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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繁忙之夜 4

第三章 繁忙之夜

4

眼前的骷髏——不對,那其實是一張極為尋常的,兒島光枝的臉。
「不知道啊,」晴美聳了聳肩,「或許只是扔了只行李箱罷了。」
「不,這沒什麼不可思議的,」片山說道,「忠井二十五歲,水田夏代三十二歲。如果兩人之間就只是這樣的年齡差……」
那道光在墓地中飄然移動,向著片山而來。片山最終也看明白了。
「真不知以後會被怎麼說呢。」
「沒錯。」
「在德國,我曾經遇到過他帶的團。旅行團的旺季大致都是一樣的,觀光的地點也大致都一樣。因此,即便和其他人偶然相遇,也並不奇怪。」
靖子怔怔地盯著晴美看了一陣。之後,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全身都軟了下來。
說完,晴美喝了口咖啡。
片山陷入了沉思。
他依舊沒能搞清楚眼下的狀況。
「阿義!」
「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沼內和子微笑著說,「昨晚的案件,兇手是否就是先前殺害松木的人呢?」
即便想要找個人來問路,此時已經是深夜了,路上不但幾乎看不到人影,即便有人路過,也很難會恰巧遇上日本人。
片山得出了一個相當具有邏輯性的結論。
「照這麼說,你也記得當時那女的就在松木帶的團里?」片山訝然說道。
儘管腦袋仍有些發矇,片山還是堅持著邁出了腳步。
無奈之下,片山開始沿著來路往回走。
「這是什麼地方?」
「因為當時我是最後一次做導遊,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周圍光線明亮。但是,從四周罕見人跡這一點來看,時間應該還早。
「還好吧,」晴美撲哧一笑,「頭還疼嗎?」
儘管片山也曾背過一些英語單詞,但他卻沒有用英語向當地警察描述出眼下這複雜狀況的自信。
就在片山準備向前走的時候,他清楚地看到了一道白光從墓地里劃過。
片山搖了搖頭。
「兒島大嬸她們準備今天出發離開,你要是有什麼事,也可以和她們一起走。」
「振作一點!」片山呵斥了自己一聲,「你不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刑警嗎?」
片山的腦海里浮現出了電影中的主人公登上馬特峰的山頂,與兇手殊死搏鬥的場面。幸好這並非電影。
兩人相視而笑。
之後,福爾摩斯喵地叫了一聲,指著前方(其實它只是盯著前方罷了)。晴美順著福爾摩斯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見先前靖子和淺井扔下的那隻行李箱就在河水中央,一動不動。
這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兒島大嬸的聲音啊。既然都已經到天堂了,也不必再來找我提相親的事了吧?
「也有這種可能,」晴美點頭道,「但話說回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那我也就再逗留兩三天吧。雖然這樣做,或許會讓你們感到不快。」
「大嬸!」
「兩人就能徹底享有水田家的財產了。」
即便如此,沼內和子的記憶力也足以令人驚嘆不已了。
「嗯,還行吧……你有沒有看到晴美那傢伙?」
「嗯,死者叫水田夏代。」
「你不樂意也沒用,這就是事實。好了,別再挑三揀四的了!你的對象就是她!」
靖子只點了一杯咖啡和一份麵包。
「哪有哪有,」栗原笑道,「早餐吃過了嗎?如果沒有,那就一起吃吧。」
「水田雄一郎差不多就是在那個時候再婚的。」
「靖子打算怎麼辦?」
「嗯。不過我已經睡了三個小時。」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服務生苦笑著望著這支「婦人部隊」。
看樣子,自己是在墓地前被人給打暈,之後又被拖到這裏來了。
總而言之,還是先到警署去一趟吧。九-九-藏-書如果語言還是不通,那麼到時候再回來也不遲。
怎麼回到我們住的賓館來了?
