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魯克朝席德走近了一步，通紅的臉色變黑，凸顯鼻子和臉頰上小小的一片藍色血管。「你以為我不知道是誰讓埃爾斯頓重新開啟劇院的？你以為這很好玩嗎？」

奧爾德雷德讚許地朝他點點頭，「到此為止了。」

「我知道，我是笨豬，但是寶貝，整件事就快要結束了。」

「幹得……好。」

兩人再次接吻，靠得更近，血液漸漸沸騰。兩手迫不及待地推著棉被，把它塞到床腳。他開始解開她的睡衣，放慢了動作，因為喜悅而暈眩。雅辛塔的低笑顯露出她的熱切，以及驚人的誘惑。

歐魯克還沒走到辦公室門前。這次他停下了腳步。致命的錯誤。

「我們太仰賴數據分析了。」席德大著膽子不去接局長的話，「我們已經不再真正挽起袖子來做事，這一點讓幫派們可以騙過我們。」

「你還好吧，寶貝？諾思家族的那案子？」

他看著鬧鐘上明亮的數字變成七點，伸手把它關掉。他的動作太大，使得雅辛塔呻|吟一聲，翻身。迷人的綠眼睛看著他，好像對於眼前的景象有點迷茫。

「當然，你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

席德不需要鬧鐘叫他起床。他從清晨六點開始就眼睛睜得大大地躺在床上，從仰躺變側躺，努力不要一直扯動棉被。事實上，他幾乎整個晚上都沒有睡。他有太多想法，太興奮。他午夜以後才回到家，偷偷上床之後，仍然無法克制不斷地在瞳孔智元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那個小影片檔——他只是想確定而已。他花了好幾個小時搜索數據，才找到可以用來與歐魯克對峙的最終法寶，他絕對不會讓別人做這件事。阿布納或黛德拉大概不用一個小時就可以找到他要的數據，運行完影像篩選。席德不要他們參与。他是被歐魯克陷害的人。現在他把所有事情都拼湊起來了。今天是席德·赫斯特翻身的日子。真爽。

「不在場證明？」奧爾德雷德兩邊眉毛都揚了起來。

e-i用紫框點出一對頭燈從公園路出來。

「對。」

在虛擬圖像運行了四十三分鐘后，席德看著計程車下了史坦赫街的斜坡，進入巨大聖詹姆斯鎮樓的地下停車場，記錄時間是九點五十一分。他凍結畫面，看著計程車一半露在水泥斜坡外的影像，露出瞭然的笑容。「就是這裏。」他低聲說。計程車沒有停在任何地方，沒有接人，沒有放人，「他們就是從這裏載走屍體的。」

「它直接從這裏開出去到卡庭斯花園公園調包，一定是這裏。就算不是這裏，我們還是可以從這裏再繼續往回查，但我現在需要聖詹姆斯鎮樓里每一顆智慧粉塵的所有記錄，從凶殺案發生前的星期四一直到下個星期一早上。」

「這樣啊。」席德說，想弄清這件事的含義。在法律上，奧爾德雷德應該不能再繼續擔任他們的案件聯絡人，因為任何辯方律師都會主張他的存在代表預設立場，有可能會污染證據，可是這件事其實跟上法庭的關係一點都不大。

「是的，先生。只要能證明這點，就能讓任何檢視我們這邊記錄的辯護律師，看到沒有任何預設立場的影響。」

席德訝異地從眼九-九-藏-書角瞥了一眼那諾思家族人士。他不喜歡那個人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尷尬，這根本不是諾思族人會有的個性，更不要提奧爾德雷德。政治敏感度遠大於席德的歐魯克聞言全身緊繃。「你提出來的任何事情都會有助於案情。」警察局長以平穩的聲音說。

