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怎麼了啊？」彌生用一種挑釁般的目光看著安西兼子，開口說道。

很快，莉莎便吃掉了那隻漢堡包。

「別跑。」晴美說道。

估計她沒怎麼吃東西吧，一直在這小小的街鎮上過著四處逃竄的生活。

「謝謝你！」莉莎含淚衝著福爾摩斯說道。

看到這一幕，晴美也不由得兩眼含淚了。

片山本想再問一句「安西兼子是不是你母親」，但最後他忍住了沒問。這種事情，最好還是去問安西兼子吧。

「沒有。」

彌生走遠之後，安西兼子嘆了口氣。

「好了啦，」彌生笑道，「我也不太在意這些。」

「對！後來一想，我還是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林畢竟是為了找她才跟著到維也納來的……」

「我就感覺周圍似乎有人呢。」彌生一邊說，一邊咬了一口漢堡包。

幾人身旁的通道上響起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安西兼子和岡田太太來了。

「啊，你們是來聽我綵排的嗎？」彌生一臉欣喜地衝著眾人揮了揮手。

莉莎吃了一驚，想要站起身來。

「哦……」

「但感覺有點奇怪，」彌生說道，「剛才你不是說過這案件不是你負責調查嗎？那你幹嗎這麼揪著我問個不休？」

「嗯……」眼見彌生竟然如此堅持，晴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難道兩人已經商量好了？再或者，她打算隨後立刻跟安西兼子對口供？

