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山的嘆息
3
片山歇了口氣，在咖啡館里環視了一圈。
的確，這傢伙在這方面也還是有點用處的。片山心想。
實穗倒吸了一口涼氣。片山緩緩點頭。
「靖子小姐，」實穗說道，「真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喵——」
「是我。」
石津見狀連連搖頭。
「懸崖。」晴美回答道。
晴美捅了捅片山。
大木幸江的身影，消失在欄杆的對面。
「小姐。」大木幸江輕輕地摸了摸實穗的頭髮。之後，她又瞪著淺井說道：「你要是不把小姐保護好，我可饒不了你哦。」
「別擔心，他是個工作狂，沒事的。」
「啊，是！」淺井直立不動地說道。
「我又不是小孩，」實穗說道，「我會自己保護好自己的。」
「為什麼？」
包括兒島光枝等人在內，所有的日本旅客都被召集到了咖啡館里，禁止離開。
片山扭頭看了看。
「喂。」片山說道。
「都到瑞士來了，居然還能用日語跟人交流。」
走在通往索道站的台階上，大木幸江突然停下了腳步。
「奇怪了。」
栗原的臉色也終於恢復了正常。他站起身來說：「那麼，你們就先坐纜車下山去吧。」
對於這樣的情景，片山早已習以為常。
「就算想不起來是誰，只要是有印象的人，松木就一定會去和對方打招呼的。」沼內和子說道。
「你當時跟他說過話嗎？」
「最後的晚餐啊。」晴美說道。
「沒錯。先前你曾說過，干導遊這行的，是不會忘記別人的長相的。」
小馬特峰的山頂上，召開了一場不合時宜的「搜查會議」。當然了，因為已經鬧出人命，采爾馬特當地的警察也一起趕來了。
「多謝誇獎。」
「殺害夏代和忠井安夫的人……」
栗原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
「沒事的，」晴美說道，「我想應該不會判得太重。」
「商議行程，是吧？」
片山等人決定，去看過勃朗峰之後，就啟程返回日本。
「兩個團合在一起，總共六個人是吧？」
所有人都沉默了。
「怎麼了？」
晴美和片山啞然失驚，彼此望了一眼。
怎麼有兩具？不，不對！
「嗯，」晴美也點了點頭，「我還得先幫你把身邊的事給打理好才行啊。」
其他國家的遊客姑且不論，所有的日本遊客都留在了山上。儘管也有人抱怨，但大部分人還是覺得這是種很罕見的經歷，感覺很新鮮。石津站在咖啡館門口，監視著不許眾人離開。
「完全正確。大木幸江今年五十歲，只要換個髮型，戴上眼鏡，再把身上的那身和服換掉，其他人就很難認出來的。但是，她在格林德瓦的賓館里摘下眼鏡的時候，卻碰巧讓松木看到了。」
「走吧，」片山催促道，「審判的時候，法官大概也會酌情減刑的。」
「請你原諒他吧。」實穗看了一眼淺井，說道。
「沒錯。這樣的行為，簡直可以稱之為膽大包天。但是，剛剛認識的人，是不會立刻就開始熟絡地聊起天來的。」
「照這麼說，就是那個人把方巾給……」
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在哭泣一樣。
「那麼，第七個人又是誰呢？」
「呵呵，別擔心，」靖子一笑，「我不會整天纏著你的。只不過，我還得請你把我帶回日本去呢，好嗎？」
「當時我以為他已經認出我來了，所以一下子就慌了。而且那時候我還沒有殺掉夏代和忠井。那些牛鈴，其實是那位大嬸交給我保管的，結果後來她自己又忘記了。」
晴美也回頭看了看。石津正微笑著向她揮手。他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個參与殺人案件相關搜查工作的刑https://read.99csw.com警。
「我沒跟你說，」片山低頭看著福爾摩斯，「回到日本，你準備怎麼辦？」
「是嗎？」片山點頭說道，「其實他是個好人。」
實穗低下了頭。
「我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還是等觀賞一下風景再離開吧。」
先前那塊方巾的主人說，她是四人團中的一人。
「Katayamasan？」營業員問。
實穗用兩手捂住了臉。
