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什麼證據，光是要找到哪個幫派下手就是個很大的問題。」伊恩說。

「那你還有什麼問題？他大多數時間都在第三辦公室。我們一知道，他就會知道。」伊恩問。

在木星生活區域群集中，最新最大的區正漸漸以太空艙屋取代老式、固定的居住所。第一個入住的人是康斯坦丁，他捨棄了他們建構的第一個圓罩居住區里搭建的繁複截頂金字塔。捨棄金字塔對他來說有十足的象徵意義——從生理上、心理上捨棄了過去。如今他整個屋子就是一間房間，緩緩地在巨大圓柱的內部移動，像是古老的大眾露營車。結構上它以超分子所組成，是該星群的無重力核子擠壓器所能製造的最先進材質。其邊緣以散發柔光的扭曲線條決定，隨著他的需要擴張或收縮。線條決定的牆壁色彩從漆黑到完全透明皆可，傢具的外形同樣也能隨意變換，純黑色的形狀以纖細、發光的紫線或橘線勾勒出輪廓。

康斯坦丁微笑，朝她伸出雙手，「他們的心情很差。我的心情也非常差，畢竟我有個侄子剛被殺了。這不是我想要謎團結束的方式。」

「那個人是誰？」伊娃問。

「讀了。他很正式、很有禮貌，非常堅持。」

席德取消連接。伊恩大笑，伊娃臉上則出現擔憂的表情。

「對啊，這是一群宗教瘋子。那又怎麼樣？」伊恩說。

席德對於副手語氣中的熱情感到驚訝。什麼時候伊恩開始這麼熱衷於職場經營了？「破案？真的嗎？我們必須查到有個刀刃手指的外星人的結果出來——這就是眼前的政治需求。覺得下一次有今天這樣的記者會時，我們能弄得出一個外星人的請舉手？」

「巴特拉姆·諾思就是先驅。」

伊恩大張手臂，「那還需要擔心誰？」

「這……」伊娃說。

他以嚴肅、沉重的表情說，死者是艾伯特·諾思三代，死因是搶劫車輛導致的誤殺。警察在尋找被偷竊的大眾羅波轎車，他向警局官方網站釋出一堆關於那輛車的數據，同時證實星期二晚上對福登GSW區的搜查跟這事件有關，他們已經找到搶劫用的計程車。

諾思族人被殺這件事不可能永遠隱瞞下來。不論你多麼努力懇求或威脅跟案件有關的人，牽連範圍實在太廣。況且，有了無上限的預算，外聘人員的數量更是前所未有得多，肯定超過一百人，還要再算上跟他們共享辦公室和實驗室的人，當然也少不了他們的枕邊人。跨網記者在紐卡斯爾政府僱員中也有相當廣泛的交友圈，他們定期請客，幫忙做人情，為的就是偶爾聽到本不該吐露的一字半句。

「你剛說了，這是件出了大問題的企業秘案，我們不會找到犯案者，整個調查都集中在查一個人。如果下手的是專業人士，那他一定已經不在地球上，更不要提紐卡斯爾了。絕對不會有人因此上法庭。我們完了。」伊恩說。

「你沒在聽我說。重點不是發生了什麼，而是他們期待我們找出什麼。政府正在組織前往聖天秤星的探勘隊，HDA投注了大量資源。我給你們看一樣東西。」席德叫e-i把檔案調出來。

https://read.99csw.com「是挺可信的。」維梅齊亞小心翼翼地回答。

公寓沒有衣櫃，所以伊恩的衣服都掛在他從一家服飾店買來的長吊杆架上。席德坐到架子旁邊的地上，喝了一口啤酒，「如果我們在酒吧里碰面，罩網的解析度高到可以解讀我們的唇語。」

