了，希望警方能夠儘快抓住兇手。」

「可能也有這樣的病例。得好好查查。」晴美把花放到水龍頭下沖，「花瓶就放在這裏吧，我一會兒洗。」

「可是，課長……」

片山無言以對。接待室的電話響了，坐在旁邊的根本拿起聽筒。

「被害人的右手上沾有東西，雖然只有一點點。說起來，這還是三色|貓告訴我的。」

「然後呢？」

「片山，昨晚那些圍攻你妹妹的傢伙，你還記得他們長什麼樣嗎？」

「你不會是沒交有線電視費吧！」晴美嘲笑他，隨即話鋒一轉，「好了，我先去把花插好。石津警官，能幫我把花瓶拿出來嗎？」

「原來如此。所以你們就開始嫌棄那些貓？」

「一直躺著，身體也會疲憊。」晴美說。

「夢遊症不是恍恍惚惚地走路嗎？從二樓窗戶跳下去……」

「那就趕緊把花插起來吧。」晴美取下花瓶，「花瓶好臟啊，我去洗乾淨。」

一個五十多歲的禿頂男子板著臉坐在接待室里，乍一看還以為是開雜貨店的老頭子。

「這也沒什麼奇怪，不就是逃走的貓又回來了嗎？」

「胡說八道。」晴美笑道。

明明不受女性歡迎，卻有桃花劫頻頻從天而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去說服石澤老夫人。」

「等會兒再說。喂，我是栗原。誰？唔，這樣啊，好，把他帶到接待室去！」

肯定是自己神經過敏，沒必要對栗原警視說。

栗原警視陰沉著臉瞪著南田。南田竊笑：「我也會開玩笑啊。」

「誰說的？」

晴美責問道：「你說的『我們』是指誰們？」

「然後就被人殺掉了……唉，我們的心情也很複雜。雖然老婦人在賣地的事上有些頑固，可她不是壞人，地租交得晚了，也不苛責，脾氣很好，可以通融……這樣一個人死掉了，我們都覺得傷心……」

片山把山本說的名字仔細記在警察手冊上。

「又來叨擾了。」石津勉強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把手裡的花遞了上去。

「怎麼了？」

「片山君。」立子走過來，「還沒吃午飯吧？」

「是啊。讓你這麼一說，真有點餓了。」

「你最好別讓我太費事。」片山威嚇他道。雖說沒什麼壓迫感，但好歹讓對方知道他到底reａd•９９csｗ•ｃoｍ是警察，似乎起了點作用。

「原來是這樣，所以成了貓怨恨的對象了，是嗎？」

「我無話可說……」

「多謝。課長他們呢？都吃完了嗎？」

「都沒用，對吧？」

「不會是……」

「對不起，一不小心手滑了……」石津垂著頭，十分沮喪。

果然有隱情，要不就是在撒謊，看來山本並不擅長騙人。

「是啊，理由居然是那樣的話貓就沒有地方住，大家都很氣憤。」

「你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沒查出來。看樣子像是銳利的牙齒或爪子撕裂的傷口，不過也可能只是看起來如此。」

「我知道。除了堀口，其他九個人是誰？」

「說是為了一名叫片山的警官。」

「選出來做什麼？」

「唔……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山本極不情願地開了口，「貓公館的老太婆活著的時候，貓的確不稀罕。」

「我了解。」片山點頭。

「做夢？什麼樣的夢？」

山本安心地繼續說道：「她的兒子本來也說要快點把地賣掉，我們以為等他辦完老夫人的喪事就會跟房地產的人去談條件，可誰知……」

「多謝了。」片山趕緊跑進去接起電話，「啊，晴美嗎？」

「還真是離得不遠。」

「是呀。配蔬菜有點浪費，就只送了白麵條和蘸料。稍後會把賬單送到警視廳去。」

晴美招呼了一聲。絹子正獃獃地望著天花板，如夢初醒似的答應了一聲：

「還是彩色的夢，真不錯。」石津不合時宜地插科打諢，「我大概因為從小看黑白電視，連做夢都是黑白的。」

「可常代女士不幸被害。當然，她的兒子石澤常夫先生是有繼承權的，可連他也被害……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漸漸恢復了，所以想著回家了。」

「不知那位片山警官是她的戀人還是未婚夫，總之要等片山警官解決了案子以後再談土地買賣。在此之前，她不會再接我的電話……情況就是這樣。」

「好像什麼都不記得。」

「那當然，從窗戶爬進爬出的話……」晴美掐了石津一把，才讓他住了嘴。

「這樣啊。其實這件事我一直沒跟課長說。」

生意人都是那副樣子，那個下坂其實不像什麼好人。

「也不是特意選出的。堀口老爺子總是有領導者的魅力……自然而然就那樣了。」

立子一本正經地說。

「當然記得。」

片山驚得又閉上了嘴。

「繼續昨晚沒說完的話吧。」

「哪裡，是晴美買的呢。」

「啊，片山君，你來得正好！」片山正在玄關換鞋子，刈谷立子走了出來，「晴美正好打電話過來。」

「然後呢？」

「啊啊……」

「那太好啦，你一定要過來啊。」

「堀口的傷到底是什麼造成，還沒查清楚，不過從沒聽說貓襲擊人致死之類的。」說著，片山突然靈機一動，接著問，「堀口有沒有格外招貓怨恨的理由？」

「啊，晴美。石津警官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