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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克魯努貝里——警察總部

第二卷

克魯努貝里——警察總部

「那麼,那邊沒什麼可疑的了。」
當珍妮特走進延斯·赫提格的辦公室時,他正坐在那裡清潔配槍。一把西格紹爾手槍,九毫米口徑。他看起來不開心。
赫提格點點頭,同時往一塊布上擠了一點槍用潤滑脂,開始擦拭手槍。「沒錯。他們的想法是在網上賣衣服,但是結果卻欠下了數億克朗的債。格魯內瓦爾德家是損失最為慘重的投資者之一。」
安妮特是金色頭髮,聖約翰內斯教堂地下室里的幾個人說他們看到一個金色頭髮的女人在弗雷德麗卡的帳篷附近出現過。
珍妮特·科爾伯格開車進入市區去上班的時候,天空高遠而湛藍,這是幾周來的第一次,她在梅拉倫湖沿岸的碼頭上兜了一個大圈。
「她出生在斯德哥爾摩,」他無動於衷地說著,同時打開皮套,拿出了手槍,「她的父母住在斯托克松德,過去九年裡從未跟她有過任何聯繫。很明read.99csw.com顯,她糟糕的投資揮霍掉了家裡的大部分財產。」
但是那個為她帶路、可能認得她的鮑耶,依然沒有找到。
「所以,對於弗雷德麗卡·格魯內瓦爾德,我們都知道些什麼?」珍妮特邊問邊把槍遞給他。
長達六個月的冬季里,市民們早上醒來去上班時,天還沒亮,下午下班回家時,天已經黑了。幾個月里,人們生活在濃重而令人窒息的、極度缺乏陽光的黑暗中,等待著春天的到來。他們把自己關起來,生活在自己的私人世界里,避免跟其他人不必要的眼神接觸,用iPod、MP3播放器和手機把周圍的世界屏蔽掉。地鐵里安靜得讓人害怕,任何雜訊或大聲交談都會招來別人的怒目而視或者嚴厲批評。對外人來說,斯德哥爾摩是一個連太陽都沒有足夠的能量穿透鐵灰色的天空,照耀這些沉悶的居民哪怕一九九藏書個小時的地方。
「都是弗雷德麗卡的錯嗎?」
她可以撒謊,就說是拉斯·米克爾森讓她這樣做的。這樣應該可以。
她感覺像喝醉了。
另一方面,斯德哥爾摩秋天的景色可謂美不勝收。沿著南莫拉爾海灘排列的遊艇隨著波浪上下搖擺,堅忍地在粗俗的汽艇、水上摩托艇、船島邊精緻的機動遊艇,以及前往皇后島和布約克上的維京城鎮的白色渡船激起的尾波中左右搖晃。清澈乾淨的海水環抱著市中心島嶼上陡峭的灰色和銹紅色的崖壁,樹木被潑上了或黃或紅或綠的顏料。
「好的,所以到底是誰?」她接過名單,開始翻著看。
就這麼做,她想,絲毫不知道她的熱情即將拖慢破案的節奏,而不是加快破案,並將間接導致很多人遭受不必要的痛苦。
彷彿有人打開了一扇窗戶,進來了一些新鮮空氣。
「在父母不知情的情況下,她把他們九-九-藏-書所有的資金,將近四千萬克朗,注入了數個新成立的公司。你還記得衣櫥網嗎?」
「安妮特·倫德斯特勞姆?」珍妮特·科爾伯格看著赫提格,看到她驚訝的反應,他笑了。
「他們有想要擺脫弗雷德麗卡的緣由?」
「武器保養?」珍妮特咧嘴說道,「你可以把我的也保養一下。」她回到辦公室,從辦公桌抽屜里拿出她的手槍。
「我不覺得。網路公司倒閉以後,她斷絕了跟父母的聯繫。他們覺得這是因為她覺得很羞愧。」
「怎麼回事?」
「沒有孩子,」他繼續說道,「據她父母所說,她不曾談過戀愛。至少,他們沒聽說她談過。」他把最後一個手槍部件裝回去,然後把槍放到桌子上。
她應該審問安妮特·倫德斯特勞姆一番嗎?核實一下她的不在場證明,然後或許安排一次列隊辨認嫌疑犯?但是這樣就會把她的懷疑暴露給安妮特,讓接下read.99csw.com來的審問變得更加困難。任何一個律師,只要開口說「她無家可歸」,就能讓她獲釋。
一個吻,直擊心靈的五秒鐘。
「不,在我看來不是這樣。無憂無慮的童年,小學時成績優異,然後上了寄宿學校。」
珍妮特看著赫提格,捕捉到了一抹轉瞬即逝的頑皮的神情,這是當他有錦囊妙計時才有的表情。
他遞給她幾張紙。「這是跟弗雷德麗卡同時入學的所有學生的班級花名冊。」
「她靠什麼過活?我是說,儘管無家可歸,可是她看起來並不缺錢。」
珍妮特想了想。「記不太清楚了,是一度被認為價值無限然後股票暴跌的互聯網企業之一嗎?」
錫格蒂納人文中學的班級花名冊,覆蓋了夏洛特·西爾弗貝里、安妮特·倫德斯特勞姆、亨麗埃塔·諾德蘭、弗雷德麗卡·格魯內瓦爾德以及維多利亞·伯格曼在校的幾年。所以,安妮特和弗雷德麗卡曾是同班同學read.99csw.com
「沒有丈夫或者孩子?」
「安妮特·倫德斯特勞姆。」
不,最好等一等,不要打草驚蛇,至少要等到鮑耶現身。但是她可以把安妮特找來,理由是談一談琳內婭遭受的虐待。
「猜猜誰跟弗雷德麗卡·格魯內瓦爾德一個班?」
「她的父親說,不管怎麼樣,他都為她感到難過,每個月都會向她的賬戶里存一萬五千克朗。這樣一切就講得通了。」
「我不清楚,是誰?」
斯德哥爾摩毫不妥協的冬季惡劣而多風,寒冷無孔不入,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抵禦它的入侵。
「也許我是太保守了,但是我覺得這有點奇怪。我是說,這麼多年間,無論如何應該有過一個男人吧。」
珍妮特的辦公室窗外正陽光普照,她坐下來,讀赫提格給她的那份材料。
「這是她父母的說法,不過我不知道。他們似乎並不缺衣少食。他們依然住在別墅里,車道上停著的汽車每輛至少價值百萬克朗。」