「他在AI管理髮展策略部。他們不會……」

「天啊。老大，我們打算幹掉誰啊？」伊娃嘟囔。

「我們得非常小心，絕對不能有我們引導調查方向的任何跡象。」她緩緩說道。

「我們面對的是這種心態。」席德說。

「好啊。」

科比促狹地笑了，「不是奧古斯丁。是庫朗·沙克將軍本人，使用外交加密線路……」

庫朗·沙克的頭部取代科比出現，略略向前傾，行了個敬禮。「康斯坦丁·諾思。感謝你撥冗接收本信息。就我所知，你已經接獲通知，紐卡斯爾有一名諾思家族克隆人被殺害，殺害手法類似二十年前殺害令兄弟巴特拉姆以及其宅邸其他人的方法。首先，請讓我致以慰問。我們正發動大量資源來尋找兇手，無論那是異種還是人類。但目前我們仍然有未知的部分，請容我尋求你在可能範圍以內予以協助。我們進行的調查規模極為龐大，我不能冒險讓調查受到不當影響。你所說的一切會被歸類為最高機密。我迫切需要知道諾思家族是否在聖天秤星上發現過外星異種，以及它是否為犯案者。我不在意你與奧古斯丁或布琳凱爾方面的糾紛，但是確知另一個智慧物種的存在，對整個人類族群而言至關重要。我的任務是保護所有人類，而我十分認真地看待我的職責。如果外面有其他可能的威脅，我必須要知道。康斯坦丁，我們需要你的協助。如果人類要在這個宇宙生存，需要我們同心協力。不要捨棄我們，我們也永遠不會捨棄你。我期待你的回復。」

他躺在無比柔軟的床墊上，等著蕾莎從主卧室膨脹出去的浴室出來。女人，就像他從地球帶來，如今存放在艙屋底層儲藏區的物品一樣，都是他延續至新生活的一部分，他沒有打算捨棄。並非他沒有這個打算，只是他現在經營的都是成熟的關係，建立在尊重、欣賞，甚至愛情之上，不再是他跟他兄弟們前八十年的人生中純然利己的行為。蕾莎跟他在一起已經十一年了，他對這個紀錄頗為自豪。

沙克將軍安靜了許久，端詳著空白的屏幕牆，「你信嗎？」

「抱歉，長官。」

「他們知道這不可能的吧。」伊恩驚呼，「拉爾夫他懂的，他是個只會聽話的跟屁蟲沒錯，但他知道什麼是真的。他讀了計程車和愛思維克碼頭的鑒證報告，他知道這就是一件被搞砸的企業陰謀狗屁事。」

席德對於消息是哪裡外泄的自有想法。歐魯克對於被強迫在全像劇院這件事上讓步非常不高興，他原本打算要搞垮費太全像技術公司的。席德聽到的小道消息里，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們沒有完全履行簽約前做出的承諾。

「沾斯強迫他們以不同角度看待宇宙。」

席德轉進富肯納街，在接近巷尾的read.99csw.com地方停車。這條路半邊全是一排兩層樓高的屋子，外觀是深褐色的磚塊，上面的石頭窗戶有畫出來的紋路，是銷售員口中的中產階層房屋理想典範。當然這一排屋子管理得很好，矮矮的圍牆後面有整潔的小花園，全部被大雪掩蓋，但通往正門的路都掃得乾乾淨淨。席德向來不記得伊恩到底住在哪一間，所以他沿著路走，聽從e-i的指示前進。紫色與黃色的圖像在他的網格中焦急地閃爍：伊恩租了頂樓公寓，屋子是靠近中央的一間。席德的e-i發出靠近通知后，門鎖閃起綠光。

席德轉向伊娃。

「你會告訴HDA嗎？」

「康斯坦丁……聖天秤星上真的有智慧異種生物嗎？」

伊恩從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冰箱裏面放眼望去只有酒瓶子，沒有任何食物的蹤跡。

不論消息是從哪裡走漏的，星期四上午就開始出現後續效應。克洛艾·希利花了一個小時替他整理數據、安排簡報，準備下午兩點的正式媒體記者會。他要面對的不只是本地記者，也包括從不同星球而來的大型媒體團。死了個諾思姓氏的人是大新聞，大到席德允許自己被勸入警局的化妝套房轉一圈，才出來面對許多鏡頭與毫不客氣的問題。