奇怪了,警方的人應該已經趕到K賓館了才對啊。就算辦事效率不高,警方也不可能會放任不管,等到第二天清晨再來處理的。
跌進急流之後,晴美為什麼還能得救?原因很簡單。
「對。有人被殺了。」石津理所當然般地說道。
墓地。幽靈。還有——白光。
不光頭痛,全身都在痛。睡在路上,這或許也是理所當然的吧。生活在這樣的一個時代里,那些流浪漢大概也挺辛苦的。片山心中想道。
片山鬆了口氣,擦了擦汗。之後,他開始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好笑,險些笑出聲來。片山的腦子裡也在琢磨到底是誰,都這麼晚了,還到這種地方來。儘管如此,在得知對方其實也是人之後,片山的心裏也還是不由得鬆了口氣。
兒島光枝等人的到來,自然會讓餐廳里變得熱鬧非凡。
「為什麼我們住的賓館里沒有拖鞋?」
就在片山心裏這麼想的時候,他的視野中突然飄過了一個白乎乎的東西。
「我真不該讓哥你一個人去。」晴美說道。
那道白光,其實就是手電筒射出的光線。
「實穗小姐他們還要在這邊再逗留兩三天嗎?」
「晴美?她也睡在路上?」
而現在……
咚的一聲,一陣強烈的衝擊襲向了片山的頭部。片山只覺得眼前火星四濺,金星亂舞。
「原來如此,」晴美點頭道,「感覺這似乎並不是巧合啊。忠井是在有意識地接近實穗呢。」
既然如此,賓館門前應該是會有些吵吵嚷嚷的才對啊……照這麼說,難道那家賓館根本就不在這條路上?
「照這麼說,夏代和水田雄一郎結了婚,假如忠井也和實穗走到一起……」
「但話說回來,水田雄一郎的蜜月,竟然會選擇這種短期旅行?」
「你沒事吧?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光枝微微一笑,「要是你死了,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呢。」
「是的。」
在這一點上,片山自己也深有同感。先前,在少女峰的登山電車上臉色鐵青地癱倒,估計也是之前興奮過頭的緣故吧。
但是,既然天生性格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那麼只要有個共犯,他就很可能會協助罪犯犯罪。
「上天成佛?沒結婚的話,就不能上天成佛了嗎?」
「我還沒死呢,」片山爬了起來,「好痛!」

「怎麼能這樣!這可是差別待遇啊!」
「啊?」
「我說,那我們不如乾脆就分兩桌吧。三個人一桌,這樣不就解決了嗎?」這種時候,光枝總會表現得特別積極,「沒事啦!要是店員來抱怨,那就到時候再說。」
「喵——」福爾摩斯笑了起來。
「課長,你們發現和水田夏代在一起的那個忠井安夫了嗎?」
「這是怎麼回事?」晴美問道。
現如今,栗原已經徹底把能用德語自由交流的沼內和子當成了大靠山。
如果實穗是在得知了忠井和夏代是姐弟之後才這麼做的,那麼這確實是個頗具說服力的原因。
不管對方是否能聽懂日語,片山決定先開口試試。
「哎呀呀……」
一群人不斷地吵嚷著。
畜生,算你走運。真不知道晴美那傢伙會說些什麼呢。
「也……也沒有。」
「說的是啊。」
「怎麼,有工作?」靖子問道。
因為晴美先前是在偷聽他們對話時知道這件事的,所以此刻她也無法擺出一副得意的模樣來。
兒島拿到片山眼前的照片上,竟然是一具穿著婚紗的骷髏。
「如此說來,箱子里的東九-九-藏-書西是不是讓水流給沖走了呢?」
「我……我回房間一下,」不知為何,靖子突然感覺再也待不住了,站起了身,「片山先生,你們還要在這裏逗留一段時間吧?」
「我說,那裡不是挺好的嗎?」
沒錯。但是,即便如此,片山也不懂德語。
「對。我尋思著自己難得到瑞士來一趟,能看的東西都要看看,所以就獨自起床出門了。對了,阿義——」
是嗎?如此一來,松木被殺的原因依舊是個謎。
「什麼?」
嗯?這聲音是怎麼回事?
「可那隻行李箱卻是空的啊。」
那當然。
「我沒跟你們說嗎?後來東京那邊聯繫了我,告訴我說水田夏代和忠井安夫其實是對同父異母的姐弟。只不過,夏代的母親並沒有正式入籍,所以他們姐弟的姓氏也不同,搞得大家都沒能弄清楚狀況。」
依照晴美所說的,為了將先前晴美的靈機一動(或許她本人會堅持說這是「推理」)的想法告訴給栗原,片山正快步向K賓館走去。
「哇!」
看到靖子竟然如此關心,片山和晴美不由得對望了一眼。
「抱歉,」幾人身後傳來說話聲,「我可以稍微打攪一下嗎?」
片山不由得驚叫了一聲。
片山衝著福爾摩斯輕聲說道:「你覺得怎麼樣呢?有什麼看法嗎?」
這世上也有像我這樣既沒用也不能吸引女性的男人啊。片山心中想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性吧。
「應該是這樣吧,」栗原點頭道,「至於實穗是不是因為得知此事才拒絕了忠井,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我就是個沒用的廢柴。」
「這些話由我來說,感覺似乎有些奇怪,」靖子說道,「但我覺得,淺井並不是為了財產才接近實穗的。在這方面,他其實也算是個沒什麼頭腦的人。他那種人既沒用,又天生性格優柔寡斷。只要有人叫他一聲,他就會不明緣由地跟著走。他就是這麼個遲鈍的人。」
「啊,抱歉,我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我應該和幾位說過我以前曾經做過導遊、認識松木的事吧?」
「別說些不吉利的話了行不行?」
「真是不可思議啊!淺井其實是個沒什麼用的男人,但是,他身上卻似乎有一種能夠吸引女性的魅力。」
那道白光向著兩腿發顫、愣在當場的片山不斷靠近。
栗原滿臉喜色地說道。每次案件一旦呈現出複雜的模樣來,他就會表現得喜不自勝。
不要啊!別來找我!