「我幫你處理。」歐魯克說。

「管你的。」威廉開心地喊。

「好吧，你這死傢伙，實際情況到底是什麼樣？」

歐魯克安靜了一會兒，思考下一步選擇，「你他媽的有什麼？」

席德聽到他們的對話，但是沒說什麼。歐魯克給了他緩刑，準備等得到倒查的結果之後才下定論。席德知道結果會是好的，但他沒必要特別觸怒局長。他離拿到五級警探的退休金，接下奧爾德雷德的工作邀請還有好一段路要走。不過，歐魯克的位置大概兩年後就會空出來……不行！想都不能想——那得牽扯到多少政治、背叛和交易。

「我什麼都沒擋，你這沒用的混蛋。」歐魯克怒叱。

「非常好。」

席德刻意看了一眼助理，然後看向詹森·商，「這個案子的保密層級高得不能再高了。」

「你知道個屁。你甚至沒遵照命令提交簡報。你犯了程序錯誤。你的爛記錄上又要添上一筆。」

「這件事你要動作快點。」歐魯克說。

「所以這件事發生在有很多兄弟住著的地方，會有什麼影響嗎？」

席德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抽離身子。雅辛塔只是翻翻白眼，嘆口氣，「唉，好歹是最後一次了。」

「一旦我們找出計程車司機是誰，我希望由我的小組來擔任逮捕工作。這是他們應得的。他們兩個月以來，為了這件事累得人仰馬翻。」席德說。

席德爬下床，不解地看著周圍的箱子和盒子佔據了大半的地面。昨天的衣服掛在一堆貼著搬家公司商標的塑料盒上。「呃……哪裡？」

「乾淨襯衫在藍色箱子。」雅辛塔指出，同時開始往頭髮里塞髮夾。

「好事。我破案了。」

「給我進來！」歐魯克怒吼，氣沖沖地進入房間。

「我們追蹤了在星期天晚上棄屍時間的兩個小時前進入這個區域的所有計程車，二百零七輛就是這麼來的。可是我們沒有算過到底有多少輛又出去。為什麼要算？因為我們知道一定是其中一輛，畢竟我們在GSW找到它了，不是嗎？如果我們算過到底有多少輛出去，就會查到數字不合。他們在我們眼皮底下調包了。」

「我們現在需要絕對確定的消息。所以我要伊恩把聖詹姆斯鎮樓搜集來的資料變成虛擬現實，我需要外聘單位來幫忙處理這些數據，還有很多AI時間。」

「我不覺得好玩。我有需要。我成功了。這是唯一重要的事。跟現在這件事一樣。」

「好了，你他媽的炫耀夠久了。你昨天丟下你的人之後，找到什麼了？你的消息最好不錯。」

他指向阿姆斯特朗工業園區上方，卡庭斯花園公園的西面。「這裏已經不是小區公園了。去年8月，這裏被賣給一個建築商，很標準的紐卡斯爾都市開發案，議會把公共土地賣給最高標價者，想來也有不少第二賬戶因此肥了九-九-藏-書一些。可是在城市規劃資料辦公室庫里，這裏還是卡庭斯花園公園，因為他們還沒提出申請。所以在我們的虛擬畫面中，這裏也是公園。然而建築商只要去把那裡清乾淨就行，這是他們有權利做的事情。而他們去年9月就這麼做了，把阿姆斯特朗工業園區後面的樹林挖出一條路，挖土機直接開過去——這麼一來就有一條泥土路完全沒有登記在案。意思是，在沒有半片罩網的地方，有一條路從岸邊直接通向愛思維克碼頭。這裏的這個鐵網，就在通往奇亞諾展示間後面小巷的這一塊，比任何門都還好開。我親自去了那裡，看了現場，用手就可以推倒它，更不用提開一輛計程車軋過去。你看看這個。」

「很好，因為你星期五要來幫我打包，然後我們得把這裏從頭到尾清理一遍。」

「是的，長官。」伊恩說。

「我會好好吃午餐的。」席德宣稱，很清楚今天根本不會有機會。今天是昨天的重現，是昨天應該有的樣子。他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精神振奮了，「我今天得早點去警局。」

