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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山的嘆息 1

第四章 大山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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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其實我也不是不想結,只不過,我這人沒什麼吸引力。」片山老實地說道。
片山一驚,扭頭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沼內和子已經坐到了身旁的座位上,正像自己一樣仰望著馬特峰。
對了,要是身旁的座位上,還坐著一位美麗的戀人的話……
「那個……」
「可她確實很擔心你這個做哥哥的。真讓人羡慕。」
原來如此,或許確實是這樣呢。片山心裏開始為一些奇怪的想法感慨起來——不,現在哪兒還有工夫說這些無關的事!
「沒什麼。話說回來,你的動作總是這麼輕快,我都完全沒有覺察到。」
以片山的定義來看,即便只是這樣,也不能算「只是」。
「可是……」淺井有些猶豫,「你爸剛剛去世……」
露台上並沒有其他人的身影。平靜的午後,觀光遊客們大概都出去遊玩了吧。小鎮的街道上雖然也有行人,卻完全算不上混雜擁擠。
「大白天的拿它做什麼?」
片山有些猶豫。他確實想要上去看看。不管怎麼說,自己不是隨時都能到這裏來。
聽到沼內和子的聲音之後,片山終於鬆了一口氣。
眼睛適應了周圍的光線,看清了沼內和子的裸體,片山的臉色也變得越發難看了。與其如此,倒不如什麼都看不到,或許自己還不至於如此緊張。
打開房門,看到片山和沼內和子之後,靖子愣在原地。
「要爬上去,估計也挺難的吧?」
「雖然我能理解他很疼愛我,但他卻總愛把我的男朋友趕跑。」
「五分鐘后,記得哦。」不等片山說完,沼內和子打斷了他的話,起身離去了。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開了。
靖子微微低下了頭。
「來到這種地方,悠然自得地度日,或許也挺不錯的。」片山喃喃說道。
「呃,行啊。」
「此話怎講?」
「胡說八道!」
「嗯……其實,我也有個哥哥。」
「我說,你……」
「別。」
「你討厭女人?」沼內和子問道。
「對。我覺得,這事一定會有助於解決案件的。」
「確實如此。哪有這麼巧……你說什麼?」片山反問道。
「哦?你們這是要上哪兒去啊?」
「我去拿手電筒。」石津說道。
片山驚慌失措,差點就被對方給拽上了床。
「你丟下她不管,這樣好嗎?」靖子問道。
「是很難,」沼內和子說道,「但想要距離它更近一些,也能從小馬特峰上觀賞它。」
片山窘得滿臉通紅。
她的身上,是不是繼承了忍者的血緣?
「嚇到九*九*藏*書你了吧?」沼內和子微微一笑,「抱歉。」
「到底搞什麼啊?」
「好啊!我們走吧。」
「我看到了哦!」
沼內和子一臉吃驚的模樣,說:「我說過這話嗎?」
「怎麼可能!」
「那個……」
「什麼東西?」
「你過來。」
到頭來,片山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沼內小姐,你沒事吧?」片山走進屋裡,說了一聲,「我開燈了……」
片山什麼也沒說。大部分的悲劇不是從把真話當成玩笑、就是從把玩笑當成真話開始的。
「如果真的太疼愛妹妹,最後反而會害了妹妹。但我哥哥他卻不這麼想。」
沼內和子一邊喃喃說著,一邊從床上站了起來。她的上半身散發著白色的光暈。
「對。還有,其實它就只是一堆岩石罷了,可它卻又如此之美。」
「怎麼回事?」
不對。應該是「不招人喜歡」才對吧。
「也沒有啦,那傢伙其實很強勢的。」
為了方便聯繫,片山雖然也向她詢問過房間號,但他卻並不知道房間的具體|位置。
「原來如此,」片山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片山終於懂了。
「喂!」
「可我……那個,我這人很乏味無聊的。」
靖子向片山探過身來。片山不由得往後一縮,退到了沙發的角落裡。
「你的心意……那個……我心領了,不過我們真的不大適合。」片山說道。
「對。」
「多虧如此,直到今天,我依舊還是孤身一人,」沼內和子微微一笑,「抱歉,說著說著,就向你抱怨起來了。」
「搞不好,或許靖子小姐自己都沒有覺察到。但是,如果出現了什麼契機的話——」說著,沼內和子似乎想起了些什麼,「片山先生。」
「小馬特峰?」
「我……」
可是,一想到山上的低氣壓……
「原來在這裏啊。」
「你說吧。」
片山關上了房門。窗帘雖然被人拉上了,但畢竟此時還是白天,眼睛慢慢適應了之後,憑藉著透過窗帘照進來的陽光,片山漸漸看清了周圍的狀況。
「喵——」
片山不停地眨著眼睛。
靖子那種悲涼寂寥的語調,讓片山的心頭不由得一緊。
「真是不可思議呢。」
靖子一邊說,一邊迅速地在片山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片山在靖子旁邊坐了下來。
「可是,我至少要大你十歲啊。」
馬特峰高聳入雲。
「好吧。」
對了,昨晚在墓地被人打倒的時候,那束光雖然也靠近了自己,但片山沒有聽到https://read.99csw.com半點腳步聲。那名罪犯——就是毆打自己的傢伙,難道腳下穿的也是這樣的鞋?