「很有可能。」席德說。

「從HDA的角度來說，是的。」

「不會的。」伊娃靜靜地看著席德，「就算我們找到計程車司機，他也絕對不會供出僱用他的是誰——這是假設開車的司機還活著。要接這麼棘手又這麼重大的合同，小嘍啰肯定都是棄子，他可能早已經死了。」

「奧爾德雷德星期三帶我去了他的宅邸。」

將軍的眼睛不滿地眯起，看著凍結的影像。「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已經一百三十多歲了，但是看起來卻頂多二十五歲。這件事本身就很有意思，我聽說不少關於這項技術有多精良的傳言。」

「諾思家族能走到這一天多虧了他們的同情心和同理心，所以沒人會動你的丈夫，是嗎？你們聽清楚了，諾思家族期待我們偵破這個案件。是真的破案，不是在媒體記者會中說一些HDA想讓我們說的話。」

「我有個線人知道要去哪裡問這種問題。如果我們要這麼做，我必須知道你們跟我是一夥的。」席德說。

「他們的懷疑完全在我預料之中。而且請你不要再使用『他們』和『我們』來區隔。我們在木星的居住畢竟是暫時的。」

「埃爾斯頓。他是其中之一，對不對？」伊娃問。

「你有地球來的通信。」科比說。

「可是他們懷疑你參与了。畢竟，你不一樣。你捨棄他們的文明，這讓你成了未知的一方，人們向來對這一點感到害怕。害怕和嫉妒在人類身上不是什麼好組合。」

「怎麼不同？」

康斯坦丁·諾思的笑臉出現在庫朗·沙克位於澳大利亞沙漠地底深處辦公室的全牆面屏幕上。維梅齊亞少校心想，這是個政客的微笑，充滿誠意與安撫之意，但如此成熟的情緒不應該屬於一張這麼年輕的臉龐。

「那你要怎麼跟沙克將軍說？」

「還真諷刺。」將軍往後靠回椅子，「好吧，我們https://read.99csw.com接受這個人的發言代表木星居住所星群。聽聽他有什麼要說的。」他命令e-i把外交密碼施加在信息上。

伊恩笑了，喝了口啤酒，「沒問題，但是你得讓奧爾德雷德知道幫他一把的人到底是誰。」

「他們在搜集死者死亡那一天整個城市的道路狀況，想要組成虛擬圖像，好追蹤與謀殺有關車輛的行蹤。埃爾斯頓上校對於結果頗為期待。」

「我們必須逆向操作。首先找到是哪個幫派下的手，然後把調查方向轉向他們，在我們的正式調查中穿插點證據，又必須是不能追溯回我們身上的證據。」

「沾斯給了他們一個建立HDA的借口，這是人類史上最大的軍團，也榨取了最多的資源。但是，它的唯一效用，唯一真正的效用，就是繼那些宗教之後，給予人類最大的虛假希望。」

「所以他真的動了回春手術。」沙克將軍喃喃地說。

「我不知道。這個答案我已經找了二十年。這段時間，我只接受兩件事實：這是一個很大的星球，以及有東西殺了巴特拉姆。很怪的東西。現在，我已經準備好面對它。」

席德到的時候，伊娃已經在了。她不贊同伊恩每個星期就換一批女孩往家裡帶的行為，向來拒絕坐床上，所以她抓個枕頭，背靠著吧台牆壁坐著。伊恩坐在小廚房早餐桌的大理石桌面上。

「要是你不回應，我會親自過來從你身上揪出答案。」蕾莎嘲諷地說。信息開始播放沒多久，她就從浴室走了出來，「這些人向來都是一個樣，是嗎？」

「有點怪，但對這件事很認真。而且這是他的城市，在埃爾斯頓跟HDA離開去追趕他們下一個惡魔之後，奧古斯丁還會留在這裏。意思是，到時我們就有麻煩了。我有家人，而且有人答應要給我外聘公司的工作。」他看向伊娃，「拉格納在有機油產業工作。」