「當時我們這邊有四個人，而她們那邊也有三個人啊。」
「你可得振作點兒啊。」靖子替淺井打氣道。
「水田先生自己也事先算到了這一步，所以他的屍體才會這麼快就被人發現。大木下定決心，要沿著夏代走過的路線一路追來，親手為水田先生報仇。」
「就是我。還有那個叫松木的人，」幸江的語調聽起來很平淡，「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麼……真是可憐。但我無論如何都必須這麼做。為了老爺，我必須除掉所有想要傷害小姐的人。」
福爾摩斯閉著眼叫了一聲。
「其實，我本來應該守護好實穗小姐的，」沼內和子微微一笑，「但是，她丈夫一樣會守在她身邊。」
片山說道：「是兇手把他和靖子小姐搞混了嗎？但是，一個是年輕女子，一個是松木，搞混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走進咖啡館之後，片山向石津問道。
「是這樣啊！我知道了。因為當時兩個團剛剛相遇，所以即便有個不認識的人在，兩邊的人也都會覺得那人應該是另一個團里的人。」
「當然，」片山點頭道，「而且，她還必須殺掉夏代的共犯——忠井安夫。你應該知道夏代和忠井之間的關係吧？」
「嗯……」
看到靖子看了自己一眼，片山不由得一愣。
「你這傢伙！」片山笑著說。
「為什麼？」
片山和晴美分別從左右兩側架住栗原，向著瞭望台下走去。
「之後你們就一直都在一起了，是吧？」
「所以當時我想，要不幹脆就用那牛鈴上的繩子好了。雖然我沒有自信能夠用手勒死他，但是人哪，一旦拼了命，就什麼都能做到。」
晴美點了點頭。
栗原拚命裝出一副很平靜的模樣，挺起胸膛說道：「哼，我才不會輸給你們這些年輕人呢！」
「原來如此。」
「你和他之間的對話，其實我全聽到了，我也知道你姐姐的事。」
片山和晴美等人一道，帶著大木幸江，向索道站走去。
「對。當時——那地方叫什麼來著？格林、格林……」
「我說的是真的。她不在這裏。」
那名婦人取下假髮，摘掉了眼鏡。
「怎麼了？」
「天氣真好，」大木幸江抬頭看著天空，「能看到這樣美麗的地方，我也算是此生無憾了。」
也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石津不住地感慨著。晴美兩眼看著石津，心情十分複雜……
「我在這裏，小姐。」
對了，先前在墓地前打我的人到底是誰？當然了，對方也可能和這起案件毫無干係，只想搶劫錢財罷了。
「課長！真是拿他沒辦法！」
「喂，我說你……」
「大木幸江一直都很擔心你的安危。令尊過世，眼下就只剩下你和你那個靠不住的丈夫——失禮了——兩個人了。這樣一來，或許你們就會被夏代和忠井隨心所欲地擺布。為了死去的水田先生，她覺得自己必須殺掉那兩個人，保護好你們。」
「是嗎？我聽不懂德https://read.99csw.com語。」
「阿義，你要做什麼？」
「扔掉了？」片山翻起了白眼，「你不是放到抽屜里去了嗎？」
片山回頭一看，咖啡館的營業員手裡正握著電話的聽筒。
「不。如果是她的話，先前我們也曾經見過她的長相，不管再怎麼化裝，我們也能認出來。而且，讓她混進大嬸她們一行人里去，感覺也太過年輕了。」
那人肯定是在賓館里看到我，之後就盯上我了吧。
「可是……」
「課長！」
「我當時是想，我要親手為家父報仇。」
餐桌旁，片山他們和多田靖子、淺井、實穗，還有沼內和子坐到了一起。
片山不禁一愣。他從未想到，實穗的內心竟然潛藏著如此「強悍」的念頭。搞不好，忠井想要襲擊實穗，最後卻反而被實穗打倒這事，其實也是實穗先挑的頭。只不過，當時忠井並沒有死。
「什麼事？」
「我……我要親手殺掉兇手。直到現在，我依舊不覺得後悔。」
「我不會忘的，」光枝皺起眉頭，「自打出生起，我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那麼恐怖的事呢。」
「抱歉，」實穗說道，「得知忠井和夏代的關係之後，我也覺得夏代和家父結婚是為了錢。但是，或許家父也挺滿足於此的，所以我想我大概也不應該多嘴。可沒想到，她竟然下手殺害了家父。」
雖然是殺人現場，但在大自然雄渾瑰麗的景觀面前，現實感總會變得單薄，缺少生氣。
