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當時坐在座位上，手槍子彈穿過了座位的靠背，直接射到了林的體內。林往前倒下的時候，翻過了包廂的扶手，摔到了包廂下邊的觀眾席上。

「當時我不是把福爾摩斯裝進袋子，塞到了那間包廂里去嗎？你能肯定當時林還沒死嗎？」

片山等人所在的是店內深處的包間，從座位後邊的牆壁到圓形天花板上，寫著數以千計的簽名。

「話說回來，林既然是到那包廂里去見柳美知子，那他為什麼會睡著了？」真理說道。

「要是隔壁的包廂里也有觀眾，那還不鬧將起來？」真理補充道，「但這樣一來，兇手真的徹底消失了？」

「讓人說你什麼好。」片山苦笑了一下。

嗯，確實如你所想象的那樣，華生。福爾摩斯就是這樣一副表情。

「下次再討論這事，」晴美趕忙說道，「之後石津和哥就去追那個叫莉莎的女孩了。臨走的時候，哥你還叫了一聲，告訴我林在包廂里。然後，真理就趕來了……」

「會不會是跑到隔壁的包廂里去了？」片山說道，「扶手是連通的。想要繞過包廂之間的隔板，並非完全不可能。」

片山扭頭朝向真理，輕輕地親了一下。那動作就像是風——疾風一般迅捷。

「也怪我疏忽了，」晴美也少見地承認了自己的過失，「當時我居然會把那手槍撿起來……我應該考慮上邊會沾上指紋。」

片山發現福爾摩斯一直盯著牆上的一處簽名看，發現片山正在看自己之後，福爾摩斯輕輕閉上了雙眼。

「安西兼子有女兒嗎？」

「這時候，歌劇結束，場內響起了掌聲。」

「我倒是無所謂，待到啥時都行，」石津喝了一口葡萄酒，「因為這裏的東西這麼美味！」

「但是這樣一來……」九-九-藏-書真理低著頭說，「案件解決之前，你們就不能離開維也納了。」

「唔……」栗原摸著下巴說道，「當時我也在走廊上。先是她們兩人進包廂，之後我也進去了。這段時間，沒有人從包廂里出去過，包廂里也沒有其他人。」

「反正我們也是為了放鬆才來這裏的。是吧，哥？」

「幹嗎？會痛的啊。」

「是啊，」真理也點了點頭，「我和晴美小姐進包廂的時候，裡邊已經沒人了。」

「沒事的，不必勉強，」真理輕輕地碰了一下片山的胳臂，「我很清楚片山先生的性格。」

「可是……當著眾人這麼做有傷風化……」

「第一名！」晴美最先吃光了牛排。

「看樣子，你的女性恐懼症好了不少啊？……好了！放開肚皮吃吧，」栗原看了看菜單，「這上邊沒寫日語啊？」

「嗯，這一點我能肯定。」

另一個和平日無異的，就是福爾摩斯。

「是來過這家店的人留下的簽名。因為這家店歷史悠久，所以很多作曲家都來過這裏……你看，那裡不就是海頓的簽名嗎？還有貝多芬的。雖然現在字跡已經有些模糊，難以看清了。」

「真理你不需要道歉。」晴美說道。

在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雖然有些不大恰當，但眼下並不是糾結這些問題的時候。總而言之，眼前能有這樣一個精神百倍的人在，真是再好不過。

「就是，」栗原點頭道，「而且，這邊的警察也大致了解了情況，這事應該安心才對。」

「哥！這是怎麼回事啊？」晴美突然探出身來。

「怎麼可能，」片山搖頭道，「喂，你的意見呢？」

「真理，」晴美兩眼看著身後的牆壁道，「這些簽名是怎麼回事？」

雖然餐館本身https://read.99csw.com也曾進行過幾次重修，但據說門口的柱子依舊是開業時的那一根。石津捶了一下拳頭，睜圓眼睛說道：

「房門對面是扶手，下邊則是觀眾席，」晴美納悶地偏起了頭，「總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哥。」晴美再次捅了捅片山。

拜託，適可而止吧！片山在心中痛苦地高叫著。

「話說回來，為什麼林會被人殺掉？」

片山嘆了口氣——哎呀呀，難得到維也納來一趟，結果卻又遇到這種奇怪的命案！

「不，要不是我帶大伙兒到歌劇院去——」

「如此說來，福爾摩斯從袋子里跳出，石津也衝進了包廂里。」

「這個……當時我和栗原在走廊上，真理也是這時候趕來的。」

「這不可能，」片山說道，「肯定掩人耳目地逃走了。肯定是。」

「哥，你幹嗎突然問這個？」晴美說道。

如果她們其實是母女關係，那麼情況就有所不同了。

「難怪聽到那間包廂的房號之後，彌生吃了一驚呢，」真理點頭道，「那，柳美知子到底有沒有去呢？」

服務生端來的是一份比普通日本餐館供應分量多一倍且有相當厚度的牛排。

「我知道。」片山不滿地說道。

當然了，依舊精神百倍的人，就是石津——不論處在什麼時候，只要眼前有吃的，他都能打起精神來。

「是……是嗎……不錯，為了日本和奧地利的友好。」就連片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維也納警方也因為指紋的事，向晴美進行了調查取證。

