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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毒蛇的午睡 4

第三章 毒蛇的午睡

4

「嗨,片山前輩,你活過來了?」石津走了過來。
「是啊,那兩位刑警,快想點辦法!」
「我上去把他拖下來。」圭子說著走向梯子。
「我說了那種話?」
不知是否有哪棵樹遭到了雷擊,傳來一陣尖銳的電擊聲。
或許是因為攝入酒精的關係,紳也似乎並沒有真的生氣。
「你還沒睡夠!」
若是那樣,應該受重傷才對,但是身上卻毫無痛感……
「咦,片山先生,你已經到那兒啦。」
「剛讓我上來,現在又叫我下去?」片山喊道。
「我們快下去,」片山說道,「石津,把樓下的照明拿到樓梯口來。」
「算了算了,還好至今平安無事……」
片山拿酒沒轍。他一個人坐在客廳角落的椅子上,看著紳也拿著酒走過來。
圭子一面發出悲鳴一面腳步踉蹌地癱坐在地。紳也像是要蓋在她身上一般倒下。
「我沒想到你真會喝下去啊。」
「派對結束了?」
不一會兒,下起雨來。雨滴乘著風從瞭望窗側面掃進來。
「那必須喝!」
「本打算說的。但還沒來得及說,就發生了……」和哉的聲音變得低沉。
片山聽了連忙說道。
「是指智美小姐意外身亡吧?」
「什麼意思?」
「你的意思是?」紳也問道。
雖然是歪理,但片山本來就跟人不一樣。
然而,如果英哉手上握有哥哥什麼把柄呢?
片山環視了一下周圍,「這裏不是最上層的瞭望台?」
片山終於回過神來,和石津一起跑過去。
「你想殺了我,然後和晴美結婚吧?想都別想!」
「我也說不清楚。你喝一杯就倒下了,後來大家盡情暢飲,大吵大鬧起來。」
「這裡是……天國嗎?」
片山手拿酒杯,偷瞄了一眼福爾摩斯。只見她正以嘲弄的眼神望著自己。
「圭子小姐,停手吧。」
「這很好理解。梶本那傢伙最初是叔叔的幫凶,但沒過多久就害怕了,打算收手不幹,便被殺了。這樣能說通。」
「有種回到中世紀的感覺。」和哉走到片山身邊,說道。
「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是時候撤退了。」
「真糟糕。」
只見紳也從梯子滑下來,面向眾人站著,雙眼圓睜。
「不要過來!去那邊!」圭子揮動雙手,大叫著。石津好不容易把紳也的屍體移到旁邊。
「還行。」
「你說什麼呢?」圭子揪住紳也的胸口。
和哉的神情有些怪異,從片山臉上移開視線。
畢竟圭子比較有力氣,紳也只是個柔弱的大少爺。
「可以說,現在依舊很嚮往。可是我身上有著責任。」
「托你的福。」片山看著圭子,覺得她有些胖。雖說她原本就有些胖,但現在感覺更胖——對了,可能是因為她摘下了腰帶,連衣裙蓬鬆松地展開的關係吧!
「你們還記得那個駝背男人的名字嗎?就是梶本。」
「想必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吧。」圭子挖苦道。
「而且有沒有電梯。」說這話的是圭子。
當然,和哉並沒有義務把公司交給英哉。直接拒絕便可以,不至於要殺人。
「你替我那麼說不就好了?」
「主塔啊。」
「想要喝點什麼?喂,拿酒來。」
「但是,那種場合下……」
「如果叔叔是兇手,那麼他https://read.99csw.com為什麼要殺梶本?」
他的胸口深深地插著一支箭。
片山一把抱起福爾摩斯,對紳也喊道:「還不下去!」
雖然片山覺得這是強詞奪理,不過不喝似乎不行。
也就是說,和哉有殺害智美的動機,片山心想。
理論上的確成立。
「咦,你終於清醒啦。」
突然,圭子輕呼一聲,向後退了兩三步。
「你這個怪物!」紳也語帶惡毒。
「我在途中休息了一會兒,人胖沒辦法。下去容易上去難。」
「你好慢啊。」
「弟弟把所有工作都扔給你,一個人在外遊山玩水,你怎麼想?」
「打雷了,」麻香說道,「看來要下雨。」
「紳也呢?」和哉問道。
這真是一個難回答的問題。
「這還不懂?當然是喝醉了好去睡覺!這樣不就安全了?」
「不要緊。圭子小姐,你呢?」
「嗯。」
貓就能例外?哪有這回事!