「是我先的！」扎拉宛如世界末日般慘叫。她的小拳頭憤怒地捶著廁所門，「讓我進去，你這蠢蛋。」

威廉和扎拉兩人開始吃早餐。雅辛塔瞥了他們一眼，然後定定地看著席德。「你記得我們星期六要搬家吧，寶貝？」她以低沉、警告的聲音問。

還真謝謝你。「星期五凶殺案發生時，你有不在場證明嗎？」席德平靜地說。

這一次全像劇院的控制中心擠滿了人。大家都想在場，想要參与正在發生的事情。席德早上與歐魯克對峙的消息幾秒鐘之內就傳遍了市場街警局。然後私人會面結束了，席德又獲得許可，重新開啟大劇院的虛擬現實……

「什麼事，警探？」

「我知道是誰乾的。」席德說。

席德挑釁地朝詹森·商一笑，跟著歐魯克進入房間。門關上，藍色的指示燈亮起，窗戶變得不透明。

席德得拼了命才忍住不大笑出聲。這種手段歐魯克樣樣了如指掌，冷酷地玩弄自如。「謝謝長官。」

「我去一趟吧。跟那裡安全室的人親自打聲招呼可以讓事情比較順利，畢竟我們要的數據很多。」伊恩說。

「我就跟你說他最可靠了。我從一開始就說，我們的席德絕對會替你破案。」歐魯克說。

「我很好。今天晚上等我坐下來慢慢說給你聽。」

歐魯克朝屏幕點點頭，眼睛從未離開明亮的頭燈。「再運行一次虛擬現實。找到那他媽的混蛋，帶來給我。」他以憤怒的低語說道。

奧爾德雷德跟歐魯克交換眼神。

「寄生蟲弄不出有用的東西。」

影像一次播放五秒，讓席德、黛德拉和伊娃能夠檢查記錄，確保他們還在看同一輛計程車，沒有改變牌照碼，沒有再調包一次。

「每個警探報到的第一天我都這樣告訴他們。讓他們從一開始就調整好心態，腦袋放清楚點。」

「你們就這樣查了二百零七輛計程車？這樣一直停一直查？」歐魯克問。

「啊，我明白了。事實上，我那天在倫敦開會。我來看看行事曆。」他對e-i低聲說了什麼，「我那天早上九點四https://read.99csw.com十五分離開了聖詹姆斯，直接開到我公司部門的總部，接我的直升機已經準備好，停在屋頂上了，所以我再直接飛去倫敦。我的e-i可以給你我的會議時刻表，還有每個參与會議的人名與通信碼。晚上十點的時候，我飛回紐卡斯爾，大概星期六凌晨一點回到聖詹姆斯。」

「是的，長官。」

「才不是！」威廉模糊的聲音不甘示弱地回答。

「你們需要知道一件事。」奧爾德雷德說。

「你今天早上簡直是只鳳凰。」奧爾德雷德在前往六層的電梯里說，有他在身邊讓席德覺得安全很多。

「我住在聖詹姆斯鎮樓南區的A號頂層。」

歐魯克腳步不停地朝他神聖的辦公室走去，但很顯然覺得哪裡不對勁，因為他知道席德沒理由這麼有自信。

「謝謝長官。」

「純粹從法律角度來看，這件事可能對案子有影響，警探，你怎麼看？」歐魯克很謹慎地說。

「媽！威廉好了，可是他不肯出來。他故意的。」

「事實上，我有好幾名兄弟都住在聖詹姆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那地方很高級，又在市中心，是最適合我們的地方。」奧爾德雷德說。