吃過飯，眾人都在啜飲著咖啡。晴美開口問道：「還有，他為什麼要到那間包廂里去？」

這時候，服務生端著鐵盤走來，在晴美的餐盤上放了一塊和先前那塊大小一樣htｔpｓ://reaｄ•９９cｓｗ.ｃｏm的肉排。

看到晴美不住地眨眼。「這裏的規矩是每人兩塊。」真理說道。

眾人暫時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食物上，再沒有人說話。

餐館本身給人一種平民化的感覺，並沒有那種寬敞豪華的氛圍，供應的都是德式家常菜，店裡的構造也像是破舊的平民家。

當然了，這裏所說的「其他人」，就是片山、晴美、栗原警視和櫻井真理四人。他們全都一臉疲憊不堪的模樣，即便想要打起精神來，也像是連備用的精神頭兒都徹底耗盡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真理偏著頭說道，「但是，岡田太太先前曾經說過，安西老師一直單身，把一輩子的時間和心血都投入到了音樂上。」

片山原本連一塊都搞不定，真理的話讓他更吃不下了……

「那麼，林到底是什麼時候被人打中的？」

「我一整天都沒吃東西，突然感覺肚子餓了。」

「問題就在這裏，」片山嘆了口氣，「林為什麼會睡著？之後又為什麼會被人殺掉？」

除了這兩個之外，其他的人都……

彌生從一開始學琴就師從安西兼子，成為兼子的愛徒，讓其他人感到嫉妒眼紅，這一點也就能夠解釋清楚了。

如果月崎彌生本來應該叫「安西彌生」——也就是說，她其實是安西兼子的女兒，情況又會如何？

「你這麼餓啊？」片山說道。

聽到這話，片山心頭不由得一緊，要不現在就……就死一次吧！

「當時福爾摩斯也去追那個叫莉莎的女孩了。」

「你想得太多啦，」片山勉強微笑了一下，「誰都不知道歌劇院里會發生那種事的。」

「就算那一槍是在掌聲和喝彩聲響起的時候開的……那麼兇手又上哪兒去了呢？」真理睜圓了眼睛，「當時包廂里https://read.99csw.com沒人出來過啊？」

這裡是維也納市內最為古老的餐廳之一，名叫Griechen Beisl，已經有五百年的歷史了，實在了不得。

自己在歌劇院的門廳里聽到的那番安西兼子和彌生之間的對話，太不像是師徒之間的對話，就像是兼子有什麼把柄落到彌生的手裡。

「你是說，兇手徹底消失了？」

「呀，真不錯啊。」石津開心地叫出聲來。

說著，他低頭看了看福爾摩斯。

「在這裏整天懊喪個不休，也不是個辦法。」栗原用開朗的聲音說道。

「親吻？」片山睜圓了眼睛，「可……可是——這會給人家真理造成麻煩啊！」

「好！包在我身上！」真理面帶紅暈地翻開了菜單……一些小事往往能夠迅速扭轉原本尷尬的氣氛。

「那當然，」片山笑著沖真理說道，「還得請你來給大伙兒解釋一下才行。」

片山當著眾人的面道出了他在綁架案發生前聽到的安西兼子和月崎彌生之間的對話。晴美兩眼放光：「厲害！我是說福爾摩斯。」

「好了！」石津威風地說道，「總之還是先吃吧！常言道，心寬之人自有福。」

「嗯——嗯——說的是。」因為被晴美用手肘捅了一下，片山的身子倒向另一側，撞到了真理的身上。

「她會不會說實話呢？」

「總算是點好了。」

「子彈是從座位靠背後邊射入的，」栗原恢復了往常的模樣，「雖然可能消了音，但……」

「這種時候，親吻真理就是你的任務。」

「趁著這機會，那個叫莉莎的女孩衝上了走廊……」栗原接過話柄，「我本想抓住她，她卻拚命掙扎，甩開我逃走了。我怎麼會犯這種錯！果然還是不能離開犯罪現場太久。正如平日里所說的——」

「但即便如此，reａｄ.9９ｃsw.ｃｏm槍聲還是響起了，」真理說道，「我們之所以都沒聽到，大概是因為管弦樂團奏響了強音，或者其後滿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但我當時稍微衝過了頭。」石津補充道。

真理微笑著擦了擦眼淚：「大家……謝謝你們……」

「感覺就跟石柱一樣硬呢。」

「之後我們兩人就進了包廂……當時林已經被子彈打中，摔到下邊去了，而手槍就掉落在地上。」

「這麼說來，包廂的出入口附近確實挺昏暗的。但無論如何，要是有人出來，也應該能看出來啊！」

「實在抱歉。」真理低頭致歉道。

真理紅著臉低下了頭。

「這我就不清楚了，只能去問月崎彌生吧。」

「這個……」片山說道，「大概是因為柳美知子會到那間包廂里去。」

歌劇院里的騷動，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

聽過片山的話，晴美和真理彼此對視了一眼。

聽到石津鬆了口氣般的話語，眾人全都笑了起來。

「幹嗎？我可不想再接受審問。」片山皺著眉頭說道。

「沒這回事，是吧？」

晴美身邊有東京警視廳的課長陪同，維也納警方調查取證時也較為慎重。依照栗原的建議，維也納警方也對晴美的手進行了硝煙反應檢查。發現晴美手上並沒有反應，所以維也納警方相信了晴美說她只是撿起手槍的說法。

「這裏可不是日本。要真這麼說，警察還不得在機場和車站到處抓人？」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眾人爭執了一番之後，覺得既然來到了維也納，那麼還是得嘗嘗維也納炸牛排。

「喵——」

「哥。」晴美鄭重地叫了一聲。

「是嗎？隻身一人啊……」

而在那場關鍵的比賽中，身為母親的兼子居然把決定勝負的一票投給了柳美知子，也就難怪彌生會對母親懷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