舞台上坐著維也納當地的管弦樂團，正在忙著排練鋼琴協奏曲。

說來也是。在片山被人用槍頂著去那間包廂的時候，彌生和安西兼子都已經不在那裡。

彌生或許是在故作平靜，激動的內心讓她的語速變得比往常快了一些。

「這事不是由我來負責調查的。」片山說道。

「嗯……距離正式演出只有兩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安西兼子搖了搖頭。

月崎彌生衝著指揮喋喋不休地叫嚷著。

「那麼，就順次把彌生小姐提到第一名的位置？」

「但是，為什麼安西老師ｒｅａｄ•9９cｓw•com會出現在那裡？」

莉莎蜷身蹲在陰暗的角落裡。福爾摩斯走到莉莎的身旁，用前爪輕輕地捅了捅莉莎的腳。

晴美扭頭看了看店門外，福爾摩斯的尾巴閃現了一下。看樣子，福爾摩斯是自己單獨跑出去的。

「哎？」石津說道，「先前放在這裏的漢堡包……」

「沒事，」真理點了點頭，「這種事根本就是家常便飯，指揮自己也像是在挑刺兒一樣。」

「哦，莫扎特啊？」石津點了點頭，「是第九號嗎？」

「我想和對方單獨聊聊，」彌生聳了聳肩，「僅此而已。這也理所當然吧？對方可是曾經打敗過我的假面鋼琴師啊。」

「彌生。」安西兼子來到幾人身旁，開口說道。

真理告訴彌生兩名老婦人也來了的消息。

突然間，福爾摩斯輕盈地走進了建築物的背陰處。晴美也在拐角處停下腳步，探頭張望了一下。

但是，出於那種很容易受刺|激的性格，片山一直在擔心，等回到日本之後，說不定課長又會拿些莫名其妙（作畫者本人大概也不明白）的畫來給自己看……

「有留言。」

「是水科禮子吧？」晴美說道，「那，你有沒有跟林說過這事呢？」

「這是我的實話……對了，安西老師在那邊呢。」

晴美轉過街角，向莉莎走去。

「這個嘛……」片山也有些語塞了。

兩名老婦人在靠近舞台的座位上坐下身，聆聽起了疾風般飛旋的莫扎特鋼琴協奏曲。

「謝謝。就算你這是在恭維我，我也覺得很開心。」

當然，片山是不會明白她到底都說了些什麼的，因為彌生說的並非日語。

台上那名年過六旬的指揮正滿臉通紅地怒喝著，但是，彌生也展現出了寸步不讓的態度。

「沒錯。」片山略帶歉意地說道。

無論如何，晴美一路追著福爾摩斯而去。

「現在是不是已經決定讓彌生小姐正式上場了？」

「你怎麼知道柳美知子會到那裡去？」

九_九_藏_書舞台上管弦樂隊的人全都笑了起來。

「哦？」

「你不相信？」彌生撲哧一笑，「嗯，實際上，我其實是想，只是我一個人出面的話，估計對方不會改變心意。但是如果她先前的戀人也來了，估計她心裏會猶豫。」

「偶爾吃點這樣的東西，感覺也挺不錯。」彌生說道。

原來如此，這借口還挺不錯的。但是，只要找安西兼子詢問一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彈奏結束之後，彌生重重地舒了口氣。聽到樂曲結束，片山等人也鼓起了掌。「喵——」這一聲叫喚，大概就相當於福爾摩斯的「棒極了」吧。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線索。」

「我想讓她不要出席這次的音樂會，」彌生滿不在乎地點了點頭，「這是不容錯過的機會啊。無論如何，我都希望抓住這機會。」

「上邊說，對方當晚會在那間包廂里等他，署名則是『Reiko』。」

「感覺如何？」

「然後你就……」

「節奏的設定不同。現在感覺變得年輕一些，速度也變快了，換作維也納的方式的話，感覺應該要更舒緩一些。」

「嗯。」彌生轉身欲走，但她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到時候真的是我出場的話。」

出於太太的提議，栗原今天陪她到美景宮去了。據說他太太是克里姆特的粉絲，所以就到這裏美景宮的美術館去參觀了。

莉莎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膽怯地縮起了身子——看到這一幕，晴美心頭不由得一痛。

「是你自己吃掉的吧？你大概自己沒留意。」片山說道。

「看樣子，彌生最後爭贏了啊，」真理一臉感慨萬千的模樣，「只有她這樣的人才適合成為職業音樂家啊。」

「似乎是在爭執些什麼啊？」晴美說道。

「照這麼說，你待在那裡的時候，林和柳美知子都沒有去過那包廂？」

「嗯，彈得很棒。正式上場的時候，也要彈出這樣的感覺來。」

但仔細一看，卻也能發現管弦樂團的成員們hｔtpｓ://ｒeａｄ•９９cｓｗ.ｃｏm全都面帶笑容，遠遠地看著指揮和那個跟他孫女一樣年紀的彌生不斷地爭執。

「喵。」

而且，福爾摩斯的嘴裏還叼著一隻連同袋子一起的漢堡包！

「但話說回來，本來今天應該是由柳美知子來彈奏吧？」晴美說道。

「安西老師。」聽到真理叫自己，安西兼子猛然回過神來。

「是嗎？站在我的角度上，她倒是徹底消失更好，」彌生笑道，「這是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機會，豈能拱手讓人？」

彌生有些語塞，但是她的臉上卻依舊平靜。

「別假裝自己聽懂了。」片山強忍著笑意說道。

「沒去。」彌生說道。

「太太……」

「我想問你點事，」晴美說道，「你有時間嗎？」

「但味道似乎有些不同。」石津分享他個人身為吃貨的見解。

「你們如果覺得我在撒謊就直接去問安西老師好了。」彌生說道。

「真的很棒。」真理說道。

「Nein！Nein！」

「的確，」石津點頭說道，「到底跟之前的演奏有什麼不同？」

「喵——」福爾摩斯的叫聲既像是在安慰，又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既溫柔又明確。

「不，是十九號。幹嗎這麼問呢？」

剛才還在怒吼的指揮也一臉欣喜地抱住彌生，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看樣子，指揮似乎也很中意她的演奏。

正如真理所說的那樣，兩人的爭執又持續了五六分鐘，隨後指揮便攤手做了個「我沒轍了」的動作，再次開始了排練。

他們坐在東京常見的漢堡包店裡。

晴美站起身，橫穿過店內走了出去。福爾摩斯腳步匆匆地向前走著。它到底要上哪兒去？

彌生走下舞台，向著片山等人走來。

「德語里的『Nein』，意思大致相當於英語里的『No』。」真理微微一笑，說道，「雖然這指揮也挺頑固，但九_九_藏_書彌生她也很厲害，正常人一般不會如此堅持己見。」