「我們可以找人來做。我們沒窮成這樣，你也該放個假。」

「等我們抓到計程車司機，找出凶殺案發生地點時，就有答案了。」席德很討厭給這種不是回答的回答，但是當警察的時間已經夠久，這種話說起來流暢自如。

「鳳凰？」

「我怎麼會不知道。市長已經不接我電話了，史克普西斯卻不停地打電話給我，那些HDA混蛋連半毛歐法元都沒給，而你卻像個新摩納哥的寄生蟲一樣成天撒錢。」

外面短短的走廊上響起沉重的腳步，最後以廁所門重重甩上作結。

他叫e-i換個檔案。一個模糊的藍灰色影像出現，顯示一條雙車道，正面正在落雪，兩旁的建築物是模糊的影子，街道的照明很差。車輛是一團團有著頭燈的影子，緩慢地爬過。「他們在A695和公園路的交叉口把罩網破壞了，那裡跟這條路幾乎是平行。你可以看到這一段路的罩網也被破壞了，可是我昨晚在我們之前沒有讀過的記錄里找了兩個小時后，找到這個。這是從五百米外的喬治路木材場里的罩網得到的影像。他們懶得去破壞那裡，因為角度差到不行，解析度也很爛，它沒有被設定去監看A695。可是即使有這麼多限制，我們還是可以從這裏看到那條路。你可以看到這個放大影像。這是星期天晚上十點零三分。」

席德叫他的e-i開啟歐魯克的一面屏幕牆。以水街為中心的地圖出現。

「你要相信我啊。」他靠過去，吻她。

「可是——」

歐魯克的嘴唇抿成毫無血色的一條線。席德以為自己會聽到磨牙的聲音。

「沒錯，你快去吧。」席德說完，瞥了歐魯克一眼，「長官，我覺得我們需要擬定最後的策略。」

「我的報告會直接送給拉爾夫·史蒂文斯。我有他的私人直接通信碼。你真的想要我跟HDA說我知道怎麼破案，卻被你擋下嗎？」

果然，歐魯克八點十五分準時到達，這是他每天早上的慣例。他穿九*九*藏*書著一絲不苟的制服，特別剪裁成不讓人注意肚子的式樣，肩膀上有金色的織帶閃耀。他的頭垂得低低的，皺著眉頭，穿過等待室，朝辦公室的安全地帶前進。他顯然知道席德正在等他，所以根本沒去看席德，甚至拒絕承認席德的存在。詹森·商跟他在一起，一副護衛的樣子，好像隨時準備打斷席德提出的任何延長時間請求。

「因為我可以證明。你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案子。」

「謝謝。呃，襪子？」

他走過去親了她一下，「我是認真的。好了，我得走了。今天晚上應該又會晚回來，但我保證會打電話告訴你。」

他叫e-i播放影像。歐魯克向前傾身。計程車的一對頭燈右轉進A695，立刻左轉。頭燈不見了，但是另一輛車同時轉上A695。「另一輛計程車，一樣的牌照碼。他們讓調包的時間配合得天衣無縫。他們大概星期六就把調包車停在那裡，畢竟他們花了一整天準備這場騙局給我們看。」

「浴火重生啊。」

「很晚。抱歉。」

所以原本的調查團隊成員都列席，由黛德拉和伊娃操控，伊恩站在一旁，還有阿布納和阿里。洛雷勒也在，完全不理會站在她旁邊的克洛艾·希利與詹森·商。站在最前面，吐出的氣息讓玻璃蒙上薄霧的是歐魯克，他看著席德親自進入及膝深的虛擬市景，在滿是白雪的周日夜間街道里追蹤計程車。奧爾德雷德·諾思二代在他們剛開始運行虛擬圖像時進來，站在歐魯克的肩后，專註地看著。

當電梯帶他到市場街警局六層時，席德有點訝異。上六層得要按鈕，然後讓e-i輸入密碼。他覺得歐魯克很有可能會限制他的進出許可權——尤其是他昨天下午不告外出，然後叫他的e-i拒絕所有警局同事的來電，自己則坐在二樓一間無人辦公室，挖數據挖到晚上。

