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一幕 啊,一定是他 1

第一幕 啊,一定是他

1

「什麼?」石津的目光也集中到片山身上。
「安西老師?」
這人到底是誰?片山一邊思考著這問題,一邊把注意力轉回到櫻井真理講述的事情上……
「怎麼?」
一名身材肥胖、臉頰赤紅的服務生走了過來。
「領事館的人幫我查了一下,結果卻說他們並沒有接到一個叫柳美知子的人在奧地利入境的消息。」
「你快說。」晴美的眼睛里立刻閃現出光芒。
真理的母親曾經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名小提琴家,但後來因為在交通事故中傷到了手臂,最後不得不放棄。站在母親的立場上,這樣的擔心並非完全沒有道理。
「好的。明天我一定會寄出去。」
「其實,剛才有人從日本打來了電話——」
「瑪麗,怎麼樣?你有沒有給你母親寫信?」岡田太太輕輕地親吻了一下真理的臉頰,開口問道。
「嗯,你好!」石津依舊沒緩過勁來,低頭說道,「下次再讓我陪你一起跑馬拉松吧。」
報道里說的是比賽的結果,上邊寫著「第一名·柳美知子,第二名·月崎彌生」。
真理很清楚,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故,那將會是致命的。所以,她開車的時候很小心。
「我倒真希望是這樣呢。」真理端起咖啡杯,說道。
真理站在原地,等待著柳美知子回來。
感覺挺沒自信呢。
而且,令人感覺奇怪的是——和片山的目光撞到一起之後,男子似乎吃了一驚,趕忙挪開了視線。看樣子,他似乎從剛才起就一直盯著片山等人。
真理邁步走向用帶子拖著行李箱前進的那名女子。
「我身邊有人失蹤了,」真理說道,「說來也奇怪。這裏本來應該沒人知道……」
應該不會是她吧?真理心想。不管怎麼看,那女子都不像個音樂家。
「什麼?」
「是柳美知子吧?」真理嘴裏默念著。
在賓館的餐廳里稍事休息,片山等人便在賓館里四處張望起來。
「冒昧問一句——」男子開口說道,「剛才你們談論的女子,是不是就是這個人?」
「嗯,在停車場。」
真理抱起福爾摩斯,用臉頰蹭了蹭福爾摩斯。雖然都是「女」的,福爾摩斯卻一臉不大感興趣的表情。
「啊?那可真是抱歉了,」真理趕忙道歉,「因為你是一個人來的,所以我就——真是抱歉了。」
關於這一點,只要看看周圍一臉無奈地看著那姑娘親吻片山的人——片山的妹妹晴美、「自稱戀人」兼行李搬運工石津刑警,還有一行人中最大的明星三色|貓福爾摩斯——的表情,立刻就會領悟。
真理原本已經打算棄權不再參加,而之後讓真理下定決心參賽的人就是片山。最後,真理漂亮地贏得了那場比賽。
「是的。先前安西老師給我的老師打了個電話……你認識柳美知子小姐嗎?」
「打攪一下——」真理開口說道。
女子還在不斷地四處張望,一臉難堪的表情,大概是本來約好來接機的人沒來。
當然了,男子的模樣更不像音樂家。
那女子與月崎彌生的衣著形成了鮮明對比,只是一身樸素的連衣裙。要說是樸素,還比較好聽,那女子身上的衣裝,應該說既土氣又寒酸。女子身旁的行李箱上也到處都是傷痕,感覺已經很舊了。
「那你早點把信寄出去吧,別讓你母親擔心你。」
那男子是個日本人,還很年輕——年紀大概二十六七歲的樣子。
「明白。」
就像想要附和這樣的意思一樣,幾人的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貓叫。
「我代您去迎接一下,是吧?我明白了。」
「啊?你忘記我是誰了啊?」那姑娘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在強忍著笑意。
「其實只要是維也納的咖啡,都可以叫維也納咖啡。」先前仔細讀過導遊手read.99csw.com冊的晴美說道。
「啊,你是?」雖然條件反射般地回了一句,但之後片山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那,你有沒有準備禮服和鞋子之類的?」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真理感覺有些困惑。目送著彌生離開之後,真理又開始尋找起了柳美知子。
「沒事,」月崎彌生說道,「莫非你就是拉小提琴的櫻井真理小姐?」
「那,你們是一起過來的?」
等一下。片山心想——眼前這姑娘感覺出身還不錯,長得也挺漂亮,雖然髮型變得成熟了許多,但她的眼睛中卻有一種惡作劇般的神氣。
柳美知子腳步匆匆地走開了。
