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栗原轉過頭問。

「其實就是用刀刺死的。」南田說。

「看來有人故意把水果刀藏了起來。這次一定是內部人員乾的，大門也鎖得好好的。」

「哥哥。」

「你真行！剛看過屍體，居然還吃得下東西？！」栗原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古田君……你是古田君吧？」

「兇手難道沒有從外面潛入的可能嗎？」古田問。

「我也是這樣說的。她說只剩下兩天，不用再買了。」

「你們倆別爭了！」朝倉疲倦地嘆息，「最近發生太多事，搞得我頭昏腦漲。」

「她是什麼時候裝的？」瑪莉說。

「我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真是被你們騙得團團轉！」瑪莉高興地說，「一點兒破綻都沒看出來。」

全員目瞪口呆。

「什麼事？」

「我們想喝咖啡……」古田說到這裏，辻紀子補充說：「我們有睡前喝咖啡的習慣。」

「這次所有門窗都從內側鎖好了，即使兇手是從外面進來的，也一定有事後幫忙鎖門的共犯。」

「不可以，」古田說，「如果只能一個人蔘賽，你的演奏技巧比我好，應該由你參加。」

「你看這個……」晴美手裡拿著一把水果刀。

「我只好躲到市村女士的房裡。我走進去時她不在床上，但浴室的燈是亮的，門稍微開著，可是裏面沒有一點兒聲音，我覺得很奇怪，就走過去看……」

「昨天我到廚房去要咖啡的時候，市村女士正用一把大菜刀削蘋果皮，她還抱怨說：『沒有水果刀真不方便。』」

「勉強可以煮蛋和煎蛋。」

「這是什麼？」真知子問。

「堅強點兒，我相信你！對了，我可以使用廚房嗎？」

「有什麼發現嗎？」

歇斯底里的真知子口不擇言，被推開的瑪莉臉色鐵青九*九*藏*書，呆立當場。

古田和辻紀子都低頭不語。

「這把刀和兇器很像，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真知子回身與瑪莉緊緊相擁。

「是啊，我也在擔心……和朝倉先生聯繫了嗎？」

「如果這樣就吃不下飯，那干我們這行的人不都要餓死了？」

「好，包在我身上。」

「恭喜你們結婚！」

「如果兇手是選手之一，就麻煩了，大眾輿論惹不起啊！」

「我在……喝牛奶。」

陰雨綿綿，看來又是寒冷徹骨的一天。

「其實晴美也只會這些。」片山說。

「你看到其他人了嗎？有沒有感覺到有人藏在暗處？」

「真是一波三折。」

「哦。」

「那是晚間訪問，」辻紀子說，「畢竟我們是夫妻呀。」

「真不明白……」瑪莉說，「為什麼市村女士會被殺呢？」

「是的。」

「原來如此。那麼你們下樓時，餐廳和廚房的燈都是開著的嗎？」

一曲終了，真知子說：

「好疼！」片山抱著腳大喊。

「不管是誰，趕快承認吧！大家拚命努力，如今卻因為一個人，讓大家都受影響。不要這麼自私好嗎？我真受不了了！」真知子崩潰地大哭起來。

「片山刑警到廚房去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晴美在他腳上用力一踩。

「沒……沒什麼……現場那邊怎麼樣？」

晴美和瑪莉離開了。這時根本刑警走進來。

「原因在於……」栗原也來到大廳，「這個女人在你們的房間里安裝了這個東西。」

「刀上沒有指紋。是那把失蹤的水果刀嗎？」

大廳里現在只有朝倉、古田和辻紀子三個人。經過一番思考，朝倉說：「大久保君退賽之後，只剩下六個人了hｔtpｓ://rｅａｄ•99cｓw•ｃoｍ。無論怎樣，比賽都要按期舉行，如果再少了你們兩人，實在說不過去。」

「我想是吧……我沒見過原來那把水果刀。」

「如果因為這件事而被取消決賽資格，那也只好認了。」古田說。

朝倉又嘆了口氣：「問題是，其他選手會不會提出抗議呢？」

市村智子慘死，早餐沒有著落。雖然大家不見得有胃口，但也不能不吃。片山得到栗原的許可之後，打電話叫晴美來幫忙。因為一大早被吵醒而抱怨不已的晴美，一聽說又發生凶殺案，立刻精神百倍，不到一個小時，人就趕到了。

「是啊，」根本說，「如果你是兇手就好了，那樣比賽就能照常舉行了。」

「很遺憾，目前還不清楚。」栗原露出微笑。只要有命案發生，他就心情大好。「總之，市村智子被殺死了，所以，肯定有一個兇手。」

「這個……」古田一掃平日的高傲，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這時，辻紀子站起來對栗原說：「讓我來說吧。」

「嗯，課長同意了。」片山說。

辻紀子也默默搖頭。

這時，大廳的門突然被推開，以瑪莉為首，真知子、長谷和美、丸山才二四人魚貫而入，每人手裡都拿著小提琴。

「喂，片山，你怎麼像火烈鳥似的單腿站著？」

「那麼，要取消比賽嗎？」

「即使沒有指揮，我們也能演奏得這麼好！」長谷和美說。

古田苦笑道：「我們說好要暫時隱瞞這件事。這裏明文規定，不能討論新曲如何詮釋。我們是夫妻，所以可能會引發懷疑，甚至導致參賽資格被取消，所以我們決定在這裏不和對方說話。但是完全不交流也很奇怪，因此一到這裏我們就先假裝大吵了一架，然後互不理睬，就顯得很自然了。」

