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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背叛的梯子 2

第四章 背叛的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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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的是晴美小姐差點遭遇不測,」圭子說道,「可是,為什麼要殺晴美小姐?」
晴美晃了晃腦袋。啊,肚子好痛。
「對吧?難以想象他能那樣揮舞重劍。」
因為依靠著什麼的緣故,人並沒有倒下。可是……
是她的第六感在作祟。
「該道別了,」北村說道,「梶本中途想要收手,真令人困擾啊,殺那個男人可真費勁。我先用金錢誘惑讓他放鬆警惕,終於把他幹掉了——果然,像我這種精英,不適合殺人。」
「也就是說……」麻香把晴美留在此處,是打算對付其他人——圭子!
「你還是不要動比較好,」北村說道,「這個鐵處|女經過細心保養,一點點的震動都有可能讓它合上哦。」
「真是個有勇無謀的大小姐,」面具下的聲音說道,「我也不想做這種事,但是你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太礙事,那就沒辦法了。我可是好好警告過你的。最開始用的是沒有箭頭的箭矢,還故意射偏。」
雖說是極原始的做法,可她還是在每個人的房門上纏了線,拉到自己的房裡,纏到一個燭台上,一旦有人開門,燭台便會倒下。
吱吱嘎嘎的響聲聽得晴美心驚膽戰。
記得那個時候大家傻站在原地有一會兒。
「喂,給我等一下!」晴美大聲叫道,「快把梯子放上來,讓我下去!」
「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發生什麼事啦?」麻香問道。
北村說完便走開。
「遵、遵命。」石津立馬跳起來。
「雖然我也想告訴你,但還有其他很多事要辦,」北村嘆了口氣,「別這樣看我,我可是很忙的。」
「似乎你知道我是誰了。算了,反正你也快要死了,就當作是餞別禮,讓你好好告別吧。」
「福爾摩斯今晚睡在我這裏。晴美那傢伙跑去哪兒了呢?」
開什麼玩笑!我還這麼年輕,怎能不明不白地死掉!
冰冷的利刃從睡衣的接縫處鑽入,碰到晴美的胸口——好疼啊,這個色狼!
「使用這個機器,就不用我直接下殺手了,輕鬆愉快。這才是文明的殺人方法,符合我社會精英的身份。」
「可是,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呢?」和哉搖了搖頭,「路代不可能在這裏啊。」
如果沒人來,也只好碰運氣,向下縱身一躍——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晴美不由得苦笑。
晴美終於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正被綁縛著,兩手兩腳都被緊緊地捆住,呈站立姿勢。好討厭,這究竟是哪裡?
「這個聲音……」晴美低語道。
有聲響!晴美九九藏書回身望去,梯子的前端突然出現在視野中。有人把梯子架了上來。
「說的也是。也就是說……兇手的第一個目標是我?」
晴美拚命地扭動身子——忽然傳來吱吱嘎嘎的響聲。
「這樣才對,乖乖地待在那裡。我最喜歡那種從不說多餘的話、不該知道的事情也不會到處打聽的女人。」
「我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跑出去。」圭子心懷內疚地說道。
「雖然在現代人看來,砍頭是件很殘酷的事,不過在以前卻是最直截了當的辦法。」和哉說道。
你還真敢說!
「我想沒錯。」
「一戴上這個,就會變得無情。真是奇妙的玩意兒,」北村口齒不清地說道,「那麼,願你安息。」
有誰離開了房間。
片山等人分別找位子坐下。
「大家的情緒都很低落,我想起之前在這裏一起跳過舞,就過來看看。想不到這張唱片就放在這裏。」
一樓、二樓、三樓,手臂開始酸麻。這是到哪兒了?