「什麼迴音？」
「大嬸嗎？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片山苦笑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片山說道，「我只想問一件事。」
「大木幸江應該就在這些人當中，挨個調查一下的話，實穗小姐就能認出來。」
「是的。」
「為了給水田先生報仇，」片山歇了口氣，「大木的存在，其實跟水田先生的妻子幾乎一樣。只不過，說到底這也只是一種心情罷了。水田先生和夏代結婚之後，大木就把自己的那份情思深藏到了心底。可是……」
「果然如此！我知道了。謝謝。」
光枝和另一個人是兩人結伴而來的。另一個團則有四個人。
大嬸們面面相覷了一陣，紛紛從椅子上站起身，分成了左右兩組。
「這麼說，是夏代女士？」
一名婦人，從店裡深處的桌旁站了起來。
「大木嬸，為什麼？」實穗撕心裂肺般地說，「就算你放任不管，遲早有一天，他們也會被警察抓住的啊。」
「讓人搞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松木會被人給殺掉。」
「已經出發了，」晴美說，「估計她們還要到處轉轉吧。對了，靖子你怎麼辦？」
「那個，請回憶一下導遊松木被殺時的情況。」片山說道。
「那個人需要用它來遮住自己的面部。當然了，此人應該也用了假髮和眼鏡之類的東西。但是，只要湊近一看，其實也是能夠看出來的，」片山歇了口氣，「而那個人，也就在我們這些日本旅客當中。」
漫長的沉默之後，咖啡館里突然響起了有人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的聲音。
「還沒有迴音嗎？」
「我們也過去看看吧。」晴美說道。
四周鴉雀無聲。
咖啡館里鴉雀無聲，而那聲響動，聽起來也是那麼明顯。
「也不能這麼說。總而言之，如今……」
「那個人是誰？」
「如此說來，松木他果然……」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是大木嬸？」實穗說道，「大木嬸她人在日本啊。」
「胃口不好？」晴美問道。
「是嗎？那就好，」靖子點頭道，「我沒事的。因為，我現在已經遇到了很好的一個人。」
「當時，大嬸你們九_九_藏_書似乎來自兩個不同的旅行團吧？」
「那麼，殺害夏代的就是大木嬸？」實穗喃喃說道。
「那些大嬸呢？」靖子問道。
「喵——」
片山一邊邁步向瞭望台走去，一邊說道。
栗原邁開腳步跑了起來（至少他本人是這樣認為的）。片山一臉無奈地說：「真是一點兒都不穩重啊。」
「不給我上手銬嗎？」大木幸江問道。
「喵——」
「對。也就是說，松木先前曾經去過水田雄一郎家裡。然後，他就在那裡見到了她。」
「五個人？哪兒有啊！我們這邊一直就只有四個人。」
倒在屍體旁的是栗原。
「先前我們也覺得，兇手應該不會在大嬸她們當中。所以，巴士停下之後，我們也完全沒有留意過她們。」
「對。在格林……那什麼的時候，我們偶然遇上了。後來想想，相遇也是一種緣分，所以就……」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他倒是挺適合做這種事。」
「Ja, ja，」片山趕忙跑過去，接過了聽筒，「喂！啊，你好，我是片山。」
從山谷間吹來的風，在幾人耳邊咻咻作響。
突然，大木幸江快步往前一衝。
「什麼怎麼辦？我可是個職場女性，只能回公司上班了啊。」
「小姐，」大木幸江微微一笑，「那位刑警先生說得沒錯。我這輩子都一直陪在老爺身邊，老爺再婚的時候，我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可是……我只是個傭人。做好我份內的事，就已經足夠了。可是……」大木幸江的聲音聽起來稍稍有些顫抖，「那個心如蛇蝎的女人，她竟然殺害了老爺，還把老爺的屍體給填進了牆裡！當然了，這種事情，夏代一個人是辦不到的。毫無疑問，當時忠井一定也幫了忙。當看到老爺的手從牆壁里耷拉下來的那一瞬間，我內心的感受，其他人不會明白。」
「這不挺好的嗎，哥？」