好深刻的道理!
「對。她總覺得你似乎有些喜歡我。」
片山莫名其妙地愣在了原地。
「所以,我就應該躲到房間里去哭個死去活來?我才不要呢,」實穗說道,「要哭的話,哪兒都能讓我哭個夠。我爸他其實也是個這樣的人。」
「是真的。我是女人,我能看懂她的心思。」
「太好了。」
「哥你才是上哪兒去了呢。不會是被女孩子給拽到什麼地方去了吧?」
「片山先生你也還是單身吧?你不打算結婚嗎?」
片山大驚失色。歐洲的舊式旅館里,很多房門裝的是自動鎖。
「我這話的意思,並不是說你不夠漂亮,」片山趕忙說道,「只不過……怎麼說呢……那個……」
「對。我完全沒有覺察到。而且,你一直喜歡著那個淺井勇治。就算這是一趟充滿浪漫情調的旅途,也不會這麼輕易就……」「可是,我喜歡你。」
「那當然了。雖然或許我們再也沒法到瑞士來,但等我們回到日本之後,殺人案還是會發生啊。」
「課長的職責,不就在這裏嗎?」
房間並不算大,床就放在進門后的右側深處。而沼內和子的聲音,也是從那裡傳來的。
靖子惡作劇般地笑著說:「片山先生,你幹嗎害臊啊?沼內小姐房間里的床,睡上去舒服嗎?」
片山轉身欲逃,但手腕卻被對方給一把拽住了。
「你怎麼變得這麼冷漠無情了?」
「我還是先和我妹妹商量一下吧。」
石津一本正經地說道。而他的這種表現,也正是他這個人的幽默之處。
晴美一愣。
「是嗎?」
「那個……這個……」
但是,石津的一句話,卻也讓眾人的心情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如果多少能起到些作用,那倒也罷了。而站在片山的角度上來說,也不能橫下一條心,乾脆就為自己留下些美好回憶。但片山他就不是這樣的人。
一直在辛苦辦案的,只有栗原一個人。
就連片山自己也覺得剛才的回答太過丟臉。
「喲。」
片山一邊說,一邊走近床邊。
回頭一看,沼內和子也正向幾人走來。當然了,此時的她早已穿上了衣服。
「沒事。」
說完,片山快步地走出了房間。
片山一下子來火了。
「哎,你怎麼知道的?」
片山感到有些納悶。但既然對方說是「有助於解決案件」,那麼他也就不能放任不管。
「嗯?」
我怎九_九_藏_書麼會……這麼招人喜歡啊!
身旁突然響起了說話聲。
靖子回過神來,表情僵硬地低了低頭,之後便轉身關上門離開了。
「呃,可是……」
所謂的音樂家,想必也挺忙碌辛苦的吧。
「呃……」
突然間,片山停下了腳步。
片山也開始擔心起來。
而且,越是強調,對方就越是固執己見。這,就是片山從自己先前的經歷中總結出來的真理。
「剛才不是說,要去『黑暗』馬特峰嗎?」
「自打你在少女峰上救了我之後,我就開始喜歡上你了。我只是沒有覺察到自己的心意罷了。」
「用不著你多管閑事!這種事完全就是他人的個人自由。」
片山有些吃驚。
不知何時,石津站到了幾人的身旁。
「沒事的,反正他既不是我的戀人,也不是我的丈夫。」
我介意。片山心想。
「不過什麼?」
「或許是我說的吧。我曾無數次地看到過這座山,但每次看到它,我都會像第一次看到它時一樣,內心怦怦直跳。」
「什麼?」
「所謂導遊,是不能太過引人注目的。當然了,也不能太過不起眼。因此,我也就養成了這種安靜的習慣。」沼內和子說道。
片山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真夠粗心的。片山心裏想著,把房門稍稍推開一些,探頭往屋裡看了看。裡邊一片漆黑。
靖子壓低嗓門,衝著片山招了招手。
「好吧。那,我們走吧。」
「那是一座與馬特峰相鄰的山峰。人們可以乘坐索道前往它的山頂,」沼內和子看了看片山,「要去看看嗎?花不了多長時間。」
片山的回答有些曖昧。面對這種問題時,估計沒人會把話說得很清楚吧。
「我喜歡上片山先生你了。」
「去小馬特峰,」沼內和子說道,「要是不嫌棄的話,兩位也一起去吧。」
讓片山動過情的那些女子,大多是些心中藏著悲苦,生活不大幸福的人。對那些女子來說,片山是一個能讓她們的內心稍作休憩的港灣。
「沼內小姐。」
片山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從沼內和子身上挪開。
沼內和子的臉上露出了寂寥的表情。
片山抬頭仰望著藍天下那輪廓清晰,但反而因為太過鮮明而使人懷疑是否真的存在於此的九九藏書馬特峰的偉岸身影。如此看來,倒也難怪古時候的人會以為天空是由這些高山支撐住的。
這個多管閑事的傢伙!