突然,眼前有人影晃過。來人身著長袍,臉上戴著那副面具。
美女陷入險境的時候,都會有騎士來英雄救美嗎?哥哥和石津都沒有那種氣概。
不可能有人回答。
站著睡覺的特技,偶爾會出現在上班高峰時段的上班族身上,而晴美必須躺著才能睡著。
我才不想知道你的興趣愛好。晴美在心中默默反駁。
眼前發黑。不對,周圍原本就很黑,說變黑才奇怪。
「怎麼會?明明天氣那麼好。」晴美說道。
「我知道。那張唱片是?」
感覺像是在一張硬邦邦的床上,但我是站著的,所以這不是一張床。因此……
恍然大悟的一瞬間,晴美終於意識到自己站在什麼地方。
晴美馬上停止了掙扎。
失去意識前,晴美依稀意識到自己的屁股濕了,好難過。
晴美的雙眼逐漸習慣了黑暗。可以看見並排擺放的椅子,彩色玻璃窗有月光射入。
晴美也爬上梯子。
「似乎有事發生!快來!」
為什麼危險的事情都不來找我總去找她?有那樣的妹妹,我一輩子都得單身吧!片山心想。
北村緩緩地戴上面具。風勢稍有加強,呼嘯聲席捲禮拜堂。
麻香就是兇手?不可能!可是她本身就是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晴美全身冷汗直冒——就這樣要死了?哥哥,快來救我!否則我死後也不放過你!
這裡是哪裡?周圍出奇地陰暗。
「劊子手是個特殊的職業,」麻香說道,「但其中也有受人尊敬的高尚之人。」
應該沒有跟丟。麻https://read.99csw.com香究竟跑去哪兒了?
問題是,會迎來怎樣的結局?片山心想。
「從那座塔里,曾有歌聲傳出。然後我在那段樓梯……」
伴隨著哐噹一聲響,鐵處|女合上了。聲音回蕩在禮拜堂中。
和哉站起身,停下唱針:「多虧了安眠藥,撿了一條命回來。」
和哉、圭子和麻香三人驚訝地望著他們。
這是誰的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晴美絞盡腦汁思考著,應該不是英哉的聲音。
唱針再次落下,房間里響起悠揚的女聲。
晴美探頭望去,已經來到主塔的最頂層。
「不用在意。那傢伙一個人什麼都敢做,這才叫人為難。」
片山閉上眼睛——光是想象,似乎就會引發貧血。
「劊子手……」圭子自言自語道,「真是份討人厭的工作。」
又響起一聲驚雷,吞沒了晴美的說話聲。
接著她昏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風在呼嘯著。對方低聲笑了起來。
「這樣就行了,那麼我失陪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福爾摩斯,你有什麼頭緒?」
晴美跌坐在地,哇地大哭起來。
晴美站在濕漉漉的地板上,緩緩掃視了一下瞭望台。
「嗯,毫無知覺。那歌聲和這張唱片里的一樣嗎?」
「福爾摩斯,快起來!哥哥,拜託你了!」
「差點被處以死刑,」石津插嘴說道,「不過我們聽到福爾摩斯的叫聲,一起趕了過去,那個面具男卻已經消失無蹤了。」
晴美也拾級而上。
連晴美都有些害怕。不過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晴美絕不會認輸。
哎,完蛋了!晴美閉上了眼睛。
聽了晴美的解釋,永江點了點頭:「還發生過那種事啊!」
好奇怪,她去哪兒了?
在晴美挪動腳步之前,對方的拳頭已擊中她的腹部。
北村拿起短劍,慢慢地伸向晴美。劍刃抵至睡衣的胸口,晴美不由得渾身哆嗦起來。
一念及此,晴美就更加睡不著了。沒有生在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時代,該說是她的遺憾嗎?不然的話,她一定能取代華生醫生擔任大偵探的助手。

「而且,梶本事先從上面放了一根繩子下來。我先躲在凹陷處,之後再由梶本把我拉上去。」
「啊,片山先生!」
「你還真是可憐,不過死在這個鐵處|女下總比其他古怪的死法輕鬆得多,畢竟一眨眼就結束了。」
晴美來到走廊上。身穿睡衣出來雖然有損淑女形象,卻沒時間換衣服了。
「啊,https://read.99csw.com好痛啊!福爾摩斯!你在幹什麼!」片山從床上坐起身。
晴美來到梯口,頭頂正上方的木梯傳來吱吱吱的響聲。
是北村秘書。
換作普通女性,這種時候大概確實無法安然入睡,可是晴美並非因為恐懼而睡不著。
「你應該很吃驚吧,」北村說道,「我明明應該和小卡車一起沉入護城河了。實際上確實如此。不過呢,這座城堡里到處都有機關。」
「此話怎講?」和哉一臉詫異地問道。

「好痛啊!」片山差點跳起來。冷不防被咬了一口,當然會痛。
「啊……」晴美髮出低沉的呻|吟聲,身體扭曲。
她不禁打了個寒戰。動了!鐵處|女正在慢慢合上。
「你的意思是?」
「嗯?」和哉轉過頭來。
「對方本來可能打算等和哉先生來,見我不明就裡地過來,打了個照面,不能放我回去……」
只能用凄慘形容的聲音,最終能傳到福爾摩斯的耳中嗎?