「什麼？」
「嗯。喂，石津，拜託了哦。」
「栗原先生，」晴美端來了紅茶，「我加了很多糖在裡邊。多吃點帶糖的東西，能夠適應得更快一些。」
「片山，你是個好人。」
「我似乎把腳給崴了。」
「總而言之，拜託。」
「我不是說這個。那個，我是說石津。」
就連石津也開始說起了風涼話。
「嗯，」實穗點頭說道，「我們還要給家父辦喪禮。之後的事，就拜託栗原先生了。」
「想過。」
晴美也笑著沖他揮了揮手。
「實穗小姐……」靖子緩緩搖頭，「都過去了。當時我姐姐也有些神經緊張。不能把一切都怪罪到淺井先生頭上的。」
儘管栗原也是和當地警察一起乘纜車上來的，但來到山頂的時候，他的兩腿便已經開始發軟。
話說回來，夏代和忠井一路追著實穗來到這裏，或許兩人也是想趁著實穗還不知道父親已死，讓實穗「死於事故」。從這層意義上來說，實穗的這趟旅途倒也確實充滿了危險。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日本那邊會打電話過來。」
或許這也是松木特有的處事方式吧。
片山不快地把頭扭向了一旁。
「片山可真是不得了呢。」
走上瞭望台，屍體出現在兩人眼前。
實穗哭了起來。
「因為這就是導遊的工作。」
福爾摩斯自然也和他們在一起。
石津正站在那家咖啡館門前，目送著片山他們走遠。
「你還說，松木曾經給水田雄一郎和夏代兩人做過導遊。」
「話說……真的不會再發生些什麼了吧？」片山說道。
福爾摩斯在桌子下邊叫了一聲。眾人全都大笑起來……
「嗯，果然不出我所料，」片山回到晴美身旁，「那麼，就去找大嬸她們問問吧。」
「我？我當然跟著片山走啦。」靖子說道。
「松木並不是在當地僱用的地導，而是從日本來的陪同導遊。這麼說來，在出發之前，他就應該去遊客的家裡訪問過。」
「啊，那個……」片山趕忙轉移開了話題，「松木先前說，他曾經看到實穗在走廊上和人說話，那對方到底是誰呢？」
「喂，」片山終於回過神來，「那邊是？」
「松木他這麼說過？」實穗大吃一驚，「當時我見到的人就是松木啊。」
「得知你爸爸被人殺害之後，你就沒想過夏代或許就是兇手嗎？」晴美問道。
晴美笑出了聲。
「真麻煩。我背你吧。」
「奇怪了，」沼內和子說道，「抱歉，突然出聲打斷你們。可是，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坐中巴車的一共有七個人啊。」
「但是，大木嬸卻動手了。本來這事該由我來的。」
「啊。」大木幸江突然打了個晃。
「這裏不是日本，我們沒帶手銬，」片山說道，「先到這裏的警署去，說明一下情況。沼內女士，能勞煩你陪我們走一趟嗎？」
「嗯，包在我身上了。」淺井重重地點了點頭，結果卻反而搞得有些難堪……
「謝謝，」大木幸江緩緩走到片山身旁，向著那群大嬸行了一禮，「抱歉了。感謝你們借給我那條方巾。」
「莫非……」實穗突然高叫了一聲，「幸江嬸？是大木幸江？」
「我知道了。」晴美點了點頭。
「大木嬸！」實穗衝到大木幸江的面前，緊緊地抱住了她，「我一定……我一定會讓法官盡量判得輕！你一定要回來啊！」
「那麼，我們走吧。」片山催促道。
「沒什麼。明早就要出發了吧？」
「這個……也不必著急嘛，」晴美說，「當然了，我並不討厭石津。可是，這種事也不是能在限定時間內想好的啊。遲早有一天，時機會自然而然地成熟的。」
晴美偏起了頭。
「抱歉，我們都已經不年輕了。」光枝酸溜溜地回了一句。
「在這種地方……幹嗎要殺人啊！」
「你這是運動不足，課長。」
「對，」片山點頭道，「因此，大木幸江就以為，松木已經認出自己來了。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讓別人看穿她的身份。」
「是。課長您呢？」
片山放開大木幸江的手臂，走下台階。
福爾摩斯在桌子下邊嘲諷般地叫了一聲。
石津兩眼盯著眼前的肉，卻一直沒有動手。
「嗯。」
「大木嬸……」
「石津？」
「厲害！」石津說道，「我就只有一千日元左右。」
早知如此，就任由他躺在瞭望台上好了。
「不！」實穗突然使勁搖了搖頭，「她不在這裏。大木嬸，不管她再怎麼喬裝打扮，我都能認出來。」