片山很能理解和哉此刻的心情。
「什麼事?」
「您請便。」晴美冷冷地說道。
和哉和紳也似乎正坐在床邊醒酒。
「所以就能安心?」
「這一定是故意的。」紳也說道。
「你還打算向上爬嗎?」
片山撓了撓頭,說道:「我很理解你們此刻的心情,我們也想竭盡所能。但是正如大家所見,護城河那麼寬,又沒有足夠長可以當橋用的木板。」
「已經不記得是什麼味兒了。」片山苦笑道。
每個人都像被凍住了,紋絲不動。動的只有紳也本人。
「這怎麼可能……」圭子想要露出笑容,卻擠得非常生硬。
「機關是梶本做的?」麻香問道。
「梶本……」
「也有可能是我乾的。」和哉極其一本正經地說道。
「總之——」麻香連忙打圓場道,「這座城堡那麼大,而且到處有密室和隱藏的樓梯。無論調查多久,都查不完吧。」
世界好像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因為看見血就會暈倒,所以一直認為自己害怕紅色,然而眼前鮮紅一片,像是置身廉價酒店。
「想方設法不正是你們刑警的義務?」
「是嗎?好歹生個孩子再死吧。」
「悲傷之事莫過於此,」和哉點了點頭,「所謂的實業家,受過遇事面不改色的訓練。無論何時,如果表現出很焦慮,馬上就會被人放棄。不管公司運營狀況有多糟糕,都必須泰然處之。」
他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不要說傻話。」圭子生氣地說道。
「有人淋濕沒?」
「和酒館不同,」石津似乎也醉得不輕,「這裡是為了加深感情而開的派對。」
「你們好好想想,」和哉繼續說道,「死掉的都是誰?我的妻子和她的情夫。最有可能是兇手的,不就是做丈夫的嗎?」
「那是怎麼回事?」
片山帶著必勝的信念沿著梯子向上爬去。上面有些昏暗,畢竟沒有電燈。
「這是哪裡?」
「酒興?」
或許借了酒勁,此時的圭子看上去出奇地開朗。
「我怎麼會在這裏?」
「那麼,如果再發生殺人事件,你就是兇手哦。」
「我生氣的是,他藉著結婚的契機,提出要開公司,讓我交給他一兩間公司管理,」永江搖了搖頭,「企業這種東西,你放在那裡不管,是https://read.99csw.com不會自動替你賺錢的。遇上危機,必須拚命地到處奔波,有時要賭上破產的可能拚死一搏。為了公司,有時必須把情同手足的老員工裁掉……英哉他完全不懂這些。他就是要玩一場遊戲,像小孩子要玩具一般叫我給他幾間公司。」
「有些冷清呢。」
「來,大家一起喝!」紳也拿了好幾個杯子擺在桌上,依次向杯中斟酒。
晴美無可奈何地慢慢喝起來。麻香躊躇地把杯子靠近唇邊。石津大概覺得沒有拒絕的理由,輕鬆地一飲而盡。
「你是什麼意思?對飯菜不滿嗎?」圭子譏諷道。
雷鳴再次震動了塔頂。不過,暴風雨似乎逐漸遠去。
或許比起英哉,眼前的這位哥哥更加浪漫,片山心想。
當然這隻是推測,並沒有任何證據。
「已經是半夜了。」
「嗯,英哉自那之後完全沒有心情經營公司了。」
「哥哥!」在猛烈的搖晃下,片山終於醒轉過來。
「所以大家都長個心眼,早點回房睡覺去吧。」

沉默也有各種各樣的沉默——劍拔弩張的沉默,散漫慵懶的沉默,不知所措的沉默。
「我沒打你。」
片山親眼看見紳也臨死前的痛苦,他的眼睛睜得越來越大,向前伸出的那隻顫抖的手最終還是垂了下來。
「怎麼了?」片山越過圭子的肩膀探頭看去,不禁愕然。
對啊,你不喝不是太狡猾了嗎?