只見是神津麻香,她身穿西褲和黑色毛衣。
「哎呀,似乎暴風雨又要來了。」圭子抬起頭。
北村低聲笑了起來:「它只要一啟動,便沒法停下來。紅顏薄命,你就放棄吧。」
他用劍尖敲了下鐵處|女的鉸鏈,發出叮的一聲。
「讓那座弔橋墜落也是我乾的。所以對我來說獲救,易如反掌,」北村繼續說道,「卡車即使一頭栽進護城河,也不會馬上沉下去。實際上,在護城河靠近城堡一側的陡峭石牆上,有個凹陷處,是梶本告訴我的。那裡有塊巨大的石頭向外突出,下面有條縫隙,可以容納一個人勉強匍匐前進。就算卡車掉進護城河中,我想大家也不會馬上有所行動。於是在掉下去的同時,我爬出車外,爬到石牆上。別看我是上班族,我的身手可敏捷了。」
燭台的火光映照出鋼鐵的面孔。
「您沒有察覺到一點動靜?」
「那傢伙又……」
「就我所知,他沒什麼力氣。」
男子不緊不慢地除下面具,一張冰冷的臉龐出現在月光下。
片山一行直到沖入客廳才停下奔跑的腳步。
「不清楚,他戴著面具。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是。」
「所以您才沒有注意到這首歌。」
突然,圭子出現在眼前。
「嗯,您請便,」晴美微笑著說道,「我也想喝一杯葡萄酒。」
殺人機器向左右敞開著,如果現在關上……那就完了!
麻香一定是躲在下面的陰暗處,等她走過去。晴美定睛一看,只見下方深處有個人影正在梯子上往下爬。
福爾摩斯九-九-藏-書走到門邊,喵了一聲。片山打開燈,甩了甩頭。
「和哉先生,您每次就寢后,會不會因為一點兒聲響就醒過來?」
「多謝!得救了!」
「很有可能。」
「那麼另有其人?」
晴美下床走到門邊把耳朵貼在門上,可以聽見沙沙沙的滑步聲。
晴美環視了一下四周,卻不見麻香的身影。
福爾摩斯向走廊深處跑去。片山眾人連忙尾隨其後。
都到這裏了,怎麼能打退堂鼓?
今晚大概會發生些什麼。
「又是暴風雨嗎?」和哉嘟噥道,「希望今天晚上,所有事情能有個了結。」
她難道打算去主塔?
難道吃壞了肚子?而且身體有被束縛感。
「看來已經放棄抵抗了。」面具下傳來含糊不清的說話聲。
「你的說明誰聽得明白?」片山打斷道。
晴美呆若木雞。站在眼前的正是那個劊子手!
