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特抽出一張紙，念道：「基金會旨在全世界範圍內消除貧困，提升兒童的生活水平。」

「很好。然後就是那份捐贈人名單，你去查一下，我會儘力找到維多利亞·伯格曼。」

接線員清了清嗓門。「我讀給你聽。『根據納卡地方法院的決定，該人的身份受到保護。諮詢任何信息須聯繫前述機構。』」

「你好，」珍妮特說，「你對製作兇手檔案了解多少？」

他關上門，在辦公桌對面坐下。「所以，你是說國王也資助這個基金會？」

阿克的媽媽很樂意幫忙，並同意晚上過來接他。

「好的，」索菲婭稍作猶豫之後回答說，「我想整件事情的出發點就是，我們在生活中的所作所為都與我們的性格類型相對應。所以，一個有強迫症的人的桌子通常會非常整潔，也通常不會穿一件沒有熨燙過的襯衫。」

她繼續搜索，調出了這些人的納稅申報單。

儘管珍妮特想拉近與索菲婭的距離，但是感覺這非常困難。不過她不能自已。她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她又後退了十年，但依然沒有任何記錄。

珍妮特對他表示了感謝，掛了電話，然後給警署接線員聯繫，讓對方幫她轉接納卡地方法院。最好通過直線號碼。

「你都不休息嗎？」索菲婭大聲說道。

「現在你想讓我幫你？」

珍妮特表明了身份，接線員為她的等待表示了歉意，然後問她為什麼不打直線號碼。珍妮特解釋說她不知道有這麼個號碼，而等待的時間也給了她時間進行一番思考。

「真的嗎？什麼事？」

赫提格大吃一驚。「電腦遊戲？我不會說——」

「你知道，我休息的，」她回答道，不知道索菲婭是在羞辱她還是關心她，「不過我這次真的需要你的幫助。出於種種原因，我沒辦法找別人。」她認識到自己只能對她坦誠以待。如果索菲婭不接受這份任務，珍妮特真的沒人可找了。九九藏書

「可能吧，應該是。」

一定有人事先錄下了所有可能的數字組合，她想。

索菲婭沉默無語，珍妮特聽到她的呼吸越來越快，但是什麼都沒說。

所以，她必須小心，不能讓自己被索菲婭·柴德蘭牽著鼻子走。

珍妮特咬著舌頭，搜索了她能登錄的所有登記系統，但無論她多麼努力，結果只是驗證了韋姆德的警員戈蘭·安德森對她說的話。

約翰出院才幾天，珍妮特就已經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索菲婭是這個意思嗎？說她為人冷漠無情，太過理性？可是她不這樣又該怎麼樣呢？

「誰都不需要知道。如果能夠找到IP地址，我們也許就能找到一個名字。也許那會帶著我們向前，也可能不會。我們不需要小題大做。我們不會騷擾任何人，也不會監視他們或者記錄他們的觀點。我想要的只是一個名字。」

沒有任何信息，只有姓名、身份證號碼、出生日期和位於韋姆德的住址。

「Sihtunum i Diasporan？這是什麼意思？」延斯·赫提格好奇地看著珍妮特·科爾伯格。

您是第二十二號等待者，等待時間為十一分鐘。

「寄宿學校？簡·庫盧上過的那所？」

她決定白天什麼時候親自給稅務部門打電話，看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

「我們晚上再談，你覺得可以嗎？」

四點二十分，她收到了法院的郵件。

「兩個戀童癖者，至少。這個名單上有二十個名字，我們已經確定兩個人是戀童癖者。伯格曼和倫德斯特勞姆，這就是十分之一。其他人我不認識，除了杜勒，他是他們兩人共同的律師。但是有嫌疑的可能不止他們兩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們中的大部分都是用常見的瑞典拼法，Viktoria，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她們可以被自動排除掉。拼寫是可以隨著時間變化的，珍妮特記得高中的時候有個同學，她將自己名字里的S換成了Z，轉瞬之間，就從平凡的「蘇珊娜（Susanne）」變成了洋氣的九-九-藏-書「祖贊娜（Zuzanne）」。若干年後，祖贊娜因為過量吸食海洛因而死。