「地圖不是地表。」

她用手肘撐起上半身，「回溯倒查成功了？」

「地圖不是地表。」席德解釋。

「所以死者有可能是聖詹姆斯的住戶之一嗎？」歐魯克問。

「你的早餐應該吃好一點。」雅辛塔一面說，一面替爭吵不休的孩子們倒早餐麥片。

「我來。」席德輕鬆地說，讓雅辛塔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們騙過了我。就是這樣。他們知道我們的程序，那些幫派向來很清楚，而且他們已經準備好對付我們的辦法。你想想看，你剛殺了一個諾思族人，他媽的是個諾思啊！你也知道你會惹來一宇宙的麻煩上身，因為警察用在這個案子上的資源會龐大無比。可是你決定把我們騙得以為棄屍的手法很普通，會按照調查的標準流程走。那根本就是假餌。被破壞的罩網、在GSW區的燒車，通通都是要讓我們以為他們完全是一般作案手法：計程車開到愛思維克碼頭，把屍體丟到泰恩河，再開到GSW，車子被燒光。我們知道發生了這些事，所以把一切都花在尋找開到愛思維克的計程車上。真的是一切：錢、政治手腕、人力、AI時間。以前從來沒有運用這麼龐大規模的虛擬現實辦案，這是前所未有的，不可能有比這更大的手筆了。可read.99csw.com是他們知道我們在找什麼，他們引導我們以為他們破壞了整個城市的道路和監控管理系統，讓他們可以把計程車運進去，而我們卻沒法確認。而我們——或者說我——被他們騙過了。」

「謝謝你。可是我真正需要知道的是該怎麼應對我們的兩名督察員，史蒂文斯和史克普西斯。理論上有重大突破的第一時間，我就應該告知他們，現在絕對算是重大突破點，所以我們應該要告訴他們。但我真的不覺得現在需要他們的干涉。」

這次席德被准許坐在歐魯克書桌對面的椅子上。窗戶變得不透明。奧爾德雷德坐在他旁邊，席德知道自己要什麼都可以。

「可以。我要你隨時跟我彙報最新狀況。」

「你非常確定？」

「不算成功。」

「同時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讓他們去斗誰有管轄權。我會去跟奧古斯丁談談，他會知道該聯絡誰，我們必須確定不會因為他們內鬥引起布魯塞爾的注意而把這件事搞砸。我們還沒逮到計程車司機，不能讓他溜走，現在的情況必須絕對保密。」

「有多糟？你看起來很開心。找到計程車了嗎？」

「你確定嗎？」歐魯克遲疑地問。

席德鬆了一口氣，點點頭，「很好查證。給我那些檔案，還有你用的車子的牌照碼，我讓伊娃檢查一遍，頂多花個一小時。」

「當然。還有一件事。」席德說完，突然發現自己擁有兩人全部的注意力。他壓下笑容。這兩個人最熟悉的就是這種政治交易。

「什麼？」

她氣急敗壞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像你說的那樣會來幫忙——」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問。

歐魯克的個人助理不想讓他走入角落辦公室的等待室，但席德完全不管對方關於預約、時間很滿、遵守程序等的廢話。「我等。」他說，然後走到窗邊去看細雨把早晨通勤的人們淋成落湯雞。

「席德！」聽起來不像抗議。

「很公平。我來主持之後的媒體招待會，宣布我們抓到嫌疑犯，我保證這件功勞會算在你頭上。」

早餐是一杯橙汁，還有一個從冰箱里拿出來、塞入微波爐的果醬吐司三明治。他注意到冰箱里沒剩多少東西。

「早安，長官。我需要與你見面商議。」席德以一種討人厭的輕快聲音朗聲說道。他知道他應該要想辦法讓兩個人和好，但管他的……

「不是，長官。每個A支的諾思家族成員都確認存活。」

「就我們對罩網的前期分析來看，這輛計程車順著公園路開過去，右轉上了A695，繼續西行。路口附近的罩網都被破壞了，可是沒關係，因為從進入破壞區到三十二秒后出破壞區的時間里，計程車的車牌是一樣的。模擬數據給我們看到的唯一顯示就是正常行駛的計程車，沒什麼好查的。我們的二百零七輛里沒有它，為什麼要查？」

「好，因為我需要最後運行一次虛擬圖像。」

「我記得。」奧爾德雷德說，「雖然這麼說，還是很厲害。」

「你很有膽子啊。」歐魯克不情願地說，在椅子上坐下。

「席德……」她真的開始擔心了。

「再安排一次虛擬現實應該有幫助。可以給警局的人潑潑冷水。」歐魯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