「對。」席德同意。

席德讓每個人當天晚上七點鐘就回家，只留下里安娜監督AI進行結果統計整理，輪班的人半夜會來接手。在檢視過最後一批鑒證數據沒有新的重大發現之後，他也跟里安娜道晚安回家了。就連拉爾夫·史蒂文斯都回了他那不知名的旅館。

「對。而且不止他。我在一些無照政治博客里查過，福音衛士在HDA的軍官階層里散布頗為廣泛，非信眾很擔心他們把沾斯衝突視為某種聖戰。」

「可是他們想要有答案。」伊恩堅持，「就連企業也無法反抗HDA。諾思家族已經屈服了，他們允許HDA派遣探勘隊進入聖天秤星。我們可以找到兇手。」

「是的，將軍，如果真的是他。畢竟我們沒有辦法分辨他們的不同，從2088年開始，就沒人見過康斯坦丁·諾思了。」維梅齊亞說。

「要啤酒嗎？」他一看席德進來就問。

「這是個大問題。除非我確切知道那是什麼，否則我無法回答。」

「不會有的。」席德保證。

「我們也許找不到兇手，但是我希望能告訴奧爾德雷德，案子背後是哪個企業在指使，或者至少要能知道是哪個幫派受雇下手。」席德說。

康斯坦丁揮掉影像，命令屋子變得https://read.99csw.com漆黑，「讓我先睡一覺再說。」

「又來了。奧古斯丁又想要幹嗎？」

「他是什麼樣的人？」伊娃很興奮地追問。

他溫柔地摟了她一下，「我永遠不可能把你放在外交職位上，是吧？」

「但這不是宗教上的聖戰。重點是，這些人期待得到一個結論。所有的事情，包括我們的案子、探勘行動，都是圍繞著那個結果打轉。如果我們破壞他們的期待，那隻會死得很慘。」

「你也說過，幫派們都知道我們的辦案程序，所以得從不同的角度對他們下手。」

他的e-i告訴他，科比在找他。他允許通話接通，兒子的頭部出現在床腳，跟實物毫無分別。

「我們弄不出一個外星人給他們。」伊娃說。

「哇，太猛了。什麼時候的事啊？」伊恩說。

事後有很多同僚來告訴他，他處理得很好，他甚至接到歐魯克打來的短短一通恭喜電話。雖然媒體記者會很成功，他對自己的表現也挺滿意，但是仍然很不滿記者會花了他許多寶貴的時間。三樓的第三辦公室今天非常忙碌，他半步都不想離開。所有人對於調出城市虛擬現實這件事都很興奮，除了洛雷勒和阿里以外，每個人都參与了這項工作，一區一區地調出星期天的監控記錄，同時將所有民用交通管理數據轉移到他們購買了時段的專用AI上。就連席德都下場幫忙，利用他已經生鏽的程序技巧替AI確認地理坐標。黛德拉和里安娜正在監督城市規劃辦公室送出的數據傳輸，利用這些數據建立起紐卡斯爾的圖像框架以及建築物分布圖，好讓AI可以在其上投影罩網數據和車輛記錄。除非有嚴重問題，否則虛擬現實明天中午應該就可以開始運作。

康斯坦丁的笑容活了起來，「將軍，謝謝你的信息。我絕對明白你的考慮，同時希望我能幫助當前的情況更加明朗。首先，我可以確認，我跟我的兄弟們在聖天秤星上從來沒有找到過外星智慧物種的跡象，但並不代表其不存在，尤其是考慮到這兩起謀殺案，以及安傑拉·特拉梅洛的證詞。有東西在追殺我的家人，如果我能說清這是什麼，絕對不會藏著掖著。我鄭重聲明，我相信你的探勘行動是正確的前進方向。如果布洛加大陸上存在有敵意的智慧生物，那我們的確迫切地需要知道其動向。我同時可以親自向你確認，在紐卡斯爾被殺害的無名諾思家族人士並非我的兒子。除了我們前往地球的補給行程主要目的為搜集普通材質用以防衛土地，我無意涉足你的社會與商業行為。最後，我祝各位的探勘行動順利。如果需要其他信息，我很樂意協助。」