「可她——」
淺井摟住了實穗的肩膀。
的確如此。這裏發生的殺人案件,自然會由當地的警方出面調查,片山等人反而沒有出場的機會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片山問道。
「哎呀,靖子小姐。」沼內和子說道。
尤其是在這種不知該做什麼才好的時候。
「嗯,聽起來似乎是這麼一句話,」片山趕忙說道,「大概是我聽錯了吧。」
「沒事的。」
「就是因為你會去想,所以才會感到迷惑。這種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想。」
沼內和子的房間在一樓的最深處。因為她是獨自前來的,所以不需要太大的房間。
「沼內小姐這麼說過?」
「到底是什麼?」
「你能到我這裏坐會兒嗎?」
「我來帶路。」
「因為,那位多田靖子小姐,其實已經愛上片山先生你了。」
他看到靖子正孤零零地坐在賓館大廳的沙發上。
「片山先生。」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話。」
「這個嘛,」片山稍稍猶豫了一下,「是書上寫的。」
「我不介意。」
畢竟先前晴美說過,水田夏代的死,是片山敲響了房門造成的。因為片山一直都很在意這件事,所以這次他也條件反射般地萌生了這種念頭。
「呃,那個,我還需要做一下心理準備才行啊。」
「沒事的。」
「搞什麼啊?害得我瞎擔心。到底怎麼了?」
「抱歉,打攪你們了。」
「你把門關上。」
「啊,那個……」
「沒什麼!好了,大家一起出門吧。」靖子大聲說道。
「這還用你說?」片山掏出手帕,擦了擦臉頰,「你上哪兒去了?」
「這個嘛,到時候你就知道啦,」沼內和子微微一笑,「五分鐘后,請你到我的房間里來一下。」
「嗯……」
「片山先生……」
走在走廊上,片山依舊嘟噥著:「真是的,誰要你來管這閑事啊!別人的事,你就不能少管管嗎?」
「可是,片山先生心裏已經有心儀的對象了吧?」
「這就是契機。」
對,她的心裏應該還在愛著淺井勇治,無法忘記淺井勇治。
「你是說小馬特峰吧?」
「那你就過來。」
「真不知過後課長會不會抱怨。」
沼內和子輕輕笑了一聲。
片山看了看沼內和子的鞋。她腳下的鞋是海綿底,這樣的話,倒也難怪她的行動總會如此悄無聲息了。
真是令人吃驚!事情怎麼會如此順利?https://read.99csw.com
「要去看看嗎?反正留在這裏也不可能立刻就找到兇手。」
「你不用擔心。你我之間,就只是今天之內的關係。」
「我有些東西想讓片山先生你看一下。」沼內和子說道。
「抱歉。不過你這人挺愛較真的。」
好不容易,片山才找到了那個房間。
「所以呢,她想故意刺|激你一下,讓你覺察到自己的心意。人不是什麼時候都能依照道理來辦事的。」
「不,不是的。」
看到片山向著自己走來,靖子抬起了頭。
五分鐘后吧?
片山的心咯噔一跳。
「晴美小姐!對不起,那個……你哥哥……」
當然了,他也知道眼下自己正身處殺人案件的漩渦之中,不能總是這樣優哉游哉的。但不管在什麼時候,人都是需要休息的。
不知從何時起,晴美和福爾摩斯已經在盯著片山和靖子看了。
「你說什麼東西不可思議?」片山問道。
「哎……」
「說的也是,」沼內和子微笑著說,「你們兄妹倆的感情挺好呢。」
「可這屋裡也太黑了。」
「為什麼『太好了』?」
「我也一起去。」
「倒也不是。」
靖子突然抬起頭,微笑了一下。
就在片山準備伸手敲響房門的時候,發現房門開了一條細縫。
恰在這時,實穗和淺井也從外邊走進了大廳。
「是嗎?它確實很美啊。」
「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賓館的露台上,片山正悠然仰望著馬特峰。
「你覺得我缺乏魅力?」
「你就饒了我吧。其實我和她根本就沒什麼。她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我,」片山苦笑了一下,「她其實是故意做給你看的。」
片山決定找個借口拒絕。
「你知道嗎?我有女性恐懼症,尤其是遇到這種情況。」
沼內和子低聲囁喏著。
她有什麼悄悄話要說嗎?片山把頭湊了過去。
「這樣啊。」
「這樣一來,靖子小姐就會覺察到自己對片山先生的心意。」
片山不停地眨著眼睛。
「兒島嬸嬸說過,讓我試著和你交往一下。」
片山老老實實地等了足足五分鐘。之後,他站起身離開露台,向著賓館內走去。
「什麼?」
「是嗎?」
窗帘被人拉上了。片山的心咯噔一跳。
此時此刻,維也納的櫻井瑪麗在何處呢?
「我說,我聽說有個地方能更清楚地看到馬特峰呢,要不要去看看啊?」
「到你的房間去?」
「真正美好的,其實只是戀愛本身罷了。對方是否喜歡自己,其實根本就不重要。片山先生,我不會勉強你的。只不過……」
「故意做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