此刻出現在片山他們眼前的,完全是一個對自己的未來充滿自信、朝著自己的目標一路向前的音樂家。
「這簡直就是神隱嘛,」石津又說了一句老舊的話,「不會是到四次元世界去了吧?」
照片上,男子本人摟著一名女子的肩膀,只是一張很普通的紀念照。
「呵,真夠溜的啊?」石津對真理的德語欽佩不已,「念大學的時候,我倒也學過一點德語,但維也納語……」
「那就好。」
櫻井真理——片山是在那起和小提琴比賽相關的殺人事件里和這姑娘相遇的。
「什麼?」晴美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這麼說來,她用的是假名字?」
「你好,石津,」真理緊緊地握住了一臉恐懼、全身僵直的石津的手,「真令人懷念呢。」
「Michiko Yanagi,應該叫柳美知子吧。那麼,我該把她帶到哪兒去呢?」
「去機場……現在嗎?」真理吃驚地問道。
「那就拜託了。」岡田太太輕輕地拍了拍真理的肩。
「那,你媽媽就沒跟你說過,她覺得很寂寞嗎?」
真理似乎並不打算拒絕晴美的提議。
「你是柳美知子小姐吧?」
但周圍沒有其他年輕的女子了,還是過去問一聲吧。真理心裏之所以會這麼想,大概是因為對那女子心懷同情。
另外——雖然有些模糊了,但片山總覺得自己先前曾在什麼地方見到過他。到底是在哪兒見過這人呢?完全想不起來。
有人站到了片山的身後。片山扭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身後站著的正是那個剛才片山覺得有些可疑的日本年輕人。
在鋼琴前站起身來的,是一位銀絲如雪的老太太。雖然老太太說的是英語,實際上她卻是個奧地利人。真理聽說她已經年近七旬了,但腰背卻依舊筆直,姿勢和動作之嚴謹,完全讓人察覺不出她的年齡。
「啊?」晴美已經喝乾了第二杯咖啡。
「是的,據說是比賽的獎勵。」
她一直用一種帶有外國腔調的口音,把真理叫作「瑪麗」
估計她得暈倒在台上吧?
「總而言之,現在我們還是先到岡田太太那裡去吧。」
隨後他的目光又和一名坐在遠處的男子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那女子終於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怎麼個奇怪法兒?」
說著,男子往桌上放了一張照片。
「什麼?」
「要是有什麼難辦的問題,就發個航空件,把他給送回去吧。」
聽到真理和自己打招呼,那女子突然一愣,彷彿隨時都會逃走。
看樣子先前她一直都很緊張。
咖啡的口感和在日本也能喝到的那種清淡口味不大相同,給人很濃稠的感覺。因為福爾摩斯不能喝咖啡,它便老老實實地待在了晴美的膝蓋上。
儘管如此,片山卻一臉艱澀的表情read.99csw.com。好不容易浮上嘴邊的笑容,也讓他的表情弄得複雜僵硬了起來。
「啊,抱歉,」真理放下福爾摩斯,「打攪你們了。」
「抱歉,剛才我沒看到你。那麼,我們先到岡田太太那邊去吧,」真理微笑著說,「你的行李只有這些嗎?」
飛機降落前二十分鐘,真理就已經抵達機場了——維也納機場雖然也是國際機場,但因城市本身很小,機場並不是很大。機場的周邊一片安靜,綠色點綴其中。
在德國解決了城堡里發生的殺人事件之後,幾人便順道到維也納來了。當然了,他們此行是坐飛機來的。
真理吃了一驚,反問道:「是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靈感——開玩笑了。其實這事我是聽領事館的人說的。當時那邊的人跟我說,會有警視廳的人過來,讓我找你們商量一下。我又問來的是誰,他們就告訴我說來的人叫片山義太郎……你都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吃驚呢。」
「大家請走這邊!」和旅行團一同前來的導遊用乾澀的聲音說道。
「那個……」負責翻譯工作的男子戰戰兢兢地說道,「諸位似乎都還沒有登記呢……」
而一行人剛走進那處讓人感覺到厚重的歷史感、如宮殿般古香古色的大廳,「片山先生」的叫聲就響起了。
「你在日本音樂界可是個名人啊。」對方出人意料地展現出溫和的笑容,說道。
「抱歉,請問……」
「什麼線索也沒有——她的護照什麼的,大概是塞在挎在肩上的那隻包里。」
聽完真理的講述,柳美知子終於放鬆了下來。「我還在想,要是沒人來接我的話,那可怎麼辦呢……我在這裏語言也不通,也不知道自己該上哪兒去才好呢。」柳美知子彷彿隨時都要哭出來一樣。
「不,我是月崎彌生。」
難道從那以後她就一直在維也納旅行演奏嗎?片山點了點頭。