「不，都怪我，」淺井神情黯然地低下了頭，「我也希望能讓實穗幸福起來，藉此來減輕自己身上的罪孽。」
「是啊。」
「喵——」
「沒錯，」片山點頭道，「但是，後來警察檢查中巴上的乘客時，大嬸她們就只剩下六個人了。」
「啊……」
「照你這麼說，他還能有什麼其他的用？」
「不，」大木幸江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我都殺了人。尤其是那位松木導遊……」
「先前我都把你的辭呈扔掉了，你還對我這麼好。」
「我說，哥，」晴美說，「松木他當時到底是記得誰啊？」
「沒有。」
「沒事的，課長他會處理好的，」片山點頭，「喂，石https://read.99csw.com津，怎麼了？」
「好。跑過去吧。」
「說過，但也就聊了兩三句。當時恰巧有個賓館里的人路過，用奇怪的眼神瞥了我和松木一眼。之後，我就連忙回房間去了。」
「嗯……」
栗原臉色鐵青地說道：「我不行了……到頭來，我居然死在了異國他鄉。」
「嗯？」
「但是……」
「給你們添麻煩了，真是抱歉。」
案發之後，尚未有纜車下過山，所以兇手一定還在這座山頂上。
「只留下栗原先生一個人做事，感覺他似乎也挺可憐的。」晴美說道。
「可是——」片山說道，「你為什麼裝得就跟不認識夏代似的呢？」
「是他？」
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彼此望著。
「是大木幸江女士吧？」
「包在我身上。誰都別想離開這裏。」
「什麼？」
「怎麼了？」
「這麼說來……」
嗯，那人非但沒有謀財害命，甚至還把我扛到了賓館門前，似乎還挺好心的呢。
「是格林德瓦吧？」
福爾摩斯愉快地叫了一聲。
「就在那座瞭望台上。」
之後，他走到了大嬸們聚集的桌旁。
「不好意思，現在能請你們暫時按照各自原先的團分開一下嗎？」
「啊？」
片山放下了聽筒。
「對。因為松木他知道兇手長什麼模樣，」片山看著沼內和子說，「找你詢問過之後，我終於明白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先前那種沉悶的氣氛驟然間一掃而空。
中年女性也不少。
「她？實穗也太年輕了啊。」
「瑞士才不會讓你死在這裏呢，」片山使勁扶起栗原，「好了，還是先回咖啡館去吧。」
「不，我不是這意思。」片山趕忙解釋道。
「那……」
「水田先生卻被人給殺了，」晴美說道，「而且，不管怎麼看，殺害水田先生的人都應該是夏代。」
「剛才，我已經找人去調查過了，」片山說道，「發現了水田雄一郎的屍體，接受過警方的詢問之後，大木幸江就離開日本了。」
「我說的是日語！」
石津抱起了雙臂。
「不對！」光枝睜大了眼睛，「從一開始，我們這邊就只有兩個人的。你們才是，你們不是有五個人嗎？」
咖啡館里的氣氛也漸漸緩和下來。
「我？」
「喵——」
「為什麼？」
「我知道，」實穗點頭道，「這事我也跟大木嬸說過的。」
「放了兩三天之後，我就拿它當便條使了，之後扔掉了。原諒我吧。」
「哥。」
「大木嬸……」
「不是。一想起這是最後的晚餐，我就感覺有些捨不得吃。」
「你這話可說得真夠難聽的，感覺就像是除了做這種事以外，他就什麼用都沒有了一樣。」
片山扶起栗原，讓栗原喝了些紅茶。
光枝不停地眨著眼睛。
「我已經沒事了！」栗原故意逞強，「話說，現場在哪裡？」
「嗯，那可真要謝謝你了。課長肯定也會鬆口氣的。」
沼內和子睜大了眼睛。
「是不是也差不多該隱退了啊？」
「可是……」
「當然可以。」沼內和子站起身來。
「我還要在這裏待一陣子，」沼內和子說道，「說不定栗原先生還會遇到麻煩呢。」
「對。聽到他和靖子小姐之間的對話后，我趕忙往房間走，結果就在那時，我碰到了松木。」
「嗯，是啊。但是，如果可能的話，就請你這麼做吧。」
這麼說來，松木其實是在擔心別人會說自己閑話，所以就想把一切都推到片山身上去。只要事先跟片山說過，那麼傳聞的由來也就清楚了，而且還能把一切都說成是無心的誤會。
「做了這麼多年的活計，我也存下了一千萬日元。」
片山能理解大木幸江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