幾分鐘后，他有些困惑地回答。

國內很多知名的司法精神病鑒定專家都聲稱兇手一定有些怪異，缺少親近的朋友和親密的人際關係。後來，當因為八起暴力強|奸和謀殺未遂案被抓的時候，卻發現他是個外向並討人喜歡的父親，有兩個孩子，自他還年輕的時候起，便不曾換過工作，感情生活也很穩定。

「一個戀童癖者還能幫助兒童了？」

「好吧，不過……」他有些猶豫，「追蹤發帖者？這不是數據侵權嗎？」

「明白，還有嗎？」

「什麼？」索菲婭回答，珍妮特感覺她很鎮定、很放鬆，「是你嗎，珍妮特？」

你用幾分鐘就能知道你喜歡某個人，可是要了解他們，可能要花上許多年。

赫提格笑了笑，不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就因為我是男的，並不代表我就比你更擅長電腦。」

「這是古北歐瑞典語的『錫格蒂納』，和古希臘語的『流亡』。所以，它的字面意思是『流亡的錫格蒂納』，它是一個由曾經在錫格蒂納生活過的人組成的基金會。他們的共同點是，所有的成員都跟那裡的寄宿學校有或者曾經有過關係。」

他跟他們在一起很安全，也許還會發生一些變化。得有人寵著他、全心全意地照看他。現在她做不到這些。

所有人都申報了，只有一個除外。

當珍妮特向他展示那份贊助人名單時，赫提格吹了一聲口哨。

「是我，不然還能是誰？」

一份準確的兇手檔案會對調查工作產生幫助，而一份考慮不周的兇手檔案則會把調查工作引入歧途。珍妮特想起了號稱「哈加人」的尼克拉斯·林德格倫。不就是因為兇手檔案完全錯誤而阻礙了調查工作嗎？是的，是那個案子。

法院的工作人員可沒有稅務部門的接線員好說話，不過也答應會把他們手上關於維多利亞·伯格曼的一切信息儘快發過來。

男接線員笑了，問她為了什麼打電話。她說她想知道1970年ｒｅａｄ.9９ｃsｗ•ｃoｍ出生、登記在韋姆德的維多利亞·伯格曼的一切信息，他請她稍等。

「當然，我會過去。」索菲婭的聲音突然沒有了熱情。

「我們要對付的很可能是一個連環殺手，現在有幾個人有嫌疑。一些描述以及一切其他的細節。」她作了一個長久的停頓，來凸顯她將要說的話的重要性，「做兇手檔案的人要絕對避免見到可能的嫌疑人。這會對整個案子的方向造成影響；它會變成一個濾光鏡，讓人更加難以看清。」

「不，不是那個。這是國王上過的那所。錫格蒂納人文中學是瑞典最大、也最有聲望的寄宿學校。奧洛夫·帕爾梅在那裡上過學，還有博維爾·拉梅爾，以及彼得和馬庫斯·瓦倫貝里兄弟，你知道這些人吧？」珍妮特咧開嘴笑了，赫提格也笑了。

「還有嗎？」

做或不做，她都沒有什麼損失。無論如何，她都要跟索菲婭談談烏爾瑞卡·溫丁的事。

「有意思。上面對這個基金會的活動是怎麼描述的？」

安—布里特接了電話，並立刻替她轉接了。

電話咔噠一聲，緊接著是噼啪一聲。「這裡是稅務部門，需要什麼幫助？」

「完全正確！」珍妮特打斷了她的話，她很高興索菲婭毫不猶豫地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現在，我們把它稱作兇手檔案，」她繼續說，「不過沒有太大希望。」她頓了頓，「就像你說的那樣，它的目的是減少嫌疑犯的數量，最好能把調查工作引向某個特定的人。」

外面的克魯努貝里公園裡沒有一個人，只有一個漫無目的地遛狗的年輕人。珍妮特漫不經心地看著那條狗的繩子被一個垃圾箱絆住了，它停下來，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它的主人。