「你不是還要在這邊開演奏會的嗎?」真理邊走邊問。
「是安西打來的。安西兼子,你應該知道吧?」
「我來吧。你們要些什麼?」
「就是她!」看過照片之後,真理說道,「這人就是那個在機場消失了的柳美知子!」
「是啊,」說著,月崎彌生變回了一臉嚴肅的表情,「你是在等柳美知子小姐嗎?」
「石津……」晴美兩眼盯著這一出由片山主演的愛情鬧劇,開口說道。
前往機場的途中,真理路過了一處面積很大的中央墓地——貝多芬、舒伯特、巴赫等音樂巨匠就長眠在這片墓地里。說起來,這裏感覺就像是音樂的故鄉。
先前一直在親吻片山的姑娘終於放開了片山。
真理強忍住笑,告訴對方洗手間的位置:「我來替你看著行李箱,你放心去吧。」
「是我!」
「那就拜託你了。」
聽到這名字之後,那姑娘的臉上突然泛起了紅暈。
「直到最後,柳美知子都沒有回來。」真理說道。
「那你報警了沒有呢?」
但是——雖然這樣的想法似乎很幼稚,而真理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駕車飛馳在公路上的時候,她都會真實地感覺自己脫離了父母的庇護,飛向了自由的天空。
「好的,真不好意思。」
對方一身幹練的西服,腳步匆匆,年紀大概和真理差不多,但因為著裝的緣故,感覺看起來要比真理稍微大幾歲。對方身上散發著一種與在大賽中脫穎而出之人完全相符的堅毅氣質,還有——對方長相之美,就連身為女子的真理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上個月她才到維也納來過一趟。或許她來之前還希望我一見到她就抱住她哭訴說我想回去,但和我一起待了一段時間之後,她放棄了。」
咖啡上來了。
「我記得九-九-藏-書啊!我正準備說呢,結果卻讓她先說出來了。」
這人是誰?怎麼感覺鬼鬼祟祟的?片山心中想道。男子給人的感覺與這種超一流賓館格格不入,而他本人看起來似乎也不自在。
「是嗎?我倒是感覺自己臉皮變厚,挺頭痛的呢。」
估計這也是她第一次出國吧。話說回來,就連來個機場也緊張成這樣的人,要是讓她在維也納開演奏會的話……
先前在城堡里發生命案的時候,你自己不是好幾次險些被人殺了嗎?怎麼一點兒記性都沒有?真是的!片山和石津彼此對視了一眼。
要不還是給岡田太太打個電話吧?真理在大廳里環視了一圈。這時候,一名女子出現在了她的視野當中。
岡田太太拿起鋼琴上的便條,遞給了真理。
「呃,真理!你不是櫻井真理嗎?」晴美搶先回想起來,衝到了兩人的身旁。
「我回到岡田太太那裡之後,岡田太太說這事最好去跟領事館聯繫一下——但說來也有些奇怪。」
「你到機場去一趟吧。」
「先前,安西兼子老師聯繫了我們……」
話說回來……難怪先前片山沒能一眼認出她來,因為此時出現在片山面前的人,雖然確實是櫻井真理,但感覺卻又不大像。先前那個整天戰戰兢兢、喜歡從狹窄的門縫中窺視自己未來的內向少女,如今早已徹底消失不見了。
「片山先生!」
真理聽過眾人點的東西之後,向服務生轉述了一遍。片山鬆了口氣,如果換作是他一個人,估計連杯水也點不了。
這麼濃,也虧她能喝得下去。片山不由得嘆了口氣。
彌生從架在肩上的挎包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剪下的報紙,默默地遞給了真理。
「連這些事也請你幫忙的話……」柳美知子似乎有些難為情。
「呃……難得到維也納來一趟,不如來杯維也納咖啡吧?」片山說道。
對,就是那種音樂家之類的人身上常有的就像是天真無邪的哲學家一樣的獨特氛圍。
「你是——柳美知子小姐嗎?」
「那個,不好意思。」
「是啊。因為她是彈鋼琴的——其實,先前在與安西相關的一場音樂大賽上獲得冠軍的孩子,今天似乎會到這邊來。我本來應該去迎接一下,但是碰巧我的代理人病倒了,我得去一趟。就是這麼回事。」
「是嗎……」彌生想了一下,之後又露出一副突然回過神來的樣子,「還有朋友在等我呢,我先走了。」
「這個嘛,你就先把她帶到這裏來吧。你回來之前,我會安排好她的住宿的。」
維也納機場在距離市區十八公里的地方。駕車前往的話,大概只需要花費二三十分鐘的時間。
「哥,」晴美捅了捅片山,「這樣也太丟人啦,你就別再一臉好奇地四處張望了。」
走進岡田太太的房間后,真理就像往常一樣。「你好,太太,」她用英語打了一聲招呼,「我稍微來晚了一些,抱歉。」
這工作也真夠辛苦的啊。看到這一幕,真理不由得微微一笑。最近一段時間,歐洲發生了一些恐怖事件和綁架事件,感覺似乎不大太平。雖然奧地利境內的情況還算安穩,但機場這裏仍能看到一些手持輕機關槍站崗的士兵。