「你也上來了。還好嗎?」
「來,刑警先生!」
「說實話,這樣子被關在城堡里,性命受到威脅,妻子也被殺了,我所考慮的卻仍儘是工作——今天有哪場會議要開,明天是哪個項目的結算日。」
「我差點就被殺了啊!紳也那傢伙,我要以殺人未遂罪逮捕他。」
片山聽了瞠目結舌——這太亂來了!
「不行,我的頭……」
「話雖如此……」片山的確已經盡其所能。
眾人沉默了片刻。
片山累趴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只見他踉踉蹌蹌地向前走了兩三步,最後抱住圭子,倒在她的懷中。如果抱住的是片山,估計他要暈倒了。
「我們上去吧。」
「唉,已經不行了。」
「牽強附會,」圭子反駁道,「那只是你的妄自推測。」
「呃,我就算了,」片山連忙躲避,「我一點都不能喝酒。」
「實業家也並非都是快樂的。」
聽起來像是晴美的聲音。能聽到聲音就說明自己還活在世界上。不對,死了是否就真的聽不見聲音了?我沒死過,也不知道。
「他只要開心去玩就好了。」
「他到底是什麼人。」紳也說道。
身為局外人的麻香也緘口不語,默默地吃著晚餐。只有石津一個人連呼好吃。
連我都不認同,不過……
「我連吃白蘭地夾心蛋糕都會醉。」
「片山先生,」麻香也在,「你還好嗎?」
「弟弟一個人無所事事的那段時間,我真是這麼想的。」
「爬上去,我從後面推你一把。」
「也就是說,兇手就在我們之中。」
片山用力咽了咽口水。箭完全貫穿了紳也的身體。
話還沒有說完,風勢加強。燭光逐一熄滅。
「雖然消極,卻也是無奈之舉。」晴美說道。
片山莫名其妙地抵達了https://read•99csw.com目的地。
「和哉先生,您還真是冷靜呢。」
「我實話告訴你吧,」和哉說道,「當他告訴我他要結婚的時候,我生氣了。結婚本身我是非常贊成的,我不希望他一直過著放蕩不羈的藝術家生活。」
這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就不知道了。
隨著暴風雨的平息,圭子尖銳的哭泣聲刺痛著片山的耳膜。
「大開眼界了吧?」
「哎,吃太多了。」
「對呀,我不像你,一直出入高級餐廳。」圭子反唇相譏。
「喵——」
「想必很是美味,畢竟是自己親手做的飯。」紳也取笑道。
片山嘆了一口氣。
「嗯,您先請。」
「來,輪到刑警先生了。」
「主塔?」
圭子剛接過杯子便一口氣喝光,若無其事地說道:「這點酒可灌不醉我。」
「你給我閉嘴。見到他的時候我就感覺似曾相識,現在終於想起來了,是在《巴黎聖母院》里。」
儘管如此,拖著宿醉的身體攀登五層樓高的樓梯至主塔頂端,並非一件容易事。
「我什麼時候需要你來擔心?」
「大吵大鬧?」
換句話說,我可能已經死掉了。那麼課長會出多少奠儀金?照他吝嗇的性格,大概只捨得出五千日元吧。
「咦?」
「那就只喝一杯!不會要你的命,幹了!」
被紳也猛地拍了一下背,片山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大概是趁著酒興吧!」
「沒錯,」麻香附和道,「大家的腦袋現在越來越混亂了,連那個叫梶本的人也被殺了。」
和哉、紳也還有麻香,恐怕都曾考慮過圭子所說的話吧?