先前也曾去過幾次警署,所以應該不會走錯。即使自己是個路痴,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說的也是,」沼內和子點頭道,「松木似乎認識那個叫水田夏代的女人。」
她說話的語調中似乎帶著一絲自嘲,讓人感覺有些奇怪。
當晴美沿著斜坡滾落的時候,片山正在路上快步走著。
餐廳里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片山眨著眼睛問道。
主幹道只有一條。不管怎麼想,這條路都應該不會讓人迷路的,但不知為何,片山卻不知道該往哪兒走。雖然心中已經感覺到路程似乎太遠了一些,但片山覺得即便原路返回也無法抵達自己打算前往的賓館。無奈之下,片山只得不斷向前,最終來到了鎮外——與晴美前往的方向恰巧相反——的郊野。
「你的意思是說,希望她能頂替我哥?」晴美輕聲說道。
「想來你也知道,以前,我也曾經喜歡過淺井。」
莫非就連瑞士這裏也有鬼魂存在?
殺人案與馬特峰嗎?
「嗯,我知道。但是,大嬸,你怎麼會發現我的?」
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被對方打中頭部之後九*九*藏*書,片山便立刻倒在路上,失去了意識。
「阿義!」
「我們住的賓館附近。」
「不要啊!別這樣!」片山不住地揮手,高聲叫嚷著,「我還活著!我可不要和這種對象結婚!我不要啊!」
「啊?」靖子一愣,「可是,她怎麼會到這裏來的?」
「嗯?怎麼回事?」
對了。或許我已經被人給打死了呢。照這麼說,這裏就是天堂嗎?
有人被殺了,而先前和死者在一起的人突然消失了蹤影,眾人倒也確實會如此懷疑。然而,片山卻覺得事情似乎不會如此簡單。
還是說,自己該到警署去?如果栗原也在,那倒還好。要是栗原不在,那又該怎麼辦呢?
但是,不管話說得再怎麼漂亮,墓地就是墓地。在這種時候,片山也確實無心在墓地里緩步前行。
「但是,靖子他們搬運的時候,感覺箱子里似乎是裝著什麼東西的啊,」晴美說道,「先前我看他們搬運的時候,感覺箱子似乎還挺沉的呢。」
眼下只能先回賓館的房間一趟了。
「是嗎?」晴美用餐巾擦了擦嘴,說道,「這麼說來,我們也有時間眺望一下馬特峰了。」
「早上好,」靖子微笑著和眾人打了個招呼,「今天的天氣也挺不錯的呢。馬特峰的景色可美了。」
就算鎮子並不太大,但像片山這樣到處亂走上一通,雙腿也還是會感覺到疲累。至少,別再把回去的路走錯了吧。
今天,淺井和實穗應該就會出發返回日本了。
路痴這類人最為有趣的一點,就是在每次要選擇該往哪兒走的時候,一番猶豫之後所做出的選擇必定會是錯誤的。之後,在發現自己先前的選擇出錯,再次向著相反的方向走時,同樣也會出錯。
靖子離開了餐廳。
也罷。總而言之,沿著這條路走下去,應該就能回到那家賓館了。為了不再出錯,片山就像個發條人偶一樣,一邊不斷地左右張望,一邊向前走著。沒過多久,片山就感到脖頸開始發酸了。
此外,在罕見地擁有絕對不會弄錯的自信、向著某個方向前行的時候,十有八九還是會出錯。
靖子一臉神清氣爽的模樣,來到了片山他們所在的桌旁。
「這麼說,你是出來散步的?」
然而,福爾摩斯只是面無表情地遠遠看著兒島光枝等人落座的桌子……
沒等片山開口回答,栗原也來到了桌旁。
等那鬼魂知道語言不通之後,是不是就會徹底消失呢?