「好久不見了,」櫻井真理輕輕地點了點頭,「晴美都記得我,可你卻……」說著,她一臉怨恨地瞪了片山一眼。
但是——雖然不時也會被那些到維也納來遊玩的朋友們取笑,但真理一次都沒有來過這片墓地。儘管電影《黑獄亡魂》最後一幕的林間小路就是在這裏取景的,但每次一想到反正自己就住在這裏,隨時都可以來,反而一直都沒有來過。
這樣的序幕總會讓人感覺有些奇怪。話雖如此,但這裏所說的「片山」並非別人,正是警視read•99csw.com廳搜查一課里的那個沒有半點人氣的男子——片山義太郎。
「我是一點兒都搞不懂了,」真理聳了聳肩,「總而言之,之前我也沒看到過柳美知子的照片,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真的就是她。」
奇怪了……難道不是這班航班?真理心想。
當然,最為吃驚的還是片山本人。身處日本的時候,這樣的事很少會發生。不過現在他們是在距離日本萬里之遙的音樂之都——奧地利(石津誤以為此地是澳大利亞,還問了翻譯一句「哪裡能看到袋鼠和考拉?」)的維也納。
航班在預定時間里準點著陸。
「真不愧是音樂之都呢,」晴美看了看四周的牆壁,「牆上貼的是樂譜吧?」
「昨晚我倒是寫好了一封,但還沒有寄出去。」真理照實回答。
「是我啊!」
「你真的變成熟不少呢。」
「從日本?」
天氣晴朗,心情愉快。在維也納,很多時候冷颼颼的,而天空也總是陰沉沉的,但今天卻是罕見的暖和天氣。
「瓦格納曾經在這裏創作過,」真理說道,「那邊裝飾的,就是瓦格納親筆寫下的樂譜。」
岡田太太雖然和真理保持著一種師徒之間的禮節,但因為她那出生於日本的丈夫早她一步離世,如今她膝下無子、煢煢孑立,所以她對真理也像是對待自己的女兒或孫女一樣。
「這裏經常會有國外的要人住宿。遇上那種情況的話,賓館外必定會有這樣的士兵站崗。估計今天也會有什麼要人來住宿吧。」航空公司的人解釋道。
真理呵呵一笑。
「是的。我在這邊遇到了一位不錯的老師。而且,我也不希望自己整天待在父母身邊。」
過了一陣子,乘客們紛紛走出了機場大門——其中的日本旅客很多。
說的也是。片山意識到了這問題。
「啊,我自己都不知道呢,」真理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月崎彌生小姐?我記得念初中的時候,你拿過鋼琴比賽第一名呢……當時我拿的是小提琴第二名。」
「是這麼回事啊?」晴美點了點頭,問道,「話說,你有什麼事要和我們商量啊?」
「她也是同一趟航班嗎?」
真理駕車而去,她的駕照是在奧地利拿的。然而,在日本的時候,她的母親卻不斷地說:「要是出了什麼交通事故,那可怎麼辦?」
但是,從飛機上下來的客人幾乎已經走光了。日本人都比較性急,一般都會搶先下飛機。而那些跟在日本人之後悠然走下飛機的,大多都是些法國或者英國的老夫妻。
「話說回來,真理。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到這裏來呢?」晴美問道。
「你要是忘了,我會感到頭痛哦。」
「據說是這樣的。」
「別理我哥了,」晴美摟住真理的肩頭,「不過話說回來,你可真是讓人有些認不出來了啊?似乎成熟了不少呢。」
但眼下從大門裡走出來的全都是從日本來的團體遊客,幾乎看不到單獨前來的樣子。依照岡田太太的說法,對方應該是獨自前來才對。
說完,彌生低著頭走開了。
因為那箱子里估計是放不下這類東西的,所以真理才故意這樣問了一句。
「嗯?」
「嗯——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帶些什麼過來才好,」說著,柳美知子一臉羞澀地拿起了那隻破舊的行李箱,「這是我借來的。因為我沒有帶鎖的行李箱。」
今天,真理也是駕車從墓地旁經過,向機場趕去。時間自然是很充裕的。
所以,在日本的時候,考駕照這種事,真理根本想都沒想過。
但是,身為刑警,一旦看到記憶模糊的面孔,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通緝犯的照片和海報。男子一副窮酸相,眼神之中似乎也沒有什麼善意。他就那樣一臉不快地沉默著。
話說回來,既然對方是音樂大read.99csw•com賽的冠軍,想必年紀應該不會很大,而且,既然是搞音樂的,也會有些氣場之類的吧。估計應該是能認出來的吧。真理心中暗自想道。
下了飛機之後,一行人商定先到賓館落腳。而剛才的一幕,就發生在他們剛剛抵達維也納最為高檔的賓館之一——帝國酒店的時候。
「啊,對不起。其實——」
「哦?」片山也不由得感嘆了起來。瓦格納啊?羅伯特·瓦格納?嗯?不對吧?