屋裡有三間房間：空間不小的前廳配有內建小廚房，一樣大的卧室，自帶一間窄小的浴室，裏面每個柜子都塞滿了男性保養用品。伊恩租這裏一定是因為地點，離市場街警局近到周末時他能走路去上班。他在這裏住了兩年，這段時間里唯一買的傢具就是一張床。一如他所說：「別的我用不到。」

「別瞎扯了，你覺得我們破不了這個案子嗎？我們可是正在弄個虛擬城市出來啊！我們有無上限的預算，而且是真的無上https://read.99csw.com限。當然啦，會有些混蛋陰魂不散地盯著，但他們也沒搗亂啊。這可是一生難得的機會。我們一定可以破案，絕對做得成大事。」伊恩說。

「我們在拯救我們的事業。」

「親愛的康斯坦丁，我非常愛你，但是如果你認為他們的文明有一天會接受我們的理念，那你便是在妄想。他們只會抓起武器，說聲謝謝，然後繼續瘋狂地前進。」

「這也是HDA要的。我們給不出答案本身就證實了探勘隊的必要。」

「我們手上問題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多此一舉去確定在太陽系另一端的某個諾思家族人員的身份，謝謝。」

「我擔心之後我們每個人身上會發生的事情。不是現在，是一兩年後，到時探勘隊已成為歷史，案件也被丟到一旁，陷入停擺。正如我之前提過的，我們真正的事業會受到多大影響呢？因為有一個人是確實想知道誰殺死那個諾思家族的。」

「所以我們被保住了？」伊恩說。

「奧古斯丁。我跟他見面時他告訴我的。」

「我知道。問題是，我們可能也弄不出一個兇手來。這是一個很周密的謀殺計劃。有人膽敢幹掉諾思家族的人，唯一的原因就是某個出了大問題的秘密企業合作案，像是2111年的卡特爾聯盟。你記得那件事吧？諾森伯蘭星際企業跟另外七家有機油公司重新穩定了有機油市場，過程中把許多投機分子都殲滅了，很多人受到波及，而且都是大人物。所以這一次，很有可能是要把哪個二代給幹掉，好讓一個被賄賂或被威脅的三代能夠上位，取代二代來繼續運作某種計劃，而且絕對不是小計劃。那些公司大佬會動用他們能夠動用的所有手段，無數的經理會被架在火架上拷問他們的犯案可能性。我們絕對查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誰牽涉在裏面。」

「當然了。好吧，來看看。」

「他們想要他們的答案。」席德堅持回答，「可是這個調查給不了他們想要的。就算我們找得到是誰在開計程車，線索也會在某處被掐斷，他們的命令來自不知名的聯絡人。幫派知道我們是怎麼查案的，他們不會把任何人交給我們。這個調查會被卡死在某處，最後都是一些我們無法回答的問題。」

「的確是聖戰啊。」伊恩說。

「嗯，我早該料到的。你讀取消息了嗎？」

伊恩的屏幕牆開始播放福音衛士的介紹。幼稚、可笑、簡單。裏面說的是他們虔誠的信仰，沾斯是惡魔路西法的走狗，而教會的信眾受到基督的祝福。只有HDA成員可以成為福音衛士。信眾們紛紛提出見證，描述他們在新佛羅里達沾斯潮攻擊時如何在千鈞一髮之際逃出生天，一群人認真地訴說他們如何在危急時刻有驚無險地逃脫死亡與慘劇，沾斯以幾厘米的距離避開他們或他們的車輛，耶穌的臂膀如何將他們擁住，帶他們脫離險境，還有天使如何將致命的沾斯團推到一個新的軌道上，落在遠離他們的位置。

「可不是嗎？我傾向相信他對聖天秤星的說法，這表示探勘隊應該繼續前進。紐卡斯爾警察調查進展如何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伊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