「栗原先生,實穗他們人呢?」晴美問道,「他們今天還準備出發嗎?」
「這麼說,松木還記得水田夏代?」
「還有點。」
「眼下還沒能查明兇手是誰。所以呢,昨晚……」
「但是,和淺井結婚,實穗是沒什麼好處的啊。」靖子說道。
如果不是日本人,即便問了也是語言不通,無濟於事。
靖子的表情變得僵硬了。
「不清楚,」光枝偏著頭說道,「大概六點左右吧,清晨六點。」
「先前見到水田夏代的時候,我也有過曾經在哪裡遇見過她的感覺。」
當然了,不管怎麼小,鎮上也不可能只有一兩條路,雖然主幹道只有一條,其他的路卻會有許多。片山已經徹底忘記自己先前在哪裡轉過彎了。
「你也真能撐得住,」石津感嘆道,「我們昨晚可是忙了一晚上呢。」
下定決心之後——雖然也算不上什麼重大的決心,片山向著警署所在的方向邁出了腳步。
是沼內和子。
瑞士的鬼魂,到底會說哪種語言呢?
還是說,如今天堂里也出現了結婚難?
「晴美小姐的目光很敏銳。先前我就感覺到,或許你其實已經知道這事了。」
九*九*藏*書片山站在刑警的立場上問道。
「巧合罷了,」光枝說道,「我一大早就醒過來了。待在這地方,晚上也沒什麼事可做啊。電視節目不但結束得早,而且也沒有日語配音。」
他是被人誤認作靖子了嗎?雖然靖子也有殺害淺井的動機,但如果說有人想要殺害靖子,那麼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只能去問她了,」片山抬起頭來,「說曹操,曹操到啊。」
片山突然睜開了眼睛。
「呃,那人叫啥來著?」石津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記得那人應該是個女的吧,片山?」
但話說回來,先前實穗是在婚禮即將舉行的時候才拒絕了和忠井結婚,其中必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靖子小姐,」晴美放下了手裡的咖啡杯,「你恨淺井嗎?」
片山雖然知道自己被人給打翻在地,但他卻記得,自己應該是倒在墓地的外邊。
管它呢,反正和我沒什麼關係。
而且,片山也不是那種看到大山就想要去攀登一番的人。
「看樣子,事情還挺複雜的。」
那道白光徑直向著片山靠近。
「當時,松木帶的團里似乎就有水田夏代和雄一郎夫婦倆。他們夫婦當時大概是在度蜜月吧,時間大約是在四年前。」
「我要坐這邊的桌子。」
「不,我很在意這件事的發展態勢,我要留在這裏。」
晴美摔到河裡之後,雖然全身都被水打濕了,但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其他更大的問題。
儘管周圍漆黑一片,但橋下卻根本就沒有什麼湍急的水流,只有一條水很淺、即便摔下去也不會被淹到的小河。
不管怎麼說,那家賓館都不會出現在這種荒涼的地方。事已至此,片山也不得不承認,即便出來到歐洲旅遊了一趟,自己路痴的毛病也絲毫沒有改善。
「我只是瞎猜罷了。」
反正身上都已經濕了,不如乾脆就去看看吧。晴美蹚進河裡,來到行李箱旁,打開蓋子,發現裡邊竟然空無一物。
「課長,您起得可真早啊。」
「是嗎?」聽靖子這麼一說,晴美立刻來勁了,「等吃完早餐之後,我們也去看看吧。」
「那個——」
「還沒有,」栗原在桌旁坐下,開始喝起咖啡,「也不知那傢伙到底上哪兒去了。說不定,人就是那傢伙殺的呢。」
「當然記得。導遊的首要工作,就是記住人的長相,」沼內和子說道,「不管帶的團里有多少人,如果不能在當天內記住人名和長相的話,之後就沒法展開工作。而且,出發之前,導遊和成員會多次碰面商議。所以說,松木先前也應該到水田先生的府上去過幾次。」
靖子稍稍皺了皺眉。
「真是太好了,」照例,石津又突然開口說道,「晴美只是掉進了水裡。要是她真的淹死了,那麼我這輩子都會在這鎮上為她守墓。」
我這是怎麼了?