「振作一點,」圭子笑著走過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不能喝的人。」
連晴美聽了如此稱讚都不由得臉紅了起來。
「對啊!連兇手都醉得七葷八素,或是連醉兩天不省人事,就不會想再去殺人了吧?」
圭子走到梯子前,停下腳步,看著上方,喊道:
「怎麼說?」
對了,例如哥哥前妻的秘密。經常在歐洲逗留的英哉,或許有機會知道哥哥的前妻住進瑞士醫院的事情。
如果哥哥不給自己公司的話,就把這個秘密公之於眾——這可以構成充分的殺人動機。
眾人等在下面一層房間。因為風吹不進來,燭火仍然派得上用場。
「雖然我們搜查了他的房間,卻一無所獲。」片山說道。
不管怎麼生氣,都不可能殺了自己的弟弟。然而知道英哉著迷於智美,如果她死了,說不定弟弟就能恢複原本的生活方式……
不過,對石津來說,只要是晴美做的,就很滿足。
「才沒有這回事,我的內心正害怕得發抖呢。不知何時,恐怕就會有箭矢飛過來。」
片山不知何時坐上了旋轉木馬,外面的世界慢慢向後流逝。旋轉木馬一下子又變成了過山車,以為爬到了最高處,又一下子向下俯衝,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迴旋!
片山環視了一下四周——風從窗外吹入,令人不禁打了個哆嗦。
雖然片山大聲喊著「放開我」,卻沒有力氣反抗。
「那也沒辦法,」和哉說道,「事到如今,只能想辦法離開這座城堡。」
「你在說什麼呢?」
「萬一叔叔不是兇手呢?」圭子說道。
從下方樓梯忽然探出圭子的腦袋。
圭子發九*九*藏*書出一聲悲鳴。
「哎呀,刑警先生,酒的滋味怎麼樣?」紳也笑著說道。
怎麼回事?剛剛坐過山車的時候忘記系安全帶了?
「我也是被逼無奈。」
但不知是誰拿來了燭台,到處都有,燭光迎風搖曳。
「食物存儲很充足啊,」晴美說道,「應該沒有補充的必要。」
「是瞭望台再下去一層,大伙兒剛剛都下來了。」
「恐怕不是。我猜那個洞里藏有能證明梶本身份的東西,有人偷走後,做了個機關代替它放在那裡。」
「安全?」
由穀圭子和紳也由於先前發生的「襲擊事件」,兩個人一言不發。
「不是有奇怪的東西跑出來嗎?」晴美補充道。那個射出刀子的機關,刀子好像是從「武器庫」里取出來的。
這時,轟隆一聲巨響震動了塔頂。
「幸好片山先生保住了性命。」
「好痛!不要打我啊。」
聽了麻香的勸阻,圭子才放開手,得意洋洋地說道:「像烏賊魚一樣張牙舞爪也沒關係哦。」
「快道歉。」圭子把紳也咚的一聲摁到牆壁上。
「喝起來!一滴酒都別剩,幹了!」
接著,片山從遊樂場一下子被拋入黑暗中。
「上面啊。我好不容易上來,怎麼能立刻下去!不如上去。」
紳也像是要摔下來般,一節一節地向下滑。
「在電影里見過啊!」
「哼,」紳也嗤之以鼻,「下一個倒霉的可能就是你。快點想好遺言吧。」
酒杯被推至眼前,片山自暴自棄了。不就是酒嗎?葡萄酒就像葡萄果汁加了點酒精。
「那還用說,當然是叔叔。還能有誰?」
「他好像下來了!再遲鈍的人也……」
「以前的傢伙體力一定不錯,」紳也說道,「一年到頭在這座塔里爬上爬下的,換作是我,早就累死了。」
圭子和麻香先下了梯子,接著是晴美,然後是和哉。
但是,頭裂開時還會感覺得到疼痛嗎?
「別蠻不講理,是喝酒的人自己不好。」
「在幹什麼?」
「這倒不至於。」
和哉站在其中一扇長窗前,眺望著外面的夜色。
晚餐后,圭子嘆了口氣,說道。
同時也不由得變得大胆起來。箭也好,槍也罷,都沖我來啊!課長算什麼!殺人案算什麼!