真理搖了搖頭。她這副樣子,真難得還能在大賽里獲得第一名。
這人是誰來著?嗯,這女子先前倒也確實見過,但感覺她的模樣似乎有些改變。話雖如此,如果只是在電車上碰巧坐到了彼此相鄰的座位這種關係,估計她也不會這樣親熱地跟自己打招呼吧……
「啊——」肯定是那個女的,真理心想。
「這地方真的是賓館?」
「福爾摩斯!這麼大老遠的,你也來了啊?」
「我說,真理,」晴美突然開口說道,「你一直都待在這邊?」
「總會有辦法的,在這裏準備就行,」真理為她打氣道,「這裏也有不少日本人。要是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借給你。」
來到維也納遇到這位老師之後,真理放棄了回日本的想法,決定在這裏暫居下來。嚴厲地教導著真理學習這種在日本根本沒法找到的源於生活本身的音樂節奏的,正是這位老婦人。剛開始時拿小提琴如同小學生一般生澀的真理,如今已經對這位老婦人抱有一種近乎面對母親的感情。
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了片山的心頭——喂,別問了,難得到維也納來一趟,要是再和什麼怪事扯上關係,那就得不償失了。
「您說。」
「沒事,真理。我們這邊馬上就好,之後我們找個地方喝茶吧,好嗎?」
「大概是迷路了吧?」石津少見地放下了食物,插嘴說了句合情合理的話。
「抱歉,不好意思——你的車呢?」
看到真理伸手準備打開裝小提琴的盒子,岡田太太趕忙阻止道:「啊,你稍等一下。」
看到玄關兩側並排站著一群手持機關槍的士兵,石津向前來迎接的航空公司的人問道。
「沒事的,不必在意。」真理愉快地說道。
「我有個請求。」
一陣興奮的叫聲傳來。一個年輕姑娘以恨不得要超過聲波速度的迅猛勢頭一路飛奔而來,抱住片山,熱情地親吻起來。
「嗯,當然,我聽過她的名字。」
一口氣喝上兩杯,就別想再睡覺了。
「請問,洗手間在哪兒呢?」
雖然片山也一直在聆聽真理的講述,但至少他這趟並非作為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刑警而來。
「只是外表上變了吧,」櫻井真理笑著舒了口氣,「不過話說回來,片山你們幾乎都沒什麼變化呢。真開心!」
「我知道了,」真理看了看表,「現在就出門的話,應該來得及。」
「行李箱里有什麼線索沒有?」看到晴美探出身去,片山不由得嘆了口氣。
真理本打算大喊一聲的,但她又猶豫了。這讓她感覺有些困惑。別說長相,真理甚至連對方的年紀也不清楚。
「您知道是幾點的飛機嗎?」
男子獨自一人坐在桌旁。但是,他給人的感覺和這樣的場合很不協調,身上雖然穿著一套很普通的西服,卻似乎並非普通的商務人士。
「要是我哥他暈倒了,就拜託你了。」
「這些事——我完全沒考慮過呢,」柳美知子突然愣在了原地,「我該怎麼做才好呢?」
那姑娘稍稍皺起了眉頭。
「我已經找了好幾次,」真理點頭道,「之後我還跟機場的保安說了這事,讓他們幫忙找了一遍。然後又在機場廣播里用日語播報了一遍尋人啟事……到頭來,我們還是沒能找到柳美知子。」真理攤開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