「原來是這樣子。我聽到這歌聲嚇了一跳。萬分抱歉,打擾了你們的雅興。」
「英哉先生的力氣應該不算大吧?當然,或許他比看上去強壯。」
「恐怕是為了引您出來吧,」片山說道,「大概這是兇手設的圈套,只有您知道這首歌代表的意義。」
當然可以抓住洞口邊緣盪懸在半空中,跳到下一層去。不過萬一有個閃失,就直接沒命了。
「沒什麼……這首……」晴美氣喘吁吁地說道,「我只是有點在意這個曲子。」
小心翼翼地開了一道縫,晴美把臉探出去,窺視走廊的情況。
片山穿著睡衣,腳踩拖鞋,打開房門。風輕輕吹過昏暗的走廊。
「這個啊,就是《夏日的最後一朵玫瑰》啊。」永江說道。

「劊子手面具真是惡趣味。」麻香皺了皺眉。
沒辦法,只得在這兒等,說不定會有人來。
圭子似乎在輾轉反側,過了不久,終於發出靜靜的呼吸聲。
晴美怎麼都無法入睡。
就算是旅行的時候,晴美也會隨身帶著針線。不過它們本來的用途卻很少被使用到。
這個聲音!這種說話方式……莫非?
暴風雨已過,只有呼嘯的風聲。月光從窗戶射入,在地面上描繪出一道白色的光帶,萬分明亮。
好像是教會——教會?那豈不是在禮拜堂里!
聽到傳來咯噔一聲,晴美馬上跳了起來。
她忘記地板已被吹進屋內的雨水打濕。真是悲劇,睡衣褲全都變得濕漉漉的……
說什麼風涼話!死的又不是你!
某個人?是誰?
「那是英哉嗎?」和哉問道。
北村說著,收回了短劍。
「不必介意。要不一起聽?介意我再放read.99csw.com一次嗎?」
「請你不要誤解。我並不是殺人狂,只是遵從某個人的計劃,奉命行事罷了。」
晴美看到她手中的發光物體——是一把匕首!
似乎有人經過門前,向走廊深處走去。
「嗯,我有些神經質,特別是旅行的時候。所以我會吃安眠藥。」
算了,那些不重要——
「我剛剛醒過來,發現晴美姐不在身邊。」
可是風勢漸猛,他們能聽到晴美的聲音嗎?
麻香往走廊深處的樓梯走去。那正是晴美先前被劊子手襲擊的地方。
「沒錯,感覺像是梶本或其他什麼人。」晴美說道。
「怎麼運轉起來有些不靈活?」北村說道,「那個叫英哉的男人也死在這裏。可能是那時候的血粘在上面了。」
一個莫名其妙同情自己的人。
「可惜已經沒有時間了,」北村說道,「秘書這職業一點都不公平。一天到晚被人抱怨,卻沒有機會出人頭地。我沒說錯吧?幸好待遇不錯。不過沒辦法享受人生,也沒什麼外快……」
「糟了!」晴美脫口而出,卻為時已晚。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懂了。喂,石津!快起來——」
晴美稍稍加快腳步,來到螺旋階梯下方向上望去,聽見噠噠噠的腳步聲。
回到下一層房間,晴美回頭一看。
「片山前輩!」石津氣勢洶洶地說道,「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晴美小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該怎麼辦!」
咚!突然響起微弱的太鼓聲。
難道這座塔里還有其他秘密通道?
「發生了什麼事?」
「石津?哥哥?」晴美一邊詢問,一邊趕忙爬下梯子。
晴美拚命扭動手腕。
「哎呀,真是可惜。真想一親芳澤再讓你死。」
難道她知道晴美跟在後面,於是故意把她丟在這裏不管……
戰戰兢兢地湊前一看,她雙眼瞪大。梯子沒了!
只見通向主塔的入口敞開著,牆上的燭台上的燭光迎風飄動。
也就是說,像這樣站著睡醒——正確說來應該叫恢復意識,是自然的反應。
晴美拚命地扭動身子。
全身感覺涼颼颼的——自己正身處於鐵處|女中啊!

晴美想要出聲,這才發覺自己的嘴巴被堵住了。她想掙脫開,卻發現兩手被捆在鐵處|女的某處。
從梯口傳來的聲響嚇得晴美差點跳起來。
或許這個舉動刺|激了鐵處|女,刑具從左右兩側開始閉合。
這模樣可沒法見人。
麻香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能讓她得逞。」晴美走到窗邊,聲嘶力竭地喊道:「福爾摩斯!石津!哥哥!快點起來!圭子小姐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