「啊,請吧,」栗原一臉開心地說,「先前真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呢。」
「真受不了她們,」沼內和子苦笑了一下,「在歐洲,客人是不能隨意在空桌旁落座的。但她的那種膽量卻沒人能比。」
出現了!是鬼啊!
對,就是在這裏轉過去,然後再往前走上一段……嗯?哎?
一點兒沒錯。片山心中想道。
「不,發生了水田夏代的案子之後,他們想走也走不了。估計他們還得再在這邊待上兩三天才能走。」
「算了,謝謝你。」
「真是頭痛啊。話說回來……」
「水田夏代和忠井安夫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晴美說道,「不管怎麼看,他倆都不像是對母子。而要說他們是一對戀人的話,兩人的年齡……」
實際上,這裏只是一座小鎮而已,而read•99csw•com片山走過的路程,也早就應該到達水田夏代居住的賓館了。儘管如此,片山卻依舊未能抵達目的地。究其原因,說得簡單易懂些,那就是:他迷路了。
當然了,說是墓地,倒也並非日本人印象中那種幽靈出沒的場所。因為這座小鎮號稱是「登山者的麥加」,所以這裏的墓地,埋葬的也大多是些死在山裡的人。
「我沒事的。」
雖然眼前出現的並非後門,而是賓館正面的玄關,但這也……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徹底放棄,回到晴美所在的地方去好了。
每次遇到殺人案,栗原都會堅持奮戰。
「阿義,你沒事吧?」
片山扭頭一看,身後就是剛才自己路過的那片墓地,而在這種時候,墓地里自然也是一片漆黑,寂靜無聲。夜裡雖然也能看到一些白色的墓標狀的東西,但剛才片山看到的東西卻要比那些墓標顏色更白,輪廓更清晰。
她什麼時候來的?片山根本就沒有發現她進入餐廳。
「嗯,真希望搜查一課的人也能有你這樣的記憶力。」栗原一臉欽佩地說道。
「對,就是實穗的繼母。」晴美說道。
「的確如此。」片山點了點頭。
然而,正因為對方是人,片山才不該掉以輕心。
真是讓人搞不懂。片山搖了搖頭。
「我怎麼會到這裏來的?現在幾點了?」
片山和晴美對望了一眼。
稍稍走了一段之後,片山不得不承認自己又走錯路了。不管怎麼說,前往警署的路上,都不會經過墓地。
就連這群大嬸,光枝也是在乘坐中巴前才認識的,而她卻能像老朋友似的,和這些人相處融洽。
「阿義!阿義!」
「你說得沒錯,阿義,」兒島光枝一把揪住了片山的前襟,「要是再不早些決定的話,那你可就別想上天成佛了!」
「應該是的。」
「不,我是問誰被殺了。」靖子說道。
片山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荒涼僻靜的地方。
「是姐弟。」
「沒辦法,回去吧。」片山聳聳肩,嘆了口氣。
片山掙扎著站起了身。
「殺人案?到底是誰?」
被人打暈之後,又在外邊躺了一整夜,想必晴美也會稍稍同情一下自己吧。
「只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罷了。直到剛才,我才想起了自己先前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她。」
「扔個行李箱還用特意等到半夜扔進河裡去?」
黑暗之中,片山聽到了他人呼喚自己的聲音。
「不清楚啊。嗯,畢竟這個圈子也挺小的,我感覺兇手應該不會有兩三個那麼多。」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倒也挺辛苦的呢,」栗原滿臉感慨地說道,「不論做什麼事,一旦成為職業,都不輕鬆。」
「我怎麼知道!」
「我還不是差點送掉小命!」片山反唇相譏,「話說……你沒事吧?」
「不,與其說是短期旅行,倒不如說是為了有錢人專門設計的特別路線。那種團里,一般只有四五對較為年老的夫婦。因為松木是這方面的老手,所以這類路線都是由他來負責的。」
「我想應該是的,」晴美說道,「很抱歉,延誤了你的行程。」
聽到栗原的話,片山愣了一下。
片山、晴美,還有石津和福爾摩斯正一起坐在賓館的餐廳里吃著早餐。
「可當時水田夏代卻沒有乘坐那輛中巴,」沼內和子說,「而且,水田夏代應該也不會記得松木。」
「這主意不錯。馬特峰浮現在眼前,輪廓分明。真是讓人不敢相信,這座時常在海報和日曆上出現的山峰,此刻竟然就真實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了。」
「真是的,你到底搞什麼去了嘛!人家可是差點淹死呢!」晴美衝著片山高聲嚷道。
「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