「https://read.99csw.com有指紋嗎？」根本問。

「沒關係，」瑪莉再度走到真知子身旁，「接連發生命案，大家都有些反常，這也是難免的……」

「謝謝你們！」一向好強的辻紀子熱淚盈眶。

「跟我說一聲，我去給她買一把不就行了。」一年到頭被晴美支使買這買那的片山說。

「南田大爺正在檢視屍體，一大早出勤，所以又在發牢騷呢！——對了，這樣還能比賽嗎？」

「你看到辻紀子小姐從市村智子的房間出來，那麼，你有沒有看到她進去呢？」

「究竟是怎麼回事？」

栗原手上拿著一個塑膠袋，裏面裝著幾個四方形的小東西。

「這是幹什麼？」

「真的什麼都不會？」

古田阻攔辻紀子：「喂……」

「表面看起來是用刀刺死的……」

「待會兒朝倉先生會來這裏，我再跟他詳談。」

「那麼，市村智子以為丟掉的小刀就是這一把。一定是地震時掉下去的，並不是被人偷走了。」

「晴美小姐，看到你來真高興，我快受不了了！」

「你……」片山怒目而視。

「算了，已經沒法再隱瞞了。」

聚集在大廳里的人吃著瑪莉和晴美做的三明治，每個人都一臉沉重。

「更重要的是，大家精神上受不了，」片山說，「本來明天就可以結束了。」

朝倉聽了大笑起來。

「其他人沒有能幫上忙的，我怎麼能昏倒呢？你快去給他們做早餐。餐廳里亂七八糟的，改在大廳里吃吧。」

「你們兩人一定要一起參加決賽。加油！」瑪莉說。

過了半天，真知子總算收住眼淚。

「好像已經有結論了，」朝倉站起來，讚賞地說，「剛才的表演非常完美！」

「瑪莉小姐，我們走。」

栗原恨不得一口咬死南田，南田卻滿不在乎地說：「九-九-藏-書沒什麼特別可疑的地方。你發現屍體時是幾點鐘？」

這時，晴美從廚房走出來。

「對不起……我突然失控了……」

又是一陣痛苦的沉默——突然，真知子站起來。

「但是……你們之前吵得那麼凶……」長谷和美大聲質疑。

「這件事請朝倉先生裁決吧，」栗原說，「那麼，當時你們在廚房裡幹什麼呢？」

「我們來到樓下，在廚房裡不小心把茶壺碰掉了，發出很大的聲音。我們也嚇了一跳，可是市村女士好像沒有被吵醒，我們就繼續燒水，然後就聽到刑警先生的腳步聲……」

沒有人回答朝倉。他們走到古田和辻紀子的身後排成一列，然後架好小提琴，瑪莉微微一點頭，四個人開始演奏起來。是門德爾松的《婚禮進行曲》。

「高性能FM無線麥克風，也就是竊聽器。」

「一點鐘左右。」片山回答。

「其實不是？」

天色漸明。

「會烤麵包吧？也會塗奶油吧？這樣就夠了！」

「但是這裏只有一把水果刀。」站在門口的瑪莉說。

「那麼兇器就是另外一把水果刀。」栗原說。

晴美正在脫大衣，瑪莉從樓上走下來，一臉疲憊。

「大概是在你發現之前三十分鐘被殺的，一刀斃命。」

栗原的語氣十分溫和，但大家誰都不敢作聲。

「我和古田已經結婚了。」辻紀子聳聳肩說。

「連父母都不知道我們結婚的事，」辻紀子說，「所以，如果您認為我們材料造假，那也沒辦法。但無論如何，請准許他參加比賽，我願意放棄。」

「你還自帶早餐？」根本問。

「真知子！」瑪莉過來想擁抱她，真知子卻把她推開，說：「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怎麼不去死！」

「你們的立場我很了解，」朝倉看著古田和辻紀子，困擾地說，「可是，如果事先能對九九藏書我說明……」

「只要向負責整修的公司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市村對須田說要事先查看廚房的設備，在工程進行中她來過好幾次。」

朝倉不禁露出微笑。古田和辻紀子互望一眼，笑了，二人的手牽在一起。

「嗯……」栗原輕撫下巴做沉思狀，然後說，「到目前為止，殺人動機還不清楚。可是經過調查之後，一定會發現市村和在場的某位有關聯——我希望這個人能自動站出來。」

「不，廚房裡通常都會留一盞小燈。」

「片山刑警很早就發現了這個東西的接收裝置，所以市村智子急忙把竊聽器拆除收回了。」

「好，請說。」

兩個人走進餐廳時，南田和栗原正好從廚房出來，南田邊走邊狼吞虎咽地吃著一塊三明治。

「這樣啊。」瑪莉笑了。

「好。瑪莉小姐你也來幫忙做早餐吧。」

「原來她早有預謀要來這裏，」長谷和美兀自憤憤不平，「是誰指使她這麼做的？」

「那樣血會濺得很厲害吧？」

「那個東西在我們的房間里？」長谷和美瞪大眼睛，「怎麼會有這種事？簡直不可原諒！」

「後面的事你們看著辦吧，我要回去補覺了。」南田打著哈欠走了出去。

「啊，好冷呀！哥哥，你沒事吧？沒有昏倒吧？」

「沒那麼厲害，頂多手上沾點兒血。」

「打起精神來！明天就要決賽了！」

「原來那天晚上在走廊上看到的那對男女就是你們倆。」片山說。

「廚房裡剛做好的，我先要了一份。」南田說。

「沒有……你呢？」

「在烘碗機里發現的，我想把烘碗機里的積水倒掉，然後小刀就從排水的縫隙中掉出來了。」

「可是……」瑪莉遲疑地說，「我什麼都不會做，媽媽怕我傷到手，不讓我做飯。」

「課長剛才好像打過電話了。」

大廳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