「暫時就這些。」珍妮特探過身來，壓低了聲音，「赫提格，在電腦方面你比我更擅長。你覺得能夠追蹤到是誰在閃回上發布的這份名單嗎？你可以做到嗎？」

「沒錯，」珍妮特說，「通過再現犯罪過程，你可以得到兇手的一些信息。」

「哦，是什麼問題？」

「是的。」接線員簡九-九-藏-書潔地嘆氣說道。

珍妮特改變了搜索方法，想調出她去年的納稅申報單，不過也是同樣的結果。維多利亞·伯格曼並沒有公布自己的收入以及可能減免的稅額。

「好的，我試試吧，」赫提格繼續說，「如果行不通，我知道有個人應該可以做到。」

她撥打了位於瑪利亞廣場的診所的電話，然後走到窗戶邊。

稅務部門的電話系統並不考慮呼叫者的身份，珍妮特·科爾伯格警長只好耐心地等待。

下一步是人口資料庫，珍妮特登錄進入稅務部門全體在世瑞典人的登記系統。

在過去的二十年間，維多利亞·伯格曼一直住在她從小生活的地方，不曾有過哪怕一克朗的收入，沒有任何支出，沒有信用評級，和執法部門沒有任何瓜葛，一次醫院都沒有去過。

「嗯，我只能找到一份轉往納卡地方法院的說明，別的什麼也沒有。」

「我猜就是你。毫不拐彎抹角，還是老樣子！」索菲婭不說話了，珍妮特聽到她靠在椅子上時椅子發出的咯吱聲，「你想知道我對兇手檔案了解多少？」她繼續說道，「說實話，並不多，不過我想你可以研究一下兇手可能有的最合理的人口、社會以及行為特徵。然後我也許可以看看他最可能出現的地方，再加上一些運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能有點問題。」

珍妮特·科爾伯格打開了附件。令她大失所望的是，納卡地方法院提供的信息只有三行。

「晚上到我家，我們再談談好嗎？」珍妮特問道，她想抓住索菲婭，以防她變卦，「我還有件事想跟你談。」

上面有兩個維多利亞·伯格曼，但都跟在錫格蒂納上過學的維多利亞年齡不符。

「廢話。每次去市裡，你總會在遊戲商店的櫥窗外面逗留，你的手指上都有老繭了，有時甚至是水泡。一次，我們吃午飯的時候，你說那個做比薩的傢伙喜歡你在俠盜獵車手裡的角色。你就是個遊戲癮君子，赫提格。毫無疑問。」

「不，不是因為你是男的https://read.99csw.com，」她說，「而是因為你比我年輕，而且你還在玩該死的電腦遊戲。」

一個刺耳的電腦錄音友好但頑固地告訴她，一共有三十七位諮詢人員接聽電話，她是等候者中的第二十九號。等候時間大約為十四分鐘。

列表上的第二十二號，是一個登記在韋姆德的維多利亞·伯格曼。

也許是時間開始做這個了。

「就這麼多？」

珍妮特按下免提鍵，然後利用這段時間澆澆花草，把垃圾簍里的垃圾倒了，同時，那個單調的聲音一直在倒計時。

有三十二個不同的維多利亞·伯格曼。

這個看似大胆的嘗試也許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在她看來，索菲婭有足夠的經驗，可以做一份兇手的臨時檔案。但是同時，如果太過依賴一份描述，並完全相信心理評估，將會有災難性的後果。

「不，基金會成員的名字並非那麼有名，不過我肯定你至少能認出其中的三個。」

「據說自從七十年代中期以來，杜勒、倫德斯特勞姆還有伯格曼，三個人捐了大量的金錢，」珍妮特繼續說，「但是當地並沒有這個基金會的記錄，它卻在瑞典如此活躍，這點很奇怪。」

「那上面到底說了什麼？」

強|奸犯本特·伯格曼的女兒。

「我想你要找的是維多利亞·伯格曼，700706號吧？」

接著，她想起來跟赫提格說過要做一份兇手檔案，便想到了索菲婭。

「他們曾經在丹麥擁有一處物業，不過現在已經被賣掉了。他們唯一有價值的資產就是一艘機動遊艇，名叫吉拉號，就是杜勒和他妻子在上面死了的那艘船。」

她們掛了電話，珍妮特又一次為對索菲婭一無所知感到震驚。

然後，她打電話了解維多利亞·伯格曼的情況。

該死的官僚主義做派，珍妮特想，然後祝對方晚安，掛了電話。

她決定給阿克的媽媽打電話，安排約翰到祖父母家過周末。

赫提格離開以後，她在警方的資料庫里查找維多利亞·伯格曼，不過就像她預料的那樣，什麼也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