是那個名叫莉莎的少女。

雖然晴美一直看不起哥哥，但或許是因為血緣的關係，晴美自己其實也是一個容易被他人打動的人。

「意思是摻了奶油的咖啡嗎？」

「嗯，等中午說吧，你等我。我先去沖個澡，現在已經是滿身大汗。」

「為什麼？」

這是實話。彈奏完畢，彌生的臉上已經滲出汗水。

「有關林被殺時的事，」片山說道，「當時你應該就在那間包廂的門口吧？」

「我想起來了，」看到漢堡包，片山回想起來，「在歌劇院里，你不是還邀約過林，讓他到那間包廂里去一趟嗎？」

「這是……給我的？」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要離開？」

「改變心意？」

「我知道。她們進門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彌生的語調聽起來有些冷淡，「那樁殺人案，現在調查進展如何？」

莉莎哇哇大哭著，抱起福爾摩斯，用臉蹭了蹭它的毛。

但是，即便是片山這樣的外行，也能看出排練似乎並不順利。剛剛彈了一會兒，德國的樂團指揮便和彈奏鋼琴的彌生發生了爭執。

但是這一次片山沒有說對。

「真的嗎？」

「可……為什麼……」

「呃，因為從剛才起，他們兩邊一直在互相說『Nein』。」

「福爾摩斯呢？」晴美說道。

「嗯？啊，真理小姐。」

「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即便她在大賽里獲得了第一名，但要是不參与綵排……」

「這一點我也不大清楚，」彌生搖了搖頭，「你們還是直接去問她自己吧。」

「真的？」片山有些懷疑，「林卻去了。」

「留言？」

「沒找到柳美知子？」

「對，那留言留給帝國酒店，只不過，對方想要告知的人是林。」

「我也https://read.99csw.com不知道林什麼時候去的。因為之後我就離開那裡了。」

「這傢伙，不會是攬上快遞的業務了吧？」

從這樣一句話里，完全能想見栗原作畫的技術到底如何。

「你要問我什麼？」彌生一邊嚼著漢堡包，一邊說道。

「這裏的人都挺頑固的，」真理微笑道，「因為他們堅信只有他們詮釋的莫扎特才是最權威、最真實的，自然不會認同日本人提出的不同說法。」

雖然聽不懂說些什麼，但片山在旁邊看著，不由得有些擔憂。台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雙方隨時都會動手打起來一樣。

晴美喃喃道。

「大概只能這樣。」安西兼子的語調聽起來無比疲累。

「安西老師覺得有些不舒服，所以我送她回去。」彌生說道。

怒吼聲打斷了管弦樂的演奏。

「對，也不知道她到底跑哪兒去了。」真理陰沉著臉說道。

真理本打算站起身來，結果岡田太太抬起手制止了她。

不管做過什麼，她都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

不知何時，福爾摩斯已經消失了蹤影。

「那麼，要是在這兩天時間里找到了柳美知子呢？」晴美問道。

「沒錯。」

「我知道了，」片山喝了一口咖啡，「那麼，柳美知子最後到底去沒去呢？」

「沒事吧？」晴美擔心地問。

「哎？」彌生吃了一驚，兩眼看著片山，「啊，果然！當時不光是那隻貓，你也在場吧？」

「當時我跟服務員說我是他的同伴，收了那留言。」

莉莎的聲音有些顫抖。之後，她撕破袋子，拿出漢堡包，開始貪婪地嚼了起來。

雖然栗原自己也曾握過畫筆，但當他初聽到克里姆特時，卻問了一句：

「留言上怎麼說的？」

片山等人坐在空蕩蕩的大廳的觀眾席上。除片山、晴美、真理、石津之外，還有福爾摩斯。

隔了片刻，彌生才回答了片山的問題，她似乎是在思考該如何回答。

「你……」莉莎看了看福爾摩斯，露出一臉困惑的表情。福爾摩斯把那隻裝著漢堡包的袋子推給了莉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