晴美探出腦袋:「你說什麼傻話呢。大家也該回房休息了。」
梶本已死,無人做飯。於是晴美、圭子和神津麻香三人在不習慣操作的廚房裡花了很長時間,才做出了火腿香腸晚餐。
「好了,快點上去!」
「小心點,不要踩到空的酒瓶摔倒。」
「香腸怎麼可以這麼好吃?」
「沒錯!大家提出想要參觀下這座塔,哥哥你竟然回答說,包在我身上!」
當然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原來如此。」
「我可不想為狗生小孩。」
紳也自言自語道:「我剛剛好像想起了什麼。」
「淋濕了一點點,沒事。」
片山覺得現在的氣氛令人感到安心。
「圭子小姐,大家怎樣了?」
確實很像紳也的風格。片山不由得苦笑起來。紳也忙著把酒杯分給眾人。
「對啊!」和哉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你要去哪裡?」石津問他。
「都在上面玩。片山先生還好嗎?」
「在上面。」
「但是……九九藏書」就在片山糾結不清的時候,由穀圭子從梯子上走了下來。
不對,好像哪裡還是被敲了一下,頭痛欲裂。一定是腦袋開花了,不然不會這麼痛。
「你說的沒錯。」
當天的晚餐桌上毫無生氣。
「還在上面?那傢伙是白痴嗎?」
「不煩您勞心。很遺憾,我沒什麼東西好留下的,樂得輕鬆。」
片山終於能看清四周的狀況。
「哥哥!」
「不行,沒有人可以例外。」
「在主塔的樓頂開臨時舞會。」
身體變輕了,像在天空中翱翔。咦,難道我變成超人了?又或者是天使?
「紳也,你在幹嗎?」和哉驚訝地問道。
頭上傳來福爾摩斯的叫聲。抬頭望去,只見它正伏在梯子上。
和哉慢慢面向片山,蠟燭的微光照亮了他的臉。
「真糟糕,」和哉縮起脖子,「大家快下去!」
「我倒是覺得這樣反而比較輕鬆。」和哉說道。
「片山先生。」
我懂了,反正就喝這麼一點。
「收了多少奠儀金?」
結束用餐后,紳也說道。
「咦?怎麼啦?過山車呢?」
「我很羡慕我弟弟,」和哉說道,「我也很憧憬那種生活,不對……」
注意到片山的視線,圭子兩手提起裙擺,說道:「怎麼?看上去是不是有些胖?不過沒關係。與其勉強把腰腹收緊讓自己難受,不如自在點。」
「你也會淋濕的。」片山朝著圭子的背影喊道。
「這些話您對弟弟說過嗎?」
「是么?」片山說道。
「我這就過去!」晴美大聲喊道,向上爬去。片山也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
「誰?」圭子問道。
「那是個不可思議的男人啊。」永江點了點頭。
片山向眾人說明了情況:「那裡的所有武器暫且全都搬到我和石津刑警的房間去了——雖然反應遲鈍些。」
「喂,放手,放手啊!」紳也的聲音宛如供氧不足的金魚發出的噗噗聲。
被圭子拽著手,片山搖搖晃晃地向梯子走去。他舉目環顧四周,頭痛起來。
「老爸!如果是那樣,我和圭子豈不是……」
「剛才不是說我們之中有兇手嗎?如果每個人都喝醉的話,兇手不也就醉倒了?」
「虧你還有臉那麼說!看到哥哥你那副樣子,真是嚇死我了。」
「這無法讓人全盤相信啊。」片山試探著說道。
「我關心的是梯子。」
「這種感覺不是挺好?很有古城堡的氛圍。」
「不是。北村、老媽和梶本都不在了,感覺有點……」
「我想不久就會有人從下面的小鎮上過來。」
「從旁人眼中看確是如此。」和哉說道。
「所以,現在大家……」晴美默默地指了指上面,只聽傳來一陣吵鬧的聲浪。
片山見紳也拿著杯子過來,臉都白了。
「但是我對高的地方……」
「你是這裏的負責人吧!」
「嗯,片山前輩,再來一杯?」
「怎麼又喝了那麼多……」
「行了行了,知道了,這就上去。」
「會感冒的。」片山說完便爬下梯子。
「什麼被逼無奈?如果我喝醉了,萬一出現不可控制的狀況就傷腦筋了——你這麼拒絕紳,不喝酒就好了!」
片山眨了眨眼。說起來,這裏好像是連通古井密道的那個房間。
「上塔頂吹吹風可以清醒大腦。」
但被人抱怨還是感到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